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这已是我第三次住进了胸外科,和这个科室的医护人员都很熟了,大家都为我这样连续遭罪而表示关心,迅速地安排我去做胸腔积水定位。姐姐用轮椅将我推到B超室,经检查后医生用笔在我后背上做了记号。回到胸外科,主管告诉我胸腔两侧都有积液,左侧少一点,通过治疗会自行吸收的,但右侧的相当多,必须要做插管引流,会有一点点疼。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对现在的我来说,这点小疼痛己算不了什么,只希望能尽快帮我解决这种呼吸困难的痛苦和无法说话的困窘。</h3> <h3> 在科室的小手术室,我背坐在椅子上,身体趴着椅背,医生从我后背积水的部位凿了一个洞,插了一根引流管,又缝了两针固定管子。才插上,就有清亮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流到引流袋里,没几分钟就流满整整一袋,有八百亳升,放完后不到十分钟又接到五百亳升,这时引流的速度才慢了下来,医生叮嘱我等满了八百亳升再放一次,到晚上必须把管子上的阀门关闭,第二天再打开,不然会营养流失,接着又说:"你这些天就像是潜入水底吹气球,这样的呼吸方式怎会不累呢,也真够你受的!"是呵,在心外科还住着院的时候就已经呼吸困难了,我还以为是手术后的正常反应呢,可是,那边的医生当时也怎么完全不把我的诉说当成回事呢,居然还让我忍着难受出了院?想到这,我就委屈得泪水盈眶……</h3> <h3> 做好引流插管后,胸腔压力减小了,走路时那种波动的感觉也减轻了,但还是气喘不匀,还是难说话,我试着深呼吸,但一吸到插管的那个位置气就下不去了,仿佛被管子吸了去,弄得气流不上不下的,很难受,整个右腔室还相当疼,感觉管子直接戳到肺上似的。可我向医生无法描述清楚这样的感受,医生告诉我插管的深度是经过科学计算的,让我不用担心。我只好自己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好受一些,可是,真的很难受……</h3> <h3> 因为没有床位,家人只好把我扶到走廊上,从医生办公室拿了把椅子让我坐下等候打针。</h3><h3> 走廊上有一个小伙子在踉跄着练习行走,手里握着两个引流袋,看他那阵式,跟我以前是一模一样的,难道他也做了乳癌手术,不会吧?好奇心促使我抓住一位从我身边经过的护士,问那小伙儿患的是啥病?护士告诉我,跟我是一样的病。看着我吃惊的眼神,护士又告诉我,在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空气环境越来越糟糕的今天,患病都不分男女老幼了,原本认为女性才患的病,男性也照样会患,一样的治疗方案,只是男性的创口会小一点,但尴尬会多一点。唉,这该死的病!</h3> <h3> 胸外科的病人很多,流动性也大,因为有一部分病人是来打化疗的,只住三天,并且有的病人打完当天的针水就回家,第二天又来,这样总会挪出病床的。过了一会儿,以前认识的一位病友过来告诉我说他们病房有一个病人打第三天的化疗,已快要打完了,让我先进去等着。于是家人急忙扶着我赶过去,一看,又是29床,我以前的床位,再一看,病房里的四个病友有三个都是认识的,真是太巧了,要出院的是一位患肺癌的老年妇女,在我上次伤口感染时和我住一间病房的,那时候她的家人对她隐瞒了病情,如今看来已经知道了,老人家脸上呈现的是淡定和从容。一见到我,马上关切地叫我坐下,说让我等一下,一会儿就好。大家见我说话艰难,都让我别说话,听他们说就好了。有一位中年男子是第一次就认识的一位肺癌患者,那时的他意志消沉,整天和媳妇过不去,如今却开朗多了,和媳妇有说有笑的。他告诉我他已经打第四次化疗了,正在努力治疗中,不管怎么样,都要快乐的过好每一天。告诉我有床位的那个人,就是和我第一次住同一病房的那位声音宏亮而待人热情的人,还是他那快嘴的老婆陪着他。他说他打第五次了,再打一次就终于胜利了。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喜悦。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是我不认识的,他妻子告诉我他是食道狭窄放了一个支架,刚做了手术也是不方便讲话,但却是可以自由活动、正常饮食,没什么大碍的。听着他们的述说,我再一次感受到住进这间病房来的那种踏实感,又重新树立了信心!</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