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董申保院士诞辰一百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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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 &nbsp;</h1><h1></h1><h1> 父亲董申保</h1><h1> ----生活点滴</h1><h1><br></h1> <h1> 作者:董晨</h1> <h1> &nbsp;</h1><h1></h1><h1> 身出豪门视等闲</h1><h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乱世求学不畏难<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山河破碎择地质<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青山绿水吾欲还<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呕心沥血穷心智<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忍辱负重亦依然<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严出桃李天下满<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笑归青松翠柏间</h1><h1><br></h1> <h3> 董申保的父亲董康和母亲董迟氏</h3> <h1><br></h1><h1> 父亲1917年9月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兄弟姐妹四人,上有一个兄长,下有两个妹妹。</h1><h1> 爷爷董康是清末最后一批进士,历史文物国子监的进士石碑上有所记载,是江苏武进的名门望族。在此家庭背景中成长的父亲得以有充分的条件接受良好的教育。</h1><h1><br></h1> <h3> 儿时董申保和父母及兄长董铁宝</h3> <h1>  </h1><h1> 中学时期父亲对化学的兴趣十分浓厚,直到一次意外伤到了父亲的眼睛。父亲本来就是遗传性高度近视,加之这次意外受伤,导致父亲一生的视力都很差。</h1><h1><br></h1> <h3>1936年 董申保入北京大学地质学系</h3> <h1>  </h1><h1> 父亲大学考了两次,第一次因为成绩稍差没有考入北大而被当时的燕京大学录取,而长父亲一岁的哥哥董铁宝则如愿地考入了上海交通大学,为此父亲决定再考一次,第二年父亲如愿地考入了北大,其同窗好友有谷德振先生,张炳憙先生,高之杕先生等我国老一辈地质学家。</h1><h1><br></h1> <h3>董申保和哥哥董铁宝(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教授)</h3> <h1> </h1><h1> 在校期间,正值日寇入侵中国,北大迁校昆明与清华和南开三所大学组成了著名的西南联大。</h1><h1> 为不当亡国奴和完成学业,父亲毅然放弃了舒适的生活,辗转数月,从当时的北平走陆路到上海,由上海择水路至越南的河内,再从河内入境最终抵达昆明。</h1><h1> </h1> <h3> 1944年 董申保在昆明滇池</h3> <h1>  </h1><h1> 父亲于1941年毕业于西南联大,暂短工作后即考取了西南联大的研究生,并在毕业后留校工作。八年多的昆明生活在父亲的记忆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上了年纪后还会经常提及在昆明的许多生活片段,且对昆明的小吃也一直情有独钟。 </h1><h1><br></h1> <h3> 1944年 西南联大附近翠湖边</h3><h3>张炳熺(左) 董申保(中) 郑国宝(右)</h3> <h1>  抗战胜利后,父亲随校迁回北京,继续在北大工作,之后考取公费赴法留学名额,远度重洋赴法攻读博士学位。新中国建立后,父亲立即启程回国,参加新中国的建设。&nbsp; <br>  </h1> <h3> 1948年 董申保在法国卢森堡公园</h3> <h1>  </h1><h1> 1952年,中央决定在全国重工业基地东北地区建立一所综合性大学,从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等院校调来一批著名的物理学家,化学家和数学家创建东北人民大学(今吉林大学)。当时唐敖庆,朱光亚,王湘浩,吴式枢,蔡馏生,徐睿黄和父亲等一批共和国精英远离自己的家乡,选择了到当时条件比较艰苦的东北长春工作,为长春地质学院的建设、成长、发展、付出了其全部心血。</h1><h1><br></h1> <h3> 1955年 董申保</h3> <h1>  </h1><h1> 可能是由于生活的辗转蹉跎,直到去长春地质学院工作时,年近四旬的父亲依然是孑然一身,父亲和母亲是在长春地质学院相识结婚的,我和妹妹都是在长春出生长大。</h1><h1><br></h1> <h3>  董申保与夫人寿曼丽及儿董晨</h3> <h1>  </h1><h1></h1><h1> 父亲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十分模糊,印象中的爸爸,永远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一身颜色难以识别的旧服装和一顶不知什么颜色的帽子;出差在野外的时间远比在家的时间多得多。我妹妹出生时父亲都出差在外,没能陪在妈妈身边。即使在家中的时间里,他对那些(我儿时觉得)厚厚的莫名其妙的硬皮书籍的兴趣远比对我的兴趣浓厚得多。</h1><h1>  </h1> <h3>  董申保与儿董晨在家中阳台</h3> <h1>  记得三岁多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爸爸肩负起照看我的重任,我在地板上玩,他在书桌上激情工作,父子相安无事,其乐融融,直到暖气片碰破了我的头。但是我那时觉得全家最好的人是爸爸,理由十分单纯,因为爸爸几乎没有对我发过脾气。</h1><div><br></div> <h3><font color="#010101"> 董晨在文革期间</font></h3> <h1>  </h1><h1> 十年动乱期间,父亲被理所当然地戴上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并一度被隔离审查,家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非常紧张。为安全起见,父母把我和妹妹送到北京的亲戚家长住了一段时间,直到长春的形势相对稳定后我们才被接了回来。</h1><h1> 那一时期工厂停产,学校停课,作为反动学术权威的父亲被彻底靠边站了,天天上班学习改造下班回家喝茶看报,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经常是泡上一壶浓茶,在一张50年代单位配给的圆桌上和妹妹翻军棋,和我下象棋,家里的气氛其乐融融。</h1><h1> </h1> <h3> 董晨在插队前夕</h3> <h1>  </h1><h1> 在那读书无用论盛行的年代,父亲却坚信掌握知识的重要性,系统地给我们补齐了我们那个年龄段应该学习的文化知识,从而为我们后来的学习和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那时我们年龄还小,不能理解当时父亲的感受,只觉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把父亲从繁忙的工作中解放了出来,可以有很多时间来关注我们。</h1><h1><br></h1> <h3>董申保(中)在桂林野外考察时在渡船上</h3> <h1>  </h1><h1> 后来学校开始复课,工厂恢复生产,工作和生活渐渐地开始向正常的轨道上运行,父亲也随之渐渐地忙碌起来。作为一名地质科学工作者,野外工作是父亲工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父亲在家中的时间也变得少了起来。</h1><h1> </h1> <h3> 1975年董申保在云南路甬</h3> <h1>  </h1><h1> 那时的长春,生活物资十分匮乏,记得几乎每次父亲出差回来,都会大包小包的带回许多东西,每当这个时侯我们都会满怀期待高高兴兴地到车站接父亲。印象中每次父亲出差回来的几天里,我们都像过节一样高兴。</h1><h1> 闲暇时间里父亲喜欢带着妹妹去南湖游泳或划船,偶尔也会在周六的晚上宣布明天早起给我们买豆浆油条,这在当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排几个小时的队也不一定买得着。还记得每当父亲空手而归的时候,我们就会失望地嘲讽父亲太笨,而父亲则面带无奈地微笑以一声长叹作为回应。</h1> <h1>  粉碎四人帮后,国家对待知识分子的政策发生了根本性改变,1978年父亲被任命为长春地质学院院长。据说当时在吉林省的高等院校中,只有两所高等院校的一把手由知识分子出任,另一所是吉林大学,由我国著名化学家唐敖庆任校长。</h1><h1> </h1> <h3>1980年 董申保院长(左二)和刘青副书记(左四)与留学生合影</h3> <h1>  &nbsp;</h1><h1></h1><h1> 只记得那时的父亲十分忙碌,家中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1980年父亲被选为中国科学院地学部学部委员,同期入选的学部委员均为我国著名科学家,其中有许多父亲的同窗好友,每年会来北京开一次学部会议。</h1> <h1>  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的经济状况还很差,会议的住宿安排是两人一套房间,一次会议上,父亲与著名地质学家谷德振先生被安排住在一套房间里,两人一拍即合地结成了儿女亲家,谷德振先生后来也因此成了我的岳父。</h1><h1><br></h1> <h3> 董晨与夫人谷元珠</h3> <h1>  </h1><h1> 1984年父亲调回北京大学地质系工作,在北大地质系建立了博士点,那时的父亲已年近七旬,已然桃李满天下的父亲仍然频频亲赴野外第一线获取第一手地球科学信息。其中有不少是海拔4000米以上的区域,工作和生活条件比较艰苦,我们曾反复劝阻但收效甚微。</h1><h1> </h1> <h3> 1987年 在陕西考察蓝片岩</h3><h3> 左起 谢茂祥 董申保 魏春景</h3> <h1>  </h1><h1> 直到1991年父亲74岁那一年的秋季,一次出差前夕,恰值北大年度体检,在母亲的强烈敦促下,父亲进行了体检,在这次体检中父亲被查出右肾癌。从后来的情况分析,这次体检至少使父亲的生命延长了十多年。</h1><h1> 当时父母的好友原长春地质学院党委副书记孟宪来老师和夫人崔秀老师已调到地质部工作,得知父亲生病的消息后十分关注,在孟宪来老师的安排下,父亲很快在北医三院做了右肾切除手术。</h1><h1> 记得那是一个十分漫长的上午,我们全家人焦虑不安地徘徊在手术室门外,当时手术进行了五个多小时,母亲的精神几近崩溃。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崔秀老师当天早晨7点钟就赶到医院并一直陪伴在母亲身旁,不断地安慰着焦虑的母亲和我们,给予了我们一家人以巨大的支持和帮助。</h1><h1><br></h1> <h3> 董申保与儿子董晨及孙子董凌峰</h3> <h1>  </h1><h1> 手术最终比较成功,术后恢复也很好,但据进行手术的大夫讲,父亲的病情属早期末或中期初,病灶微侵腹膜,需要对腹膜进行放疗,因此刚刚康复的父亲即被转到肿瘤医院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恐怖的放疗,每周五次在肿瘤医院地下室的等待与治疗是一次次难以言表的煎熬,而面对这一切父亲出乎意料地坦然与淡定,印象中在与父亲的聊天中极少论及父亲的病情,而大多数话题都是当时未满周岁的小孙子董凌峰如何地有趣可爱,就这样父亲以豁达乐观的态度顺利地度过了其生命中的一个危险期。</h1><h1> </h1> <h3>董申保与夫人寿曼丽及孙子董凌峰</h3> <h1>  但这次手术和放疗对父亲的身体健康状况造成了巨大地伤害,尤其是放疗造成一段十二指肠纤维化的后遗症伴随其终生,身体的健康状况迫使身为地质学家的父亲不能进行野外工作从而无法获得第一手科研信息资料,而将其工作重点转到室内,对此父亲的无奈与遗憾溢于言表。</h1><h1><br></h1> <h3> 董申保与夫人寿曼丽</h3> <h1>  </h1><h1> 实际上从1991年以后,父亲才真正成为家庭中的一员,一家人经常会聚在父亲身旁一起喝茶聊天,往往父亲是听得多说得少,妹妹给父亲起了个“二级国宝”的绰号,父亲大多是我们调侃的对象,而对此父亲也很开心。后来回想,那是父亲了解关注我们工作生活的一种独特方式。</h1><h1> </h1> <h3>董申保携外孙女张宇白于未名湖上</h3> <h1>  考虑到父亲的身体状况,妹妹一直住在家里,负起照顾父亲的责任,其女儿张宇白完全是在这个家庭里出生、长大的,孙子和外孙女是父亲的一对掌上明珠,也给父亲的晚年生活增添了无尽的欢乐,尤其两个孩子小的时候,父亲对他们十分疼爱,一有机会就要求带他们出去玩,常常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唱外文歌曲。那时父亲的衣袋里总是装着十元钱以备带孩子玩时买零食之用,而两个孩子对父亲的感情也非常深厚,其孙子读大学时也选择了地质作为自己的专业。</h1><div><br></div> <h3> 1996年 携孙辈游颐和园</h3> <h1>  </h1><h1> 记忆中这一时期父亲的工作生活大多比较顺利安逸,缠身的病魔对父亲晚年生活质量的影响远小于预想,身体上多数的不适还是源于放疗造成的后遗症,几乎每隔两年得到医院做几个小时的胃储溜引流,短暂但非常痛苦。</h1><h1><br></h1> <h3>2007年 董申保90华诞庆典会上与潘懋院长合影</h3> <h1>  </h1><h1></h1><h1> 随着时间的推移,父亲的身体健康状况越来越差,2008年初春,年已九旬的父亲偶感风寒,看病的过程中却意外地在肺部发现有两个肿块,带着父亲的病例妹妹和我奔波于北京的各大医院之间以求探寻明确的病因和可能的治疗途径,但经多次医疗咨询会诊均未得到明确的结论,考虑到父亲的年事已高且身体状况比较虚弱等因素,采取了保守观察的方案。</h1><h1>  在此期间以及后来父亲的住院治疗等,是孟宪来老师、妹妹单位的领导金之钧院长、我的同窗好友赵永明在真切关注父亲病情的同时,多次为父亲在医疗资源的使用方面提供了及时准确地援助。</h1><h1><br></h1> <h3>2007年 董申保90华诞庆典会上与叶大年院士(左)合影</h3> <h1>  &nbsp;</h1><h1> 到2009年8月底院士体检时被告知父亲的胸腔内积水,经多方协调于同年9月父亲走进北京肿瘤医院住院治疗,入院初期,在医院院内的一家小小西餐厅里,父亲十分开心地为其即将远赴成都理工大学地质专业学习的孙子送行,其时这个开朗乐观的老人已在深度的病痛折磨之中,就在几天之后,我们接到了父亲的第一份病危通知书。</h1><h1> </h1> <h3> 2005年 董申保全家福</h3> <h1>  即使病榻上卧床期间,父亲与其前来探病的弟子们也一直在讨论学术问题。随着治疗的深入,父亲的身体健康状况急转之下,在多次抽取胸腔积水均未检测到癌细胞后,医生表示其无能为力,并催促转院,无奈于同年11月用救护车将父亲转入北医三院老年病房住院医治,为此北大地学院的领导和同志们竭尽了全力,在那个平庸的病房里,生命力顽强的父亲在一次次病危通知的催促声中,走完了自己人生最后的旅程,一代著名地质学家董申保先生安详地闭上双眼与世长辞,享年九十三岁。</h1><div><br></div> <h1>  &nbsp;</h1><h1> 纵观父亲的一生经历,社会变革的时代印迹十分清晰,跨越了新旧两个时代,从家境舒适的公子到求学路上的热血青年,反映出在封建殖民统治下的一代青年知识分子,在民主革命的浪潮中成长,经历着变革吸取了力量。</h1><h1><br></h1> <h3>1935年 董申保毕业于上海浦东中学</h3> <h1>  </h1><h1> 由旧中国的知识分子到新中国的建设者,一代知识分子看到了国家兴起的希望,以高度地激情投入到祖国的经济建设中来,即使曾遭遇知识被高度淡化的年代,凭借着信念默默地尽其所能,为祖国的经济建设贡献了自己的力量。<br></h1><h1><br></h1> <h3> 1996年 董申保获李四光奖</h3> <h1>  </h1><h1> 终于迎来了祖国经济建设的高速发展时期,尚有时间和机遇充分施展了其才华与能力,为我们国家现在的繁荣昌盛做出其一份贡献。据悉与父亲同一代的科学家中许多人有着相似地经历,或许父亲随着社会的动荡而起起伏伏的生命里程,能从一个侧面体现了一代中国科学家为了祖国的强盛呕心沥血、忍辱负重所付出的努力、做出的贡献。</h1><h1><br></h1> <h3>   2008年 董申保在家中书房</h3> <h1>  </h1><h1> 父亲百年诞辰之际,千言万语难以表达我们对您的思念之情,时光的流逝丝毫未能冲淡我们对您的记忆,家中处处您的身影与气息依然清晰,仿佛您并未离我们而去! </h1><h1><br></h1> <h3>董申保夫人寿曼丽与外孙女张宇白</h3> <h1>  </h1><h1> 您走后的7年中,母亲虽因在悲痛的时光中精神状态有所变差,但身体状况依然良好,您所钟爱的孙辈均在茁壮成长中,您的孙子董凌峰继承您衣钵,已于去年拿到地质学硕士学位,如愿就职于中国地震局地质所。</h1><h1><br></h1> <h3> 董申保之孙董凌峰</h3> <h1>  </h1><h1><h1> 您的外孙女张宇白已于去年拿到英国帝国理工大学的硕士学位,目前正在清华大学化学系攻读博士学位,虽在专业方向的选择上有所纠结,但她那坦然面对心态令人心慰。</h1>  </h1> <h3> 董申保之外孙女张宇白</h3> <h1>  </h1><h1> 您的女儿依然是那样地忙碌,只能在工作岗位上远隔千里向您遥遥拜祭。</h1><h1><br></h1> <h3> 全家福</h3> <h1>  </h1><h1> 安息吧我亲爱的父亲,您慈祥的音容笑貌与我们共存!</h1> <h1>  慈父百年之际,谨以此形式献上祭文,以略表我们的思念之情!!!<br></h1> <h1>  在此一并对父亲的朋友、同事、弟子和学生们给以关心与帮助表示我们深深的谢意!</h1><h1><br></h1> <h3>  &nbsp;</h3><h3><br></h3><h3> (作者:董申保院士之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