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厅堂换历时

阿天哥

<h3>时间真的过得真快,看着客厅上的日历,只剩下廖廖数页,一年又快过完,日历又要换上新本本了。</h3> <h3>  我家十分特别,从我记事以来,一直是同时使用两种日历,一张是挂历,一本是日历。早年家里信耶酥教,毎年基督教会会送一张挂历,可我母亲还是要买一本“天天撕”的日历本,她说天天撕的本本才叫日历。后来没有了教会的日历,我母亲就买张春牛图,也要伴着天天撕的日历本。</h3> <h3>  打记事以来,每年添日历,是我母亲雷打不动的事务,母亲说“天天撕”是最好的记事薄,毎当岁末换新历,日历一挂上墙壁上,她就会随手翻开红红黑黑的纸页,然后掷重地调岀其中几张,斜对角地摺上,一张是正月十九,我父亲的生日,一张是九月二十七,我的生日,然后才是我家弟妹的生日,再后来随着时光推移,家里隔先接到亲友们的报信,说舅舅家娶儿媳,大姑家嫁女儿,逢上这些好事,母亲就预先摺好日页,以免到时遗忘了吉期,误了亲戚家探亲。<h3>母亲每天撕日历,总会翻阅表层那些摺叠页码,看看家里有谁生日临近,好早早地张罗鸡蛋和米粉,生怕到时生日,谁个无鸡蛋炒粉吃,母亲说说:“吃鸡蛋春春且且,吃米粉母子亲长”。</h3></h3> <h3>  再后来,母亲听信邻居说日历上可用来看风水,她也学会选吉日,看看那一天宜结婚、宜出行、宜理发,也避避那一天忌祭祀、忌动土、忌远行。母亲深信不疑地为大家揀吉期,揀得不亦乐乎!且这种虔诚,成了她生活中的不可或缺习惯,似乎因为有了这本日历,使生活变得更加实实在在。<h3>我母亲少文化,外婆早就教会她用右手的关节凹凸处计算月大、月小;母亲还会“春雨惊春清谷天”的节气歌,每年的“谷雨前,好种棉;清明后,好种豆。”适时备耕播种,是母亲的拿手好戏。“天天撕”就这样陪伴母亲度过一生。</h3></h3> <h3>  后来,我的父母亲相继去世,我的妻子继承了母亲好传统,尽管挂历己变得很精美了,她也一往无前地买来“天天撕”,陪衬着毎天逝去的时光。我妻不但继承了母亲的遗志,还发展了“天天撕”的功能,她换新日历时,一下子就将我家儿女及女婿外孙们的良辰全都摺了,刚好是20张,我每天的外事活动多了,她也增加摺页的分量,使得一本好好的日历,除开空白页码的,全都是摺成斜角,日历本臃肿地挂在墙上,不过这样也好,由于我妻的细心,使我从未耽误过外务和与戚友联谊。</h3> <h3>  不知为什么,我的妻子,她虽不买“六合彩”,却喜欢跟人论马经,子、丒、寅、卯,牛、猪、鸡、狗,她倒背如流,成了小区大妈中的女诸葛,由于她经常用脑,思维敏捷,己是花甲老人,仍像个大嫂子。<h3>经过几年来的观察,我知道妻子最喜欢的,是挂历上标示“红色”的日子,因为她跟龙湖村张阿姨租了几分菜地,要去地里摆弄,早年在家她就是多面手,用豆麸和家肥种菜,可好吃呢!这二年小孙子岀生了,她要带小孙,天天绊在家里,现小孙子要上学了,她知道周末和假日就可以全休,于是,她十分喜欢标红色的日子,因为可以一整天趴在那里。</h3><h3>我家的菜园子像植物园,有青菜,有瓜类,有豆类,还有红薯和葱姜元荽,每年种的花生就可榨到十来斤纯油,种的菜除自已四个儿女够吃外,还常常送点给亲朋好友,以至很多人都对我儿女们说:xx,谢谢你妈种的菜,可好吃呢!不用汆就软软的,街市上是买不到。”我妻听得可开心。</h3></h3> <h3>  我妻年少家穷,只上了小学三年级,但她却有过轰轰烈烈的经历,那年我在四联中学工作,霍英东先生派来加拿大籍英语教师卡兰·罗伯特前来学校支教,罗伯特先生住在我家,一年来,我妻以三分单词、三分比划,三分心灵沟通与他相处。</h3> <h3> 为便于沟通,我用纸片写了一些狗屁不通的译音在上面,如早上好写成“骨摸你”,吃饭写成“黑富”,去那里叫“狗兔”,洗身叫“搏裤”,她照着译音与罗伯特先生对话,大家竟然和平共处一整年之久,且成为终生不忘的记忆。<h3>  记得那时罗伯特先生刚来,巧逢新年换日历,罗伯特先生看着日历封面“新年快乐”的图案,说了一句:“黑被扭也!”我妻一脸茫然,后来陈春林老师解释,才知道是:新年快乐!</h3></h3> <h3>  一年来,我妻在挂历上,每周都用笔圈上:牛肉、鸡蛋、鱼、青菜、面包、牛奶、咖啡等记号,让外国友人过得舒适满意,罗伯特每逢节假日赴港休闲,他也在挂历上打上几天叉叉,让我妻不用为他操心,那年的挂历用到最后,成了一本大花脸!</h3> <h3>  今年又快换新历了,儿媳妇朱莉丹竟然在街市上早早买回一本“寿比南山”的日历,</h3> <h3>  我细端日历,分明地看到,她也早早地摺叠了斜对角,看来我们家的好家风己绵衍到下一辈了、、、<h3><br></h3></h3> <h3>平安是福,富贵由天!</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