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p>2017年11月13日</p><p>广西桂林海洋乡小平乐银杏之旅</p><p>参与此次行程的有</p><p>初哥,老潘,晓慧,小尾巴,小年轻情侣</p><p>文字作者:晓慧</p><p>图片摄影:小尾巴</p><p>(部份图片由初哥,老潘,晓慧提供)</p><p><br></p><p>感谢中山市摄影协会副秘书长初哥提供此次行程的机会,感谢老潘不辞辛苦开车带我们去寻世外美景,感谢晓慧用文字记下这一路的奔波与心情,感谢小情侣带给我们的活力,感恩遇见你们!</p></h3> <h3>作者简介:筱卉,本名王晓慧,现居广州,就职于广州画院。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广州市作协会员。散文、诗歌散见于《中国文化报》《羊城晚报》《广州文艺》《南方都市报》《中西诗歌》等报刊,散文《郁水寻古》在第二届广东省“梦里水乡杯·花地文学奖”征文比赛中获散文类一等奖,游记、诗歌分获“中国徐霞客游记文学奖”优秀奖、“白天鹅诗歌奖”二等奖。著有随笔集《右边的风景》。</h3> <h3>以下文字均为晓慧所写。</h3><p><br></p><h3>摄影界朋友从“前方”传来消息:这几日正是广西灵川黄叶飞舞的时节,漫山遍野的银杏林已进入脱叶期。</h3><h3><br></h3> <h3><p>银杏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我的家乡当阳玉泉寺内有一株唐代银杏,千年以来,一直伫立在朱红色的庙墙之外,枝耸入云,端严静穆。而被冠以“天下银杏第一乡”的灵川县海洋乡,有近60万株银杏树,那接天连叶的山林,该有着怎样的荡气回肠?实在向往那醉人的画面,于是几个朋友相约结伴驱车前往。</p><p><br></p><p><br></p></h3> <h3><p>入贺州境内,高速路旁一丛丛挺拔而疏朗的芦苇跃入眼帘。那些裸粉色的芦花,宛若一束束柔和的光轻盈地照进车内,心绪立刻随之变得轻灵而跳跃。</p><p><br></p></h3> <h3>天黑前在桂林下高速,天空中飘着小雨。经过灵川县海洋中学后,我们的车驶入了蜿蜒的山道,在黑夜中辗转赶往小平乐村。山中无雨,路边的针叶松上落着厚厚的灰白色尘土,在车灯的映照下显得无精打采。前方迷蒙如烟,不知是雾是霾。山道弯多路窄,坡陡而急,路面亦崎岖不平。迎着前车扬起的尘土,老潘娴熟地驾驶着汽车,在略宽阔的路面气定神闲地一辆一辆超车。我坐直上身,双手紧抓住前方座椅背。轻微的恶心感袭来时,终于听老潘说车已越过山顶。</h3> <h3>我们日夜兼程又饥肠辘辘地赶来小平乐的打厂里民宿,其实只为围坐在置放于地面的炭火炉边,喝一口暖暖的白果鸡汤。四次来此的初哥记挂着每来必吃的白果鸡,一路上念叨好几次:“吃了小平乐的白果鸡,你就不会再想吃别的美食。”</h3> <h3>清秀的老板娘早已为我们准备好烧得旺旺的炉火,并很快端来一大锅飘着清香的白果鸡。所谓白果鸡,是选用银杏树下长大的走地鸡作食材,加入剥开洗净的银杏果合炖而成,汤鲜美,肉滑嫩,美味得让人完全招架不住诱惑。</h3> <h3>不知不觉,一行6人吃掉2只鸡,外加任吃不计量的各种配菜。</h3> <h3><p>美食果腹。忙碌的老板娘叫来74岁的外婆,指引我和小尾巴从黑蒙蒙的村子里走小路去住宿的地方。老外婆虽一头银色短发,却精神奕奕,健谈而风趣,丝毫没有古稀疲弱之态。她高举着手电筒,呵护孩童般地提醒和照料着我们从两棵粗壮高大的银杏树下走过。银杏树的叶子似乎已落尽,深灰色的天幕下,只有伸向天空的墨色枝干在静谧的夜里孤独地沉睡。我和小尾巴深一脚浅一脚,把地上的落叶踩得索索作响。路边有一堆正在焚烧着的落叶,没有火苗,偶见两三点火星顺着烟势弹跳而出,仿佛萤火虫之舞。心中甚是患得患失:叶落尽了?难道我们来晚了些?</p><p>老外婆爽朗而又简洁地宽慰我们:“没有。叶子没落完,明天天亮你们就能看到,路边和山上还有好多。”</p></h3> <h3>村子中间一栋三层楼的洋房是我们今夜的落脚处。走进院子,老外婆掩上铁门后,转身带我们上到二楼。她指着那一排房间,戏谑地笑着对我们说:“这有6间房,你们随便选3间,想住哪间住哪间。”看到门上的6幅对联时,我先是一愣,随之便和小尾巴乐得掩不住嘴了。楹联所写内容竟然都是“白头偕老”之类的祝婚联。最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其中一幅“凤求凰”入赘版,扬言“男嫁女一代新风”。我和小尾巴将这款洋溢着“新风”的房间特意留给老潘和初哥两个汉子。</h3> <h3>并给同行的年轻恋人留下“今夕交杯传蜜意”的“白头偕老”房,</h3> <h3>这才安心地在“天作之合”房住下。从柏油路开车过来的四位同志对我们的安排表示很满意,初哥甚至在对联下留影以告朋友圈诸友。</h3> <h3>拍摄第一天清晨五点半,被闹钟叫醒的我们迅速起床,打算去拍日出。天色微明时,我们才沮丧地发现这是一个阴天,丝毫没有日出的迹象。于是改变计划,开着2台车驶入山林寻找晨雾。然而,在山中兜了一圈的我们依然一无所获。挑着水桶的村民告诉我们,小平乐已三个多月没下过雨,沟渠里的水都快断流了。难怪,山路旁的针叶松灰头土脸;难怪,未成年的小银杏树因叶枯而亡;又难怪,那么多村民挑着大大小小的水桶来来去去。一座山,近百日没有雨水的滋养,山林间万物该有着怎样的煎熬和挣扎?生态出现异常时,那些没有自由移动能力的生物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自保?返回民宿的路上,大家沉默着,各有所思。</h3> <h3><p>匆匆吃完早餐,我们穿过村子,走进山林,开始寻找银杏的最佳拍摄点。</p><p>村路两旁,农户的门前屋后,果然生长着不计其数的银杏树。抢先入人眼球的,总是那些年迈的老树。它们高大挺拔,树冠蓬大,枝条轮生,枝叶繁芜,仿佛能够遮天蔽日。低矮的屋顶上,金黄的落叶填满了瓦陇的低凹,和青黑色的瓦片组合在一起,成为一帧天然的宽幅竖条纹图案。间或,有枝条垂落于瓦楞之上,黑灰色的枝条便带动绿叶撩拔着秋风,竟同时彰显出老树苍劲古朴和轻盈灵动的双重风情。</p></h3> <h3>小平乐的房屋排列毫无规律可言。前两座建在坡上,后两座可能就建在了坡下。有的似乎为给银杏树让出空间,特意拐个弯,将房子建成和邻居家成45度角的侧向。这些民居没有统一的布局,自然生长的银杏树是它们唯一的规划师。站在村道上,时常能看到坡下房子的屋顶,上面一定都落满了金黄的银杏叶。</h3> <h3>在拍一群肥嘟嘟的鸭子时,小尾巴发现坡下有个梳妹妹头穿粉红绒衣的女娃娃。思维敏捷的她立刻来了灵感,打算拍一个银杏树下娃娃赶鸭子的镜头,于是央求小妹妹将鸭子从坡下赶上来。两岁多的萌娃一开始很听话,在奶奶手上接过细长的树枝,咧着小嘴巴嘻嘻地笑着,便开始摇摇晃晃地小跑着吓唬她的好朋友们。那群比娃娃身高矮不了多少的鸭子开始惊叫,拍打着翅膀惊惶得跳起来四处逃窜。娃娃见状,更加兴奋,瞬间忘了自己的使命,来回地跑动,把一群鸭子惊得坡上坡下乱飞,溃不成军。我和小尾巴只好亲自上前维护现场秩序。然而尴尬的是,在小萌娃的追逐下,鸭子们朝着我俩夺路狂奔——根本不把两个成年人放在眼里,却怕一个不到三岁的娃娃!鸭子们逃命情节的逆转,让人只想笑倒在满地金黄的落叶之上。</h3> <h3>村里的主力军,除了虎头虎脑天真可爱的幼儿,就是一些面容清朗精神矍铄的老人了。我们在村子里转了两天,几乎见不到年轻人,他们大多离开了山村。</h3> <h3>而让我们感到震惊的,是村子里一众90高龄的老人,这些健朗的老人们的生活状态,若非亲眼目睹,你绝难相信:他们能健朗地背着手在村头转悠,甚至有的能独自去往菜地劳动,更多的,是三五老友坐于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下,悠闲地聊天或对弈。我们赞叹着,无比艳羡他们因优质的生活环境带来的健康和长寿。</h3> <h3>小平乐是一座没有工业污染的山村,空气的清新程度城市无法比拟。村里使用的所有水都是甘甜的山泉水,连冲马桶的水都是。更何况,当地盛产的银杏果具有抑菌杀菌、祛疾止咳、降低血清胆固醇等众多功效,时常以白果为食的村民们,自然充分地享受到了老天赏赐的这份福气。</h3> <h3>在思安头村,我们看见一个50多岁的汉子开着手扶拖拉机,从巷道间慢悠悠地开出来,停在路边。一个约80岁,穿戴素净整洁的白发婆婆走到车旁,左手扶车架,左脚轻轻一踩,右脚就跨上了车厢,再换右手右脚稍一发力,身体便轻巧地踏进了车厢。80岁的老人,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身手敏捷得让我目瞪口呆。这些健朗的老人带给我们的震憾,丝毫不比遮天蔽日、粗壮繁茂的银杏树少。</h3> <h3>在山林里,我们找到一片开阔的年轻的银杏林。之所以说年轻,是因为这里的银杏树树杆最大直径不足20公分,它们长着年轻雄株的锥形树冠,树干笔直,枝条向斜上方伸展,宛若眉毛和唇角上扬的阳光少年。然而,这些年轻的林中银杏,竟也面带深秋之色,有着盛极之时的浓烈。树枝上,深绿和初黄的叶子堆叠复加在一起,虽无阳光照耀,也自灿然有神。树下,金黄色的落叶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松松软软,如积雪般覆盖着大地。摄影家们赞叹着它原生态的美貌,激动地叫嚷着围护起这块摄影宝地。</h3><h3> (初哥摄)</h3> <h3>从地上拾起几片落叶,我发现这些叶子并非整片都是金黄色,它们的扇形边缘有着不同程度的枯干和开裂,几近土色。再抬头看低矮些的枝条上,那些将黄未黄的树叶,边缘部分也已因失水而枯黄。旱魃为虐,在缺少雨水润泽的生态环境下,连银杏这类生命力强盛的高端植物也有如此的困顿,可见这个夏秋之交,山中植物们的日子有多难捱。</h3> <h3>好在就算因枯旱所累,却也瑕不掩瑜。枯卷了边缘的银杏叶,黄色究竟还是它的主题色,只是金色元素略显深暗了。可这缺憾,似乎反倒成就了今年的银杏气质,它们不是张扬的耀眼的,而是低调的浓酽的,那接天连叶的黄,深沉稳重而又奢华磅礴地震憾着我们的心灵。</h3> <h3>在小平乐,我们上山进村,珍惜每一寸光阴中大自然带给我们的惊奇和享受,尽情与黄叶舞,与友朋歌,与童叟乐。摄影家们阴天搭造烟景,雨天跪拍晨雾,背着沉重的相机和各种镜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佳作频出。</h3> <h3><p>返广州前一晚,小尾巴喝了点酒,回来就躺倒在床上。扛着8斤重的相机辛苦奔走腾挪两日,现在胃肠又遇烈酒,真够她受的。缓了良久,她才坐起来,继续和我聊这两日的拍摄感悟。</p><p>屋檐下的嘀嗒声,把小尾巴引到了门外。</p><p><br></p><p> (老潘摄)</p></h3> <h3>下雨了。是山民们终于盼来的久违的珍贵如玉的雨。他们不用再挑着三五水桶四处艰难寻找水源了,那针叶松也终于能抖落满身的尘埃了,而今日还在枝头的银杏叶,大部分将在今夜追随地上的落叶而去了。</h3> <h3>小尾巴给我看北京亲戚拍的银杏,我刚好也收到先生从日本发来的银杏图。于是我们谈论起所看到的各地银杏的差别。日本银杏优雅净爽,轮枝生长排列得整齐清晰,像日本街头明眸皓齿的知性美女;北京银杏气势雄浑,枝条力度感强,枝叶浓厚密实。而小平乐的银杏,是野性十足的。看整体,它们错落有致,相守相望。而看个体时,就显示出了天地赋予它们的洒脱和灵性——有的枝条张牙舞爪,有的树叶独孤求败,有些树冠蓬勃又圆阔,有些树杆粗壮却掏空内心。用小尾巴的话说,“它们想长什么样就长什么样。”快活得很,强盛得很。</h3> <h3>我突然想到了在此遇到的老者们:幽默爽朗的老外婆、搭手扶拖拉机的白发婆婆、面对镜头略显羞涩的白胡子老爷爷,以及坐在村委会前一字排开侃大山的老者们,他们不和小平乐的银杏树一样吗?无论美与丑,无论贫穷或富有,他们只管快乐地守着土地,轻松舒展地守着生活,以并不迫切地态度和眼神,打量那些不远千里赶来看银杏的旅人。这自由而笃定的生活,是不是比银杏果的功效、比清新的空气洁净的水源,更能保养身与心的健康呢?</h3> <h3>以下是拍摄的花絮,欢迎拍砖。</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晓慧摄)</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晓慧摄)</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晓慧摄)</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晓慧摄)</h3> <h3>(初哥摄)</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晓慧摄)</h3> <h3>遇见就是最美好的回忆,愿这一路有你们的陪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