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报考外语学校时的一段往事

津门寒儒（韩晶南）

对着这张老照片前排中间这位可亲可敬我们海鹰小学曾经的教导主任李毓兰老师，五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不禁浮上我的心头。先是浮现出一段因年代久远已经逐渐变得有点模糊了的记忆，但随着海鹰校友聚会及校友们“回望海鹰”系列文章对大脑深处记忆的发掘，印象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九六四年夏季我们海鹰六届学生毕业升中考试前夕，大家都在进行紧张的复习准备的同时，学校根据广州市教育局的指示精神组织进行推荐选拔部分考生参加广州外国语学校新生的招收工作。本来当时我心目中理想的报考志愿是华师附中和广雅中学，但因受到广州外国语学校是由周恩来总理亲自主持创办的八所旨在重点培养高级翻译人才，毕业后可直升高等院校外语专业继续学习的学校之一并有“未来外交官摇篮”说法的诱惑，于是决定一试。我记得当时我们这一届报考工作是由教导主任李毓兰老师主持，她亲自带领我们一众学生分别进行了一系列繁琐的体检、面试和笔试（具体当时我们海鹰小学有多少人参加记不清了，但据说那年整个广州市共有三千多考生参加广州外国语学校招考的海选，最后录取八十人），从头至尾一路过关斩将，不辞辛劳。在经过严格的体检、面试等环节的筛选之后，我们海鹰小学就剩下黄小梁、袁伟平和我三人，准备参加最后的笔试。

我们那年外语学校的笔试是在广州东山署前路小学进行，参加全市海选的三千多名考生尽管经过严格的体检和面试环节筛选、淘汰之后，当时还有几百人参加笔试。我们当时仗着海鹰小学师资力量雄厚，学生素质较高的优越条件，加上外语学校先于其他学校考试，即便万一未能录取，还可参加其他学校的考试，所以心情都非常放松，一点也不紧张，也没有那种大战在即的压力感。笔试那天一大早，李毓兰主任就亲自带着我们三人乘坐14路公共汽车，一路颠簸到海珠广场，然后转乘1路公共汽车，提前赶到了广州东山署前路小学考场。准备进考场之前，平时一向表情严厉不苟言笑的李毓兰主任一改以往严厉的表情 ，非常和蔼可亲的鼓励我们不要紧张，正常发挥自己平时的水平就行。同时还关切地询问我们准备得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由于我平时对钢笔疏于保养清洗，我的钢笔出水有时不太流畅，不过平时不出水时只要甩一甩或挤一挤笔胆湿润了笔尖也大可对付，构不成大碍，一直以来也都并没有放在心上。平时我跟李毓兰主任也接触不多，对她是敬畏多于亲近，但那天不知怎么鬼使神差见她那么和蔼可亲就脱口而出说自己的钢笔出水不太流畅，可能答题速度会慢一点。当时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本来这点小问题根本就算不上个事，并且也没有想着怎么样。没想到李毓兰主任二话不说就从包里拿出她自己的钢笔交到我手里，说你用我的吧。意外之下，当时我的心一下子便充满了暖意，顿觉信心倍增，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我们进入考场之后，按照统一安排好的座位就坐，没想到我和袁伟平竟然坐同桌，而且是那间考场的最后一排，他倒数第二位，我倒数第一位。因旁边有个熟悉的同伴，我们当然心情更加放松了。由于海鹰小学老师们的辛勤培育（在这里我也要深深的感谢我们语文老师陈康年和数学老师张多德）和我们自己的努力，平时学习功底打得比较扎实，加上心情非常放松，我感觉那天语文、数学两门笔试内容都不太难，还有就是得助于李毓兰主任那支出水流畅的钢笔，下笔“嗖嗖嗖嗖”的如有神助，无论是作文还是答题速度都快得惊人。在对考试内容经过反复认真谨慎细致的检查校对之后，两场考试我都是和袁伟平悄声商量“交卷吧”然后同时起身于本考场前几名交卷。

当看着我们踏着轻松的步子颠出考场时，一直守候在考场外面的李毓兰主任马上迎着我们走过来，当时令我有点不解的是，她不是焦急的询问我们考得怎么样？而是笑咪咪的对我们说：“考得不错吧！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考好的！”作为十三岁少年的我当时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李毓兰主任这种淡定自若的大将风度，但也被她对我们的这种信任所深深感动。在我成年之后才充分理解了当年李毓兰主任的那种淡定自若的大将风度，她的那份自信源自于对海鹰小学师资力量之雄厚、教学水平之优秀的高度认可，源自于对自己所带学生素质和实力的高度信任。听了李毓兰主任的话，虽然对于当时的考试结果我自己心中也同样是涌动着一丝窃喜和自豪（以至于后来进了外语学校之后还和同班同学“吹嘘”说我们海鹰小学考外语学校是三发三中弹无虚发），但在这位令我十分敬畏的李毓兰主任面前却不敢炸刺儿，还不得不装作谦虚的说：“还行吧”。

笔试之后没多久，我们三人就都接到了外语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当时其他同学还都在紧张的进行着升中考试的复习准备之中，我们几个却完全放飞了心情，在毫无顾忌的疯玩儿了几天之后，学校怕我们影响其他同学的复习准备，就放我们回家潇洒去也。

本来我已习惯于退休之后的休闲自在，懒于动笔，疏于动脑，不太想写什么东西了。但感怀师恩、敬重师长的情怀使得我不想让这段尘封的往事淹没在自己记忆的深处。“严师慈心情深似海，感怀师恩铭记万载”，尤其是对身为教导主任的李毓兰老师，我在海鹰小学学习的六年时间里和她接触并不多，也就是跟她在带着我们报考外语学校的那短短一段时间的接触中，被她深深感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想要将这段往事用文字记录下来并与海鹰校友们分享的冲动。希望能够唤起海鹰校友们更多的美好回忆！

谨以此文向我心中最可敬的李毓兰老师、陈康年老师、张多德老师致敬！

附：海鹰历届考入广州外国语学校校友名单

五届：齐春华 井耀南 李书民 韩志毅

六届：黄小梁 袁伟平 韩晶南

七届：田绍菲 吴海霞

几位考入外语学校的海鹰校友在海鹰校友大聚会上的合影（从右至左：袁伟平 黄小梁 田绍菲 韩志毅 韩晶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