我们的青春吐芳华

春芽子

<h3>  前线文工团风风雨雨走过了62年的辉煌历程,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前线就像一座历练人生的大熔炉,一个艺术摇篮培育了一批又一批的文艺战士和军队艺术家,一批又一批的少男少女们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度过了他(她)们人生最重要的时期。今天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从事什么职业,都无法忘却在古城南京紫金山脚下的卫岗55号大院中度过的青春岁月……</h3> <h3>  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全国都处于“文革”动乱之中,前线歌舞团同样也受到影响,大批的老同志复转离团,人员处在严重的青黄不接之际。1969年军区党委决定,调回部分业务骨干,同时在华东地区招收新生力量,将原前线歌舞团、前线话剧团、前线歌剧团整编为南京军区政治部宣传队。1969年末的冬天,李兰、王兰、森晓凤、赵丽丽、高毅凤、杨艳萍、殷莎莎、曲根娣、王莉、许云九、汤稚荃等10多名姑娘作为整编重组后的第一批舞蹈学员走进了卫岗大院,和当年从上海等地招收的歌队、乐队的学员一起组成了“新兵排”。 为了补充更多的新生力量,1970年春,招生组分赴安徽、江苏、浙江等地招收舞蹈学员,同年的8、9月份,40多名天真烂漫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分别从东海之滨、黄山山麓、淮河两岸、苏北平原、扬子江畔……集结到金陵古城的钟山脚下——南京军区政治部宣传队。她(他)们中间有合肥的杨晓玲、欧紫千、杨巧玲,刘青弋、吕淮涛、张小青,有淮南的江玲、刘蔚洲、方淮建,有蚌埠的张建国、孙占民,张晓珉、朱芸,滁县的张玉照、李建安、朱国平、牛小改,阜阳的闫幼林、闫冬林,南京的王勇、周慧斌、俞春阳、王路荣、王矛、杜卫、马德胜、肖侠,卓勇、钟诚、蒋青松,东台的王玉英、陈燏、田敏、殷悦,扬州的王征、陈正元、徐琴,芜湖的晋保柱、谭美琴、定海的曹海云,以及之后陆续来团的李中胜、杨鲜婷、吕玲、韩月乔、李晓蓉、肖亚军、王广明、洪明、楚金奎、杜新民、梁小平、陈映雪、王丽萍、肖军、苏时进、华超、任汉苗、吴南萍等……。当时,南京军区政治部宣传队下属一队(话剧队)、二队(歌舞队),四十多颗舞蹈幼苗组成了一支学员队,老同志们都亲切的称之为“小三队”,小三队又根据年龄的不同分为“男大班”和“男小班”“女大班”和“女小班”。经过一个月的新兵入伍教育,终于穿上了绿军装,有的战友因个头太小军装还需特制,“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小三队的学员们雄赳赳气昂昂行走在卫岗大院里,荒凉寂静的卫岗大院因为有了这批小文艺兵的到来而从此生气勃勃。从此,小三队开始了正规严格的专业舞蹈训练和政治文化的学习。因当时演员青黄不接,演出任务需要我们这批学员尽快的能登上舞台,男大班和女大班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就充实到演员队伍之中,男小班和女小班则以训练为主。</h3> <h3>一、政治成长 争做红色文艺兵<br>七十年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年代,是一个人人想做“五好战士”的年代。虽然那个年代正处在“文革”后期受到极左思想的影响,但是部队的正统政治教育还是让我们受益终生。“演好革命戏,先做革命人”让我们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做事必须先做好人,。我们高唱着“红色的帽徽红领章,红色的战士红思想……”人人争做好人好事,争当“五好战士”。有人在别人午休时主动打扫楼道,有人悄悄帮助战友洗涤汗渍斑斑的练功服,有人生病了热气腾腾的病号饭鸡蛋面就被战友端到了床前,外地的小新兵节假日想家了,班长姐姐就把大家带回自家去过节,早当一年兵的老兵姐姐对新兵弟弟妹妹们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至今都让我们记忆犹新……。 部队是座革命的大熔炉也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让我们懂得了团结友爱,互助前行的重要性;“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让我们学会了刻苦训练,吃苦耐劳,不言放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让我们自觉地令行禁止,遵守纪律,服从命令……。每一次的班务会我们都会以诚相待,“狠斗私字一闪念”,哪怕是花了几分钱悄悄地买了几粒糖果也要毫无保留的主动坦白交代;每一次的下连当兵、野营拉练我们都会与战士一起“摸爬滚打”,为了在深夜紧急集合时能快速打好背包整装跟上部队,我们甚至和衣而睡,怕紧急集合时找不到鞋子,有住在上铺的战友把解放鞋放在枕头下睡觉;在那个最爱美最爱帅的年龄,我们没有擦过什么防晒霜、润肤霜,女孩子前刘海不能留、男孩子头发不能长,穿着宽大的军装完全包裹了那些比例匀称、修长、健硕舞蹈演员令人羡慕的好身材。个别爱美者,按捺不住追求美的强烈愿望,偷偷的把军装改得合体一些,被发现后要斗私批修进行深刻的检讨。在我们这批人的成长过程中时代烙印十分明显,“创四好、争五好” “争当雷锋标兵”“ 学习英雄见行动”的思想体现在部队的日常教育之中,文工团也不例外。三队的学员们虽然人小,也受到在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的影响和熏陶。革命军人委员会活动热气腾腾,经济委员会监督食堂开支保证军人利益不受侵害;主动向组织汇报思想,积极争取入团、入党;团支部发动大家捐书、读书,建起了小型图书馆;战友家有困难,很多人主动地寄去钱物帮助排忧解难;公家的东西坏了,个人悄悄花钱把它修好…….。那是一个令人怀念的纯真年代,很少有尔虞我诈,虚情假意,人人要求进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争先创优,你追我赶。*</h3> <h3>二、业务成长 专业精神薪火相传<br>  我们这批学员虽然大多数都是经过选拔招收进团的,但是七十年代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社会艺术教育培训,不像现在的孩子在四、五岁时就进了各种舞蹈培训班进行舞蹈基本功的学习。除了个别是从地方专业文艺团体“挖墙脚”来的,大多数的学员进团时就是一张白纸。刚进团时的训练是令人难忘的,从最基础的压腿、下腰到开始上芭蕾课、民间舞课、毯子功课,老师们对我们的严格要求严格训练至今难忘。女班芭蕾基训课的梁素芳老师、朱锡洐老师,毯子功课的刘水发老师、王树海老师,男班基训课的周冬鸣、刘玲玉老师等,当时都是团里的台柱子,舞台上的主角,因为宣传队重组刚建缺少教员,这些老同志们既当演员又当教员,边学边教,教过我们的老师还有:熊滇、李芸、吴佩佩、叶小珠、申秀茹、盛帜,聂惠琛等。小三队队长张任申,教导员何洪鸣、副教导员丁成礼,舞蹈队队长唐耀兄、副队长李明,教导员沈迅,正是这些领导的严格管理和老师们用他们丰富的实践经验和敬业精神带出了我们这批学员。<br></h3> <h3>“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同行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这些道理也是老师们当年灌输给我们的,让我们受益匪浅。为了练好软开度,有的同志睡觉时用背包带把腿绑在床架上,醒来时腿已麻木的不能动弹;为了增加腿部力量的训练凌晨四、五点钟起床去跑中山陵、蹦台阶,好些人小腿被磕的皮开肉绽,去医务室缝了针继续练;女班学员在练功房练习拿顶倒立,小细胳膊累的颤抖、汗水洒了一地,有人带着哭腔哀求着“让我下来吧,实在坚持不住了……”,代课的聂惠琛老师当时正怀着身孕,挺着大肚子游走在一排倒立的学生前严厉的说道:“不到时间谁也不准下来,下来踢到我就是两条人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吓唬我们,硬是让我们坚持了下来。记得在技巧训练中老师要求我们每人必须练出一个绝技,男班的某人练二位转居然把练功房的地板转出一个深深的坑。毯子功课更是苦不堪言,男教员对我们“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练习软开度躺在窄窄的长条凳上毫无反抗之力,痛的只能拿条毛巾盖在脸上任由泪水汗水横流。跑“虎跳”老师拿个竹竿挥舞着那呼呼的风声吓得我们不得不加速,过“蛮子”老师抄把手臂肿的吃饭都困难,毫无怨言。长大后我们回想这一切早已忘掉了苦和累,满满都是感恩,更理解了老师为我们成才而付出的良苦用心。那时舞蹈队刻苦训练,比学赶帮形成了一个良好的风气,老同志们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h3> <h3>我们参加的第一台演出就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对于我们这些训练没有几个月的学员来说确实是赶鸭子上架,但是当时的形势摆在那里,全国都在学演样板戏,恢复重建的军区文工团也必须通过排演大戏来练兵练队伍,好在有老演员挑大梁,老带新、老教新,年轻的学员们从学中练,在练中学。男学员从红军、匪兵、团丁到百姓角色更换不停,女学员则从女战士、丫环到农家女服装换个不歇。女孩子们练习足尖脚趾磨出血泡裹上纱布继续练,每每穿上足尖鞋都是满脸的痛苦状,毕竟十指连着心。通过《红色娘子军》的排练演出,使我们的业务水平上了一个台阶。在老师和老演员的言传身教下,从对舞台艺术的一无所知到逐渐开窍,开始逐渐懂得在舞台上如何塑造形象,如何表演。记得在排练第二场“吴清华到红区”时,导演黄素嘉老师要求眼睛里要看到东西,这对于第一次上台的我们如何表演,如何运用眼睛一点都不会,黄老师就用她的特殊方式启发着我们,并充满激情的喊到:“你们眼睛要真的看到东西!看到了!看到后大楼,练功房还有小卖部……”,一开始引起了我们哄堂大笑,后来随着不断地排练我们呆呆的眼睛里开始有神了,真的看到了后大楼、练功房还有小卖部,看到了红区一片好风光……。排练常青牺牲一场戏,我们这些学员不知道怎样表现悲痛的情感,经常出现笑场现象。杨明坤老师用讲故事的方式声情并茂的启发着我们,其他老演员情感的投入也感染了我们,很快排练场上气氛改变了,每次演到这一场,我们都会眼含热泪,心里默默地喊着:“常青同志……!”在老同志的帮助教育下,我们慢慢体会到了对待艺术严谨的态度和对舞台的敬重。<br></h3> <h3>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h3> <h3>继《红色娘子军》后,我们先后排练演出了舞剧《草原儿女》《沂蒙颂》《金凤凰》,舞蹈《上前方之路》《东海渔歌》《煤田新歌》《洗衣歌》《雨夜查线》《女架线兵》《城市女民兵》《明珠》《水乡运粮》《丰收歌》《东海女炮兵》《青春在剑上闪光》《龙腾虎跃》《战马嘶鸣》《野营路上炊事兵》《打靶》《天将晓》《夜练》《奶酒献给毛主席》《美好的心愿》《起飞线上》《敦煌彩塑》《海岛泉边》《你追我赶学大寨》《养猪姑娘》《庆丰收》《割不断的琴弦》《爱情之歌》等,其中有本团自创的节目也有学习兄弟军区的优秀节目,在不断地舞台实践中,我们在业务上也不断地进步,1975年10月,前线歌舞团重新恢复建制,经军区政治部批准,我们这批学员陆续提干正式任命为演员编入到舞蹈队。</h3> <h3>《丰收舞》</h3> <h3>《沂蒙颂》</h3> <h3>《战旗更红》</h3> <h3>《美好的心愿》</h3> <h3>舞剧《草原儿女》</h3> <h3>《金凤凰》</h3> <h3>《奶酒献给毛主席》</h3> <h3>《野营路上炊事兵》</h3> <h3>《祖国的春天》</h3> <h3>《江南三月》</h3> <h3>《明珠》</h3> <h3>三、生活磨炼、终生受益<br>  部队是个大熔炉,在这个熔炉里我们不仅业务上不断成长进步,在生活上也得到了磨炼。<br>【下连当兵 磨炼意志】演兵要像兵,下部队锻炼深入生活是我们那时的必修课。走队列、射击、投弹、站岗放哨、整理内务一样都不少。在连队女学员主动帮助战士洗军装,男学员主动去炊事班帮厨,上演着一幕幕真实版的“洗衣歌”和“海岛泉边”。1970年12月,学员队作为一个排的建制在团领导的带领下参加了军区司政后机关组织的野营拉练,从打背包、睡地铺、夜行军到紧急集合、站岗放哨,行军途中的宣传鼓动和部队一起摸爬滚打,磨炼了我们的意志,锻炼了我们的筋骨。当然,对于正处在“调皮捣蛋狗都嫌”年龄的男生,最有效的“惩罚”教育就是下连当兵锻炼。61工地、王家湾工地、179师五团、七团都是“上规矩”的好地方,经过连队的锻炼“改造”回团后都能服从命令听指挥,不仅练功刻苦,脏活累活更是冲在前。<br>【劳动生产 苦乐年华】在业务训练的空余时间,为培养我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劳动生产也是每天的功课之一。每天下午四点训练结束之后,我们的战场就是菜地。男同志一肩挑,女同志两人抬,浇水、施肥、搭架、拔草,春播秋收,实现了蔬菜自给自足。当时在团里还流传着这样一个顺口溜“天上太阳火辣辣,三队在地里挖地瓜”这就是对我们劳动生产的真实写照。政治部新生圩农场冒雨抢收麦子,文工团倾巢出动,割麦累到坐地不起,就是累趴下了也没人叫苦,当时军区许世友司令员都竖大拇指表扬文工团的兵不娇气。在现在的前线大剧院对面,原来有一座老礼堂,当时盖礼堂的一砖一瓦、一沙一石都是演员们从大卡车上卸下来的。那是一个夏天,烈日炎炎的中午听见哨子声一响,一群俊男俏女们就冲出宿舍直奔工地卸车,只见男生挥舞铁锹沙石狂泻,女生排起一条长龙熟练的流水运砖,一车车的红砖、沙石瞬间卸空,回想那时疯子般干活的速度,不怕苦不怕累的干劲,至今我们还会异口同声的说“感谢生活的磨炼!”</h3> <h3>【装台拆台 争先恐后】现在的演员可能理解不了,甚至想象不到,那时演出的装拆台工作都是由演员来完成的。舞蹈队负责装置和服装、道具化妆,乐队负责灯光,歌队负责音响。一台大舞剧有近20块布景,需要数十道钢丝和滑轮,男班的弟兄们都能熟练操作独立完成,动手能力甚比舞台工作队。每每演出一结束,舞蹈队的男演员顾不得卸妆,立即爬上高高的天桥拆台,那时的舞台条件很差,特别是连队团部礼堂,在没有任何保险装置的情况下,小伙子们像泥猴子一般身上拴着几十个滑轮在天桥上走来走去,个个都像“拼命三郎”。女孩子们则在台上熟练的收皮绳,收幕布,收服装,收道具,演出装车卸车的活儿也是舞蹈队全包。一个特别能战斗的集体,一个特别能干活的集体,舞蹈队当之无愧。<br>【劈柴砸煤 值班生火】对于舞蹈演员来说冬天练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那个年月没有现在很普及的空调取暖设备,生活条件也较差,偌大的练功房只靠一个火炉取暖。每当冬天来临,给练功房生炉子是每天必做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男女班分别排出值班表,轮到谁值日头一天晚上就要劈好木柴,把大块的煤砸成小块,做好准备工作。为了保证早上大家来练功时练功房就有暖气,值日生天不亮就要起来去生炉子。当时女班轮到江玲、田敏等人值日时大家就享福了,江玲号称“生火高手”有一套生炉子的诀窍,每一次都能把炉堂烧的红红的,田敏当时有男朋友杜卫帮忙也能把炉火生旺。碰到其他不会生火的人值班,大家就要吃苦头了,不仅练功房没有热气,还生的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课后去向高手取经学习,生火炉也是我们从生活中学到的技能,当然现在是用不着了。</h3> <h3>【物资匮乏 苦中作乐】那时的生活是艰苦的,设施条件也很差,不仅舞蹈房没有空调,洗澡也是一件头疼的事。公共浴室一周只开放一天,每天训练汗流浃背衣服湿透,男生们就只能在室外用自来水冲洗。我们女生夏天还好在一个空房间里用脸盆冲洗,冬天则需要带上热水瓶脸盆在练功房拉上一道布帘擦洗。那时每天清晨女演员们穿着练功服,一手提着热水瓶一手夹着洗脸盆从后大楼宿舍一路走到练功房,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也许走过之处也吸引过不少异性的目光。练功最费的是练功鞋,因为是定期发放,经常不等新鞋到,旧鞋已经是穿破了,那时我们就学会了自己动手补舞鞋。十几岁的姑娘小伙儿正是长身体的年龄,高强度的舞蹈训练体力消耗非常大,有的因为身体不适应这样的训练生病忍痛离开部队。见状领导也很担心,想方设法为我们争取营养补助,军区领导来团里视察,领导特意安排小学员去反映生活情况,这招挺有效,没多久白糖、巧克力、麦乳精就发到了我们手里,舞蹈演员的特殊待遇引来了歌队乐队战友们的羡慕眼光。我们那时最盼望的是有战友回家探亲或者有父母亲属来队探望,这时我们就能分享到天南地北的家乡特产了,当然最多也就是瓜子花生糖果,调皮的男生闲暇时会去掏鸟窝、抓小鸡打打牙祭。食堂难得吃一次包子,有的女同志一口气就能吃下十个八个,吃饺子更是像过年一样,在部队我们这些南方兵学会了揉面、擀皮、包饺子。</h3> <h3>四、艺术成就 前线风格 全军闻名<br>在前线文工团发展的进程中出了无数的经典作品、优秀演员、著名编导,一批一批的前线人秉承着“战斗的抒情”这一前线特有的创作风格,创作演出了一批传世佳作。如果说前线的一度辉煌是在六十年代中叶,那么经历了文革动乱前线解体后的重新组建,从思想上业务上拨乱反正,七八十年代的前线人为前线的二次辉煌做出了他们应有的贡献。<br>【牢记宗旨使命 为兵服务放首位】部队文艺团体主要任务就是为部队服务,为战士服务。每年100场的下部队演出,代表着南京军区党委、首长和领导机关送去对基层官兵的关爱和慰问,对提高部队的战斗力起到了鼓舞和激励的作用。组成数支演出小分队深入连队、深入边海防,足迹遍布东海前哨、黄海之滨、盐阜地区和大别山革命老区,军营、哨所、海防、基地都留下过我们的舞姿和歌声。难忘的下海岛演出,茫茫大海对我们最大的考验是晕船,有的战友上船就吐一直吐到下船,身体软绵绵、走路飘忽忽、头脑晕沉沉,但是稍事休息只要说演出开始,马上调整状态,精神饱满的走上舞台。舟山群岛守备的战士驻扎非常分散,有的岛屿只有两三个人守卫,演出小分队要登上一个又一个小岛为战士们演出,经常出现演员比观众多的情形。一次到苏北某部慰问演出,因为水土不服饮食不卫生,造成了很多战友拉肚子上吐下泻几近虚脱,在台下打吊针,上了台依然生龙活虎。在苏北某炮团,我们演出芭蕾舞蹈《红色架线兵》,有位战友崴脚还坚持上场,深深地感动了战士们。还有一次在部队的露天操场演出,演出刚一开始就下了大雨,看到几百名部队官兵纹丝不动在雨地里坐着,演员们登时热血沸腾激情澎湃,记得跳《丰收歌》每踏出一步脚下便溅出一朵水花,眼前一片雨帘根本看不见队形完全凭着感觉在跳。最后的压轴舞蹈《龙腾虎跃》,男演员一个跟头地上水花溅起一尺多高,台下的官兵、台旁的战友齐声高喊为台上的精彩表演喝彩加油,这场演出虽然浑身上下湿透,个个淋的像只“落汤鸡”,但当时的每个亲历者都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洗礼,那个畅快至今记忆犹新。</h3> <h3>下部队慰问</h3> <h3>下部队演出《选良种》</h3> <h3>下部队演出《敦煌彩塑》</h3> <h3> 1979年2月17日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打响。在第一轮战争间隙,由何仿团长带队组成演出小分队3月20日即随中央慰问团赴作战前线慰问演。小分队从上海出发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途经浙江、江西、湖南、广西、贵州到达云南前线。在蚂蝗堡、四连山、河口、大南溪等作战前沿,在战地医院为参战的指战员们演出,并带去了全国人民的问候。在前线演出间隙凭吊了烈士陵园,一面山坡上静卧着几百名年轻的士兵,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西南这块土地,小分队的战友们深受感动和震撼,用心、用情高唱一曲《英雄赞歌》献给这些牺牲的战士们。<br></h3> <h3>《打靶》</h3> <h3>《海岛泉边》</h3> <h3>《血染的风采》</h3> <h3>《再见吧,妈妈》</h3> <h3>【对艺术精益求精 不断打磨出精品】1976年,男子三人舞《野营路上炊事兵》女子三人舞《水乡运粮》参加了全国首届舞蹈单双三比赛分别获得优秀节目。1977年在全军第四届文艺会演中女子群舞《水乡运粮》和男子舞蹈《龙腾虎跃》《战旗更红》获得优秀创作奖和优秀表演奖,全团演员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受到了邓小平、叶剑英、李先念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舞蹈《水乡运粮》是当时那个年代创作出的一个抒情优美的优秀女子舞蹈,获奖后,总政歌舞团、北京军区战友歌舞团等军内外许多文艺团体都纷纷派人来学习,一时间全国各专业舞团都在演出该节目。1979年《水乡运粮》被文化部选中调到北京参加建国三十周年全国优秀节目展演,剧组的9个姑娘就像上了紧箍咒一样,一天三班的轮番排练,编导黄素嘉老师的严格是公认的,一个摇撸动作就要练上不下百遍。在去北京的卧铺车厢狭窄的过道上,在北京京西宾馆房间的走廊上,随时随地都会排练。我们当时最害怕听到黄素嘉老师用沙哑的嗓音喊着:“丫头们排练了!”,听到她的声音腿就发软。对我们的表演她总是不满意,从鸡蛋里面总能挑出骨头来,在我们眼里黄素嘉老师简直就是一个“女魔头”。直到有一天中央电视台来给我们录像,录完后回放给我们看时大家惊呆了,一边看一边喊“太整齐了!”,舞台上的9个人就像1个人一样,谁是谁都分不出来了,可以说达到了群舞的最高境界。这时我们才听到黄老师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表扬:“丫头们真不错!”,这时我们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梅花香自苦寒来”对艺术的精益求精才能出精品。前几年舞蹈队七十年代百名战友聚会,我们又跳起了《水乡运粮》,三十多年过去了,居然动作还记得那么清楚,还是那么的整齐,我们说是因为《水乡》的创作排练过程让我们刻骨铭心,这个舞蹈以融入了我们的血液所以一辈子也不会忘记。</h3> <h3>《水乡》剧组在北京</h3> <h3>【群众创作遍地开花 舞蹈佳作层出不穷】1978年开始徐兵克副团长主抓舞蹈创作,重视创作人才的培养,开发群众创作的潜能,在全舞蹈队掀起了群众性创作的热潮。一时间无论在练功房,还是在院内的草坪树下,大家聚在一起开发思维,商量构思,出谋划策,在卫岗大院营造了非常浓厚的创作氛围。在创作组每周的创作会议上,专业创作人员发觉群众创作中的好点子、好构思,加以提炼;在创作上采取专业创作人员老带新和请进来的方式,胡霞飞老师带着徒弟杨鲜婷创作了舞蹈《青春在剑上闪光》,尉迟建明老师带着徒弟苏时进创作了舞蹈《天将晓》《再见吧,妈妈》,并专门请来了北京的郭明达老师来上现代舞课从中学习并借鉴新的艺术表现手法,创作了现代舞《希望》和古典舞《醉剑》。1980年在全国第一届舞蹈单双三比赛中前线歌舞团异军突起《再见吧,妈妈》《希望》《醉剑》分别获得创作、表演一等奖和二等奖,优异的成绩一时间轰动全国文艺界。这种好的创作氛围一直延续,之后又创作了《黄河魂》《踏着硝烟的男儿女儿》《一条大河》《小小水兵》《采蘑菇》《陈喜与春妮》《天山深处的大兵》等一批优秀舞蹈,成为前线歌舞团二次辉煌的重要标志之一。通过发动群众性创作不仅出了一批好作品,同时也发现和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创作人才,王勇、吕玲、苏时进、陈惠芬这些现在全国知名的编导大咖们都是从那个时期开始创作起步,才有了后来的《庭院深深》《黄河魂》《天边的红云》,舞剧《妈祖》《牡丹亭》等一批优秀舞蹈作品,他(她)也成为了今天前线文工团舞蹈创作的顶梁柱。</h3> <h3>军队是个熔炉,前线是片沃土,庆幸我们人生最重要的成长期在这里度过,帮我们树立了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早已离开了这个优秀的团体,当年的娃娃兵大多也到了花甲之年,但每每战友聚会,回忆起那年那月的青春岁月依然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令人怀念。虽然有些人,有些事流逝在岁月的长河中,但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忘不掉的。特别是那个年代赋予我们的艰苦奋斗吃苦耐劳的精神;发奋努力拼命工作的作风;诚恳做人团结包容的胸怀;勤于思考善于做事的能力让我们受益终身!走出前线的许多战友在各自的岗位中更是活出了精彩,有的成为我国舞蹈界著名的舞蹈理论家、舞蹈编导表演艺术家、有的成为军队领导者、有的成为代表祖国的外交官、有的成为高校的教授硕导博导,有的成为著名的企业家,有的成为文化系统及各行各业的领导者……。这些就是军队、前线给予我们最大的财富,这些财富将永远伴随着前线的老兵们并会传给他们的后人,前线精神永远!</h3> <h3>虽然离开&quot;前线&quot;几十年,战友们身处天南地北,但大家时常回到我们成长的摇篮、培育我们的大学校——卫岗&quot;前线&quot;,重聚紫金山下,回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畅叙那火红年代的点滴往事,重温革命战友那纯真、深厚的战斗情谊,芬芳年华永存于心!</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