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1年8月7日是母亲的108岁生日。2007年母亲离开我们,至今已经14年了。今天重新翻看母亲的相册,使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日子,母亲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眼前……</p><p class="ql-block"> 在此节选母亲自传的片段和生前照片,以表达我们深深的怀念!</p><p class="ql-block"> 这些是母亲自传的最早的手稿。</p> <h3> 这些是二稿和三稿。</h3> <h3> 从1984年开始,母亲每天晚上伏枕作书,两年多时间完成初稿。2002年和2003年又两次修改誊写,这厚厚的稿纸全是母亲的心血。</h3> <h3> 第三稿完成后,哥哥帮助她打印了一本。母亲用它在亲友间征求意见,以防出现错误和疏漏。</h3> <h3> 在母亲90大寿的时候,哥哥在同事的帮助下,终于将母亲的文字付梓成书。</h3> <h3> 这是母亲50年代的手稿。</h3> <p class="ql-block"> 以下文字出自母亲的自传:</p><p class="ql-block"> 二、我的童年(节选、并配以母亲的旧照)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人世降生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母亲结婚二年了,不曾生育。白发苍苍的爷爷,皱纹满脸的奶奶都犯了愁。盼孙心切,又不好直接问儿子和媳妇,只能暗自神伤。</p><p class="ql-block"> 这是每年一度爷爷探家时的家庭会议。大家聚在一起谈论家里的事情,出现什么问题,提出来,好让爷爷解决。</p><p class="ql-block"> 爷爷手里托着那支行坐不离的水烟袋,在屋里踱来踱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三奶奶和四奶奶坐在两边的椅子上,看着爷爷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不知这位当家的大伯哥到底有什么心事。她们不敢问,只能胡猜乱想。</p><p class="ql-block"> 大家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只见爷爷叹口气说:“老大媳妇结婚七八年了,没生一男半女;老二家又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看来我们要绝户了!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唉……”巧嘴的三奶奶是个万事通,马上接过来说:“莫不是老二家下轿的时候冲了‘太岁’,这样就得十二年不能生养……”奶奶也觉得三奶奶说的话有些道理,随声附和着:“是啊,是啊,我早就说过,下轿的时候不该叫她面朝北,应该转过脸去倒着走。可是谁也不听我的话,这不……”</p><p class="ql-block"> 正在公婆发愁,互相埋怨的时候,母亲蜡黄着脸,两只站不稳的小脚支撑着瘦小的身子,扶着墙根,踉踉跄跄地从院子里走进屋来,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看样子病得不轻。奶奶慌了,忙过去扶住母亲,连声问:“二相公娘子,你怎么了?”母亲摇摇头,没说什么。奶奶只得赶紧把母亲扶进套间。爷爷和三奶奶也惊呆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p><p class="ql-block"> 一会儿,奶奶从里间快步走出来,眉开眼笑地小声道:“她有了喜!已经三个多月了。她不好意思说……”爷爷听了,转忧为喜,撅着胡子微笑开来。 </p><p class="ql-block"> 我不是不愿意及早到这个世界上来,主要原因是我不想做封建皇帝的臣民。母亲结婚那年是清朝最末一个皇帝溥仪刚刚登基,国号宣统。三年后,经过推翻满清、成立民国,又经过袁世凯复辟、云南起义……才建立了真正的中华民国。我觉得是时候了,才开始在母亲肚子里慢慢地发育成长起来。</p> <p class="ql-block"> 旧历七月初,属于大陆气候的济南天气还十分闷热。不到八平方米的一间草房(母亲要生孩子了,住在套间不方便,才搬到北院的西屋),靠山墙摆着一张大木床,床对面放着一张方桌,两把椅子,靠后墙立着两个大衣橱。床头上,也就是门的左侧,有一个二尺见方的小窗户。窗棂是方格的,糊着薄薄的白纸,在屋里看不见外面。对着床的山墙,有一扇小窗,很高,人站在桌子上才能够得着,挂了窗帘,堵得严严的。门上挂的竹帘也蒙上了一层布,为的是怕吹进风来。外面骄阳似火,屋里闷热难耐。母亲要临盆了。那是一九一三年八月七日(按当时的说法是民国二年七月初六)。那些年,人们不懂什么是医院,生孩子都是在自己家里,请来个“老娘婆”接生。我家请的是赵师娘。赵师娘之所以得名,不知是她的丈夫当老师,还是因为她信耶稣教(耶稣教的太太们都被称为师娘,特别是牧师的老婆,更当之无愧)。</p> <h3> 赵师娘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胖胖的身子,圆圆的脸,颇带福相。可能是助产后,凡生孩子的一家总要请她吃几次酒席,身体堆积脂肪太多的缘故。当然除了请吃饭,还少不了优厚的收生费,因而她的生活是绝对没问题的。</h3><h3> 赵师娘手里拿着大芭蕉扇,气喘吁吁,一进门就脱了褂子,露出两个鞋底似的奶子。嘴里直喊:“好热的天!”刚坐下,就用手把两个奶子“呱嗒、呱嗒”往肩膀上一搭,嘴里喘着粗气。奶奶们哪敢怠慢,赶紧倒茶的倒茶,敬烟的敬烟,递毛巾的递毛巾。让她先洗个脸,歇会儿,大伯母还为她打着扇。半晌她才歇息过来,大声吆喝着:“先看看二少奶奶是不是到时候了!”</h3><h3><br></h3> <h3> 母亲的脸仍是蜡黄,冒着虚汗,躺在床上直翻腾。虽然肚子疼得受不了,可当着婆婆们的面,怎好大声吆喝呢?好容易熬到下午一点钟,我才呱呱坠地。我哇哇地哭着,仿佛预示着我苦难的一生已揭开序幕。我哭得很伤心,赵师娘却笑着大声嚷:“恭喜、恭喜啊!是个千金!”大人们可高兴啦,这个好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两个院子,传遍了整条胡同。亲友、街坊都沸腾了!那时若有广播喇叭,一定会让全济南的人都听到:“大家注意啦!西司门口张家二少奶奶,于今天下午三时生了个千金小姐……”</h3><h3> 母亲卸了重担,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是也发自内心地笑了。爸爸忌讳进产房,只能趴到帘子上,想瞅一眼他的小爱女。奶奶们说:“快走开!别冲了你的官运。”爸爸就只好躲到另一间屋里,偷偷的笑去了。</h3><h3><br></h3> <h3> 母亲怀着我时,整日不思茶饭,误以为病,还吃了庸医开的泻药,却未把我打掉。因营养不良,我身体既小,又瘦弱。听说,当时大人的鞋都可以给我当摇篮。</h3><h3> 我哭了一会儿,累了,眼睛睁不开,耳朵却很灵,只听见不少人在嚷嚷:</h3><h3> “真是好日子!明天七月七,今天倒提早下界了。莫不是织女不愿明天会牛郎了。”</h3><h3> “不对,也许是鹊桥搭得不牢,把会牛郎的织女摔下来了……”</h3><h3> “今年是牛年,还许是金牛星下界哩……”</h3><h3> 等我长大以后才知道,这些话是我那些叔叔、姑姑们,因添了个小侄女高兴,胡乱猜测的。究竟我算什么星下界,到现在也还是个谜。</h3><h3><br></h3> <h3> 赵师娘给我洗完了澡,把我捆在几块干净的软布里,便由奶奶们陪着吃西瓜、乘凉去了。母亲偎着我,躺在闷热的小屋里。</h3><h3> 奶奶们仍高兴地议论不休:</h3><h3> 奶奶说:“我今年四十五岁,等孙女长到二十岁结婚,我才六十五,还能赶得上吃喜点心!”</h3><h3> 三奶奶说:“这孩子长得小巧,长大了一定心灵手巧,是个好姑娘。将来嫁个好丈夫,说不定我们还能沾她点儿光哩!哈哈……”</h3><h3> 四奶奶说:“真不巧,要是生在明天七月七日,就可以起名‘巧姐’了!”</h3><h3> 赵师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啃一口西瓜,粉红的西瓜水顺着嘴角淌下来。吐出瓜子,忙恭维三个老太太:“老太太们有福,得了这么个好孙女,将来等着享清福吧!哈哈哈……”</h3><h3> 正说的高兴,奶奶忽然想起来什么:“光顾高兴了,时候不早了,也该给二少奶奶弄点什么吃啦!”随即乐滋滋地亲自下厨房去熬小米粥、煮鸡蛋去了。</h3><h3><br></h3> <h3> 我出生第五天,患了“撮口风”。嘴本来就不大,撮得填不进母亲的奶头,一家人又急坏了。三祖父到处托人找小奶头的奶妈。奶妈找来了,我又不吃人家的奶。幸亏找了会医术的苏老太太,经过针灸才张开了嘴。</h3> <h3> (二)金色童年 </h3><h3></h3><h3> 我与三奶奶 </h3><h3> 母亲生了第一个小弟弟(大龙)后,不得不把我寄养在三奶奶屋里。三奶奶住在西院南屋里,我的爷爷、奶奶、伯父、伯母、父亲和母亲住在北院。虽然住在两个院里,可是吃的是一锅饭。我只记得三奶奶对我很亲,给我梳头、洗脸,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有时还带我去大布政司街的山西会馆去看戏。我不懂戏,她就买上一个铜板的咸花生、面蚕豆,放在凳子上叫我吃,她看她的戏。戏台上出来个打扮得漂亮的媳妇,我就伸长脖子看一会儿,一出来大花脸,我就吓得捂上眼睛。</h3><h3><br></h3> <h3> 戏园子闹哄哄的:台上敲锣打鼓,又唱又打;台下卖瓜子的、卖糖的、卖水的,手巾把满场飞;唱到妙处,下面的观众还不断鼓掌喊好。别人看戏,我却是受罪。有时我故意捣蛋,一会要拉,一会要尿,弄得三奶奶很烦。来回的路上,我一步不走,定要她抱着我。也经常听她埋怨:“再让我抱,下次就不带你来了!”我心想:“不带我正好,省得我受这份罪。”可是她不以看孩子为名,用什么借口出来过戏瘾呢?</h3><h3> 三奶奶如此照顾我,当然有她的打算。她利用爸爸爱我的条件,不断叫我到北院向爸爸要钱,说是给我买吃的。爸爸除了每要必给外,每晚下班回来,照例带回一包糖炒栗子、糖瓜子、糖花生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和三奶奶屋里的姑姑分着吃。这些东西吃的太多,我和姑姑都生起了“牙疳”来,牙龈都烂了,淌血流脓,终日牙疼。不知吃了多少中药。中药可难吃了,每次吃药,三奶奶总有一套说辞:“乖孩子,吃药吧,吃了药,明儿好了,我带你去看戏、去逛大街,到‘广立顺’去买帽子、买衣服……”我被逼得没法儿,只得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地把药喝完,才能睡觉。</h3><h3><br></h3> <h3> 三奶奶每次出去,都嘱咐我好好替她看门,叫我看看谁来她屋偷东西。我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剪纸花,眼角瞅着来人的行动,很是尽职。每次看到的却只有她自己的媳妇(三婶母),来偷点水烟、拿点火柴什么的。我也经常向三奶奶告密,很得她的欢心。因为这个,三婶母也就恨透了我,常用白眼瞪我,或趁人不注意硬碰我一下。</h3><h3> </h3><h3><br></h3> <h3> 爷爷不在家,三奶奶就是一家之主。她老是生闷气。一有不顺心的事,或有不听她调遣的人,她就打饱嗝,打得山响。有时还拍桌子骂人:“一家人都向我要吃、要穿,却没有人体谅我的难处。我把心操碎了,也没人知情……”一家大小都惧她三分。<br></h3><h3> 全家人一天吃两顿小米干饭、咸菜,只有我例外,爸爸有时给我买包子或大米干饭。三奶奶吃饭时光生气,吃得很少。可是,到了晚上,等我睡了,关上屋门,便和四叔、姑姑吃夜饭。什么牛肉包子、火烧夹香肠、猪头肉……有时我装睡,就听到外屋里有说有笑地吃东西。当时,我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h3><h3> 三奶奶也有高兴的时候。那就是谁家娶媳妇、嫁女儿,或者谁家死了人要出殡,她便又是做鞋、又是做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应酬。每逢此时,街坊们都夸她:“三太太干净利索,打扮起来真漂亮……”</h3><h3> 我们住的胡同口有一棵大槐树。夏天的时候,到了晚上,总有说书的。街坊老太太、小伙子和那些有闲的男人们都到槐树底下听书、乘凉。当然,二奶奶也要以看孩子为名,名正言顺地出去听说书、聊天。</h3><h3> 有一个夏天,从外地来了两个人,在大槐树下设摊子唱《行孝歌》,并散发《行孝歌》的小册子。三奶奶着了迷,听完后还教给我唱。我还记得开头几句:</h3><h3> “人生在,世界上,孝道当先。父爱子,子行孝,人之本源。想父母,养育恩,如天如地。尽其心,竭其力,报答不全。娘怀儿,十个月,提心吊胆。光恐怕,有失错,如临深渊。茶不思,饭不想,生病一般。鬼门关,走一趟,才见儿面。战兢兢,把赤儿,抱在怀间……”以后的就记不清了。每逢她高兴,就让我唱给她和别人听,以显示她教导有方,更夸耀我的聪明。那时我不过五、六岁,并不识字。</h3><h3><br></h3> <h3> 从记事开始,我就没穿过一件鲜艳的衣服。一年到头总是戴孝、戴孝。六岁,奶奶死了,我得穿素衣、小辫子扎黑头绳;第二年还没脱服,爷爷又去世了,又得穿孝。我多羡慕人家女孩儿穿漂亮的花衣服,辫子上扎上一根大红头绳啊!但是没有办法实现这个奢望。</h3><h3> 更不幸的是,爸爸在爷爷去世不久,不知为什么也不上班了。当然,我也捞不着天天吃糖炒栗子什么的了。他精神萎靡不振,脸色也不好看,经常躺在床上。这样过了将近一年。爷爷死了,无人往家里拿钱,三奶奶的火气也就更大了。一天到晚发脾气,扬言:“这个家我不当了!各自想办法吧。”</h3><h3> 有一天,三奶奶说爸爸叫我去。我正害红眼病,听了这话,高兴极了。几个月没见着爸爸了,真想他啊!我想:“可能爸爸的病好了,要带我出去玩,或者又要和我一块儿上‘卫生园’去吃饭了……”过去的好几个月,我一直想到北院去找爸爸,三奶奶总是用话哄我,不是说爸爸去看病了,就是说爸爸刚睡着,不要去惊动他(后来才知道爸爸得的是肺结核,不让我接近他,怕传染)。今天忽然叫我了,我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到了北院。院子里鸦雀无声,没有人。我不由地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进北屋套间。母亲赶紧把我拉到床前。看到爸爸,我惊呆了!这哪里是我的爸爸?!爸爸瘦得可怕,脸色发青,两眼紧闭着,费力地喘着气。我几乎喊出声来:“这不是我爸爸!”爸爸原来那么漂亮:白皙的脸,大大的眼睛,慈祥的笑容。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母亲轻轻地说:“你不是要看看咱的女儿吗?她来了……”说完,就背过脸去抹眼泪。爸爸睁开眼,费力地伸出一只干瘦的手,用力抓住我的小手,呆呆地盯着我瞧,一句话也没说出,大颗的汗珠却滚下脸来,最后只听到他的一声长叹……我多想和爸爸多待一会儿啊,多想把几个月积在心里的话向爸爸倾诉啊!可是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含着眼泪默默地走了出去。</h3><h3> 再看到爸爸的时候,他已经直挺挺地躺在灵床上,脸上蒙了一张白纸。从此,我再也见不到亲我爱我的爸爸了!(节选完)</h3><h3><br></h3> <h3> 这是母亲在女师的奖品。记得小时候还看到她获得济南市大中学校学生演讲比赛第二名的银盾,可能后来“扫四旧”不知给弄哪去了。</h3> <h3> 这是母亲在济南女子师范时,自拍自演话剧是的剧照。</h3> <h3> 最喜欢母亲这张照片。</h3> <h3> 1936年,母亲在苏州女师任教。</h3> <h3> 孤身前往苏州女师任教,离家68天照相寄给姥姥,以解离别之苦。</h3> <h3> 母亲接姥姥到苏州女师居住时的合影。</h3> <h3> 1948年7月,与叔辈弟妹合影。</h3> <h3> 1948年,在青岛国棉一厂子弟小学任教期间合影。</h3> <h3> 1950年在青岛国棉六厂子弟小学任教期间和学生合影。</h3> <h3> 1953年,与国棉六厂子弟小学教职员工合影。</h3> <h3> 母亲年轻时有过一个恋人,后来去了法国。随着国内战乱不断,失去了联系。成年后不断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她总是以陪伴母亲为由加以拒绝。不过据我所知,母亲济南女师的同学好多终生未嫁,主要还是因为有了点文化,一般人就看不上眼了。</h3> <h3> 40岁时,母亲在学校和工人夜校宣传新婚姻法。外部环境和氛围的影响,再加上周围好友的热心,才不得不走上了婚姻之路。这是母亲的结婚照。</h3> <h3> 1957年,整风运动开始,身为民盟市委宣传部长的父亲因为给党提意见被打成右派,发往青海劳改,从而命归黄泉。这是一家四口最后的一张照片。</h3> <h3> 母亲顶着沉重的政治包袱,赡养着姥姥,拖拉着我们兄弟俩,受尽了人间艰辛......</h3> <h3> 60年代初,孤儿寡母经历“瓜菜代”。此后,政治和生活得双重压力,使得母亲疲于奔命,也无心无力拍照了……</h3> <h3> 母亲短短的婚姻,唯一的收获就是得了俩个宝贝儿子。然而,从57年整风运动开始,母亲就开始背上了沉重的政治包袱。“四清运动”完了接着又是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母亲因为父亲而受尽连累,在学校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入牛鬼蛇神的行列,受尽了师生的凌辱……直到1972年,母亲也没有任何结论,被逼迫告别了讲台,“光荣”退休。</h3> <h3> 1975年,在高中学军期间,借班长的军装,回青和母亲哥哥合影。</h3> <h3> 70年代晚期,母子三人摄于丹东路7号旧居。</h3> <h3> 80年代初二叔和三叔的女儿结伴来青时的合影。</h3> <h3> 在原海洋大学校区内留影。</h3> <h3> 80年代初,母亲黄海饭店前留影。</h3> <h3> 1982年6月,70高龄的母亲为父亲平反的事情,和我一起进京。这是和在济南女师时的同学于菱音合影</h3> <h3> 在京临别时和老同学菱音家人合影。</h3> <h3> 1982年摄于中南海瀛台。这是母亲的第一张彩色照片。</h3> <h3> 母亲27岁离开济南,直到70岁这年才由我陪同回家乡看看。老宅早已不见踪影,乡邻也难觅踪迹。只好在大明湖的牌楼前留影以解乡愁。</h3> <h3> 86年春,与小儿媳在榉林公园合影。</h3> <h3> 90年代初,二叔二婶来青时合影。</h3> <h3> 与母亲五叔的女儿令珠合影。</h3> <h3> 与母亲七叔的女儿令琴合影。</h3> <h3> 母亲和小孙女与济南老邻居的女儿合影。</h3> <h3> 母亲的晚年由于是解放前就参加了革命工作,因而享受了离休的待遇。跟着儿子居住偶尔自得其乐,也会弹两下钢琴,并唱起儿时学的歌曲。</h3> <h3> 母亲与老同事和内弟一家合影。</h3> <h3> 90年的第一场雪。</h3> <h3> 湛山寺留影。</h3> <h3> 1995年,母亲参观青岛警备区教导队时留影。</h3> <h3> 95年在胶南。</h3> <h3> 1997年9月20日,即将离开逍遥三路旧居时与街坊邻居们合影。</h3> <h3> 98年春在延安三路家中。</h3> <h3> 99年在海边留影。</h3> <h3> 2000年在栈桥。</h3> <h3> 2000年在青岛八大关留影。</h3> <h3> 2001年在哥哥家中。</h3> <h3> 与孙女合影。</h3> <h3> 2002年元旦摄于延安三路家中。</h3> <h3> 2004年8月23日,摄于延安三路67号居所。</h3> <h3> 每年春游都是母亲最高兴的时候。</h3> <h3> 我每年策划组织的沙雕节,母亲都是最忠实的观众。她不仅亲临现场认真参观,而且还能给我提出意见,希望下次能够改进。</h3> <h3> 2004年保姆小郑陪母亲看沙雕展览。</h3> <h3> 2005年冬。</h3> <h3> 2003年 与老同事合影。</h3> <h3> 母亲晚年和她的保姆都相处的很好。她尊重她们,体谅她们。她一直坚持自己洗澡,内裤和袜子从来都是自己洗。能自己解决的事情绝不麻烦别人。保姆有困难她总是慷慨解囊,热情相助。所以保姆也都很喜欢她。</h3><h3> 这是2005年中秋节与保姆合影。</h3> <h3> 2005年,保姆小云从老家专程来看望母亲。</h3> <h3> 2006年与保姆张青合影。</h3> <h3> 母亲把保姆当成自己的孩子,第一个保姆结婚,就是从我们家走的。这是母亲参加她的婚礼。</h3> <h3> 我50岁生日与母亲合影留影。</h3> <h3> 2005年 中秋节摄于万事兴嘉园。</h3> <h3> 2006年2月9日,给北京老同学于菱音的女儿写信。老同学于菱音去世后,母亲一直与其女儿保持通信。</h3> <h3> 2006年1月28日,与回国探亲的孙女合影。</h3> <h3> 2006年1月28日,母亲再看春节晚会。</h3> <h3> 2006年老人节摄于雕塑公园。</h3> <h3> 母亲90大寿,与孙女畅谈,关心孙女的学业。</h3> <h3> 2006年10月6日中秋节合影。</h3> <h3> 摄于2006年的春节。</h3> <h3> 2006年春节期间留影</h3> <h3> 2007年2月与孙女在万事兴嘉园家中。</h3> <h3> 母亲虽然眼睛患有白内障,但她仍然坚持明天写日记,读书看报。2007年 5月6日 ,94岁的母亲读完了这本厚厚的张爱玲传记。</h3> <h3> 2007年2月17日春节留念。</h3> <h3> 2007年10月28日在万事兴嘉园家中,与母亲最后一次合影。</h3> <h3> 2007年12月15日,母亲的日记停留在了这一天......</h3><h3><br></h3><h3> 《儿子给妈妈的信》</h3><h3><br></h3><h3> 亲爱的妈妈:</h3><h3> 今天是您十周年的忌日。在这里再次给您写信,表达我们的思念之情……<br> 亲爱的妈妈:虽然您40多岁才生了我们,但您却陪伴了我们半个多世纪,您用慈母博大的胸怀养育、呵护、影响您的儿孙。<br> 您用慈母的爱心和力量,为我们操心劳神、分忧解难。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无愧您一生的真实写照。<br> 亲爱的妈妈:您用30年的教师生涯,为社会进步,为文化传播,坚持信仰,无私奉献,言传身教,与人为善。您教书育人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可谓桃李天下,功德圆满。<br> 您用50年的母亲经历,虽然婚后几年就失去了丈夫,您却以那瘦小羸弱的身躯,为儿子撑起一把遮风挡雨的保护伞。含辛茹苦,历尽磨难,帮助我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笑迎明天!<br> 您用94年的人生经历,与疾病搏斗,与命运抗争。您虽然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值得炫耀的物质财产,可您那一摞摞的书稿,那一篇篇的日记、杂感,却为我们留下了,终生享用不尽的精神财富!<br> 而今,网络继续维系着母子情感的纽带和空间,我们随时通过它转达对您的思念,倾诉没能当面对您表达的语言。<br> 亲爱的妈妈,谢谢您生育养育了我们,谢谢您陪伴我们走过了半个世纪的岁月!而今,没有儿子的陪伴,天国的路您不会孤单!<br> 母子情深,直到永远……<br> 您的儿子: 苏齐、苏鲁敬上<br> 2017、12、15</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