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间的关系,多如杨绛先生笔下钱钟书和父亲之间一般:“爱之深则责之严,但严父的架式掩不没慈父的真情”……“爹爹对钟书的训戒,只是好文章,对钟书无大补益。钟书对爹爹的‘志’,并不完全赞同,却也了解。爹爹对钟书的‘志’并不了解,也不赞许。他们父慈子孝,但父子俩的志趣并不接轨。”<div> 这些年常有教育专家呼吁家长要与子女像朋友般相处,但我受传统家庭教育毒害至深,早已冥顽不化。向上在与父亲的相处中,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更是不曾斗胆做以尝试,至今依旧唯其命是从。偶与父亲有单独相处时,我多有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之意。看到《白鹿原》中白孝文在白稼轩面前唯唯诺诺的画面,我颇有同病相连的感触。</div><div> 向上已无丝毫可能,向下也许还有可塑性。我便试图在与儿子之间做以改变,以使我们老田家的家庭教育观念和制度去陈出新与时俱进。前几年小田年幼,在我威逼利诱下尚且向我吐露心声,但如今这小东西已经开始轻描淡写的搪塞敷衍我,时常左右而言他了。</div><div> 罢了罢了,钱钟书与父亲尚且如此,我与父亲亦是如此,儿子与我,想必日后也大抵如是吧。</div> <h3>“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目送》(龙应台)</h3><div>仔细想想,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在一次次相聚一次次分离中,春来秋去岁月流逝。</div><div>前行中,有人还会再见,但有些人,却一去不返。前行中,逐渐会有人掉队,越走,人越少。昨日陇上人如玉,今朝面鬓染尘霜!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div><div>相聚,珍惜;离去,目送,不必追!</div> <h3><font color="#010101"> 平日里并不觉得自己年龄大,可能是和周围亲近的人朝夕相处,觉察不到他们脸上的岁月沧桑,也就意识不到自己的年老色衰。只有在突然发现小时候曾被自己把尿尿架脖脖的小不点儿们如今也已经给他们的孩子把尿尿架脖脖时才如受电击般猛然醒悟:自己的确是年龄偏大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抠脚搓泥的糙大叔了。 </font></h3> <h3>媳妇说,如今的小姑娘都喜欢大叔。听闻此言心中窃喜,寻思着如今我这四十小几的,怎么着也应该也在大叔范畴内吧,难道说这是铁树开花,我的桃花运要来啦?!强压内心的喜悦,装作不经意间淡淡的问:我可也算大叔?却被无情的告知:NO,顶多算一大爷。所谓大叔,仅指有钱人帅的中年男人。而我这种没钱、长的惨且人老珠黄的男人,有一个衰衰的统称——大爷!唉,既然差了辈失了桃花运,总得找点理由平衡平衡心理吧!</h3><h3>大爷?大爷!嘿,想想也不错嘛!冬日,暖阳,靠在街边大楼拐角没风的地方,筒着手晒着太阳眯着眼流着哈喇子对着满大街来来往往花枝招展的美女们,痴痴傻傻的笑着,渐渐得双眼迷离,心里腾起迷人的暖雾:妞,转个脸,给大爷乐一个!我,我是谁?我是你大爷!</h3> <div>从前慢,邮件车马都慢,时间也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而我却匆匆,神色匆匆步履匆匆言语匆匆;现在快,微信动车都快,时间也快,四十三年弹指一挥间,半生已逝。而我在余生,却要放慢脚步,让时间慢下来,让一切慢慢来:陪父母唠嗑吃饭,陪妻儿朝朝暮暮,陪朋友吃茶喝酒,还要陪隔壁或老王或老李或老张或什么人花天酒地,当然如若有机会有可能的话还想冒着被打破头的危险陪老王媳妇老李媳妇老张媳妇或什么人的媳妇去鬼混去私会……</div><div>老天不公,为什么同是陕西愣娃而且比我还老五岁的张嘉译被称做二叔,我却被称为二大爷?为什么老不擦擦他能吻遍半个娱乐圈漂亮女人,而我却只能吻自己媳妇一个女人?</div><div>噢,天呐,高级动物!天堂地狱皆在人间!</div> 时间太久了,不经意中竟然翻出了失踪多年的失业证和再就业优惠证。农民工老田那早已麻木的心仿佛被人用木棍轻轻的戳了一下,触电般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随即虎躯一震。615厂,老牌军工企业,八十年代末鼎盛时期六个生活区职工家属两万多号人,曾经让一代人为之自豪的渭阳系列摩托车出自这里,道依茨十二缸风冷发动机出自这里。九一年初到615,恰逢中午下班时间,看到不断从厂门口涌出的推着自行车的人流浩浩荡荡如同行进中的军队,瞬间占据了目所能及的所有路面,前不见首,后不见尾。乖乖,霎时间惊得当年十六岁的山里娃小田目瞪口呆,心生敬畏和向往。想想自己以后也会成为这群人中的一个,即刻激动的面红耳赤,兴奋的心潮澎湃,竟然浑身战栗的打了一个尿颤。<div>时间如白驹过隙,二十年弹指一挥间。那些当年立志要在615厂娶妻生子为其奋斗终身的人们,大都和老田一样早就流散在天南海北市井巷尾了。昔日那充斥着青春骚动的郁郁葱葱的后山早已人迹罕至,那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单身宿舍大板楼已无迹可寻,还有女工楼那位当年令所有年青男工魂不守舍夜夜梦里私会的风情万种的美少妇,如今早已不知所踪,算算年龄,也许在某个地方的傍晚之后的广场舞大妈的人群之中吧。</div><div>斯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div> <h3>前几年买回一盆蟹爪兰,当时片片傲挺枝枝带花,几日花开,绿枝红花无比娇艳,数日花落,只剩翠绿一片。遗憾之余,又想来年此时必将再次繁花依旧,遂坦然等待,不料第二年等到春去秋来,却只是多长了一两片绿叶,未见有花。叹息之余,断言下年定会花开依旧,遂又期待之,奈何又一次暑往寒来后,除了扁平的叶片上染出一些红褐色外依旧是葱绿一片。没用处的人都时常被人们视而不见,更不要说不开花的花了,自然失宠。如同一快破抹布,这盆蟹爪兰也被我们弃之阳台一角,不再浇水灌溉,任其自生自灭,只等哪日枯死后拔出来重新栽花进去。谁知这厮生命力异常顽强,年复一年竟不见终老,又好似自觉羞愧,灰溜溜的塌腰垂首,低眉顺眼的卑微的活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前段时间,突然发现其顶端有褐色苞蕾,以为又是新叶,心里不以为然。又过几日,褐色忽成红色,仔细辨认,才确定竟是花蕾。心中大喜,抱之屋内精心侍弄,如今已灿烂绽放!</h3><div>凡事随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路艰辛,每个失意的拐角处,必有意外惊喜,每滴泪水,必有笑声伴随!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div><div>“开——路——”!请保持昂首挺胸,我们要继续前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