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未来的两个女儿—读余光中的《我的四个假想敌》有感

雪

余光中先生走了，最近他的作品在朋友圈被广泛传阅。昨天晚上读到好朋友转发的余先生的《我的四个假想敌》（可参阅https://wapbaike.baidu.com/item/我的四个假想敌），我留言道：如果我有女儿，我想我也会写类似的故事。朋友马上回复说：你要写写掠夺攻略，你要掠回两个呢。想着心里还真是美滋滋的，我虽没有女儿，可是我的两个儿子将来会帮我掠回家两个女儿。但一斟酌，以后的事情可能也没那么简单，为了避免小子们将来另辟江山后，把我冷落在一边，我未雨绸缪，先写下致未来女儿的话。

老大是个大四学生，老二已上高中。近日老二在饭桌上对他爱唠叨的妈妈说：妈妈，你不需要总是babysit我了。我听了马上为之一震，原来老二也已悄悄地长大了，离我被空巢的时间不远了。

为父二十一载，看着别人家乖巧可爱的小棉袄总是粘着父母亲，而自己家的俩小子却即将离我远去，要开始去保护别人家的小棉袄了，为此我常常感叹还是女儿好！

虽然我家儿子以后会帮我掠回两个女儿，但是那时候儿子他们有自己的王国，到时我会喜忧参半。有人曾感慨：生儿子的人家只有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和儿子结婚的那一天父母亲是高兴的；生女儿的人家里是只有女儿结婚的那一天父母亲是不高兴的，其它日子都是高兴的。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邻居家女儿结婚的那一天，长长的迎亲队伍个个喜气洋洋，抬着嫁妆，唢呐声声，敲锣打鼓，热闹非凡，但新娘的妈妈却在嚎啕大哭，对于一群等着吃喜糖和爆米花的小屁孩来说，这母亲实在大煞风景。对新娘母亲在大喜的日子里大哭这事，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小子们一到青春期，就蠢蠢欲动，想攻城略地，对父母的任何教导都嗤之以鼻。他们天生就是一个战士，想把别人家最优秀的女儿拿下。殊不知他们的父亲在这方面也有许多经验可以和他们分享，想让他们少走弯路，但是他们觉得自己是战神，不需要爸的任何指导。

俩小子在上初中时都选修了缝纫和烹饪课 ，炒菜做饭、缝缝补补，样样在行，难道他们从那时就开始准备攻城略地的武器装备了？！作为过来人，我知道这些武器有时候很管用，关键时刻可以作为迂回战术，先攻下未来的丈母娘。每次儿子学校有活动，我碰到那些小棉袄的妈妈时，这些妈妈们会不约而同地夸我家小子，妈妈们的喜爱之情满满地写在了脸上。呵呵，那时候我真想把我家的小子当场送给她们。

上星期陪老二去参加辩论赛，一走进大会堂，就有个他久别重逢的印度女生雀跃上前，紧紧地拥抱我家小子，两人欢声笑语，久久不分开。那一刻，我知道我家的小子们已经不需要爸爸的任何指导了。

小子从小是我抱着、喂着长大，现在他们都长得比我高大了，已经不再随意地和爸爸来这样亲密的hug了，即使hug我，也只是应付一下。现在要是他们hug我，那也是我付出后儿子们给的奖赏和回报。就如今年夏天去温哥华岛度假，老二形影不离的计算机的电源线坏了，我帮他查出原因，再把一根一根细铜线接好修好。儿子觉得爸爸还是有可用之处，非常开心，我说你要感谢我的话，以后每天给我一个hug 。当时他答应的很爽快，可是怎么只过了两天就忘了呢？还有每次他们的手机、计算机要更新换代，给他们买新产品前，我都说，以后你们每天赏我一个hug，可是不到两天，他们就把hug我的事情给扔到了九霄云外，还是继续整天hug 着他们的手机和计算机。

我猜这样的小子一旦长大，把良家女孩掠回城内后，就会高筑墙、广积粮，要创造一片只属于他们俩的静土，更要把父母亲晾在一边。父母想求见，要层层审批，等家里的女王同意了，才肯打开城门迎接，而且常常要看女王的脸色来决定热情程度。但小棉袄就不一样了，虽然结婚来到夫家，但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丈母娘看女婿也是越看越高兴。丈母娘什么时候去都是城门大开，而且次次都是笑脸相迎，就像恭候娘娘驾到。

只有儿子想换换饭菜口味时，才会想起爸爸妈妈。估计这俩小子会带着一家大小、空着腹、开着空车回到父母家，狼吞虎咽地吃着爸妈忙了一整天为他们准备的、他们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饭菜。爸爸妈妈会不停地给他们和媳妇夹菜，生怕他们吃不饱。吃完了，嘴油腹圆，还要打包他们喜欢的东西，车里带着爸妈给的小孩吃的、玩的、用的东西，开着车扬长离去。爸妈还得回屋收拾杂乱的饭桌，清洗碗碟，心里默默地想着、嘴里轻轻地哼着：小子们真孝顺，还记得回家吃饭，看看爸妈。

要是这俩小子去丈母娘家，估摸着情景会完全不一样：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带着大包小包前往。一跨进丈母娘家门口，马上就捋起袖子替丈母娘干活、炒菜做饭，使出从初中时就学会的才艺，讨丈母娘欢喜。做好了满满的一桌子菜，吃的时候还不停地给丈母娘、老丈人夹菜。

余光中是在他的四个女儿进入恋爱季的时候，把四个女儿的男朋友作为假想敌人，写下了他的诙谐幽默的《我的四个假想敌》，字里行间充满着浓浓的父爱。其实有两个儿子的我，对羽翼渐丰的俩小子也越来越不舍得。男孩子从小就需要学习，储备长大后驰骋疆场的勇气和保护别人家小棉袄的力量。原来被父亲保护的小鸟羽翼丰满，长成了大鹰，会离巢而去，寻觅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燕子，一起翱翔蓝天、一起面对生活的挑战和享受生活的美好。

已经有个好女孩对我家大小子芳心暗许，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未来的两个女儿来自哪里？长得怎么样？这些都不是我要关心的，我相信我家俩小子的眼光，如果他们看中的，必定是温暖的好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