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的消失与回归____浅议作家何修小小说《丑鬼阿力》的典型形象与矛盾冲突

聚散皆是缘

著名作家何修的成名作——小小说《丑鬼阿力》发表于上个世纪90年代初。首次发表之时即被多家媒体转载，并在社会引起很大反响。我在想，在社会反响的背后，小说中的典型究竟有着怎样的艺术魅力？对我们今天的社会有何镜鉴价值？人们想念的阿力还在我们的生活中吗？带着这些问题，我一头扎进了小说的阅读与思考中。

小说中，阿力的形象不是个体的，而是属于民族的、社会的，属于正义群体的心声和力量。阿力的形象及其矛盾冲突具有丰富的人性和社会的反思和镜鉴价值。

小说截取了一只流浪狗阿力的命运片段，以正在兴建星级大宾馆的基建工地为社会环境，围绕阿力生存境况与生活习性的改变，在接踪而至的矛盾冲突中凸显了阿力身为“狼狗后代”的倔强生命尊严与丰富的个性内涵。而更重要的价值在于，它留给人们对灵魂、对社会的反思具有较多的丰富性与深刻性。

小小说没有复杂的情节和结构。它虽“小”，但浓缩和辐射的社会背景往往十分广阔而深刻，其典型的艺术形象所承载的价值内涵留给人们的思考，往往同样可以获得鼎铸千钧的艺术效果。这篇小小说中阿力及其矛盾冲突所折射出的多重拷问与反思即是如此。

阿力成为流浪狗，非其所愿，只因其“太丑陋了，没有人收留它”，不仅如此，它还受到莫须有的欺侮与虐待，否则无非是“脖子有点歪，毛色也杂”而已，不至于“尾巴也断了半截，鼻子旁有烫灼的疤痕”，就连“有点歪”的脖子可能也与人类的不公正对待脱不了干系。阿力在未交好运前，总是厄运相缠，无疑与失去人类对之应有的生命关怀和怜悯相关。高傲的人类往往更在乎自身的生命尊严，而忽视甚至歧视虐待卑微弱小的动物生命，有时候连同类的弱小生命也不放在眼里，缺乏生命的平等、尊重和关爱意识。阿力的厄运值得人们扪心自问、闭目忏悔。好在阿力是“狼狗的后代”，虽“一天天地瘦下去”，但不乏猎食的本领，还能倔强地保持“不吃屎”的个性尊严，也不摇尾乞怜，“奴颜卑膝”。至此，阿力的个性特征已经鲜明地站在作者的笔下，它不仅为后续命运的搏斗埋下伏笔，也给人们留下应有的反思与自责。

阿力的好运终于降临了，这得感谢那里掀起了建设星级大宾馆的基建热潮。这是我国改革开放初期的时代缩影。涌动的建设潮流，使得阿力如人们一样获得了一份可以改变命运的难得机遇，它十分珍惜。对此，作者以生命的平等关怀意识赋予了阿力人格化的平等性。透过温馨柔软的笔墨，可以看出：阿力的一改旧习、尽忠职守，还懂得劳逸结合的品性中折射出的，正是大量底层劳动者的人性美，同时也可以体悟——在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人们欣喜地迎接改革大潮、渴望通过辛勤劳动改善生活状况的精神诉求。

小说的第一层矛盾冲突也由此在阿力的尽职与窃贼之间展开。

阿力不愧是聪明、机警、敏捷的狼狗，在与窃贼的周旋中，它象智勇双全的战士，能果断选择有利地形，“匍伏在高高的木材堆上”侦察，审时度势，伺机出击，善于掩饰，不露声色，不为利诱，不畏强暴，为保卫基建工地材料的安全做出了突出贡献。从一系列精彩的心理、动作、对话和神态的典型白描中，可以看出：阿力不仅是尽职的，而且是英勇无畏的斗士。

阿力的斗士形象有着丰富的力量之源：首先，它是“狼狗的后代”，有着优良的家族基因遗传——铁骨铮铮、刚正不阿、威武不屈、自强不息。这些气节和精神与中华民族凛然正气、英勇无畏的民族精神是息息相通的，或许这也正是阿力斗士形象应有的象征之义。其次，阿力有着忠诚不二的品性。它彻夜巡视、不敢懈怠，以倍加勤勉的工作兑现内心的承诺，忠勇可嘉。这种品性和精神状态，不仅是民族传统的精神财富，也正是我们的社会和事业迫切需要的一种宝贵的事业操守和精神境界。除了上述两点之外，它还需要用不图安逸、更加勤勉的付出改变生存境况，也是不可忽视的心理动因。总之，狼狗的血性、职业的精神、生存的动力三者有机叠加，使得它能在履职尽忠的过程中充分地释放出潜能。当然，必须提到的是：这些潜能的释放与机遇的降临、环境的改变以及人们的重用是不可分割的。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与阿力尽职形成鲜明对比的那些值夜班的人，居然因为有了阿力就可以放心地消遣，甚至还指责阿力不够尽职，放跑窃贼。这一负面形象，不仅反衬了阿力职业精神的可贵性，而且也从另一个侧面辛辣地解剖了人性本质上容易滋长的弱点——惰性和价值精神的缺失，一旦压力减轻，管理不严，就滋长麻痹松懈、敷衍塞责等不良作风。这些艺术化的解剖与批评，对我们的各行各业以及我们的事业成败不无反思作用。

小说的第二层矛盾冲突在阿力的苦恼与阿凤的媚俗中展开。

阿力的闷闷不乐是有原因的，如文本中所述，是在“自那以后”(遭遇与窃贼的搏斗)，世俗的种种猜疑， 对阿力有太多的歪曲，也显得过于低俗。这里，我们需要注意的是，作者是遵循人格化的崇高价值伦理的逻辑思路来塑造阿力形象的。从情节演绎中，我们可以推测——阿力的苦恼，并非如世俗想象的那样庸俗，而是恪尽职守中面临风气不纯、精神缺失的工作环境而产生的强烈压力感和忧患意识。而这可能正是物欲横流的社会风气中许多人严重匮乏的一种崇高的价值心理。因此，作者铺设这种庸俗猜疑的世俗文化心理与阿力苦恼的对比，具有锋利的现实批判性和警示性。

与阿力的苦恼形成鲜明对比，阿凤则极端媚俗。它以美色诱惑与搔首弄姿的勾引，只博得一个礼貌的回应而被冷落。其低俗性欲望遭到目不侧视的断然拒绝，无疑是正义纯洁的东方“思无邪”的优良道德伦理对低俗丑恶的西化风潮侵蚀的无情抵制，对这种不同文化背景带来的文化心理冲突，小说是立场分明、褒贬鲜明的。

阿力的苦恼与阿凤的怨言是格格不入的，其深层因素乃是源于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伦理和道德伦理的文化冲突。阿力不是清教徒，而是忠诚正直、追求崇高价值的理想主义者、事业追求者、优良道德文化和崇高精神的弘扬者。与之相反，阿凤是在改革开放大潮中滋生的腐朽堕落、卑劣丑恶的西化价值与道德伦理的化身，是改革的春风中夹带的苍蝇与蚊子。它们的冲突，一方面褒扬了优良的民族价值传统和道德伦理，另一方面强烈谴责批判了庸俗的色情的丑恶的性泛滥社会风气。如鲁迅的解剖刀，深刻地解剖人们的灵魂，又如双鞭齐下，可以使人们在褒扬传统中鞭策进步，在鞭挞丑恶中自警自律。

小说的第三层矛盾冲突在阿力与任科长之间展开。

文本围绕有阿力在，是否还需要请门卫的核心问题展开较量。阿力的守卫成绩已获得了主要领导和群众的一致认可而被留下。这无疑成了任科长要徇私情请表弟当门卫的拦路虎，也是他要千方百计赶走阿力并且挟私报复的强烈心理动因。

任科长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一连串怪事的发生嫁祸于阿力，然后又偏袒阿凤拼命追打阿力，而且宁可忍受被阿凤咬破小腿，也要跛着脚追打阿力。可见任科长对阿力的存在恨之入骨，欲置之死地而后快。阿力不堪忍受这种残暴的虐待，终于逃离工地，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这也正遂了任科长让表弟上任的私愿。

任科长形象同样具有多重象征性与社会解剖意义。暴打阿力而偏袒阿凤情节，反映了他不仅是非正义的、邪恶的典型代表，而且彻头彻尾地充当了社会丑恶势力的保护伞。而请来表弟上任，则又从另一个层面暴露了当时体制机制的严重缺陷，也暴露出世俗人情文化这股惯性力量对体制改革的严重阻碍，以致任人唯亲局部地取代了选贤任能原则，导致亲者留贤者去等用人怪胎的分娩。它对改革和经济发展的影响不仅是深层的，而且往往具有釜底抽薪的破坏性。

小说中阿凤为所欲为的种种丑恶劣迹，进一步折射了社会丑恶势力的曾经猖獗一时。它与邪恶势力的保护伞任科长之间，可谓是狼狈为奸、罪恶昭彰，正义的审判只是迟早的事。

阿力虽然从人们的视野中暂时消失，但它的正义品质和价值精神仍然活在善良正直的人们心中。工地连连失窃后，人们更加想念阿力，再次印证了阿力品格、精神和操守的可贵性。作者呼吁人们寻找阿力，不仅鲜明地表达了作者自身对正义战胜邪恶、美德抵制丑恶、宝贵价值精神取代颓废价值追求的支持态度，也是向整个社会发出的振聋发聩的强烈呼吁，其中有焦虑和期待，更有对建构公平正义美好的社会精神文化家园与和谐社会秩序的强烈向往。

丑鬼不丑。阿力的所谓“丑陋”是正义与邪恶殊死较量中美的事物暂时被遮蔽与扭曲的艺术观照，是对庸俗甚至扭曲的价值观与审美观的艺术反讽与尖锐批判。它的典型化意义在于：它与值夜班者、阿凤以及任科长这些形象的鲜明对比乃至冲突中表现出来的弱势，艺术地肯定与捍卫了阿力所代表的高尚价值、美德与社会正义；谴责与抨击了阴暗、丑恶、非正义的价值伦理与堕落的道德伦理，并揭露了它对社会风气和改革发展造成的危害、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造成的损害；也艺术地暗示了改革开放中必须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从这个意义上讲，这部小说的典型形象与典型环境，不仅对当时、而且对现在仍然具有启迪、警示和教育意义。

“阿凤”与“任科长”的出现，是改革开放的特殊历史时期社会丑恶势力沉渣泛起的产物，是拜金主义、利己主义、享乐主义等腐朽颓废的人生观与价值观的抬头串场，不可避免地带有历史的必然性。而阿力真的会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吗？如上所述，阿力代表的是一种社会的良知与正义，是高尚的价值精神和道德理想，是民族精神和道德传统在新时代的生动体现。我们的民族从来就不缺这些，而且是与时俱进，历久弥新的。只是在波浪壮阔的改革大潮起伏中，这种宝贵的价值精神、道德传统和正义的力量，可能一度被局部地压抑和遮蔽，甚或被扭曲，但终究不可能把它从我们的事业中、从人们的精神阵地中赶走，将近四十年的改革开放成果也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文化的博弈如同一切新旧事物的博弈一样，一切符合社会发展进步潮流的正能量文化必将战胜腐朽颓废的思想文化，在大浪淘沙中彰显金子的本色。所以表象上看阿力似乎消失了，实际上阿力从来就没有消失，它正在正义的善良的奋进的人们的共同呼唤中蕴积更大的能量，等待火花的点燃而迸发出来。

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进入崭新的历史时期，随着五个总体布局、四个战略布局的全面铺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将引领我们着力构建崭新的价值灵魂和道德操守，一切为肮脏的扭曲的腐朽的价值灵魂而张本的邪恶、腐朽、丑陋的社会势力都将被按倒在法治的铁腕下，加上体制的不断健全、监督的不断加强，这些都为阿力精神的回归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我相信，人们想念中的阿力一定会理直气壮、昂首挺胸地回归社会、回归生活！

附：

小小说

丑鬼阿力

 何 修

　　作者介绍：何修，现为省作家协会、戏剧家协会、影视家协会、书法家协会会员，《池州政协》杂志副主编、原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创作各类题材的文学作品五百万字之多，其代表作品有：百集动漫电影《九华小和尚》（部分，获省五个一工程奖），电影《谈迁》（获省白玉兰提名奖）、《福利院的阳光》（获国家广电总局向全国推荐48部影片之一）、《假面》（获首届安徽电视电影剧本大奖赛提名奖）、24集电视连续剧《九莲》获安徽省第三届电视电影剧本大奖赛优秀奖（一等奖）等。

1、

阿力的脖子有点歪，毛色也杂，尾巴断了半截，鼻子旁有烫灼的疤痕。阿力太丑陋了，没有人收留它。阿力终日无事，闲逛。饿狠了，会低沉地吼叫几声，表明了它的牢骚和不满。

　　阿力一天天地瘦下去。但阿力还是倔强地保持着尊严。阿力不吃屎，饿死也不吃，阿力毕竟是狼狗的后代，不能象草狗那样奴颜婢膝。

　　　　　　　　　　　　　　　　2、

这儿是基建工地，正在建造一座背山临湖的星级大宾馆。

　　阿力突然交了好运，被这儿的人收养了。阿力很珍惜这次机遇，时时提醒自己要忠于职守，端正品行。白天偶尔到水泥搅拌机旁玩玩，甚而逗个雀儿或者弄个螳螂什么的。不过它玩得还算有分寸，并非无休止地沉缅于那类事情里。一到晚上，它就开始巡视整个基建工地。成绩是显而易见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阿力共抓获了十几个来工地行窃者。工地建筑材料的失窃事件明显减少，值夜班人员也因此而轻松了许多。他们甚至能够放心地在值班室喝点老酒，下下象棋，或者干脆呼呼地睡大觉。

　　可是阿力却显得心神不宁，更加警觉了。

　　已经是下半夜了，寒风呼啸，临时拉起的电灯被吹得荡起了秋千。阿力一动不动，匍伏在高高的木材堆上。这里地势高，能看清整个场地。

　　这时，从搅拌机后闪出一个人影。阿力迅速将目光聚焦，接着箭一般窜出，跟踪而去。那人的脚步很轻，但阿力的脚步声几乎没有，直到阿力到了他跟前，他才发觉。

　　阿力同他默默对视。

　　这人是熟人，阿力本可以不必警惕。可阿力觉得这时的他在深夜里变得有点陌生，同白天见到的样子很不一致。

　　“回去，跟着我干嘛？”那人低声训斥着。

　　阿力报以几声咕噜。这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

　　那人丢下一只肉包子：“吃吧，吃好了快走！”

　　阿力闻了闻，不吃。

　　那人迟疑了一会，终于提起脚边的一根钢管朝后山上走。

　　阿力窜到他前面，似乎想拦住他。

　　那人猛一脚踢来，阿力没料到他会动真格，在地上打了个滚后，还是拦在他面前。那人显然动怒了，突然将钢管举过头顶，恶狠狠地朝阿力头上打来。阿力知道对方想和它彻底翻脸，便敏捷地躲过这致命的一击，狂吠起来。那人慌张地拿着钢管跑了，阿力死死追着他不放，同时大声叫唤。值班室那儿传来脚步声，那人只得舍下钢管，悄然离开。阿力守着这钢管，不去追，也不再叫唤。值班人员赶到，见阿力呆呆地蹲在那儿，一只肉包子弃在一旁也不去理会，觉得蹊跷，笑着说：“阿力，这包子是哪来的，谁贿赂你了？”值班人员瞥见了躺在一旁的那截钢管，一下子明白了：

　　“阿力，怎么近来退步了，只截下贼偷货，贼呢，放跑了？”

　　阿力痛苦地叫了几声，转身慢慢走开了。

　　　　　　　　　　　　　　　　　3、

从那以后，人们发觉，阿力总有点闷闷不乐，走路慢腾腾无精打睬的样子。白天，平时最爱玩的搅拌机旁也不去了，雀鸟叫得再欢，它也不再理睬，阴沉沉地独自蹲在围墙边，想心事。有人说，食也，性也，人之大欲也，狗儿大约也差不了多少吧。阿力现今不愁食，莫非在性事上起念头了？有好事者聚在一起为阿力策划了一个方案，没过几天，一条母狗在几块半生不熟的肥肉诱惑下，来到了工地。

　　那母狗天生就很漂亮，毛色纯白，油亮光洁。大家给它新取了个既美丽又符合性别的名字——阿凤。阿凤态度随和，不认生，见人就摇尾巴。见了阿力，就主动上前去亲近。可阿力似乎不感兴趣，出于礼貌，叫一声，算是给新来的同类打声招呼，以后就不理不睬了。

　　阿凤好象很有一点怨言，时常表现出一种说不出口的苦衷。

　　阿力仍在苦恼。

　　　　　　　　　　　　　　　　　4、

宾馆的主体工程即将竣工，基建科任科长催着领导尽快请个专职门卫来。同时还推荐自家表弟，说他很可靠，就住在附近村子。不知是哪个快嘴，说阿力就是他们的最好门卫。工地总指挥听了也连连点头。这事就这么搁下了。任科长恨恨地咬牙，喘粗气，却也无话可说。

　　过了几天，这里出现了一连串的怪事：食堂里的熟肉屡屡被盗，没留半点蛛丝马迹；大张家小女儿手指被狗咬，大人问她却又讲不清；李矮子家唯有的一只老母鸡半个时辰没招面就不翼而飞，只留下一地鸡毛。经过分析，大家都说是阿凤所为，理由是阿凤未来之前，从没发生过这类怪事。可任科长却说，阿凤性情温和，决不可能，倒是阿力嫌疑最大。因为阿力是野种，粗野惯了，改不了脾性。

　　这天中午，阿力与阿凤不知为什么事厮打起来。任科长老远赶来，操起地上一根钢管，瞄准阿力的头颅劈将下去。阿力闪身躲开，钢管落在阿凤的屁股上。阿凤慌急之中反身一口，在任科长的小腿肚上钉了四个小血洞。任科长哇哇直叫，阿力和阿凤双双逃离现场。任科长仍跛着脚到处追打着阿力。阿力惨叫着，四处躲逃。

　　阿力的哀号声在工地四周响了三天三夜，以后就消失了。

　　阿凤因祸得福，赖在工地，一天到晚睡足了吃，吃饱了到处拉屎，夜里就发骚劲，同一帮野狗疯闹。真真假假地报警，闹得值夜班的人员直抱怨。看来这个尚未完工的工地没个专职门卫确实不行了。

　　没隔半月，任科长表弟果然上任了。

　　　　　　　　　　　　　　　　　　5、

从那以后，阿力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在人们的视野里永远消失了。当人们想念阿力的时候，最是在基建工地连连失窃之后……

　　我写这篇短文，是希望有知道阿力下落者烦请通知一声，我们这里很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