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遵义》

素位随缘

<h3>  人老了就会经常回忆过去的事,我现在就常回忆一些陈年旧事,我也老了。</h3><h3><br></h3><h3> 二海子,方圆足有几十里,中间有一个岛,刚到连队时,海子里还有当地的渔民划船打鱼。一次,几个人打赌看谁能游到中心小岛,于是十几个人下水,中途有几个返回岸边,几个相互不服的,都较着劲游到了小岛。岛很小,水大时就几乎被淹没了,有一个渔民住宿的窝棚,里面有一面土炕和锅灶,灶底下还有未燃尽的火星,掀开锅盖透过热气,是满满一锅在红辣椒映衬下的熬鲫鱼,蹲在锅台上,你尝一条,我尝一条,不大一会儿,大柴锅见底。</h3><h3><br></h3><h3> 一次返回连队,抄近路走到二海子边上,绕道需多走几里路,捷径是游过去,于是脱掉衣服,举着衣物泅渡,游了不到一半,已精疲力尽,衣物尽湿,正在进退无路,坐以待毙之时,看见远处有打鱼的小船,似见到救星,大声呼救:船家,划过来,渡我过去,多给你银两!</h3><h3><br></h3><h3> 冬天,结了冰的二海子很美。但是刚结的冰很薄,人上去会很危险。于是,很有文化素养的指导员在晚点名时警告大家不要到冰上去,他用略带胶东口音教导我们:二海子大,它薄,在掉下去的前提下,会进一步扎猛子。</h3> <h3>  连队有几匹从部队退役的马,屁股上印有大大的数字。一匹马得了病,连长责令遵义二人将马牵到老三队去找兽医,并再三嘱咐千万不能骑。几个小时后,他俩灰头土脸去了连部,半路上马死了。二人究竟是否骑了病马而导致马的死亡不得而知了。</h3><h3><br></h3><h3> 遵义是个苦孩子,中学毕业分配到京西煤矿,下井两个月被矿难事故吓的辞职不干了。搭上西去的列车,同我们一起来到兵团。他写了一手好毛笔字。手风琴、二胡都拉的不错。身高一米八,一双八字脚,身体看着很壮实,但实则不然,经常在站立的队列中直挺挺砰然倒地,需五、六个壮汉将其抬回宿舍。</h3> <h3>  一次外出归来,天已经很晚了,返回连队还有十几里路,遵义二人没有走绕远的大路,却根据北斗星判定了方向,在荒无人际的沙漠穿越。没有月亮,不知是搞错了方向,还是迷路了,走到后半夜,累的实在走不动了,突然在淡淡的星光下,前面出现了一排排黑乎乎的土坯房,走近一看,不知道是哪个连队。找个地方先睡一觉,明天再回连。</h3><h3><br></h3><div> 那时候我们经常到其他连队串门,饿了有饭吃,困了找个空置的被褥就睡一觉。有一年冬季,全团水利会战,累了就到临时宿舍挤个地和衣睡躺下,早晨睁眼发现睡在旁边是同自已穿戴一样的女孩。</div><div><br></div><div> 想睡觉要得找男生宿舍,可那排土坯房是男生宿舍呢? 静悄悄黑乎乎的营房,大半夜您没地去问,遵义看到窗台上凉晒兵团统一发放的黑胶鞋,顿时有了办法,鞋子大是男生宿舍,鞋子小的是女生宿舍。他摸了一个窗台的胶鞋没有判断出来,又摸了一排土坯房的胶鞋还是没有判断是否是男生宿舍,不知摸了多少臭胶鞋,遵义最后肯定是男生宿舍了。</div><div><br></div><div> 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摸黑进了屋,一个去摸炕沿,一个在门边的墙上顺势摸电灯的灯绳想拉开电灯。</div><div><br></div><div> 连队的土坯房都是一间屋半间炕,一个炕上睡五六个人,睡觉都头朝外。大西北的冬天极冷,虽然烧的热炕,火墙,室内也结冰,有时睡觉也戴着皮帽子。</div><div><br></div><div> 当摸着炕沿,就想着知道暖和的热炕上是否有空位,能否挤挤睡上一觉,双手就不由自主往前伸,当双手感到暖呼呼而且软呼呼的时候,就听到炕上一个女人惊吓恐惧声音喊到:谁?</div><div><br></div><div> 哥俩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瞬间又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能解释,无法辩解,片刻都不能久留,跑吧!</div><div><br></div><div> 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在传来抓流氓的阵阵喊声中,哥俩好像都没有呼吸了,耳边生风,一口气足足跑了五、六里路,再回头看到营房已灯火通明,人影、棍棒、铁锹闪动。</div><div><br></div><h3> 哥俩此时尽管汗已湿透棉衣,已无困意,绕过灯火,连夜赶路。</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