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夜如年

加加

度夜如年

入冬了，小伙伴们商定去吃顿全羊宴，补补身子，好抵御寒冷。

        羊肉馆的位置大概是在火车西站附近的山旮旯里。国人精于吃那是举世闻名的，因此，一头羊做出千百个花样来，一点都不稀奇。伙伴们当然不敢太大奢望有多少花样，但也不会简单。出场的花式就有烤、焖、燉、撸四大锅(盆)，即烤羊排、焖羊腿、燉羊杂及撸羊肉串，另加山药，青菜，腐竹，罗卜，蛋角，煲仔菜等等配菜摆满一大桌。

       菜品如此丰富，自然少不了酒，无酒不欢啊。但大家都开车来，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这个例是不能破滴。在山旮旯里，请代驾也比较困难，且伙伴们有男有女，最后决定，酒就不喝了，就以汤代酒吧。

        时间不早，路途不近，夜色渐浓，伙伴们早已饥肠辘辘，都已做好冲锋上阵，大块朵颐的准备。因此，稍稍客套几句，“狼群"即一涌而上，不一会儿，桌上即如風卷残云。

        肉足饭饱，每个人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显得精神焕发。精气神一上来，人自然就兴奋起来，开始吹水，也就是瞎扯，荤的素的都来，百无禁忌。

       扯来扯去，就讲到了以前读书的事情。我就问大家，中学时候你们是怎么洗澡的？大家一愣，这个问题也太敏感了吧，因为在场有男有女，有已婚的也有未婚的。短暂时间内都没人吭声。片刻，旁边的一位说了，我们在澡堂里洗啊，脱光了衣服，面对面洗呗，难道你们不是那样洗?我说我们不是，想知道我们怎么洗的吗？我们是背靠背洗的。另一个伙伴就说，这说明你自卑。我知道这是荤话，我没搭理他。我说这是开玩笑啦，肯定不是背靠背啦。其实我们是这样洗澡的，我们那里的男生 跟女生是分开洗澡的。马上又有一个人吭声了。问我，难道你还知道人家女生怎么洗澡的吗？哦，我说我当然知道啦，女生是用热水洗的，男生是没有热水洗的，只能洗冷水。我问几个女伙伴，你们想不想听男生怎么洗澡啊？几个女同志，显得想听又不耐烦的样子，说，你要讲就讲别卖关子。

我开始讲。我们学校校园有四口井，男生洗澡，一般都是用铁桶到井里打水洗的，就是用绳子绑住铁桶的提把，把铁桶扔到井里，打井水上来洗澡。

         离我们宿舍最近的一口井，是在校园的南部，井口有一个圆餐桌那么大，大概直径一米三至一米五的样子，周围铺了水泥地。井旁边有个棵大榕树。树冠有大概一两百个平方米。水井跟大榕树旁边就是一口池塘也就是水塘。水塘对面(南面)就是单身教师宿舍。

        学校宿舍一般十点半关灯就关灯。我们就在11点钟这样子就去井边打水洗澡。11点钟之前我们不来。为什么呢？因为11点之前的男男女女都会在那里打水，洗鞋子、洗衣服啊什么的，有学生也有单身教师。11点之后，已经很晚了，一般没有人去井边。所以这个时候来，我们都是脱光衣服，一丝不挂，放飞自我，裸洗。

          伙伴们不作声，我继续讲。 有一个晚上，应该是开学后不久，大概10月份这个样子，我和往常一样，拿上铁桶、衣服、香皂，来到了井边，有两个同学也刚到，我们把衣服裤衩扔到大榕树那边，就开始洗啦。虽然是晚上，但是大家还是有点害羞的，我们打了水，到离井边四、五米远的地方，面向水井，背朝水塘，蹲在铁桶边开洗，这样，即可以用桶挡住下半身，又方便用毛巾往身上浇水，一般洗个三五桶水就完事。

        那个学期来了十多个实习老师。大概一半是男的一半是女的。  我们几个边洗澡就边谈论哪个老师比较漂亮。大家都说，哎呀，还是那个英语老师最漂亮，脸蛋白里透红，身材又丰满，穿的衣服又时尚，简直就是女神。大家越讲越兴奋。正当我们兴致高涨的时候，看到几个人影朝着井边走过来。等他们走近，大家发现，有三个男的一个女的，全部都是实习教师。

       我们几个都惊呆了。OMG，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女的就是我们谈论的美女英语实习教师。虽然月光暗淡，但依然看得出她姣好的摸样。朦朦胧胧又青春活力的样子，强力地透过夜色映入我们的眼帘 。可怜我们一丝不挂，掩护我们关键部位的，就只有铁桶。那个尴尬啊。

愣了一会，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下，镇定了下来，依旧按照原来的样子，用毛巾将桶里的水往身上浇。估摸着他们打完水应该很快就会走的啦，也不用等多久。老师们不紧不慢的打水，我们也不紧不慢地浇水。桶里的水却越洗越少，而老师们把水打上来了，也不见他们急着走。听他们聊天，大概是要等另外几个老师来，打了水一起回宿舍。不一会，我们桶里的水已洗完了，另外几个老师还没到，他们还在东一句西句的聊。我们蹲在水桶边，看着空空如也的桶，依旧装模作样地往身上浇。

已经是初秋的天气，天气开始转凉。蹲的时间长了，大家脚已开始发麻，却都不敢吭声，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他们能够快点走吧，快点走吧。

等待是漫长的，但是等啊等啊等啊等啊，二三十分钟仿佛一个世纪。他们终于来了，兴奋地聊着天，打完水，不紧不慢的一起走了。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我们松了一口气，扶着空铁桶，艰难地站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可能因为脚太麻了，抱着那个水桶，想要快点站起来，一个趔趄站不稳，起身不到一半，向后一翻差点连人带桶掉到水塘里，我和另外一个同学赶紧把他扶住，草草收拾残局回宿舍。

讲到这里，伙伴们一阵狂笑，把剩余的羊肉全部打包，愉快地结束了这顿全羊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