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术后第六天,医生查房的时候,我正在病房里活动,医生说我状态很好可以出院了。我立即告诉医生说我感觉越来越难喘气了。医生笑着说:"比你早两天手术的人现在还在躺着,而你已经能站着活动了,你是恢复得最好的,精神放轻松,心态要好!"说完就出去了。我只好试着不吸氧,可呼吸非常困难,根本无法喘气,这怎么能出院呢?可责任护士进来告诉我今天不打针了,可以出院了。说床位很紧,要安排下一个手术病人进来了,让我回家静养。病房里那位病友也告诉我说,在我之前的那位病人,也是为腾床位,出院时还不能站起来,只能坐着趴在床边,是她家人用轮椅推出去上车的。我听了也很无奈,没办法,为给下一个病人腾出床位,只能这样了。可没氧气真不行,正犯愁,姐姐进来告诉我说已在医院服务中心替我买了一台制氧机,回家也可以吸氧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很感激姐姐为我想得周到。</h3> <h3> 出院手续要下午两点才办得了,还有三个多小时呢,可下一位病人及家属已拎着物品兴冲冲地进来了。那是一对中年夫妇,从县城来做手术的,排床位已等了快一个月了,每天在附近宾馆住着,如今终于排上了,好激动。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都忘了病痛及那骇人的手术了,真是别样滋味在心头呵,生病的人真可怜,能有张床位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唉,不知还有多少病人在忍受病痛折磨的同时,在苦苦等待着那张床呢?</h3> <h3> 刚吃过午饭,我的闺蜜们来看我了,两女一男,这是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伙伴(还有一男的,今天没来),自从我生病以来,他们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给予我很大的支持,鼓励我不要掉队,相约以后一起去养老院,要陪伴终老……,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光是很快乐的,不拘束、不客气,嬉笑怒骂,口无遮拦,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我忘记了病痛,忘记了烦忧!我心想:亲爱的伙伴们,拥有你们的友谊,是我今生最大的财富!</h3> <h3> 办好手续出院了,姐姐充了一个氧气枕给我抱着,可我还是憋闷、难喘气,说话有点艰难,走路一晃一晃的,重心有点不稳。大家呵护着我走出来,刚下到一楼,恰好遇到来看我的亲威,一对夫妻,他们看我如此狼狈,很是担心,说这样怎么能出院呢?该去找医生说说。我告诉他们已说过了,没用,回去休养休养应该会好的,还有很多人等床位呢,我怎好意思占着呢?这位好心的表舅眼眶红红的,哽咽着说,咋好好的一个人就成这样了?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并一再叮嘱我注意饮食,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我一 一答应着,艰难地坐上了姐姐的车。</h3> <h3> 这次出院又住到了姐姐家,上个二楼都歇了好几次。原本还以为回家好好调理,会一天比一天好,可事情没这么简单,状态越来越糟糕,一直在吸氧却越来越难喘气,直接说不出话来,因为接不上气。行动也越来越笨,整个胸腔感觉很重,坠得我的脚快飘起来了,连坐下去都很难,爬起来就更难了,每次都要人帮忙,还必须得掌握好力度。躺着就更不用说了,因为家里的床不像医院的可以调节倾斜度,而是平的,每次躺下去和坐起来都要两个人来帮忙,并且要经常坐起来拍背,这样太累人了,又不能侧睡,只能平躺着,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万一堵痰了就危险了。所以弄得我不敢睡,每天只能坐在床边吸着氧,实在困了就随便斜靠着打个盹。</h3> <h3> 这样坚持了三天,我终于受不了了,窒息感令我恐惧,真怕会一口气上不来就完蛋了,又怀疑会不会是癌细胞扩散了才会那么难受?我害怕得哭了。家人们都很心焦,妹妹跑去医院胸外科问我的主管医生,医生安慰说不怕,距离第一个手术就两个月,还做过一次化疗,应该不会扩散,让我还是去医院做个加强CT再说。于是姐姐又把我送到医院,我又担心是心脏的问题,就先到心外科去问医生,我的心外科主管医生休假去了,接替他工作的那位医生看到我的状态也慌了,开了好多单子让我去检查,然后又使眼色让我姐姐去单独谈,可姐姐那时急懵了,没意会过来。这时刚好心外科的主任走了进来,那位医生赶紧抓住主任说我的情况,说我之前做过乳癌切除术,怀疑会不会转到肺部,请主任给我用听诊器先检查一下。主任听后说没听到雷音(也不知是啥),应该没有转移,心脏也没问题,但胸腔肯定是有积水,让我到胸外科去看,一定要做了检查才能确定。于是又去到胸外科找那边主管医生开了单子去做CT。第二天报告出来了,没有转移迹象,但肺部感染了,胸腔有大量的积液,需要马上住院治疗。于是,我在心外科出院的第五天,又住到胸外科来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癌细胞既没扩散也没转移,我和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未完待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