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的藏原羚》

一成

《阿克塞的藏原羚》

今天起得很早。吃完早饭后天还没有完全放亮，阿克塞诗人向国忠就带我们去多坝沟进行采风。

为便于我拍摄美景和照顾我那受伤的腿，酒泉的小画家张德锋主动充当了司机。出了县城，我手机上的海拔显示仪上的数字一直上窜，在和新疆交界处的检查站处，显示数字为3212米，比县城高了400米左右，右拐4公里后进入多坝沟。本来我以为海拔照此下去，会到4000米，那时李白诗中描写的“半壁见海日，空中闻鸡鸣”的景象会出现吧，可惜想象就是想象。

9点，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里，大地显示了两种颜色，黄了一半，焦了一半。我和大家开着玩笑，今天不知运气如何，能不能拍到藏原羚、哪怕是黄羊呢？话音落下不久，突然，张德锋指着我的右手边，“黄羊”，其实就是藏原羚。茫茫的大地上，我看见两群藏原羚，一群4只、一群3只嗅着太阳的味道与我交换着目光，我忙不迭地举起相机，而在我举相机的瞬间，这两群精灵也迅速奔跑起来。自由的风，轻轻掠过她们，她们和金色的阳光一样好看，她们和远处的云接壤，垂在地平线上，她们在“安全距离”内停了下来，绝然以高原上隆起的“树干”展现。初涉阿克塞大地就给了我惊艳的感受。

今天的天气极好，通透度很高，地势平缓，地形开阔坦荡，如果不是因为冬季，这里应该是有故事的。长录大哥指着远处一座独独的丘陵对我说，庆华你看，那里有一座独山，独山在同一平面上独自耸立，有些怪异，这样的地貌，我很久没有看见，或许长录诗人的灵感已经凸显，我没有在说话，心里品着“独山”。

再进入多坝沟之前，几乎一路不见人烟，在这里，看荒寂和苍茫，要有悠然的心境，才能欣赏到极普通、极含蓄、极微小的细节，那就是在辽阔的天地里静听沙石在地面上被风驱动的声音，在孤绝的天地里感受苍天的强大，在稀疏的天地间感悟生命的珍贵。而且，更应该感谢上苍创造了这样的区域，才保留生物链的完整。

的确，在我走过的山山水水中，阿克塞不是保护最完好的地区，但这里时常出现的藏原羚给了我们最鲜明的对比和返照，这里的人是多么淳朴。阿克塞让我看到了人类呵护地球的希望。随着阳光逐渐变暖，更大的惊喜在多坝沟继续酝酿，依前面的经验，水源丰美之地必有野生动物出没，这片胡杨林又是保护区，人迹罕至，更应该是野生动物的乐园了。

也许受我的影响，小画家张德锋，诗人倪长录、向国忠，小兄弟郎建清一路搜索，几双利眼时刻也没闲着，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们返回的路上，又两次遇见了藏原羚。一次是在胡杨林景区，在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中，一群大约八九只藏原羚如精灵一般轻快地跃上沙山向山顶奔去，远处的山峦被正午的阳光切割得明明暗暗，天空，远山，沙漠，枯草，还有那一串灵动矫捷的身影，这幅画面被我定格下来，每每翻看，都觉得惊奇而又感动。又一次，刚出胡杨景区，在沙漠边缘，一群大约七八只藏原羚不知什么原因，竟顺着我们车行驶的方向同向奔跑，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它们头上的角，以及它们那优美的“心型白屁股”，我兴奋极了，在张德锋的默契配合下，我在车辆的停停进进中，完成了“羚羊登山”、“羚羊奔跑”、“羚羊入谷”、“羚羊跳跃”、“羚羊眺望”，真心感谢我的朋友们，真心感谢上苍对我们的眷顾。

在这里多说一嘴，判断藏羚羊与藏原羚的最大依据就是:藏原羚尾短，屁股白色呈心形，公羊的角比藏羚羊的要短很多，哪怕在青藏高原的土地上，看到藏原羚的机率远远大于藏羚羊。

摄影/文:一成

2017.12.10.20时30分

再一次感谢阿克塞诗人向国忠，一路陪伴，一路讲解，一路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