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欧十日散记（下）

赵文军

十月二十八日 小雨

夜晚住进琉森湖畔的一个旅舘。沿湖畔的别墅太高档了，美不胜收。我有幸住了间湖景房，落地窗正对着湖面，湖面上摇曳着灯光，有三四只天鹅在波光粼粼中影优雅地漂浮着，四周静谧，感觉湖水在轻轻地吻着岸边。

下午在雨中，已乘游艇游过琉森湖。远眺湖岸四周宛如童话般的仙境，让人无法不陶醉。听导游说，湖边的别墅群落中，美国影星赫本的婚礼就是在那举办的，法国影星索菲亚曾居住在那里。大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也是那里的常客。拉赫氏是在琉森湖畔谢世的，葬在离湖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在游船上拍了张大作曲家瓦格纳的旧居。刚才我在百度上查了一下，是瓦格纳勾引了一位指挥的妻子在这儿住过几年。这位指挥的妻子还是钢琴之王李斯特的女儿呢。

到琉森湖之前，先游览了列支敦士登这个小国的首都。前不久网络上在传"有个国家可以整国出租，毎天租金是4万英镑，约人民币42万左右。"这个国家就是它。

这是个富得流油的国家，人均年收入七万美元。除此外，看病、读书等都不要钱，甚至去国外读书及陪读哪怕全家陪读也几乎不要钱。因为国家的补贴实在够多，这个国家的人们唯一的烦恼就是不愁吃穿。也因此，听导游说了一句"这个国家忧郁症患者多"。

雨后，惬意街头。

如果导游不说，真不相信这么富裕的这个国家的总统府邸竟如此貌不惊人。

十月二十九日 晴

巧了，今天国内是重阳节，我在瑞士登高。

乘电缆车，分三节，到达三千多米高的铁力士雪峰。

山顶放眼，一座座雪峰嶙峋峻峭，在蓝天的映衬下高低错落蜿蜒起伏落。雪，白得耀眼，风，寒气袭人。好一派雪山冰川的极地风光，壮观迷人！

旅游者都很兴奋。

昨天刚下过雪，雪蛮厚。我有高山反应的，一路踩雪登高，没走几步便气喘吁吁。也顾不得了，总要假模假样摆拍几张，给亲付之以哂吧。

据导游说，今天天气很好，如果像昨天般下雪或下雨，观景就要逊色很多。下山后回眸雪峰，山间云雾缭绕，山底小雨刚过。山色清明，空气清新，更有走运的欢欣。

雪山下是因特拉肯小镇。

这是一个因"欧洲脊梁"少女峰而闻名遐迩的标准的观光小镇，也是举世闻名的度假圣地。

无比迷恋这个小镇，尽情吮吸她的浪漫气息，观赏她的中世纪的建筑，享受她的旖旎风光。

在落英缤纷落叶满地的色彩斑斓中，我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带着外孙到这里来度假住上个几天，在憧憬着我自己的家园和家乡也能有如此美好的那一天！

十月三十一日 晴

写巴黎，头绪太多，都不知从哪下笔。看了两天巴黎，眼花撩乱，目不暇接。比如看卢浮宫，里面藏有三百多万件珍贵的艺术品呢，如果一个人每分钟只看一件，不停地看，得连续看六年！谁有这能耐？

昨天去了卢浮宫，只能径直去观看"镇馆三宝"。《蒙娜丽莎》前人头攒动，我都没能挤上前拍照。相比之下《胜利之神尼卡》和《爱神维纳斯》塑像前游人要少些。拍了一张维纳斯。柔和的光照下，爱神更显优美优雅温存温和。不禁想起我曾写过的一首歌，"毕加索放飞的鸽子来这儿盘旋，维纳斯断了的手臂丢失在我们心间。"在艺术的宝库里流览，真是不断地惊鸿一瞥，激动难掩啊。

巴黎的浪漫，无处不在。在卢浮宫我抢拍了这张。凭什么说这位女郎手捧下流处就是浪漫而那位孔夫子后代摸铜像之奶就是下流呢？凭什么？凭这位女郎还懂得遮点羞涩而那位孔家子弟都不想掩饰他的猥琐。

"世界上有很多美丽的地方，它们常常引起我的幻想。埃金古老的金字塔，俄罗斯神秘的白夜，赛纳河畔迷人的黄昏，挪威午夜的太阳。"这是我年轻时耳朵都听出茧来的一首歌。多年过去了，我终于在迷人的黄昏时来到塞纳河畔！乘游船在河上观赏两岸的风光，实在是太有情调。塞纳河就像一条绿色的地毯，引我们进入童话的王国。可怜我在两岸哥特式建筑和巴洛克建筑中，只认识这个巴黎圣母院。

这是我在杜乐丽花园中被称作小凯旋门前的留影。我面对的是卢浮宫的正门和玻璃金字塔。玻璃金字塔的设计者是贝聿铭。贝聿铭是美藉华人著名建筑师，祖籍苏州。想到在艺术之都巴黎为古老的卢浮宫焕发现代艺术生命的是我们江苏人，不由生出些自豪来。

塞纳河上最华丽的桥一一亚利山大三世大桥。此桥是一百年前为了纪念法俄缔结同盟，由俄国沙皇送给法国的。据说大桥落成时，亚利山大三世是派他儿子尼古拉二世来剪彩的。尼古拉二世，就是在俄国二月革命中被推翻的那位末代沙皇。末代沙皇在俄国十月革命中惨遭灭门。

到巴黎怎能不看凯旋门？今天我正是通过亚利山大三世大桥去游览了凯旋门。凯旋门是现今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圆拱门。由拿破仑始建，最终由拿破仑侄子一一拿破仑三世完工。这座门自建造成至今只有三个死去的人物从中间门洞里通过，他们分别是拿破仑，雨果，戴高乐。

从凯旋门沿着香榭丽舍大道直行就到了协和广场。法国大革命时，协和广场上曾发生过恐怖的大屠杀，据说有三万人头落地！导游说，这里至今晩上也很少有人行走，怕遇到不幸。20年前有一个人不信邪，偏要在夜里坐车通过这个广场。不料刚过广场不久，便在一个隧道里被撞身亡。此人叫戴安娜。

这张照片后面的青灰色建筑，是位于巴黎第五区的享利四世中学。这所名校如今更加出名了，是因为现任总统马克龙的父母为反对其子与年长25岁的老师恋爱，曾特意把马克龙转学到了这所中学。结果呢？结果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让全世界所有的女性都兴奋。女性们只要有魅力地好好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这是巴黎法学院正门。门楣上三行法文写着"自由，平等，博爱"。法学院正门的马路一侧与享利四世中学紧邻着的是巴黎先贤祠，先贤祠里供奉着法国多位伟人的遗骸，其中有卢梭、大仲马、伏尔泰、雨果、居里夫人等。

埃菲尔铁塔。今天阳光很好，有三位姑娘站高台上做拥抱铁塔状，虽然逆光，但我感觉有象征意义，便抢拍了一张。因为我站着的那个地方，叫"人权广场"！

巴黎，真是个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地方，还是个颁布《拿破仑法典》奠定西方世界秩序地方，还是个诞生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一一巴黎公社的地方。巴黎，更是个影响人类进程的地方！

十一月一日 晴

今天去了"太阳王"的宫殿一一凡尔赛宫。人很多，等待进宫前我在广场外先转转。

这绝对是座金碧辉煌的王宫，早年连王宫前的护栏上也贴着金箔。现在护栏上闪闪的金光，听导游说是金漆。据说当年用去做金箔的黄金价值13亿美元！也不知怎么估算的？已经相当于当今《蒙娜丽莎》真迹的画价了。

在法国，有两人会被不断提到，一位是拿破仑，一位是路易十四。照片塑像骑马者就是路易十四。

相比来说，对拿破仑我们多少还熟悉一些。对路易十四，长期以来我和我周围的人提到最多的就是以"路易十四"命名的酒和花。我周围人对路易十四究竟有多少了解，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对他是孤陋寡闻的。比如在音乐上他是位吉它高手，尤其当导游说他创办了世界上第一所芭蕾舞学校，主演演过26部芭蕾舞并且创造了很多芭蕾动作时，我大为惊讶。这张路易十四的肖像画是我借用来说事的，一是说画作特别像路易十四本人。二是说画上的他的腿是"芭蕾腿"。三是说高跟鞋也是他发明的。路易十四被称做"太阳王"，据说是因为他在芭蕾舞中跳过"太阳神阿波罗"。这个说法我是怀疑的。一个有着中央集权的无上权威的君王，身边簇拥着成天想尽办法歌功颂德阿谀奉承他的手下，若以这理由称颂他是"太阳王"，未免分量太轻。称颂的重点一定是在他的丰功伟绩上。即便如此"太阳王"，太阳之王啊！法国人溜须拍马的工夫也超过了我们，我们只是"东方升起了红太阳"一轮而已

这张桌子曾经摆放在凡尔赛宫镜厅中给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有关国家签署《凡尔赛和约》用的。当时我国虽然是战胜国之一，但和约却规定将战前德国在山东的特权交给日本。而对此当时的中国政府居然准备签字！我国的五四运动，便由此而爆发。

这就是凡尔赛宫的镜厅。在这个曾让我国蒙羞的镜厅里，我不由想起2014年习主席访问法国。当时舆论形容法国是"倾其所有"来迎接习主席。仅仅一百年，我国翻天复地，一扫当年羞辱！习主席好像就是在这里听了场音乐会。又想起郎朗与凡尔赛宫也有点联系，是这个宫的大使。这个大使不知干什么用？真是郎得虚名！

听导游说，照片里的这个厅莫扎特7岁时在这里演奏过。就是因为在这里的这次演奏，莫扎特从此名扬世界。于是我特意坐在大厅里，装做陶醉状拍了张照片。

巴黎被誉为世界"花都"。凡尔赛宫不在巴黎，离巴黎城有20公里呢。值得一说的是，巴黎城及凡尔赛宫如今的格局、花都的模样，其设计者就是路易十四。我在想，当年路易十四折腾这座城市时，法国人民一定是受尽折磨，怨声载道，就如同我国秦始皇修长城、隋炀帝开运河那般。千古功罪孰是孰非！只是若没有这些暴君的暴行，我们今天能享受到巴黎以及长城运河带给我们的福利吗？我特别想说一下路易十四建造的如今被称作的"巴黎伤残老军人院"。（图中的金顶建筑。）当年路易十四不忍见为国征战的将士在街边乞讨，便下令兴建一座用来安置为法国征战而伤残的军人的建筑。如今，这座"荣军院"依旧行使着它初建时收容安置伤残军人的功能，同时也是多个博物馆的所在之地。（拿破仑之墓也安置在这里。）仅冲着这一点，我对路易十四的肃然起敬！

十一月二日 晴

今天从里昂去米兰的路上，我们的大巴弯进了一个叫安娜西的小镇。

这个小镇，导游说是这法国最美的小镇。大概此言不虚，安娜西就像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只要望上一眼，便立即被她迷住。

现在我已经在米兰机场，坐等明天凌晨回家飞机的起飞。这趟西欧游，虽然旅途辛苦，但是值！我真是体会到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

"去远方，远方才有风景"，"书中再美景如画，不如走马观一次花"。像安娜西这样的多个小镇的自然风光，在没亲眼看过之前，我是怎么想都想像不出来的。

此时我又想起在因斯布鲁克拍的一张街景，我想借此照片说点感受。十天下来，觉得意大利还比较穷，还在啃着老本。奥地利、列支敦士登、瑞士、法国则得天厚爱，美的富的让人垂涎。一路过来到处都是美景，路两边都是电影《音乐之声》上的茵茵绿毯，绿毯上点缀着各种色彩的小木屋，绿毯上悠闲着世界上最幸福的牛羊。还真没看到人！

在拍这街景时，我有点自惭形秽。不光指自己，也为同胞；不光指穿着，也为神态。一边是静静享受生活，一边是大呼小叫地来匆匆去匆匆；一边是埋头只过自已的生活，一边是旅游了还不忘替国家领导人操心，还动不动张口就说"我有钱了"。看看人家的生活环境生活状态，一比我们真像夜郎，井蛙，土包。

出来看一看和呆在家里想当然，确实不一样！

人这一生，梦是少不了的。甚至可以说，人生就是追梦拾梦的过程。旅游，就是拾梦啊！该与西欧说再见了，用普鲁斯特的一段话做我这趟西欧旅游的结束语吧一一"我终将会遗忘梦境中的那些路径、山峦与田野，遗忘那些永远不能实现的梦。"

十一月三日 晴

"回来了"，中国胃也舒坦地说。中午吃稀饭和榨菜时，还在想"上一次午饭还是西餐呢！"是在安娜西小镇的小河旁，河上白天鹅袅娜着，河对岸的树林间草地上落叶一片金黄......

梦醒了，一切又如常。匆匆回眸一笑，要去接外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