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 上次去桂林,桌子上摆上了一瓶桂林米酒,胃痛不喝酒的我,开始只是浅酌了一口,惊喜中接二连三满满又斟上了一杯又一杯,脸上呈现了醺红,像待嫁的姑娘涂的胭脂,还余兴不减,笑呵呵地说,这酒甜得正宗,淡淡的米香,像妈妈的味道。和同事殷切地各买了一瓶,准备回来细酌慢品,可惜都没有回到家,瓷瓶子被发酵的米酒涨爆了。</b></h1> <h1><b> 说到米酒,就想到数九寒冬的家乡,街上开始摆卖各种零七八碎的吃食,村子从各家传出乒乒乓乓的切剁声,嘈嘈切切错杂弹,这就是冬日过年的前奏。那时候经济拮据,吃的穿的还是保留着自给自足的传统,吃的零食是用粮票才能换到,如果有一些糕食吃,对于小孩子来说,就像现在考试得了第一名还神气。这时候妈妈就会早早地蒸好糯米,等米饭凉透了,就把"酵头"磨碎,细细地洒上,拌均匀了,用干净塑料把盛米酒的盆密密地包上几层,扎紧,再用厚棉絮衣服包上一层又一层,就放在厚被子里捂着。等着米酒的香甜透出来了,打开尝着米酒甜得没有苦味了,再兑上烧开凉好的水,让它继续发酵,过了几天,米再看不到原来的粒状,都成了一朵朵米花飘洋过海了,这时候就可以吃了。</b><b><br /></b><b> 小时候的年夜饭,大人们喝着辣到喉咙的烧酒,小孩子们的桌前,就会摆出刚从缸里舀出来的甜米酒。吃着热热烫烫的菜,嘬那么一口冰冰凉的米酒,似乎来年的"农家腊酒浑,丰年足鸡豚"也有了,心里甜滋滋的。<br /></b><b> 酸白菜、酸洋姜也是家乡冬天里常见的一种吃食。酸菜在那时候的冬日是主菜,拔出来的萝卜放在地窖里,贮存到过年时卖个好价钱,萝卜苗就用来酸着吃。比酸萝卜苗好吃的一些是酸白菜。白菜有两种,一种是叶子摊巴在地上,家乡话叫"叉片白菜",这种白菜适合炒着吃;一种是包着心的白菜,这种适合煮肉吃或酸着吃。霜降过后,打了霜,白菜叶都蔫了下来,经霜后的菜叶吃起来甜甜的,软糯糯的,半点没有青气。</b><b><br /></b><b> 快下雪了,或者初雪,就要急着把包心白菜拔起,否则冻狠了叶子腌制时就容易烂掉。把白菜洗干净,晾干,晒成半干,然后叶片上撒上盐,放在缸里一层层压实,最后倒上一些烧开凉了的水在面上,再用条石压实,密封。最好的酸菜白菜帮子透明透明的,叶子成鹅黄色的,用辣椒丝或鸡蛋炒上一盘,酸中带脆,酸中有香,很下饭。过年喝酒的时候,把切成丝的酸白菜用糖拌一下,挑一筷子,喝口小酒,男人们说着闲话,不知不觉中,都东倒西歪了。</b><b><br /></b><b> 洋姜是家里地里自产的,至今不知道做法,问过母亲是不是加了糖腌了,好像母亲说没有,到现在还在疑惑怎么吃起来那么脆,那么甜津。</b><b><br /></b><b> 也许童年的记忆总是天真而美好,也许是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吧,至今觉得那些东西酸得正宗,甜而不腻。</b><b><br /></b><b> 如今,住进了高楼,一眼看到的是封闭的窗,厚厚的防盗门,哪里能够看到那晾晒在太阳下的白菜呢?</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