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跳舞

鑫雨

看跳舞

贵阳喜来登大酒店旁有一条小道可以走到阳明路，小道两边绿茵如盖，稀疏的阳光从高大的树尖头撒下，星星点点的把小道照亮，沿着这条小道走进去，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块黑石地板铺就的坝子，一边是贵州佛教协会，另一边竖起了一块锦绣南明的牌坊，南明河从牌坊的一侧静静的流过。白天这里人流如织，有跳晨舞的、打太极拳、上香的、要饭的，周六日又成了一个古玩杂货的交易市场。只要不是雨天，一到傍晚， 就有人把扩音设备和两个巨大的音响搬到了这个空地，这块有个五百来平方的坝子就成了一块露天的舞场。夜晚走到这个地方，褪去了白天的吵杂，繁华深处的幽静在悠扬的舞曲里飘荡，宛如到了一个世外桃源一样。

记得，我读中学的时候也跳过舞，跳的是一个集体舞，我在里面扮演了一个新疆人的角色，身穿带蓝条的长白衣，脚蹬一双长筒靴，在里面跳得不亦乐乎，欢快的音乐让我终身难忘，至到现在我还常常哼哼这首曲子，而我几次去新疆乐此不疲，甚至想去新疆定居，可能就是那次跳舞留下的后遗症吧。

我长得还过得去，刚工作那年头也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单位只要搞文演就少不了我的份，我跳《金铄银铄》、《我们踏上小道》、《血染的风采》等等，当然也少不了陪姐姐嬢嬢阿姨们跳跳交谊舞，闲时甚至会跑到舞厅里去黑灯瞎火的昏跳一番。

时间一晃几十年，跳舞这些事也渐渐忘光了。直到有一天夜晚我恰巧路过这块地方，才又看到跳舞原来也如此美丽，我想加入，但已不是原来的我了，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跳，只有静静的站在那块锦绣南明的牌坊下，傻傻的看着他们旋转。

这块青石板地已被这些跳舞的人磨滑了，借着远处的路灯泛出悠悠的青光，跳舞的多是中年人，很少看见有年轻人来跳，这也许与舞曲有关吧，放的都是些经典的舞曲或是草原舞曲，没有当下流行的鬼步街舞和小苹果之类的广场舞，舞者在两步、三步、园步、恰恰、汤戈里轮回踩点，在清歌曼妙中，引蝶漫步、翩翩起舞。

看多了，我发现很多舞者是长期的舞伴，一步一迈、一散一开、一收一合就像是自己的影子缠绕，又如天地双响一般炸裂，收放自如、张弛有度。 其中一个高个男人印象深刻，这位男士有1.8米有余，身材修长，上着紧身黑衣，下穿一条直桶黑裤，一身黑在昏暗的舞场里倒也显得别有一番韵味，他的舞伴不及他的肩膀，他轻盈舞动着她，她就像一只小燕子一样欢快，在变幻多姿的旋舞里清扬眉宇、 轻捷舞步， 充满了活力的苗条灵动的身形。

假如时光倒流，我想回到从前再跳舞到现在。而今，我只是牌坊下的一个欣赏者，但是我愿意努力地说出我心中所感受的舞动的“美”，在这个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