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紫儿</h3><div> </div><div><br></div><div> 她姓陈，叫紫儿。我大学同学。</div><div> 想起她，想起新疆馋嘴的紫红葡萄，在闪着熹光的半空滴着乳汁。</div><div> 她喜欢笑，笑起来，两个小酒窝蹦出来。她上嘴唇一扬，美丽而又性感的她，迷倒男士一片。夜里，叫我老想她，想女人的丰乳肥臀。</div><div> 我问过她，你喜欢我什么？我个比你矮，长得不咋的，又穷。</div><div> 她说，我喜欢你老实。</div><div> 我来自南方，小桥流水人家。</div><div> 紫儿，山东人，来自沂蒙山区。她是喝沟沟水，唱沂蒙民歌长大的。</div><div> 我们毕业于山东大学，一起到天津，同在一个大型广告公司工作。</div><div> 我少言寡语。我沉默，跟同事较劲，跟自已较劲。公司比较大的策划项目，经我俩的手，通过。经理竖起大拇指，笑了。</div><div> 有一次，和紫儿一起出差去辽宁沈阳，只买到一张硬座，一张硬卧。那年，没实名制，仅凭票入座。</div><div> 她要我住卧铺，你加班通宵，整夜没睡。我不同意。其实，她和我一样，整夜没合眼。</div><div> 就这样，她硬把我，推进卧铺车厢。她呢，整夜坐着，看窗外的黑夜。</div><div> 北方女人，爱一个人，黏。黏得实在、贴心。自从我们相爱以后，我的饮食起居，她全包了。她真心，对我好，像我妈。</div><div> 南方人，爱吃米饭，不喜欢吃面食。吃了几次，再吃，想吐。</div><div> 北方人，爱吃面食，不爱吃米饭。</div><div> 北方人，看见南方人大口大口吃米饭，摇头。有位大娘，见我津津有味吃米饭，问我，米饭好吃吗？</div><div> 紫儿，也不喜欢吃米饭。为了我，专煮米饭。见她脸瘦了，小了，我心寒。我偷偷在超市，买了好些圈桶面放在冰箱。</div><div> 圈桶面，她没动，一直躺在冰箱里。她说，她想做南方的儿媳。南方的女人，不喜欢吃水饺和面条。</div><div> 后来，我独自去了深圳。她留在天津。我从部门经理做起，做到公司副经理、经理。</div><div> 在深圳，我爱上一位杭州姑娘，长得像林志玲。</div><div> 我和紫儿分手了。从此，不再联系，不再来往。</div><div> 一晃十年，过去了。</div><div> 我想紫儿了。我用她的手机号，试试加她的微信，一试，加上了。</div><div> 我是阿来，我说。</div><div> 过了五天，她回了一条，我不认识你。再进，进不了。她把我拉入黑名单！</div><div> 我心里，油然升起烧死人的臭味，让我眉头紧蹙。</div><div> 我觉得，对不起紫儿！</div><div> </div><div><br></div><div> 傻子</div><div> </div><div><br></div><div> 不想你了。</div><div> 想你，我头都大了，疼了。针朝心窝窝里扎，想得我头发像下细雨似的，掉光了。</div><div> 每个见我的同事都说，一个好好的聪明的靓仔，想美女想傻了。我不是忘了这，就忘了那，脸瘦得像一只尖嘴的猴子。别人傻得可爱，我傻的不仅不可爱，倒像个疯子，痴痴呆呆的。</div><div> 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div><div> 你外表美美的，萌萌的，像电影明星。我呢，长像没咋的，瘦的像干柴，往那里一站，风都能吹跑。另外，我最大的硬伤，穷。每月工资一发，刨去房租，上下班的坐车钱，买衣服和鞋袄的开支，礼尚往来的人情债，我只能保自己一张嘴，一张喉咙深似大海的嘴巴。</div><div> 明明知道，得不到你的爱，我还爱你。偷偷的爱，把相思豆一天一天种壮实了。爱你，爱的心疼，我像要上断头台，走向那片黑海。</div><div> 我不敢，向心爱的人表白。我把对你的爱，藏在西北的窑洞。你是我生命中的启明星，知己，知音，初恋情人。我爱的有点自卑、低下，像丫鬟爱上她的主子，没有一个圆满的好结局。</div><div> 爱上你，是我一个人的错误吗？</div><div> 丫鬟，咋就不能爱上她的主子？</div><div> 我爱你，发自内心的。如果能得到你的爱，我可以拿我的生命进行交换。</div><div> 今夜，我失眠，睡不着觉。我睁开双眼，眼巴巴地等天明，天亮。爱上一个得不到的女人，真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div><div> 我知道，你的世界里，没有我。我只是你垃圾桶的垃圾：一张废纸，一个废塑料袋，一支坏了的圆珠笔……</div><div> 现在，我不能再去想你，爱你。我控制不了自己，不想你，不爱你！</div><div> 我真想，变成植物人，毫无知觉嗅觉地躺在那里，纯像个死人，脑海空的像一张雪白的纸。到那时，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你了！</div><div> 你是真空中飘移的尘埃，一个分子，一个原子，一个质子。</div><div> 没有你的世界，真好！我可以动情地咧开尖嘴，仰天大笑。</div><div> 如果我不想你了，我一定去了天堂。天堂是我幸福的家。</div><div> 穿过时空隧道，是天堂，是忘情谷。它与地球之间隔着大海，隔着浩瀚无垠的天空。</div><div><br></div><div><br></div><div> 南方的冬天</div><div> </div><div><br></div><div> 今年，南方的冬天，来的很晚。像老奶奶用她三寸金莲的小脚，悄悄走进我的城市，走进我的心扉。</div><div> 南方，冷吗？有点冷。</div><div> 我该添衣服了，添上厚厚的茄克衫。广州再冷，很少零度以下。今年，和往年不一样的，身上不冷，心冷，心撂在冰库。这冷来自孤独，来自黑夜，来自内心深处。一个人在外，找不到家的感觉。房子是租的，每天回到别人的家。</div><div> 在广州，好多年，没见过下雪了。白花花的雪，停留在远方，停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想起故乡的雪，黄土高坡上，白雪皑皑。阳光下，它露出孩儿的笑，父母的笑，老师的笑和同学们打雪仗时，你追我赶时回荡在天空上的嬉笑声。</div><div> 这不是北方的冬天，这是南方的春天，我的春天呀！</div><div> 北方的冬天，我穿上军大衣，戴上棉军帽、厚手套，我站在北京的故宫、香山、万里长城，和首都合张影。我想起2008年的那一场暴雪，我和一条白色的流浪狗，住在安徽宣城的郊外，一顶白色的帐篷里。</div><div> 尽管外面北风呼啸，把帐篷吹的像鬼一样哭叫，我蜷缩在暖暖的被子里，心热乎乎的。</div><div> 老婆，你在我身边，我不冷！</div><div> 北方的冬天，不冷！</div><div> 一个人的冬天，一个人的黑夜，我躲藏在棉被里，呆望着黑咕隆咚的窗外，眼前是晃来晃去的你。我心，酸酸的，麻麻的。老婆，你睡了吗？我睡不着！一个人的被子，张开数不清的小嘴，我焐不热。老婆，我好冷！你来呀，帮我暖暖身子和冰棍似的双脚，别让我呆在一个人的冬季。想你的时候，把心想成一个窟窿，又一个窟窿的。有种，下雪的冬天，我在黑龙江北大荒的感觉，深埋在冻土里求救也无人应答的撕心裂肺的感觉。</div><div> 我不知道，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孤独是一种慢冷。它像蛀虫，慢慢撕开你的身躯，吞噬你带血的红彤彤的肉体，剩下的是万年不朽的一具骷髅，直直地躺在黑夜里。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要对着蓝天对着地球人倾诉不堪回首的往事。</div><div> 广州的冬天，今年来的比较晚，我呢，早早吻到冬天的气息。像有一块蘸血水的冰块，绕着我光滑的肌肤我瑟缩的心打转，打转转。我感到冷。一个人忍受的冷，真冷！它不带笑，两眼都是泪水。</div><div> 这是南方的冬天。我一个人的冬天。</div><div> 我觉得，广州的冬天，比北方的冬天还要冷。寒冷，早已渗透到我的骨髓里了！</div><div><br></div><div><br></div><div> </div><div> 一次醉酒</div><div> </div><div><br></div><div> 我又喝酒了。</div><div> 在好朋友家，想喝。想尽情尽兴地喝。突然，有想醉的欲望。</div><div> 斟满酒，一杯，二杯，三杯……往口里倒。真喝酒的人，只喝酒，不吃菜。喝着，喝着，最后觉得杯中的不是52度的高度酒，是白开水，一杯冰凉冰凉的白开水。这酒，好喝！</div><div> 我心火太重了，需要用冰镇水，降降温，消消火。酒，是甘泉，是雨露。</div><div> 喝呀喝，我舌头直了，僵硬了，不听使唤。</div><div> 我，又醉了！</div><div> 今天，我被酒彻彻底底打败了。在你面前，我心虚，没赢过你一次。</div><div> 我不知，怎样回家的。回家的情形，我全能不知。我像是，坐火箭到家的。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div><div> 我梦见她了！</div><div> 梦里，我变成一朵云，一片云，故乡的彩云。这云，穿一身红色连衣裙，美极了！</div><div> 好熟悉的连衣裙，是我独自去厦门旅游时买的，送给心爱的她。</div><div> 哦，我想起来，二十年前，她穿过这身红色连衣裙。她挽着我的手，头靠在我肩上，月色下，风拂动她黑发，舞动她的裙衣，恍如置身于似梦非梦的月空。我们走着，走着，在一条走不完的乡村小路上。</div><div> 醒来，梦已远去。我忘了梦，忘了梦中的她。</div><div> 我不知她在哪里？</div><div> 想她吗？有点想，慢慢由浅到深。</div><div> 醉了好！醉了，我什么都忘了。感觉，有点累。我心，真累！</div><div> 好久，没想她了。想她的时候，心冷冷的，像一座融化不了的冰山。</div><div> 醉能解千愁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她停在我内心深处，想连根拔出来，拔不出来。我没那么大的劲。</div><div> 她是一个好女人。她的离开，是我一辈子的心疼。我辜负了，她对我的好。</div><div> 时间，能冲淡一切，磨平记忆留下的痕迹。</div><div> 忘了吧！ </div><div> 忘了她，也忘了自己！</div><div> 醉了，我想不起来，那一件红色连衣裙，红色连衣裙……曾经，像一面五星红旗，绽放在我青葱岁月！</div><div> </div><div><br></div><div><br></div><div> 2017年12月23日写于广州</div> <h3> 一封情书（散文诗）</h3><div> ◎吉米</div><div><br></div><div> 也许，你把我早忘了。</div><div> 忘了，这世上，还有我。一个不起眼的小不点儿，今夜，还在暗暗想你。</div><div> 你好吗，丫头？</div><div> 忘了，就忘了。我不怪你。</div><div> 我是谁？我跟你，啥也不是？如果说有，我和你，曾经同过一年学的初三同学。</div><div> 十年过去了。我想，在街上面对面相遇，说不准你还不认识我，曾经同桌的我。</div><div> 我，忘不了你，忘不了一位清纯的爱笑爱哭鼻子的你。我记住你了，记住你在桌子上画的我不能逾越的三八线，记住你很甜的像在唱歌的柔美的声音。我早已把你记在死心肝上，把你刻在我记忆的画廊。</div><div> 记得上初中时，你拍的一张大头帖照片吗？我一直保留着，并珍藏在我QQ空间里。为了得到你的照片，我省吃俭用积攒了20元，买了一副羽毛球拍和一位同学交换，才得到你秀美的照片。</div><div> 照片上，你碎发齐肩，瓜子脸，大眼睛，穿一身标有“新乡一中”的校服。看你，久久地看你，几乎把我融化在你的冰清玉洁的世界里。你的世界，有泰戈尔的《飞鸟集》，有舒伯特的G大调交响乐，有韩红的《绒花》，有电影《芳华》里的故事……它像蓝天上一朵粉红色的云，停留在我记忆深处。</div><div> 为追求你，我来到你的城市。当我得知你有对象了，我想都没想，马上选择了放弃。爱上一个人，就应该让她时时刻刻感到幸福。她幸福了，我也感到欣慰！我把对你的爱，藏起来，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div><div> 好啦，让我站在远方，看你，看你笑容满面的样子。夜深人静时，我把思念做成生日蛋糕，赠给心爱的你！</div><div> 不认识我，真好！</div><div> 你的世界里，从来没出现过我的身影，走过你视野。</div><div> 只要我这一辈子，心里有你，并爱的很深，我足矣！</div><div><br></div><div><br></div><div> 2017年12月31日写于广州</div><div> </div><div><br></div><div> </div> <h3> 山路（散文）</h3><div> ◎吉米</div><div><br></div><div> 这山，好深，好高。高的我看不到山顶，山顶躲在瞬息万变的云海里。</div><div> 看你，远远的。我心，融化在我敬畏的群山中。我认识你，在小人书，在我的童话世界里。这世界，有美人魚和白雪公主，还有老巫婆。你一直住在，我儿时的梦里。</div><div> 这是，我家乡的南山。</div><div> 有时，我觉得你，像我父亲，总把我举过你头顶，把我放在你肩上，看云雾缭绕的绿山碧水。父亲笑了，撒下暖暖的慈爱。</div><div> 有时，我觉得，你像陌路人，像我的仇敌，脸上飘动着散不尽的乌云。</div><div> 我好想，去山外的世界看看。山外的云朵，也是五颜六色的，穿着拖地的粉红烟纱裙，摆动着令人留念忘怀的一幕彩霞。我想象不了，海的画面是啥子模样。海在我在心中，是神的化身。</div><div> 我是山里人，住在山脚下。尽管我常年与群山为伴，我从未跨过这座神圣的雪山。</div><div> 说起山路，老奶奶用拐杖指指她脚下的地面，说这条路是通向山外的。从小，我给自已定下一个目标，我要到山外去，看看山外的动画世界。</div><div> 这条山路，我走过。每次上山砍柴，我一定要走这条路，走着走着，在高耸的峭壁处打住脚。这山路的延伸，是这垂直的高耸入云端的峭壁。</div><div> 奶奶说，峭壁上有一条宽敞的路，直接通向山顶，通向山外。山外的云，穿一身白色衣裙，像汨汨的浣纱溪，在我的爱情诗里，跳起芭蕾舞剧《天鹅湖》和《白雪公主》。</div><div> 可是，故乡的云，飞得太低。终年，绕着曲折的山峦，打转转。</div><div> 绸绸密密的云层，压着我家的房顶，压着我的头颅，让我喘不过气。我老做，同一个梦，一把晃动的梯子靠着万丈悬崖，我脚登云梯，在云海上赛跑。</div><div> 奶奶说，山顶上有一个水帘洞，里面住着美丽的姑娘。</div><div> 隐隐中，我看到姑娘们在云雾缭绕的湖面，蹁跹起舞。浣溪石上，她挥动幸福的黄手绢，向我招手。我心里明白，她不正是我要找的梦中情人。我要娶她，娶她当我妻子。</div><div> 梦醒了。我睁开眼，老是停在梦中，走进云天。</div><div> 下辈子，我要变成一只鸟，一只能飞过峭壁能飞出大山的雄鹰。</div><div> 我要带上美丽的妻子，一起越过这座雪山，住在海边的城市。</div><div> 大海，像我爷爷的爷爷，袒露广袤无垠的胸襟，等我归来。</div><div> 啊， 我是海的臣民！</div><div> 啊，我是海的子孙！</div><div> 我真想，家乡的那条山路哟，挂在粉红色的云海，镶嵌在蔚蓝色的海上。</div><div> 这是我的山路！</div><div> 也是我通向山外的山路！</div><div><br></div><div> 2017年11月5日作于广州</div> <h3> 别走近你（散文）</h3><div> ◎吉米</div><div><br></div><div> 难道，我爱上你了？</div><div> 我不知道！</div><div> 读你凄美的文字，我感到，我的心被你用一根绳子牢牢牵住。你在前面，我在他后面，你走那里，我跟你到那里。我被拴在你的夜里，坐在床头，听窗外愁愁的雨，下个不停。</div><div> 我不能自拔。</div><div> 你的夜，只有你，独守黑黑的夜。</div><div> 你像一只被猎人击伤大腿的白鹭，在忽明忽喑的小溪旁，用长长的尖嘴，舔紫红色的伤口。</div><div> 痛吗？一定很痛。我痛在心里。</div><div> 你伤的不轻，挺厉害的。你翅膀张不开，飞不起来了！</div><div> 你是孤独的，如你的夜，你一个人的夜。每天，你用悲悽的文字疗伤。</div><div> 你也在间接地帮我疗伤，疗我淡淡的忧伤。</div><div> 从你优美的文字里，我读到你心中那一棵橄榄树，那片红了枯了的枫叶。你歇斯底里地在黑夜在北风中瑟瑟发抖，无望地抬头看窗外一方银灰色的苍天。</div><div> 你流泪了？</div><div> 你哭了？</div><div> 你的文字，打动了我。同时，也打开了我少女的心。</div><div> 你的窗户，你的心扉打开的吗？让我进去，让我走进你的空间，被风吹的摇来晃去的茅草屋，好吗？</div><div> 那是你的茅草屋，也是紫儿我的茅草屋。我想象不出，你长的啥样？我想，正如陌陌上你的头像：戴一副外眶很窄的金边眼镜，长发，英俊，眼睛眺望远方。是你吗？是我要找的白马王子？</div><div> 我关注了你，关注了你的文字，你所在的城市。你说，你的城市在南方，一个从来没下过雪的南方。</div><div> 你陌陌名，叫亚吉。我们认识在文学圈里。</div><div> 你不仅诗写的好，你情真意切的散文，显现你孤独的美丽。你很少，几乎没有与群里的人淡天说笑，评论别人的文章，更不会去抢红包。他们的世界，跟你无关。你留下的，是对故乡对亲人思念的文字，孤独的背影，一条白桦丛林中弯弯的小路。</div><div> 偶尔，你把你写的散文、小说、诗歌挂在群空间。</div><div> 挂完，你走了。你像一阵风，来去匆匆的风，带着北方的寒气，一闪即逝。</div><div> 你性格孤僻。你就是你。</div><div> 你不在乎，别人对你作品的评介。你不在乎。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的文字，是冷的，冷如挂在树梢上一轮冬月，苍白的，疲惫的，喃喃自语。</div><div> 当我一接触到你的文字，眼前一亮，心一扭动。你优美的文字，宛若一抹霞光，红红的，照亮我心田。我告诉自己，这是我喜欢的文字。好的文字不是用手，而是用心写的。它像一个人，有体温，会哭会笑，会弹钢琴，会画油画，会谈情说爱。</div><div> 你的文字，在我大脑里，分离，排列组合，刹那间变成一个穿米黄色风衣的年轻人。你站在隆冬的雪地，等来年的春天，一场温馨浪漫的婚礼开始。</div><div> 忽然我觉得，你的作品像一块美玉，在泥土里，散发着夜的丁香花香。</div><div> 你很少，很少在你的文学圈出现。你说，搞文学创作的人，应该耐得住寂寞。在你的围城里，一边编织你的文字，一边守住自己的黑夜，守住那一片白桦林。</div><div> 你的世界，像一座黑色的迷宫，越往里面走，显现更多的叉叉路，让我不知东西南北，让我找不到故乡的路。</div><div> 我想，通过你的文字更多地了解你，了解你不一样的世界。你内心的那一扇门，是紧闭的，风走不进去。 </div><div> 你像一棵树，一棵巨大的沉默的榕树，保持原来低头的姿势。</div><div> 你失眠了？你眼睁睁，看夜。夜是你的情人。你在和坐在摇来晃去的竹椅上的情人，说悄悄话。那是你的夜，没有星光，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夜里，做诗人的梦。诗人的梦，是浪漫的，是手牵手，是拥抱，是亲吻……</div><div> 我老做梦，梦见你。梦中的你，是我的白马王子。</div><div> 你来了，从你南方的城市。你走过，一丛丛峻山，趟过一条条河。你来了，来到我的城市……梦醒了，你走了。你不在了。你回到，你的城市。你的城市里，有白云山，有小蛮腰，有上下九，一朵得了相思病的云，停在你的头顶。</div><div> 我失眠了，为一个远方的未曾见面的他。</div><div> 我觉得，有一个人，住在我心里。我吃饭，他也吃饭。我笑，他也笑。我闹胃疼，他也闹胃疼。</div><div> 你说，南方的冬天，比北方还要冷。</div><div> 南方的冬天，是你一个冬天。你得忍着，睡在一个人的被子里。你说，你的被子里有无数双小眼睛，睁开，这是寒风的轨道。你说，你好冷！你在夜里，眼巴巴地等天明，天亮。你的夜，是你一个人夜，你守着。你想家了，想着远方的家乡，山西的窑洞，盼你早日回家团聚的老母亲。</div><div> 不下雪的冬天，冷吗？我的心，随着他的文字，你一串串音符，荡起双桨。我怕你为了你的文字失眠，为你背井离乡而独自承受的让人难予想象的思念之情，我好想走进你的世界，陪陪你，陪陪你一起度过难熬的夜，难熬的冬天。</div><div> 到中午了，在陌陌上，我对你说：“吃午饭的时间到了，赶紧吃饭去吧！”</div><div> 你凌晨二点多，你冒泡了。我知道你没睡。“还没睡你。熬夜会伤身体，快睡吧！”我说。</div><div> 要过好久，甚至几天，回一个微笑的表情包。你没有多余的言语，像个不会说话的呆子，嘴巴笨笨的。</div><div> 你真不像，你的会走路的文字，在山顶上放风筝。</div><div> 你在诗中写道：你在山顶，我在山下，看画中的我。</div><div> 你的诗，是浪漫的。你本人一点都不浪漫。你的文字，有点冷，有点冷。冷冷的文字，像一朵傲立在枝头、雪深处的梅花，绽放在雪夜。</div><div> 这是你的冬天，也是我的冬天。我的冬天，和你的冬天相互吸引、粘合，粘合成一个“心”形图案。</div><div> 你会向我求爱吗？我等待着，激动人心的你求婚的场面！</div><div> 你在夜里。</div><div> 我在你的夜里。你的形象，变高，变成一棵能遮天挡雨的成活在世上已有上千年的樟树。它站在那里，苦苦等一个人。等亲人？等承诺过的一个恋人？</div><div> 你会等我吗，像树一样？</div><div>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和我说话，聊天。爱情是浪漫的，如霓虹灯下你的双眼，释放一道一道爱的秋波。</div><div> 你爱我吗？为什么你总是把自己藏起来，藏在我看不清楚他的浓雾里。我想找他，找他说说话，说说我心中的纠结、苦闷、彷徨。</div><div> 你在迷雾里。迷雾好深，深的我见不到雾底。在雾里，你只露出黑围棋子的大眼睛，我向前走一步，你往后退一步，始终保持相等的距离。</div><div> 我看到你泪眼。</div><div> 你流泪了？你哭了？你会为谁哭？请告诉我！</div><div> 我不想看见你哭的样子。我怕看见别人伤心地哭，别人哭，我也会哭。别人流多少泪，我跟着流多少哭。我不忍心看你忧伤成河的世界。</div><div> 有一天，听一个叫雪儿的女孩，告诉我：她像我一样，开始深爱吉亚的文字，慢慢由文字转向对他的爱情。</div><div> 雪儿，向你求爱了？</div><div> 吉亚说，对不起，我不能爱你！我有老婆了。虽然，她死了，她一直活在我心里。她没死。她活着！除了她，我谁也不会爱。</div><div> 吉亚走了，像一阵风，一阵不会回头的风。你退出了陌陌。你的文字，再也不会出现在文学圈子上，出现在我的世界里。</div><div> 吉亚，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一位叫紫儿的女孩，也深爱着你。</div><div> 别让我，守住一个人的夜。这夜，像北方的冬天，好长好长，长得我再看不见你。</div><div> 从此，你人间蒸发。</div><div> 唉，今年的冬天，像个不会说话的哑巴。</div><div> 我徜徉在你的夜里。</div><div> 这夜，静悄悄的……</div><div><br></div><div><br></div><div> 2017年12月28日写于广州</div><div> </div> <h3> 我失恋了（散文诗）</h3><div> ◎吉米</div><div><br></div><div> 你转身，走了。跑得飞快。</div><div> 我送走你冰一样严寒的背影。突然发觉，我心悬着，浮着，好空好痛。</div><div> 我站在树下，浑身上下一阵阵哆嗦，抖得厉害。我双手，紧紧抱住一棵树，双脚叉开，不让自已摔倒在地下。</div><div> 你走了。你不会再来。</div><div> 我的世界，再也不会出现你。</div><div> 我失恋了！</div><div> 我失恋了！</div><div> 我无力地抬起头，凝视没有星的夜空。星星也怕冷，怕冷，一定躲在山洞里。</div><div> 我好冷，心直打颤。</div><div> 我想哭，哭。</div><div> 泪水，开始涌上来，涌上来。我把眼睛睁圆睁大，强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我不能哭！</div><div> 怎么，今夜，月儿弯弯？</div><div> 弯弯的月亮，是一把拉开的弓箭，冷得像一块冰，一把小李飞刀。</div><div> 月儿，你流泪了！</div><div> 你失恋了吗？</div><div> 我失恋了！我好难过！</div><div> 是来自北方的风，一个劲地，吻着我开裂的脸，洞穿我瑟缩的心。</div><div> 南方的夜，没这样寒冷。</div><div> 我站在北方的冻土上，哦，下雪了。雪在天空上，跳起了古老的吉普赛舞。</div><div> 这是哪儿？奈何桥？</div><div> 是奈何桥！</div><div> 我身不由已，走向奈何桥，走向黑色的隧道，那个不再有天明的夜……</div><div><br></div><div> 2017年11月24日写于广州</div><div> </div> <h3> 蓉儿（散文）</h3><div> ◎吉米</div><div><br></div><div> 好几次，我提起笔，想留下对你的文字，结果我还是放弃了。</div><div> 我怕，笔触到我颤动的内心深处。我怕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我没能力堵住快塌方的库坝。我警告自己：不能想你！</div><div> 爱你，罪孽啊！</div><div> 于是，我把自己锁在紧闭的卧室，锁在一个人的夜里。这是我的天堂。我看不见夜的星空，看不见你的泪眼。这里，没有小仲马的《茶花女》、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只有陀思妥涅夫斯基的《死屋手记》。</div><div> 我们是在陌陌文学圈认识的：一首关于你思念女儿的诗，要我帮你改改。我一边猛吸烟，让缠绵的烟雾消化在我的心、肝、肺、脾、胃、肠里，一边慢慢吐出一行行萦绕在我头顶的诗句，我想嗅出你身上五味杂陈的体味、你的天空。我读懂了，你的冬天你的雪夜你的思念你的声撕力竭，你用蘸血的笔，写出一位母亲的坚强、孤单、无助。</div><div> 我偷偷在你诗的基石上，悄悄给你搭建一幢红房子，属于你和你女儿的红房子。</div><div> 女儿说 北方的冬天好冷/是我焐不热的心房/北方 下雪了/白杨树下 我在想/北极的女儿和篱笆树的故事……</div><div> 蓉儿，这是你的诗。这诗里，有你流的血，也有我流的血，两股热血交汇在一起，流成北方的红河，一片白雪皑皑的大兴安岭。</div><div> 你让我想起小仲马笔下的玛格丽特，她美丽而又忧郁的眼睛，她的等待，她积劳成疾的死。</div><div> 我关注了你，你北方的夜、麦田、一片会唱歌的红高粱。蓉儿，在南方的深夜，有一个傻小子在想你。我听到你站在北方的夜里悠扬的呼唤的声音，你低声地吟唱。</div><div> 你把我死寂的黑夜，点着，点亮了。我能隔着窗、隔着围城看到满天的繁星。我想，我的星空里，一定有你啊！</div><div> 你说，你要找的男人：感情专一，会挣钱，顾家，会体贴老婆。</div><div> 我想，这个人一定是我。我拥有你要求的一切，会烧一手香喷喷的好菜，会洗衣，会缝被。我会宠你、爱你。</div><div> 蓉儿，你是我的小公主！</div><div> 我把一颗完完整整的心交给你，交给我最爱的人！</div><div> 你说，你的天，要塌了。</div><div> 蓉儿，别慌，让我为你撑起一片天空，一片属于我们的蓝天。你要天有多蓝，就多蓝！</div><div> 哈哈，我配吗？我小丑一个。我怕，我肮脏的双手，玷污了你纯洁的灵魂。我不能害你，我不能。</div><div> 蓉儿，我只能躲进山后，看你，欣赏你的美丽。</div><div> 好呀，让我每天在主面前，为你的幸福祷告吧！</div><div> 夜是我明亮的双眼。蓉儿，我习惯了，在夜里看星空。</div><div> 我想，你的星空一定璀璨迷人！</div><div><br></div><div><br></div><div> 2018年1月3日写于广州</div><div> </div><div><br></div><div> </div> <h3> 遗 嘱（散文）</h3><div> ◎吉米</div><div><br></div><div> 他，睡了一会。也就，那么一会。</div><div> 他做梦了！</div><div> 梦里，见到俺娘。娘，坐在炕上，安静地等他。娘，你怎么在这？想想，好久没见俺娘。她不是死了吗？</div><div> 娘哪一年过世的，他全忘了。真的，他想不起来。</div><div> 他糊涂了。反正，娘死了好些年。</div><div> 她坐在炕上，嘴角含笑，不说话。她穿件褪了色的红棉袄，两手放在膝盖上。她还是生前的模样，皱纹侵袭了她的额头，已见好些白发。她像山东的大馒头，厚道、朴实。</div><div> 娘，你怎么在这？这是他爷爷和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在河岸边用鹅卵石一块一块砌成的房屋。现在空着，没谁住。</div><div> 她望儿子笑。这笑，暖暖的，像俺娘的红棉袄。</div><div> 梦醒了。娘，立在他前面，看病床上脸色蜡黄的他。</div><div> 前几天，他刚过四十。是女儿买来了生日蛋糕，在医院跟他过的生日。现在，只剩下一丝游气，支撑他微弱的生命。</div><div> 娘，我好想你！</div><div> 哦，快了，我能见俺娘！他脸上，腾起幸福的笑。娘，我一直盼，这一天。</div><div> 娘生前，儿子出门在外打工，很少在家。娘，让我以后，天天陪你唠嗑。我不会让你寂寞的。</div><div> 在他死前，他告诉女儿：你爸，没什么要求，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撒在俺娘的坟头。</div><div> 没过几天，他死了。</div><div> 他尸体火化了。他女儿，把爸的骨灰，撒在奶奶的坟墓上。</div><div> </div><div><br></div><div><br></div><div> 2018年1月6日写于广州</div> <h3> 下雪的日子（散文）</h3><div> ◎吉米</div><div> </div><div> 下雪了。雪花，贴着天空，贴着高楼，把整个世界染成白色的。</div><div> 我这，是今年冬天下的第一场雪。你那里，下雪了吗？你在我更北的地方，我这里下大雪，我想你那里一定下更大的雪。</div><div> 下雪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你，想起你雪的天空，雪地上留下一条你踩的长长的极深的脚印。我站在店门口，风刮过来，夹着碎碎的细雪花，从你那里吹过来，吻过你了，也吻过我了。</div><div> 我张开双臂，抱我，亲爱的！</div><div> 抱我，亲爱的！我想你抱我，把我举起来，高过你的天空。我要变成雪花，飘下来，飘进你的世界里。</div><div> 雪下着，带着你的体味，你的温度，从深邃的灰空中，由天而降。</div><div> 街道两旁的店铺并没有因为下雪停业，大多开门了。路上的行人由少、慢慢多起来，公路上几乎没有行驶的车辆。</div><div> 这场雪染白了世间，童话了生灵，也美化着大千世界。雪花像在寻找归宿，若有所思的倾泻着。</div><div> 透过密集的雪花，我望着远方，一片玉砌，一片冰心，是你所在的方向。我想起你的承诺，也许是世俗的困扰，或者是终结者的束缚，始终没有出现你的影子，多少次心里反复斟酌的相见，却被压抑或是平淡或是麻木阻碍着。</div><div> 雪越下越大，大得屏蔽了你的出处，街上并肩行走的情侣都实现了一起到白头的誓言，沾满灰尘的城市摇身变得冰清玉洁，像纯情的少女遇见王子前的精心准备，精神抖擞而庄重典雅，顽童们居然还在雪地热火朝天的打雪仗，增添了几分有雪的日子里的甜蜜和喜庆。</div><div> 我透过雪的天空，想起你那里洁净的泛着熹光的雪野，你一定是满身大汗地挥舞着扫把打扫门前的雪，可你清扫后的路面很快又被铺满雪花，留下一串串你回家的脚印。我多想，多想循着你的脚印，寻根似的找到你。我曾掂起脚，而后慢慢地放下，我再也没有勇气，再也不会没有顾及地去抬脚，生活的点点滴滴卸载了我的冲动，如你所说，再也伤不起，不如静静观望。我收回了我渴望的心。</div><div> 我想，你也是如此。在你我简单的言语片刻，我懂你，懂你的迟疑、进退两难的心。</div><div> 一片、二片、三片……更多的雪花打在我脸上，让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场雪。雪花并没白我的黑发，而是岁月蹉跎让我的秀发，白了。</div><div> 想你，在下雪的日子里，我不落寞。有雪的日子里，想你好温馨、甜美！</div><div><br></div><div><br></div><div> 2018年1月11日写于三门峡</div> <h3> 春 花（散文）</h3><div> ◎吉米</div><div> </div><div> 翻开沈从文写的小说《边城》，我一边读，一边走进云里雾里，在小舟，在岸边，在小桥上，随着心的前进的脚步，信马由缰。</div><div> 我不知道书里写了什么，感觉心和云朵一起在空中飞。暝暝之中，我看到有一双眼睛透过玻璃窗，冷冷的，像冰一样凝视我。</div><div> 我心，突然一绞，冷冷的，像冰晶花一样悬挂在屋檐上。</div><div> 我想起了你。</div><div> 我心，一下子像放了缰绳的野马一样，任凭它弛骋疆场。</div><div> 春花，是你吗？你为什么站窗外，不进屋。我家里没有谁。我家的房门，永远为你打开。</div><div> 春花，我仍孤身，身子是干净的。</div><div> 于是，我合上书，身子斜靠在藤椅上，眼睛盯着窗外。</div><div> 窗外，你那双冷寞的瞅得我浑身发毛的眼睛不见了，一堵斑驳的暗红色的墙显现在我面前，它裸露着满是伤疤的身体，孤零零地站在荒郊野外。它让我想起，一座明清时沉入地底的墓穴，睁开迷茫的求救的双眼。</div><div> 突然，我想起年迈的我，坟墓、青山、白杨树，和我终年为伴。我听到风声，吹光白杨树上的落叶，一只麻雀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div><div> 倏刻间，我心猛然扭了一下。我怕变老，怕变成枯枝，一段被抛弃在草丛中的朽木。我不甘心，这样死去。</div><div> 我想见你，春花！</div><div> 我从藤椅上站起，顺手打开房门，沿着并不宽敞的马路，信步向大岗公园的后山走去。</div><div> 她又出现了，在我脑海，时而清晰时而朦胧。她心里一定有事，有话对我说。春花，你去哪里？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自从你结婚以后，我放弃找你、打消见你的想法，我不敢，尽管我知道，你爱的仍然是我。</div><div> 春花，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我害怕爱的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原谅我对你的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决定今生世永不见你！</div><div> 眼前，山径、草坪、亭子……变朦胧了，变陌生了。已有好些年，我没来过这里，停留在我记忆的是我小时候，和春花和她的弟弟妹妹捉迷藏的场面，我们从前山跑到后山，又从后山跑到前山，这些情景时不时地在我梦中出现。醒来，我内心空荡荡的，像悬挂在竹篙上的一串串腊肉，窃窃私语。</div><div> 我畅游在小时候的回忆中。</div><div> 沿着弯曲的小路，我朝山顶走去。</div><div> 春花，春花，你在哪里？想想，我们有二十三年没见过面。我不知，你变成怎么样子。</div><div> 你脸变圆了，变胖了？你腰身变粗了，成水桶腰了？你前额上长皱纹了，有白发了？</div><div> 我摇摇头。在我心里，你没变，还是以前的样子:扎着两只牛角辫，眼睛大大的，透亮的，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div><div> 那些年，我喜欢看你，眼睛带着炽热的光，傻傻的，直直的，真想把你一下吞到肚子里。</div><div> 记得吗，小时候，我们总是抱在一起，在长满青草的斜坡上，一直滚到坡下。现在，我仍听到你的心，突突突狂跳，感到你身上的体温，热热的，好像在夏天吃绿豆冰棒的感觉，停在我心上。</div><div> 滚到坡下， 我喜欢你看我时窘色的样子，你水汪汪的眼睛，像萤火虫一样闪着绿绿的光，好像凝思的星星，坐在长椅上，思念远方的恋人。</div><div> 这一切，都已远去，如你远去的背影。</div><div> 春花，你过得好吗？你忘了我吗？我想，你早把我忘了一干二净，在你心中，不再有我！</div><div> 我早已变成一阵风，一阵不会回头的风。春花，我在你心里死了吗？。</div><div> 我沿着弯来扭去的山路，沉浸在回忆中。我想她了。</div><div> 春花，后天要出嫁了。她把我拉进山后一片树林里。她哭着，抱紧我。</div><div> 她说，强，对不起，我做不了你的新娘！今夜，我什么都给你，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div><div> 这时，春花的声音是撕裂的，颤抖的。我想起那天夜晚，一轮皎洁的月亮，高挂在山头，柔美的月光把整个大山照得透彻、安静。</div><div> 看见你一个劲地在哭泣，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低下了头。那个一路上，对苍天吼叫的人，不见了。</div><div> 谁叫你家里穷，连三万元财礼钱交不起？</div><div> 春花，开始解开上衣钮扣。</div><div> 我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在抖，像一块寒冰，不，不，春花别这样！</div><div> 春花，我太没用！我是个废物！</div><div> 我抬头，对着月空大喊:我是废物！我是废物！</div><div> 我放开春花的手，扭头，向山下的公路飞快地跑去……</div><div> 我在哪里了？这里，好像我从来没过。只见，湿漉漉的汗水，沾在我内衣上。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寻找你的身影。</div><div> 我气喘吁吁，爬坡好吃力。</div><div> 我老了，真的。我身子骨，越来越僵硬。这是我吗？</div><div> 自从那天离开春花，我和村里几个年轻人一起去南方的城市，外出打工。从此，我再也没到她。她像是真空中蒸发了似的。她成为别人的新娘。</div><div> 春花，是懂事、苦命的孩子。她是老大，下面有二个弟子，二个妹妹。她娘过世的早，爸外出打工，只上了小学四年级就辍学在家，照顾家庭。</div><div> 春花，是我同班同学，比我小三个半月。她是我们班级的学习委员，每门功课都是前一、二名。</div><div> 她是哭着离开学校。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一切听她爸的。</div><div> 从此，我放寒暑假，或放学回家，只要我没事，我总去她家为她分担些家务事。</div><div> 我不知道，我是否爱上她了。我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心里觉得暖暖的、酥酥的、甜甜的，舒坦而又踏实。</div><div> 我看得出来，我不在的时候，她少言寡语，脸绷得紧紧的，像一朵合拢的呆立的花蕾。她见我一来，花儿开了，花儿笑了，花儿露出春天鮮艳的美丽。</div><div> 我不知道什么叫幸福?我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div><div> 我不知，我怎样上了山顶？我感觉，我在梦里似的，我手牵春花的手，慢慢走，慢慢爬，累了，在路边石椅上歇一会，慢慢爬上来的。</div><div> 站在平坦的山顶上，我环顾四周，这里好大，好空旷呀。远处，石亭边，有一个年轻人，坐在长椅上，低头看手机。</div><div> 春花，你傻呀！</div><div> 你明明知道，我们相爱，还嫁给别人。春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div><div> 你知道的，我是那么爱你，把你视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你不要我了。</div><div> 你不要我了！</div><div> 你怎么能，伤害一个爱你的人呢？</div><div> 曾经，我跪在你爸面前，求过你爸，求你嫁给我。你爸死都不点头。</div><div> 山顶上，风一阵一阵吹过来，吹落了树上的叶子。</div><div> 我注视着，蜷成一团的叶子，时而在地下，时而浮在空中飘呀，瞬间消失在我的视野。</div><div> 春花走了，走了，我喃喃自语。</div><div> 突然，我觉得心里如此之空。我也不知为什么，我产生一种不想活的验头。我心是凉的，是冷，像冬天北方结了冰的大地，我看不到春天的召唤。</div><div> 春花，硬是从我心里钻出来，嫁到城里。我不怪她，认命吧，谁叫你家穷！</div><div> 我失望地闭上泪眼。</div><div> “树叶树叶飞呀，飞出了前院后院，飞到了外婆家……”是春花的声音。</div><div> 她的声音，变成一只蝴蝶，飞呀飞呀，飞向灰濛濛的天空。</div><div> 猛然，我打开眼睛，迎着山风，朝远方的树林直喊:</div><div> 春花，</div><div> 春花……</div><div><br></div><div><br></div><div> 2018年3月18日写于广州</div><div> </div> <h3> 山 路（散文）</h3><div> ◎吉米</div><div><br></div><div> 路，就在脚下。</div><div> 这条路，一直一直往前延伸，我不知伸向哪里、哪里。</div><div> 我脑海一闪，也许，是一条通向她家的山路。我摇摇头，笑笑。</div><div> 一条死路。</div><div> 一条我不能走的山路。我站在山路中间，脚提起，又放下，伫立着。让我想想，好好想想。紫儿，你在哪里？想一个人，打开脑空隧道，我不知所措。你知道吗，我好怕想你？</div><div> 天还是那块灰蒙蒙的天。我觉得，天没变大，倒变小了。变小的天空，像个黑漆漆的洞穴，只能容纳我，一具骷髅的我。</div><div> 是啊，她再见不会出现在我这片灰色的天空里。</div><div> 不想她了。想她，累！</div><div> 她躲在早已发黄早已褪色的黑白照片里，双足裹着灰色的麻布，背紧靠着土墙，凝固在一个见不着阳光的油画画中。她垂下的目光是呆滞的，嘴角略微翘起，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像是穿越到1880年慈禧那个年代，穿着臃肿、华丽的满服。</div><div> 她像是已故的老人。</div><div> 她像我奶奶的奶奶。</div><div> 人，真他妈的古怪，越不想她，她时不时地冲撞我的大脑。我在想，一个不真实的她。</div><div> 她，江南美女。我问，你爱过她吗？以前爱过，浮在水面的淡淡的爱过。她爱过我吗？不知道。她一直把我当弟，无微不至地关心、体贴、照顾我。</div><div> 以前，我只把她当我姐，弟对姐的那种爱。我好黏她。我喜欢她宠我。</div><div> 现在，我爱她，真心的。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她所处的世界，我想象不了。一个虚拟的世界？反正，这世界太美！</div><div> 听说，她开始去深圳（或是东莞）打工，嫁给一位云南普洱的小伙子，生下一男一女两个娃。</div><div> 我知道，脚下的山路，能通往云南普洱。我心虚、胆小，从未逾越半步。</div><div> 我好想她！</div><div> 想她，我摇摇头，苦苦一笑。她早已不是我的菜了。</div><div> 她像花儿，开在空旷的荒野，一束仰头的生命力很强的苦菜花！</div><div><br></div><div><br></div><div> 2018年1月14日写于广州</div><div> </div><div> </div> <h3> 山脊的石头（散文）</h3><div> ◎吉米</div><div><br></div><div> 每当我在前进的道路上，被碰得头破血流，回到我常停留的十字路口时，随即我想起了你：一块来自天外的裸露着铁石胸膛的石头。</div><div> 你屹立在一座光秃秃的山的脊背上，经历了第五代冰川纪的洗礼，沉默而竖强地崛起在太阳底下。</div><div> 因为我忍受不了城里的寂寞流而</div><div>上，不知不觉我被挡在没有生命之光的原始森林里。这时，饥饿快把我烧成灰烬。</div><div> 你来了，把我冰冷的双手揣在你温暖的怀中 。你通向光明之路的眼睛向我讲述你成长的故事。</div><div> 热泪筑起一道堤坝。我顺水而下。我走向那座生我养我的城市。</div><div><br></div><div> 1998年3月8日写于景德镇</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