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昆明故事</h3><div> </div><div>·老勰</div><div> </div><div> </div><div>1.</div><div>冬季的一天,我接到了画家喻野秋的电话,要我帮他一个忙,很急。要帮他在昆明与储华一起搞的那个画展写两篇随笔。说有一家杂志社约稿用。对于这个忙我无法推掉。两位画家都是我的朋友。只是我正忙手头的课题。事情是私人的事情,因为突然,想到了我来救这个火。事实或是碍于面子,或是借机会逃离雾霾之城。于是我收拾行囊前往。两天以后的中午12时,我出现在了美丽的昆明。下飞机那一刻,望着窗外天空,我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逃离索比堡》。给我湖光山色的大滇,让梦想尽情畅游吧。打开手机,立即跳出了许多个未接电话,有一条短信说是承办人曾永强的弟弟来接我的。喻野秋还是挺心细的,是他告诉了策展者安排人来迎接。下飞机,出机场,按短信电话打过去,曾永强的弟弟在9号出站口等我。见面。热情。坐上车子,一小时到省图书馆。喻野秋储华正在二楼展厅布展,说今晚上可以好好喝一杯了。我一边看画一边与曾永强聊天。曾永强是出资办展者,也就是策展人,他是《艺术视野》刊物负责人。我曾在巫家坝机场见过这个刊物,彩色铜版套印,精美,细致。一个本来不景气的边缘刊物,被强大的商业包妆,风生水起地活了。喻野秋储华二人画展专辑发《艺术视野》增刊。一反一正登载了我早前为他们写的作品评论。用在这里当作序言了。这是我不曾想到的。曾永强说这序评写的有艺术水准。但从交谈中得知,曾是挂名主编。也就是说,他投资办刊,并非执行主编。边聊边读我的评论。突然发现我给储华的序评里丢掉了一个字,是一个生僻字。问储华他说没发现。我把这个丢了的字跟储华说了,他惊讶,随即说别人看不出来。这是安慰我的认真。这年头谁还读这冗长的评论?曾永强的弟弟带我去图书馆胡同吃了碗黄牛肉米线,滚烫的米线吃得我汗水直流,这才意识到在北京穿的衣服多了,捂得难受。吃罢米线返图书馆。没多久,雪菲打来了电话,我奇怪并没有告诉她,她怎么知道我来昆明了呢?噢,原来是她忽然想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打算冬天来云南休假?真是巧合。我说我就在昆明,她以为我骗她。我说我邀请她26日开幕来看省图看画展她才相信。她答应届时带好友来看。</div><div>喻野秋和储华忙乎了一下午,他们将所有的画挂在了墙上,两个展厅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晚饭是在一个图书馆后门的一个民族餐馆吃的。吃饭时曾永强去车里拿普洱茶。这时喻野秋问服务员、一个傣族小女孩包间是否有最低消费?这个傣族小女孩好像很小,也就是刚刚18岁的样子。说最低消费380元,还不能自带酒水。喻野秋有些不满,故意逗这个傣族小女孩说我们身上只有一百元怎么办?那个傣族小女孩涨红了脸说可能不行啊,要不你们就每人点一碗米线吧。喻野秋哈哈大笑,笑这个傣家小女孩的天真。不过这个店的民族土菜还是有特色的:宣威火腿煮青菜豆腐。辣子折耳根。大理烤乳扇。猪皮炖蘑菇。青椒炒肉片等。储华不喝酒,说下午还要重要的事情。曾永强的小兄弟开车也不喝。只有我和喻野秋曾永强三人喝。曾永强带来了一瓶本土高白。我不喝白酒,这时却喝了不少。头有点晕乎。喻野秋是一个喝了酒就耍疯的家伙,吃饭时他忽然想起在青岛认识的一个段姓姑娘就在昆明,便打电话找这个小段姑娘,很快小段姑娘来了。这位小段姑娘倒是很矜持,说请我们喝茶,她开的“步步莲花”茶楼,离这儿不远,只需几分钟就到。喝茶当然比喝酒好。于是吃完饭就到了小段的步步莲花喝茶。喝了茶,酒也醒了不少,但有些疲劳。</div> <h3>2.</h3><div>曾永强让司机把我和喻野秋送回了宾馆。我们住的是圆通楼连云宾馆,一个有着园林式的葱翠树林的小院子。小院子里有几株高大的玉兰,还有一些山茶树,叶子青嫩,花朵怒放,打开窗子就能闻到花香。有树的地方就有鸟儿栖息,葳蕤茂密的树丛里,鸟儿异常活跃,呢喃啁啾。这幽静深邃的园林,有如别墅,是地方政府某部门的招待场所。能有此待遇,心满意足了。这个宾馆离圆通寺近,因此叫圆通宾馆。这里还离著名的翠湖公园较近,只有几百米距离,能听见红嘴鸥嘎嘎的叫声。夜里醒了三次,白酒喝多了。口干,头痛。醒来就喝水。迷迷糊糊睡到七点。起床。洗澡。水流很足,肌肤舒服,疏缓一下酒精的刺激。八时左右,叫喻野秋起床,他昨天酒喝了不少,不想吃早点了。我一个人去吃早点,然后去翠湖蹓跶。公园人多,晨练的、卖鸟食的、赏花的。从那些西伯利亚来的红嘴鸥几近眼前,盯着游客的手里是否有面包屑。游客一抬手,肯定就有几只鸥鸟俯冲而来,从手中夺取食物。这些红嘴鸥多年来一直把昆明当作迁徙的驿站。我羡慕它们,不怕千万里之遥,一路准确寻来,享受昆明即将到来的春天。我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也许只有外来人,才如此倾慕这生机盎然的城市。昆明人则习以为常。我看见,高树和竹子挂满了红灯笼,节日来临前的气氛开始营造。我拍得忘情,完全忘记时间。这时曾永强和储华来电话让我赶快回来,宾馆那里接待一个大型的会议团体,要换个房间。我急回到宾馆院子。房间换到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看起来比原来的更幽静,是个有二层小楼的类似别墅的独院小楼,紧邻刚搬出的楼,别有洞天。只不过房间略小,但一个人住,非常阔绰。放下拖包,曾永强请我们到他的杂志社看看。路过翠湖,喻野秋想拍红嘴鸥,我们下车拍鸟儿,围翠湖公园向西一路走。走不远遇到一位老婆婆坐着小轮车,面朝湖边看湖。她的面前是护栏,老人手里拿着一小袋面包,不时地掰出面包碎屑来喂鸟儿。她不扔食物,而是慢慢将面包屑渣儿放在水泥台子上,没等手移开,鸟儿就从她的手指缝将食物啄走,然后振翅高飞。接着下一只鸟儿同样从她这里得到食物。鸟儿有如孩子,撒一次娇,就能吃一次食物。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莫过于此。中午到《艺术视野》杂志社坐,午餐是在杂志社楼下一个小餐厅吃的,恰巧画展的主持人来找曾永强研究开幕那天的具体事宜。曾永强让主持人一块儿吃。主持人是位老者,说话圆润雄厚,一听就是搞过话剧的,有艺术家风度。原来是云南艺术学院的教授。餐后研究开幕式事项。时间久了些,逐项逐项研究,一丝不苟。我有些犯困,便起身走动。看来不常锻炼真不行。</div> <h3>3.</h3><div>回房间便睡,一刻钟起来,精神多了。上了一会儿网,看了一会儿新闻。等待储华来。百无聊懒之时,在小院子拍无花果、绿植、山茶花、玉兰花和剑麻。洒满了阳光的小院子温馨柔情。忽然有大朵白色玉兰花从树上跌落,重重跌落在草地上。抬头看:一个顽皮的小松鼠正摘花朵吃呢。只见它攀爬树枝,走走停停,每走到一朵面前都要嗅嗅,然后用小爪子碰碰花朵,好像捏捏是否成熟?刚才跌落的那朵是它碰掉的。这次它十分小心,在一朵很大的花朵面前停下来,两后爪紧抓枝干,两前爪抱住花朵轻轻摘下,然后大口嚼食起来。吃的样子不雅,白花瓣碎茉儿沾满了胡须,还不时有花瓣折裂掉了下来。掉下来的花瓣在空中划了一个旋转的弧线,草地便堆积了花瓣儿。小松鼠啃嚼完了一朵,用双爪清理一下胡须,又奔向另一朵,摘下吃掉,又是吃得花瓣跌落满地皆是。这种吃法,这满树玉兰花估计也不足以供它吃几天的了。看得出神,拿起相机来拍。小松鼠警觉,听到树下有动静,蹑足溜走。</div><div>曾永强和储华开车来了。我和喻野秋储华三人坐曾的车子,到世博园内的穹窿圆形的至尊会所吃饭。上三楼最大的宴会厅,那里有几个人已到,还有北京来的,在展示他们印的毫无艺术水准的画册,主要是些领导干部视察公司的照片。每人一册。我将画册放在椅子上,便下楼到小河边草坪溜达。意外见到一小片罂粟花,被围栏围着在河边。这种有着刺儿的籽实的花儿美得令人心颤,却是害人的毒药。用小相机拍了几张,又找个角度拍透视效果。西斜的阳光穿过了花瓣呈现诸多可怖的筋脉。有位老妇带着竹筐采花。我见她连带茎杆一同折断采下,问她采这花儿做什么用,她说做汤用。是不是要给我们做啊。大概是放汤里提味儿。</div><div>各方人士已到,都是为喻李二位捧场的各界官员。喻野秋后来说来的人有三股势力:国务院新闻司李姓处长、女秘书及随从、北京某大学宣传部许副部长及女秘书。省委政协领导等一班人。策展人《艺术视野》总编曾永强等及画家评论家一班人。按规矩,先是大领导敬酒说话,然后二领导,再后三领导,依次类推,按着各自内心排位自觉敬酒。其实到了最后敬不敬都没关系,反正到了后来敬不敬酒人家喝得多了也记不住了,何况到了最后已打乱了次序,变成了端着酒起身三三两两到一边攀谈聊了。觥筹交错,你来我往,连不能喝酒的我也喝了不少红酒。众人赞美画家。官员跟画家索画。互扯些客套奉承的话。酒不少话不少,勾肩搭背不少。这种官人商人和艺术家组成的酒席氛围,见怪不怪。</div><div>宴会结束,已是十点,回宾馆休息。一觉天亮。这是异地放松的好处。窗外的树梢有鸟儿啼鸣。起身到院子看那些树。昨天跌落的白玉兰花已变得枯黄,有几瓣还留有小松鼠咬噬过的牙印儿,细密如织针扎过,想起小松鼠啃嚼花儿的吃相就忍俊不禁。美丽的昆明,幸福的城市,连小动物也是幸福的。灰头土脸的北京人来这里,也只能像土老帽看什么都感到幸福。大口吸吮清冽的空气,感受完全不一样的城市本态生活。雪菲这时来电话,说抓紧早时间来看我并要一同吃早点。她是一个心细的孩子,白天实在太忙,只有早晨有时间,这让我感动。趁她未过来空档儿,我到大门口水果店买了一包椪柑。雪菲来了,提议到不远处的一家米线老店去吃早餐。走圆通寺外的路,见到一路的乞讨者。走了好久,终于见到了那个米线老店。雪菲请我吃最贵的米线。吃罢米线去附近圆通寺烧香。今天是小年,烧香的不少。雪菲买了门票,又到小摊子买了两柱大香和两根大烛,然后进寺。守门的工作人员不让带大香大烛,所有人都得将这些礼佛物品堆放门口,然后换两小柱公园小香和两根小烛带进去。以大换小,这是公园敛财的一种。既然不让带大香大蜡烛进去,干嘛还要让旁边的小摊子卖?门口堵满了人,有人想带进去被几位妇女收费员拦住不让进;有的香客偷偷把大香大蜡放在了包里,但露出的竹笺还是被收费员发现拽出没收了,就有激烈的吵嚷声。雪菲也被迫收缴,她倒是大度,放下了大蜡烛,摆摆手没说什么拿着两柱小香就进去了。烧了香,雪菲带我登上一个台阶,见一处屋子有位老僧坐那里给人摸顶。雪菲进去与老师傅说了几句,掏出一百元给老僧,然后出来。雪菲说这是她供养的一位老师傅,有暇就来看看。老师傅为我手机背面贴了一个佛字。走出圆通寺,雪菲提议去圆通山看樱花,我担心喻野秋储华那边有什么事找不到我,看看时间快九点半了,赶快告辞雪菲回宾馆。</div> 4.<div>喻野秋昨晚去接山东老板,还在睡。我回屋子上网看新闻又感无聊,便拿小相机到院子里拍茶花。这时,门一响,喻野秋和那山东老板还有一个女孩出来了,他们要去翠湖拍鸟儿。喻野秋向我介绍山东朋友,我知道这人是昨晚半夜到的,跟着的那个女孩20出头,大耳坠儿,假睫毛,面带倦容,一脸风尘之色,该是陪这山东老板的小秘?昨晚世博园吃饭,也多是商人官人小蜜。就连那个许副部长还带了一个小蜜,那个许副部长和我喝酒时说认识我们学院某部长副部长的。他自夸说,他喝酒的长项是红酒,白酒次之。一次酒席他一人就喝了五瓶红酒,还曾经作为某市的酒代表参加过喝酒大赛呢。我心想,这就是中国的酒囊饭袋官员。在小院子晒了一会儿太阳闻了一会儿花香又回房间小睡。这一睡却解乏。</div><div>拿大相机到翠湖拍鸟儿。鸥鸟叽叽喁喁,众人欢呼雀跃。我在人缝间穿插寻找拍照的对象,拍了几张撒尼族妇女。这时喻野秋来电让我到离公园不远的竹里馆吃午饭,才意识已到中午。快步出公园,进入省图书馆正门斜插进去,不远处有片竹林,果有一个“竹里馆”。当然是附庸风雅。午餐喝了两杯啤酒便匆忙到展厅帮着布展。储华有些作品没有题名,他让我帮忙。便徘徊两个展厅给他的画题名。比如《天境》《染秋》《佛之灵》等都是我为他的画题的名。下午三时,画展开幕。省市领导、重要来宾在前面亮相,下面是来宾。主持人介绍领导和来宾。然后领导讲话。凡受邀请的嘉宾,都能领一份由一个公司提供的一盒鹿鞭和两本《艺术视野》。一些没有收到请柬的人若想得到一根鹿鞭,就找喻野秋储华来要。当然一些人也不好意思要。我站在人群里拍照片,遇到前年一起到思茅拍照的两位云南本土摄影家。与他们打招呼。还见到了两位从前在一块儿吃过饭的文联朋友。</div><div>拍的差不多了,就撤到翠湖看鸟赏花。过了一小时,喻野秋来电话说美术系同学马芩来了,快步回图书馆,在展厅见到了马芩。看她的名片,吓了我一跳,好几个大学的客座教授,还是美术界大腕的关门弟子。我知道这个马芩同学神神叨叨的。与马芩聊天当儿,喻野秋在楼下打电话我手机开到振动没听见。储华来电时我接听到了。赶快下楼。储华和爱人在车里等我,我上车。储华说起了风凉话,问我马芩没请你吃饭?还是留下让马芩请你吃饭多好?储华说这些话时我有些生气。他明显等我不耐烦了才这样说的。我想对他说与一位毕业了20余年未见的老同学一起说说话就几分钟有何不妥?话到了嘴边没说。</div><div>来到《艺术视野》杂志社喝茶半小时后,便在赵力勇的引导下去吃山羊火锅。我还是坐储华的车。那个山羊火锅店很远,接近昆明边缘,是个小店。羊肉都是煮熟的切片肉,直接放在火锅里煮,然后蘸辣子,非常好吃。本来曾永强带来了红酒,储华的朋友给他车上放了一桶小锅青稞酒,是农家自酿酒。拿了上来,喻野秋是酒疯子,喝了一会儿就开始发飙发颠,与小赵一杯一杯喝。后来才知道这个叫赵力勇的储华的朋友是不惧怕喝白酒的,何况这小锅酒是纯粹的青稞酒,他喝惯了根本就不怕谁来跟他喝。喝酒时喻野秋让曾永强再给登两篇艺术随笔,由我来写。曾永强说最好马上拿出来就登第一期,我本想回京再写,看得出曾永强是在为难我。写两个人的艺术随笔,且当场作文。我说可以,这两天拿出与先前写的完全不同的艺术随笔。酒喝不少,羊肉吃不少,疯话说了不少。二位画家酩酊大醉。小赵提议去KTV唱歌在前面带路。车子一眨眼跟丢了。我与储华的彝族司机说这小赵喝了那么多酒也敢开车?不要着急追,再说我们不一定去唱歌,实在太累。前面的小赵来电话问司机跟到哪儿了?我对司机说不去唱歌了,储华“烂醉如泥”了!储华说得去啊不去不合适。看来他还清醒。对他夫人说,你们还是回家休息,到了KTV还要喝酒更难受。储华夫人听了我的话,跟司机说就按黄老师说的话告诉小赵不去了。</div> 5.<div>我记挂写两个艺术随笔。曾永强不知我的深浅,明显带有挑衅。这难不倒我。小车司机送我到圆通楼连云宾馆,我打开电脑开写,状态非常好,许是小锅青稞酒畅通了思路。27日早起打开电脑继续写,一气呵成了一篇。中午和喻野秋及山东老板和他带来的女孩子一起到桥香园吃过桥米线。山东老板姓庄,那个王姓女孩子是他带来的,浓妆艳抹的脸好像歌厅小姐。下午我继续在翠湖拍鸟,曾永强来电让我到软件技术园十楼,那里正举办葡萄酒会,人不少,大多当地商人,也有外地来的做酒生意的商家。我惊异自己的品酒水准,竟然将几种酒品尝了后,确定法国贵府、美意是好酒。品酒会来了不少人还照相。这个葡萄酒庄就在曾永强杂志社隔壁,曾是股东?晚餐也是喝酒庄的酒,并有小型抽奖活动。抽奖人搞了猫腻,让我们这桌几个女孩都抽到了奖,每人都抽到了一瓶木盒装的法国红(劣等)。女孩们不识酒很高兴。特别是山东老板带来的王姓女孩抽到了一套水晶酒具,女孩很高兴,说把这精美的酒具带回去。席间发生了一个有趣的事:喻野秋认识的小段姑娘领来两个女孩,这两个都是四川妹子,是她茶楼的茶员。一个长的小巧圆满,一个长的像韩国电影演员,后者被山东老板相中,席间不停聊话儿碰杯,聊着喝着,甚是投缘,冷落了王姓女孩,于是就让王姓女孩不满,明显现出不高兴。小巧圆满的那位,喻野秋喜欢,相互逗玩儿,二人也单独喝了不少,也似乎进入了角色。酒后去小段姑娘的步步莲花茶庄喝茶。二位长老级的情种,施展起泡妞手段。借着酒劲儿的喻野秋想进一步和小巧女孩交往,却遭到了拒绝。喻野秋是借着酒劲儿与这个女孩开玩笑的:身材高大的喻野秋趁小巧女孩不备,从后面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像抱一个孩子,还试图举起她。悬空了的女孩努力挣脱,无奈喻野秋臂如铁钳无法撼动。情急之下女孩儿两腿乱蹬乱踢,小皮鞋一下子踢了喻野秋的裆部,正中目标!这招挺灵,疼得喻野秋松手,将女孩放下来。女孩杏目圆睁,愤怒而视。我心想坏了:老喻一定蛋疼。这女孩真狠,知道攻击男人最不老实也最容易一招制敌的地方。尽管喻野秋是老色狼,也架不住这女孩不上套儿。女孩一脸愠怒,喻野秋蛋疼非常又近前不得,只好作罢。山东老板则聪明得多,他憨憨地笑看着二位男女的表演,平静得彬彬有礼。看得出是纵横情场老手,内外武功,都高于喻野秋。他外憨内贼地与那个像韩国明星的妞儿聊得热乎。那女孩属于文静型的,面容圆满,略施粉黛,这吸引了在场的所有男人。山东老板捷足先登,以静制静,聊收藏,聊艺术,聊人生意义。披着羊皮的色狼见多识广,纵横天下,无所不谈。最后相互留了电话和微信,最后窃窃私语。速配成功。后来我在北京与山东老板见过一次面,他找喻野秋买画。眉飞色舞地给我们讲述他后来专程到了重庆找这个女孩,那女孩到机场接他。然后酒店开房,然后喝酒,然后啪啪啪,然后……相形之下,王姓女孩满脸涂彩,衣着鲜艳,恶俗至极。她自知无法与那个文静女孩匹敌,山东老板因为有了韩潮女孩而对她视而不见也让她感到了巨大失落,便离开茶桌坐沙发玩手机。看得出这个怅然若失的女孩此时阵脚大乱。红尘女子与红尘女子也有不同类。看来今晚这个女孩与山东老板肯定有一场大战了。</div><div>茶喝得乏味。再喝下去,恐怕比酒场还要麻烦。曾永强储华将我们送回圆通宾馆。我今晚也肯定要晚些休息。打开电脑修改那篇写喻野秋的评论。次日一早写完了储华的评论。心情放松,却是疲惫。到门口水果商场买了几斤椪柑分了三份拎回。拿出两份儿,先敲喻的房间,喻应声开门,却见屋里还有一赤背者踡于另一床,吓了一跳,以为喻野秋炮妞。细看是山东老板。庄说昨晚与王姓女孩彻底闹翻,那女孩跟山东老板要八千块,说每天两千,四天的费用。她跟她母亲说到云南参加一个会议,每天有两千元收入,挣钱回家过年。山东老板怒了,只给了她两千块,并为她买了机票让她今天滚回济南。不出我所料,战争原因就是昨晚茶馆的事。</div> <h3>6.</h3><div>曾永强来车接我、喻野秋和山东老板到艺术园区一个博物馆看藏品,那里居然有张大千等人的书画以及清朝老式家具等。看得山东老板心动想要收购,让我用小相机拍了来照片儿给他。中餐是在这里的食堂吃的工作餐。</div><div>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发生了:王姓女孩给喻野秋来了个电话,她刚刚起床,收拾好拖箱后检查机票,却发现是早上九点多的飞机,而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她好像是第一次坐飞机,把时间给弄错了——把早上九点的看成了晚上九点。而且这个事情让喻野秋来转告山东老板。山东老板哭笑不得,但还得管,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订票公司,那边说可以重新签转。只是苦了为此事圆场的储华,开车帮王姓女孩儿到机场办理改签,第二天又要送她去机场。过程不表。傍晚曾永强领我和喻野秋山东老板在一家有特色的菜馆吃云南菜,然后一起到机场送山东老板。也就是说,反而是山东老板先于这个王姓女孩走了。一路我们与山东老板开玩笑,这位山东老板——庄先生倒是一个大大咧咧开朗的人,一口地道的山东话,任由大家取笑,还自嘲几句。他供职山东潍坊工商联,有雄厚的资金,想在北京办个艺术公司,请我为他的公司取名。他说认识的画家太多,将来要跟这些画家签约。我说给公司起名字这个要比写随笔难些,不过会想出来的,慢慢想吧。</div><div>画展最后一天的上午,和喻野秋储华逛老城珠宝店,然后到小吃城吃火锅。喻野秋想让我下午跟他们一起收拾展厅归拢画作,我因这几个晚上写作太累说不去了,他有些生气不再说话。其实我更冤屈,我得休息啊,贪黑起早构思写文章的真是又累又乏,而且没有任何酬谢。下午转住白云宾馆,立马睡觉。晚上画家徐君请饭,打车按储华短信找到位于滇池附近的画家村。吃罢饭又到了徐的画室看画。徐送我一本画册。然后储华送我回宾馆。喻野秋留在画家村为答谢曾永强,要在这里画幅大画给他,还要等他的情人小汪从北京来一起游走思茅。他告诉我,这次画展,他一幅画也没有卖出去。储华的画被朋友买去一幅小的,5千块。比起其它地方办画展有些寒碜。但他有信心在下一个画展中会有收获。而曾永强其实是一个画商,他看中了喻的一副雪山画,但出的价码太低。喻不想卖给他。但答应给他画一幅。</div><div>我决意明天离开昆明到文山丘北,这里的事情已经完成。我给阿蜜诺打了电话,她正在文山。我问她普者黑她家有没有房间。她说,你来了,怎能没有!她给小弟打电话,让家里把最好的三楼带露台的那间房子给我留着。阿蜜诺说她也要回村寨。过春节了,回父母家过节热闹。通完电话,我算了时间,今晚两篇随笔再润润,发给《艺术视野》,明天就去东部汽车站坐车到丘北普者黑。</div><div>后来我知道,这两个随笔也是一个交易:曾永强说给二位画家在刊物登两个随笔,前提是要喻野秋和储华每人一幅大尺寸油画。大画值钱,只是苦耗了我的精力了。曾永强做人太不地道——两幅大画,他得到了,但没有信守诚诺将随笔刊出。我想他大概不是执行主编或没有审稿权。当然,我的两篇随笔不会作废,我回北京后,就将这两上随笔连同喻储二人的画作图片一起登在了比《艺术视野》更高权威的国家核心期刊,并且很快刊登出来了。当然这对评职称有用。后来喻野秋也将他的画展办到了山东潍坊,把我给他写的随笔当作画展的前言。不知曾永强作何感想?或许我在他(包括喻储二位)眼里就是一个甘于奉献的傻逼。但我不会在意。就当是一次人生体验了。这几天里,我接触到的是:投机政客、精明画商、放浪不羁的艺术家、可怜的风尘女子、奔波城市缝隙的个体经营者……对这些人的体验,四天时间,完全够用。我见识了社会本相。我体验到了画家与商业运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div><div>当晚储华请我跟他明天一起到任职之地玩几天再走,明天他让司机来接。我说了我的计划,他仍坚持。下车时叮嘱我明天一早司机就来,跟他去某县城。储华是实在人,我感谢他的真情。但我又想,这几天耽搁在了昆明,虽然有人管吃管住,但仍是心存遗憾,不能再呆下去了。昆明虽好,但除了昏天黑地的喝酒,就是拂之不去的情欲以及都市的混杂的无序放纵生活。我还是要到宁静的、有山有水有田园风光的山村寨子。只有那个地方,才有民族民间的元素。在昆明我捕捞不到那些恬静风光。因为我永远无法让自己停止行走。我在城市里总是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我要到山寨子去。山水吸引我,有如去会心爱的姑娘那般的急迫,我闻到了她肌肤的柔嫩气息。我打定了主意。昆明的事情一完,立马走人,决不停留。只有到了寨子里,才会摆脱俗世之累。这段时间计划变来变去,整个行程已经乱套了。</div><div> </div><div> 改于2017-12-19北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