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愿

荣子荣

春用明亮、纯洁的眼光凝望着我，酒窝里那个甜甜的笑靥令我沉醉，使我心旌摇荡。我说，春站在河岸上，你别过来。

我是秋，是深秋一片斑驳的红叶，是遥远的惆怅，是冷雨敲窗的黄昏，然而我依旧神往于明媚的春，神往于春迷人的笑靥。

我走着走着回到晴朗的故乡，惊觉长街极像一段默契，是得了灵犀的天堂。

也许，我们本未曾相识，从未曾相视，可同样的漂泊旅途，同样不知来自哪里，去往何方，独自走了又独自留下，短短一生，茫茫人海，只有一章没有内涵的记忆，象细雨打湿的只言片语。

多年以前，我哭不出的涵义，只有春懂得？它很涩，很沉。风轻抚着春乌云般的秀发，轻抚着春花瓣般的面颊，秋匆匆的过了三、四十载的光景，霓虹灯敲打驿铃更鼓一样的陌生，夜却越想越长。

秋永远无法明白，春怎么能读懂没有经历的那个季节的一个逝去的秘密。风也轻轻撩起秋云霞般的衣襟，悄悄地钻入秋湖水般微微起伏的胸怀，春在对秋微笑，笑得多么明媚、纯洁。

秋也曾有过春，但那春中只有狂吹的风沙，震耳的雷霆，没有芳草的青青，鲜花的灼灼，更没有明媚、纯洁、甜甜的笑靥......

秋默默地凝睇着春的蓓蕾，春遥望着秋的黎明，想象一定是很美的。秋说，春你将会有炎热的夏，我却不能错乱前进。

等待秋的，只有肃杀、寂寞、凄冷的冬。秋用一尊缄默，脉脉倾诉永恒的迷茫，春不能跌倒，秋诅咒过自己，如今头发根根要白了，缩紧的肩膀突然知道只是在做告别，春深深地把秋凝睇，秋深深地把春嵌进心田，春照亮秋的苍白的岁月，给秋以“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斑斓。 秋说，已经得到了不会失去的取之不尽的年轻。

秋盼望着春的萌发，春不愿秋在枯死，那扇树影稀疏的窗，朦胧的月光下、灯光里，秋缓缓颤动的丰富思绪向春讲述历历往事，也许我们永难相识，但这一刻间，神秘而降，慑住了彼此的灵魂，天壤也融化在沉思中。

岁月如潮，戛然喑哑，春、秋是知音，一个真谛、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