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时秋意浓

碧水清流

<h3>  农历十月,已是初冬。城里的落叶未尽,山里的树木已是一片光秃秃。</h3><div><br></div><div> 周末回家,长途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最夺目的,是道路旁、山沟里、远坡上一树树火红的柿子。夕阳下,红得那么美,红得那么醉,红得让人心头怦然一动。</div> <h3>  在我的家乡邢台县西部山区,柿子树几乎随处可见。每一个秋天来临的时候,一枝枝、一簇簇的柿子总会爬满枝头树梢,随秋日的阳光一起,由浓绿的青,猝不及防地,就变成了鲜亮的黄、耀眼的红;由藏于茂叶之间的羞而不语,突然就开始独揽枝头,引领秋色了。这还不够,此刻,这一树树的红灯笼,赫然也已经成为这冬的大地上,最暖人的色调、最亮丽的风景和最活跃的音符,那应该是凋零中绽放的生机,是单调的底色里透出的一抹醉人红。</h3><h3><br></h3><h3> 最美家乡红柿子。望着这些安静挂于枝头的柿子,仿佛就看到了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一颗颗翻滚着喜悦的心,一团团燃烧着激情的火。不禁想起了刘禹锡赞咏柿子的诗句:“晓连星影出,晚带日光悬”,真是恰到好处。柿子红时,秋意正浓。我想,如果没有了柿子,山里的秋肯定就不会那么迷人,甚至是带有缺憾的。</h3> <h3>  对山里人来说,柿子不只是一道风景,它们更有着自己独特的食用价值,熟透了的可以作为水果直接吃,熟而未软的既可以煮着吃,也可加工成柿饼,一饱口福,还可作为商品,为农民增加收入。</h3><div><br></div><div> 霜含柿子鲜。霜降一过,就是摘柿子的时候了。</div><div><br></div><div> 乡亲们或开着拖拉机、三马子,或推着排子车、独轮车,或背着篓、担着筐,扛着带钩的长杆子,三三两两地上山了。低处的用手直接摘,高处的则要动杆子了,怎么保证柿子不被摔坏?这是个技术活,需要两个人配合,一个人在树上用杆子摘,另一个人在树下用两根棍子撑起一个编织袋的两侧,仰头盯着树上,掉下一个,接一个,再缓放到地上,经过缓冲,大部分的柿子都是完好无损的。</div><div><br></div><div> 那些熟透了的柿子,从内到外都是软的,我们称之为烘柿。这些柿子是最容易破的,所以摘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也是最甜的,孩子们最喜欢直接入口,一个吸溜,那又凉又滑又爽的感觉,是要一直甜到心底里的。</div><div><br></div><div> 陆游在《秋获歌》里写道“墙头累累柿子黄,人家秋获争登场”。火红的柿子映红了乡亲们的脸庞,一筐筐、一篓篓,满载的是丰收的喜悦。那些朴实的笑容,与这迷人的柿子红相映成深秋最美的风景。</div> <h3><br></h3><h3> 收回家的柿子,要用专用的削皮弯刀一圈圈削掉皮,再用尼龙绳一串串吊起来,在向阳通风的地方晒着。几个月后,水分散失,就成了柿牛儿(柿饼)。太软了无法削皮的,直接切成两半,晒在房檐上,就成了柿块儿。柿牛儿和柿块儿晒好后,放在篮子里,捂上一段时间,每一个上面都出了一层白霜(糖分),就是最好吃的时候了。晒好的柿子,一部分卖掉,一部分留着自己吃。</h3> <h3><br></h3><h3> 在父辈、爷爷辈乃至更为久远的年代,由于粮食缺乏,柿子都一直是山里人不可或缺的食物。如今,随着生活的富裕,柿子已经不是人们生活的必须,许多都留在了树上,但人们每年仍要摘下一部分,做成柿饼,在寒冷冬天的夜晚,围坐在炉火旁,边话家常,边烧几个柿饼吃;在来年春天下地干活的时候,兜里装上几个作为零食,去播种新一年的希望。</h3><h3><br></h3><h3> 柿子年年红,红时秋意浓。这种美丽,这种情节,这种喜爱,连着回忆、现实和梦境,伴随过去、眼前和未来,植根于心、融化于情,常历常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