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痛的岁月——追忆父亲

安然

秋风瑟瑟寒夜长，细雨绵绵诉凄凉；

独倚寒窗凭眺望，生死相隔两茫茫 。

　　时隔一个月的忧心如焚，跨越2400多公里，终于又回老家了，太阳在走过了辉煌的路程后，渐渐西沉，最后一抹残阳，还留恋地抚摸着地平线。都说世界上最美的风景是回家的路，可这次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就如苏北萧瑟的初冬，天灰蒙蒙的，又阴又冷。

下了出租车，一股寒意迎面袭来，院前的果树在飒飒的寒风中摇摆着细嫩的枝条，黄绿相间的叶片，同猪圈上日见枯萎的野草交相辉映，院门口正值花季般树龄的两棵扇子树，高的是那么孤寂，略微泛黄的扇叶错综交叉的下垂着，像是等不到主人回来的孩子，懊恼的耷拉着脑袋。

（遥望主人的扇子树）

　　没见往日爸爸笑呵呵的迎出来帮我提行李的身影？贴在院门上的白纸异常醒目，恍然，爸爸已经离我们远去了，出租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偌大、空旷、冷清的院落前，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人孤独坐在小板凳上的妈妈，循着声音看见了拿着行李的我，费力的想起身，第一次却没站起来。"妈，我回来了，您别动"，鼻子一酸，我的眼睛模糊了……

（经常腰酸腿疼的妈妈）

昨日，雨疏风动，

今夜，落叶成冢 ，

一次次的搜索，

一遍遍的想起，

一个多事之秋，

一场无情意外，

一段揪心之旅，

一次肝肠寸断之殇，

秋雨潇潇间，

恍若昨日重现。

（若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时光，斑驳了您满头的发丝，

岁月，风化了您沧桑的脸庞，

生活，一直没压弯您笔挺的脊梁，

病魔，也不愿侵犯您强壮的体魄，

车祸，却无情的掠走了您的生命。

我的好爸爸，

是我们没有保护好您，

让您不幸头部遭遇了残酷的重创，

又是我们在您受伤后，

没能把您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爸爸，

儿已全力救家严，

怎奈伤重空徒劳。

医生已束手无策，

最终已无力回天，

您却已朝不保夕，

心如刀割的绝望，

痛彻心肺的呼喊，

就算上苍不长眼，

菩萨为何不保佑？

难道你忘了，

每天早上都是我爸爸给你烧香啊？

恨天无情惋伤悲，

怨地无义叹感殇，

怎么令人不断肠。

（坚韧不拔怒指云霄）

我可怜的、比黄连还苦的爸爸，

原谅我们，在您还气若游丝中就把您带回家，

爸爸，我们要让您叶落归根啊。

儿子读得懂，您最后的那滴泪水，

那是，您没能跟爷爷奶奶一样长寿而心有不甘，

那是，您与致命伤痛顽强抗争而又无可奈何的绝望，

那是，您对我们有太多眷恋而万般不舍。

（正阳门前年轻力壮的爸爸）

爸爸匆忙的走了，

带着我们深深的愧疚，

带着我们的尊敬和爱戴，

带着我们无限思念，

带着您对家庭的钟爱，

带着您对妈妈的挚爱，

带着您对我们的不舍，

永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您不仅给了我们一个难以接受的猝然，

还丢给了我们十四天的苦熬和惶恐，

还让我们后半生都活在悔恨和遗憾里。

七十四载的坎坷人生，

就此残忍悲壮地划上了句号，

在辛酸与汗水中成为了历史。

（爸爸巍然屹立于波涛汹涌的大海边）

偌大的院落，从此陡然那么空旷、冷清，

屋里，从此那么暗然无光，

院里，从此再无那亲切的声音，

灶前，从此再无那熟悉的身影，

前一天您刚做的打水草的网兜，

静静地靠在墙角再也没有了主人，

角落停放的自行车已锈迹斑斑，

三轮车的一个轮胎也泄了气的瘪了，

一切是那么的椎心刺骨的扎眼。

（风在怒吼，海在呼啸。）

顶梁柱结实刚强之躯轰然倒塌，

爸爸驾鹤西去了，

天昏地旋，山河失色，

草木含悲，百鸟泣诉，

哥哥声嘶力竭的号啕、

姐姐抱恨终天的撞墙、

妈妈捶胸顿足的大哭、

………,

一切尚宛然在目。

无限的思念，

化作一颗颗无声的眼泪，

在指间凄凉的滑落。

无限的后悔，

化作一声声叹息，

在心脏刺痛的蔓延。

荒郊野外风凄凄，焚纸未尽烟霏霏；

伤心修远路漫漫，儿女思父悲切切。

枯藤缠绕的灌木丛下，

杂草顽强的晒着快黄的嫩绿，

在那块小河边的荒凉坟包地，

您却永久的躺在那里，

爸爸，您在那很寂寞吧？应该很冷吧？

给您新立的坟包漏雨吗？

如果漏雨，您一定要托梦给我们啊。

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自顾自就去了，

不管我们也不要我们了，

爸爸，天堂里一定没有车来车往了。

（老房子凝结了爸爸的全部心血）

虽然您走时，

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我们会秉承您生前一贯做法，

好好照顾妈妈的。

如果人生有来世，

您还是我的爸爸，

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父不在，

这是世间多么悲苦的痛啊。

（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习惯人群中找您的影子，

回想那些幸福的日子，

走着走着，就散了，

诉不完的哀思，

梦不完的相见，

都化作声声叹息，

拾起记忆的碎片，

重温曾经的幸福，

落入每一个字里行间，

留下的只有满满的追忆……

（北京之旅留影）

【一】、魁梧多能的爸爸

高大健硕的爸爸，慈眉善目，七十多岁仍然容光焕发，头发虽然花白，但却一向梳的很精神，走起路来永远都是抬头挺胸，健步如飞，总是那么的自信而神采奕奕 。

爸爸的一生在我们心中，筑个路、修个水电、搞个漏水水箱及干个家务活无所不能，田间地头的农活自然不在话下。小到腌个咸菜，大到忙个两三桌酒席；简到脱稻晒谷，繁到做个八月半的烧饼；轻到栽菜割稻，重到挑担挖沟；易到养个家禽，难到撑船揽泥（完全的技术活），一切都是无所不精。

爸爸虽没有满腹经纶，可却还是比常人肚子多那么几滴墨水，写的一手好字，爱听扬剧，尤其是淮剧，还能跟着哼个一两段。每到晚上七点，您的卧室就会响起《新闻联播》开始曲，我们都知道您又在看喜欢的电视节目了。

爸爸不仅会拉二胡，还打的一手好算盘，每次看着您的手指在算盘上上下翻飞的样子，伴随着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声，我们都陶醉了，您的熟练的珠算能力和心算一直是我们家的骄傲。

（伫立在长城的魁伟身姿）

　　【二】、一生要强的爸爸

一生不服输，到老不服老的爸爸，您总爱喜欢抱打不平，年轻时刚工作那会，做了十几年的生产队队长，造就了您吃苦耐劳、顾全大局、正直刚毅的作风品格。

要做好一个村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爸爸又是一个如此耿直、善良的人，遇事从不会拐弯抹角。若遇调皮捣蛋的个别村民，不听劝说的，为了大家您不惜直接以武力征服，因此也得罪不少人。

爸爸您作为一名农村队长，大公无私，处处为他人着想，从不计较个人得失。邻里有了纠纷，您总是热情公道地进行调解，即使在离任生产队长后，您仍心系村里工作，农村田地被外省种田大户承包了，每次发放田亩钱，您都是义务的为大家服务来发放。

爸爸，前几天又发田亩钱了，您可知道，以前一直和您一起发放田亩钱的老马，当看到步履蹒跚的妈妈去领钱时，一边给乡亲们发钱一边在流泪。

后来您在公路施工方做了几年会计后，就一直在昭关造船厂做材料会计，由于我们姊妹四个都在外漂泊打工，那时候，您既要上班，还要照顾您的四个儿女的子女上学，上下学接送、午餐、开家长会等，无所不至、含辛茹苦，毫无例外的把所有孙子、外孙及外孙女都带出初中。爸爸，您是有多么的强大啊！

儿子和您孙子锻炼用的哑铃被你全包了，想方设法的请人家铁匠师傅，帮忙做了各种规格重量的哑铃，总是及时的拿回家给我们。

即使退休了，不知疲倦的您，还执意去我们昭关镇的派出所食堂烧饭。其实，我们心里非常明白，您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在昭关镇上学的小孙子。

（半夜看看熟睡的两个孙子）

　　【三】、忠厚勤勉的爸爸

遇到什么事都是您冲在前面。爸爸姊妹五人，一个伯父，三个姑姑，在家就算您身强力壮，什么苦事累活，那会爷爷都是要您去做，您从无怨言。

到了适婚年龄，爸爸娶了做财务工作的妈妈，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一个炎炎夏日，妈妈生下了我，在生我的时候，由于伤口发炎，看了好久才治愈，从那时妈妈因此落下了一些病根，妈妈再也没有同龄人的麻利能干，田间地头逐渐少了妈妈的身影， 但也心灵手巧，思维敏捷而又能说会道，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自然铸就了一位出色的家庭指挥官。

家里的所有大小事情都是爸爸忙上忙下，爸爸一生听妈妈的指挥和支配，妈妈说东，您从来不会西南北，娱妻弄子的任劳任怨，您用实际行动在向我们诠释着，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爱妻顾家。

爸爸，您可知道，妈妈这段时间一直守在您的身边，寸步不离，盯着你的遗像，总说您亲切而又温暖的微笑，恍若如昨。时而还不时地抽泣着抱怨您，既然百般的照顾由她任性，为什么不让她永远依赖下去呢？！

喜欢在邻居家打个小麻将的您，固定三十元钱打半天的牌局，那天打牌结束，数了几遍发现丢了十元钱，多么的心疼。第二天，有人在您坐的位置麻将桌抽屉里发现了，结果被发现的人建议为他们四个人玩牌打了头儿，您又气又恨，宁愿自己在家跺脚后悔，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讨回。

（鸟巢前的微笑）

【四】、节俭朴实的爸爸

爸爸平时一向精打细算，从不乱花一分钱，一生都过着简洁的生活，从不抽烟也不喝酒，给您买的新衣服总是舍不得穿，总是穿我淘汰下来不穿的衣服，那些旧衣服穿在您的身上，永远是那么的有型整洁，现在却留下满满的一大衣橱崭新衣服，看着真是揪心的可惜。

您从不浪费任何东西，家里餐桌上剩下的菜，总是不让倒，偷偷留到下一顿独自吃完。妈妈为了不让您总吃剩菜，有时背着你悄悄的倒掉。

您赚点钱，自己舍不得用，花光毕生积蓄，总是竭尽所能的给我们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为了让我们生活的更好，在爸爸手里，就翻建了两次房屋，第二次还盖起了一栋两层小楼，上世纪80年代初，大多数农村人居住的房子都是小平房，那时候农村盖二层楼房的实属罕见，经过的路人无不驻足羡慕仰看。

爸爸因为之前工作，被频繁东借西调，稀里糊涂的，退休以后竟然没有退休待遇，看着大伯及其他同龄人都拿着很高的退休工资，很是艳羡，儿女们都知道您心里苦啊，但爸爸您始终隐忍着嫉妒，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唯有靠节衣缩食省下来的钱借给别人，每次春节拿点利息回来甚是开心，忘不了您笑眯眯利索数钱的样子。

如今，没有任何退休工资的您离开了，靠省吃俭用和利息，居然给我们留下了三十万的存款，您说您何苦呢？

（一直让我怀念的上世纪80年代初的老屋）

【五】、勤劳能干的爸爸

您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着院前的小菜园，院内茂盛的盆栽绿植见证了您的呵护，您把门前屋后栽培了很多果树，还养了一群鸡鹅鸭，平时在家，您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非要等到过年我们回家了杀给我们吃。

如今，没有您的料理，没有您的照顾，院前的那些小青菜、果树及院内的盆栽绿植，是否还依旧生机盎然？

家里里里外外全靠您张罗，一日三餐全由您来做，一到秋收大忙，原本就很忙的您，还总是跑到两个闺女家帮着一起忙。

每到腊月，不等我们从外地回来，您独自一人就会早早的掸尘，室内屋外，房前屋后，彻底打扫一遍，把大门都洗刷一新，干干净净地迎接新春。还提前从集市上，买好了大大小小的有漂亮底纹的"福"字，寄托了您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也是对我们美好未来的祝愿。大年三十上午，我们贴完了"福"字，总是不多不少。

任风霜沧桑了容颜，可您为何一转身便杳无音讯了呢？以后我们再回家，还有谁帮我们提行李送上二楼的卧室？还有谁来帮姐姐干农务活？还有谁会给我们腌脆嫩的萝卜干？谁还给我们腌制好吃的咸鱼咸肉啊？您孙子上次回家看奶奶，再也没有人去菜市场帮他买爱吃的猪腰子了，还有，妈妈自己上周铺了个床，身子至今仍疼痛不已，您不心疼吗？

（院内的盆栽绿植）

（院前绿油油的小菜园）

　　【六】、父爱如山的爸爸

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每到临近春节，那时学校还没放假，您总会骑车几十公里赶到江都学校，带我出去选买布料，每年都提前给我做一身过年穿的新衣服，要知道那时候能穿上新衣服，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而您自己一件衣服却穿好几个年。

家里过时过节，都是爸爸您从集市上买好多菜回来，当然，少不了的每次您都不忘，单独给您孙子买点烧卖和猪腰子。每次随我们出去游玩，从不让我们身上有半件行李，自己身上却挂满了大包小包。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准备带您一起去旅游呢，爸爸您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

父之爱，深而沉重 。在北京上班的那十几年里，由于仅距家乡只有1050公里之遥，每次春节我们都是开车回家，过了年回北京上班的前一天，就是您最忙碌的时候，您知道我们是开车回北京，可以带很多东西过去，晚上给我们用一把旧斧头剁咸肉。

忘不了您那麻利剁肉的动作，不一会就剁了一大口袋，还笑嘻嘻的问我够不够；忘不了您晚上穿上胶鞋，蹲在菜地里拔青菜的样子；忘不了您摸着黑打着手电筒，到很远的邻村去买鸭子的背影；忘不了早上我们刚起床，您早就已经把我车的后备箱装的满满当当的了，塞满的那是爸爸沉甸甸的爱与牵挂啊；更忘不了每次我们外出打工，您和妈妈站在风中、雨中、目送我们离家时落寞和不舍的眼神……。

（只要爸爸和我们在一起，身上总是挂满了大包小包。）

　　【七】、温暖热闹的爸爸

始终给一家人安全感的爸爸，您一直用伟岸的身躯，支撑着我们这个大家庭。您在家里严慈中总不泛幽默，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以前只要爸爸您在家，就热闹非凡。您一到家就与妈妈说个不停，迫不及待地把一天的所见所闻与妈妈分享。晚上睡觉了，妈妈总爱聊天，您是妈妈永远的忠实听众，半夜经常还有听到你们的喁喁私语声。

爸爸，您既是家里棋牌室端茶倒水的服务员，也是麻将第一替补啊，春节期间，我们打牌娱乐时，都是您为我们服务。您的儿媳、闺女打麻将缺人的时候，您为了她们高兴，从来不玩大牌的您，总是舍命陪君子，不管输多少钱都陪她们玩，脸输的通红还笑眯眯的。

爸在不知愁滋味，而今识尽愁滋味。 "马追啊，哈来吃饭了"（老家话），每到饭点，楼下就传来您洪亮的喊我吃饭的声音，始终萦绕耳畔，现在时常在心里刻意默念模仿，只怕模糊了您的声音。拷贝晒出您的部分照片，只是怕您走远走丢。

（2016年春节过后，我离家前爸妈送我的合影。）

　　自从2017年的黑色"双十"，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后，家里乱作一团，2017年10月24日凌晨三点，您与世长辞后，家里就此变得冷清沉寂，再也不见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了。妈妈最近也孤言寡语了，在您走后一直咳嗽，她宁愿多一些时间陪着您，也不肯去看医生。

（爸妈始终如影随形）

　　尤其是大姐，彻底沦陷在悲伤的泥潭里，不能自拔，一天要哭四五次。大姐的苦衷我们心知肚明，一是，爸爸是接大姐的孙子遭遇的车祸，避免不了要被内疚和自责不断肆虐。二是，因大姐嫁在家门口，与爸爸朝夕相处，父女情深，也是最谈得来，姐家有啥事爸爸都会去帮一下，听妈妈电话告诉我，大姐那天一边栽菜一边哭。三是，我们都背井离乡在外打拼，爸爸这一走，家里所有的事情以及伺候妈妈的任务，几乎全部落到大姐身上了，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妈妈，爱生气、爱管子女事，有自己的想法，还固执，这是有多难伺候啊。

这父爱如山的养育之恩，还未来得及回报，爸爸匆匆一走，这深藏于心底的愧疚之痛何时才能抚平啊！哪怕爸爸最终是卧病在床的植物人，让她们伺候一段时间赎赎罪也好呀，可是没有！如今，大姐生活在失去爸爸的环境里，动不动就触景生情，这一切都鲜为人知。

大姐心里委屈，大姐心里苦，大姐最辛苦。我只想对大姐和家人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啊。

这个世上最爱我们的人就是父母了，父母在，此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爸爸，您随着寂寥的秋天悲惨的走了，只剩下妈妈了，我们是该更加好好珍惜妈妈的时候了。

（爸妈在海口的幸福时刻）

　　爸爸，在我们心目中您是一座山，深沉而温厚，以朴实无华、博大坚韧的性格时刻鼓舞激励着我们。

您亦犹如一棵绿叶如盖、摇曳多姿的大树，任岁月如何沧桑，总在用双手为我们遮风挡雨！

我的无私、平凡而伟大的爸爸，您一生都身体力行的为子女们做着样板，可是上天并没有因为您是一位好爸爸而眷顾您，您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您走的那么匆忙，没有给妈妈留一句话，没有给儿女半句遗言，没有向朋友挥一挥手，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也是您留给我们久久难以释怀的心结。

（爸爸就像一颗矗立的大树，为我们遮风挡雨。）

　　好奇尚异的爸爸，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海边吗？那是2012年海南仲夏的一个傍晚，太阳已失去了中午的威严，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开始与晚霞共舞，海边椰树的叶子，随着海风的吹拂也在悠闲地摇晃。

我们一家三口与您晚饭后去散步，为了让您感受一下大海的气息，走过两公里的绿草茵茵的椰林大道，顺着一个下坡就来到了海边的沙滩。

在夕阳的余辉下，海面波光粼粼，海浪一阵一阵有节奏的拍打着沙滩，开出朵朵洁白的浪花。

爸爸的笑容早已出卖了内心的兴奋和新奇，捋了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乖乖，这片海好大、好美啊！"

我一边踩着沙子一边说："海水很咸的，"

您停住脚步，转过身满脸狐疑地看着我："很咸？"

我弯下腰随手捡起一片石子扔向远方："不信，尝一尝不就知道。"

只见爸爸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沾了一下海水放进嘴里："嗯，是好咸，好咸啊！"

我看着您脚下区域，突然面露惊讶之色："哪来这么大一条腐烂的死猪泡在水里呀？"

爸爸的笑容马上收敛住了，惊慌地急忙吐了几口吐沫："哪呢？在哪呢！"说着还在认真的扫射附近海域。

您孙子马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您尴尬的这才知道，原来是我跟您开了个玩笑。

不说不笑不热闹，沙滩上留下了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和欢声笑语，那是幸福的呢喃。而今，每每想起这些糗事，嘴角上扬着，却不自觉的便潸然泪下……

（爸爸的笑容永远是我们最美的回忆）

梦里千回忆父亲，醒来泪水湿衣巾。

生前历历慈祥貌，耳畔时时肺腑音。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爸爸离开我们已经四十二天了，爸爸，明天您过"六七"了，传说是您灵魂登上望乡台最后一次回望的时辰。人情淡薄何以堪，在天之灵莫牵挂。放心的去吧，我们都很好，您在天堂也一定继续护佑着你的子孙儿女的。

父之美德，儿之遗产，您的好家风、好家训，我们会代代相传的，虽然您的身影似帆会随着记忆的河流渐行渐远，但您会永远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与爸爸在三亚的那些日子）

　　爸爸，此去经年，每年霜降，不论南北东西，不管天涯海角，无论山高路远，我都会面对家乡紧挨小河边的那座坟茔屈身一跪，为您的养育教诲，为您的醇厚父爱！

（那一去不复返的在十渡游玩的时光）

（和爸爸在北京的快乐时光）

"我的老父亲 ，我最疼爱的人，

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 ，

这辈子做你的儿女 ，我没有做够 ，

央求您呀下辈子 ，还做我的父亲" 。

"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

生活的苦涩有三分，你却吃了十分，

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

央求你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一遍一遍的听着，脑海里就如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的想着，任凭泪水姿意的流淌～

（被温馨和幸福包围的一家）

　　窗外，更深露重，秋天走了，花木凋零，寒风吹打着露水徒然的牵挂，初冬的味道，是冰冷的味道，透着浓浓的忧伤，不经意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往日的温度，透彻心扉的湿冷。

悲逢落叶纷飞季，追忆先严叹往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拙笔疾书载祸福，寄托不尽诉哀思。

　 　笔于2017年12月3日晚，悼念明天爸爸的"六.七"祭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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