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年 月(8)

淡 之

<h3>  那 年 月(8)</h3><div> 淡 之</div><div><br></div><div> 那年月的事儿,已是久远了,却像汨汨涌动的清泉在心里流淌。</div><div> 水是生命之源,无水之地象征着无生之地。如果说那年月的穷苦累都不算什么的话,那水就是贵如金子贵如油。借水是要还的,自小的男孩子挑担子(担水)拿镰(割麦割草)是生活的基本功。祖辈们为寻水争水讨水不知输出了多少心血汗水,甚至为打一口废井也伤过人送过命,对命运的抗争,对水的渴望成了代代村民的诺言与追求。</div><div> 那年月靠天吃饭,还要靠天吃水。全村七八百口人,仅两口水源不足的深井,满足不了人畜吃水,因此在村的东,南,中央的低坡处先后挖了三个蓄水池(池坡),还有一些水窖,用来收集雨水。每当阴云密布,全村人都要放下手中活计,疏通路渠,家里的坛坛罐罐大缸小瓮齐摆屋椽瓦沟下,“雨来了”我们这些孩子们抡着衣衫满巷奔跑叫喊,手捂小嘴哇啦啦的祈雨声,在雨中淋去悔气淋去尘,美美的洗上一澡,有时一阵子有时倾盆有时阴雨连绵,雨点敲打着各种容器发出清脆悦耳的滴答声,好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在山村回荡。这样的雨就是一个兴奋和谐,喜笑言开的丰收年。</div><div> 那时的天空云彩与大地五谷是自然的纯真,这雨水携天之清纯与地之朴实相融交合,便有了神灵之气造化之功,甜香解口给人以智慧的力量,并经几次沉淀过滤后,第一碗敬天地之神佑,尔后先人后畜,再是洗头洗衣抹桌凳,最后的沉淀水也要用来浇灌房前屋后的杨槐梧桐。水就这样的在一代又一代村民的精工细作调制下发挥到了极致。那时的深水井都要人工往上搅,我们村地势高比别的村更深,我家又是本村最高最远的吃水处,每天都有排队每班七八个人,两三个小时每人分得几担清水,我自小就得加入搅水的队伍,人小分的也少些,每周放学就要搅一次水,母亲总是精打细算,像一份口粮一样地计划用水,而机井抽水则是后来的事了。</div><div> 缺水让家乡人习惯了皮肤干燥凉馍干饭,虽然现在有了自来水,但节水的习惯至今在村民老少中扎下了根。</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