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杏树

云朵爱自由

<h3>  从小到大,有人问我村名叫啥,我会毫不含糊的回答“朝李”!近几年,在行车记录仪和百度地图上,我才发现,我村的官名叫“朝南村”,应该是朝李大队最南边的原故!村子坐北朝南。南北路连接南窑和塬底,东西街道的存在绝对比我年龄的两倍还多!在这四四方方的村庄里,又有着百十院四四方方的庄基。人们在房前屋后或东西夹道上都种点树。其中,那个长着杏树的地方,七、八十年代的人,绝对忘不了。</h3> <h3>  杏树长在村十字路东北角,好像是保生叔家的!由于长在灌溉渠边,树干向西倾斜,树冠部分正好覆盖着那段南北路。</h3> <h3><br></h3><div> 相对于村南头的梨园、桃园,这棵杏树是最早用花朵来告知我们——春天已经到来滴!当我们背过大人,在放学路上,偷偷地脱下棉袄的那个时候,杏树就开始打花苞。枣红的花萼上面粉白的花骨朵,那么优雅,那么秀气,一瓣一瓣薄如纸,又有序的挨着,让人心生爱怜!单一枝是好看,满树都开,那叫灿烂!</div> <h3>现在树下,闻不到花香,树太高,花又密,抬头从花缝中,望见片片蓝天,恨不得拿个钩搭,拧几枝插到家里的啤酒瓶里!树,应该看清了我们的面目,拼命的抬头,即使借来村里最长的钩搭,也只能勉强够到最矮的稀疏的几枝!</h3> <h3> 八十年代,没有雾霾这一概念!每当春天杏花开放的日子,朝李小学一放学,我们塬上的娃,无论是从高渠上走还是从下面的大路往回跑,那一树的杏花,白花花的映在一里路外的村边,看到杏花,就好像马上能进家门,喝口水,吃上饭!</h3><div> 最终,春天会随着满树花落而逝去!当时没读过《桃花源记》,还不会用“落英缤纷”。再加上黄泥巴土路,即使花落也没有电视上花瓣铺一层的场景!渠中积水里,也会散落花瓣,那时还为此而失落过!</div><div> 磨镰割麦时,杏子会变黄,可这是别人家杏子的美好结局!保生叔家的杏子,从来都没有等到这一天!</div><div><br></div> <h3>心形的杏叶,一天天变大,小小的杏子也挂在叶间!我们这些馋猫,对如何区分杏子和杏叶已经有了悟空般的火眼金睛。抬头往上瞅,借着阳光,杏叶的绿色薄,杏子的绿色厚!杏叶轻,随风动,杏子挂在那个位置是一动不动的!</h3> <h3> 在瞄准杏子的位置后,这棵树就要迎来它熟稔前的第二部虐待了!无数的小砖块,无数的小石子,从不同方向,呈抛物线般飞向杏树!有的敲在细点的树枝上,抖了几片叶子下来,有的砸在了较粗的树干上,重重的弹回地面。当然,还有很多的石子、砖块是幸运的,它们也不知道是砸到了杏子上,还是震到了合适的枝丫。反正,树下会掉几个杏子,大拇指头蛋儿那么大,有缺一豁的,有裂个缝的,也有露出嫩白杏仁的,都这样了,四五个人还要疯抢“这是我打下来的”,“这个是我打下来的”!</h3> <h3>  绿绿的杏子,白白的绒毛,不用拭灰,直接放嘴里,脆脆的,酸的人咧嘴挤眼睛,但它却用百般魅力吸引着我们这群七零八零后!</h3><div> “打杏”这一过程是漫长的,从鹌鹑蛋大小,一直要打到乒乓球大小;从毛杏,一直要打到杏子泛红泛黄。可真正的麦黄,杏熟时,却没有人愿意吃杏子了!</div><div> 保生叔曾一度的担心落下的石子、瓦渣、砖块,打破了他家房上的青瓦,偶尔还吼一两声,却从没有人记得,自己扔的石子,有多少确实是落到他家的房顶的!</div> <h3>  保生叔家的瓦房拆了,楼房要往前盖,也许是怕杏树遮了阳光,抑或是杏树的位置影响了施工,那棵杏树被连根挖了!</h3><div> 去年,保生叔已经离世!今年,朝李村也整体拆迁!十字路口易寻,却难寻那一树繁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