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为什么又要换座位了?</h3><h3><br /></h3><h3>不是才刚换吗?</h3><h3>.</h3><h3>再一个多月就期末了?</h3><h3>.</h3><h3>怎么可能,感觉只过了几天啊</h3><h3>.</h3><h3>明明..好不容易,才坐到前后的..。</h3><h3>_</h3><h3><br /></h3><h3>你说:现在想先专心念书,感情等未来再说</h3><h3><br /></h3><h3>你说:你喜欢跟我聊天,能跟我讲话是你一天最期待的事情</h3><h3><br /></h3><h3>你说:如果考上同间大学,我们两个都还在鲁,就干脆在一起吧,你开玩笑地说</h3><h3><br /></h3><h3>然后,高三就结束了,学测指考都落了幕</h3><h3><br /></h3><h3>然后,我们真的考上了同间学校,一商院一电资,都进了最理想的志愿</h3><h3><br /></h3><h3>然后,你就有人要了</h3><h3>.</h3><h3>「我喜欢你」</h3><h3>.</h3><h3>你瞪大了双眼,好像被我突然的告白,吓得有些不知所措</h3><h3><br /></h3><h3>也是</h3><h3><br /></h3><h3>毕竟,你都有人要了</h3><h3><br /></h3><h3>毕竟,你都要别人了</h3><h3>.</h3><h3>「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h3><h3>.</h3><h3>「能跟你说出这句话,是我十七岁一直以来的梦想呢」</h3><h3>.</h3><h3>『对不起』</h3><h3>.</h3><h3>「不用啦,现在这样也很好呀」</h3><h3>.</h3><h3>『恩』</h3><h3>.</h3><h3>有些告白,是为了结束</h3><h3><br /></h3><h3>只是想要有个结束。</h3><h3>_</h3><h3><br /></h3><h3>睿是我大学时期一个很要好的兄弟</h3><h3><br /></h3><h3>身材很魁,高头大马的,不过他内心简直是柔弱小女生</h3><h3><br /></h3><h3>生科系又怀生社的,热爱照顾猫狗,念起动物经可以念上一整天</h3><h3><br /></h3><h3>重点是,他自己也有养狗,养的是柯基</h3><h3><br /></h3><h3>想像下一个虎背胸腰,满是肌肉的男生,蹲在地上用娃娃音,哄只还不到他半个手臂粗狗狗的画面</h3><h3>.</h3><h3>「蓓蓓乖齁,来嘛,来爸爸这里」</h3><h3>.</h3><h3>「你最可爱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呀」边说还边轻捏了一下狗的脸</h3><h3>.</h3><h3>就是一个『唉..好喔,行』很有反差萌的画面</h3><h3><br /></h3><h3>不过这倒也不是因为他就爱这样,蓓蓓是他发现若再不领养,就会被安乐死的狗,于是他下定决心要搬出宿舍,只为了养她救她的命</h3><h3><br /></h3><h3>我问过他为什么不是养个拉不拉多、黄金猎犬之类狗时,他跟我说的</h3><h3>.</h3><h3>「你相信命中注定吗?」</h3><h3>.</h3><h3>「在我看到她眼睛时,就觉得是她了,如果一辈子只能养一只狗,肯定是她」</h3><h3>.</h3><h3>不过这个浪漫仅限于动物,一回到人类的领域,他立刻笨拙地跟颗木头似的</h3><h3><br /></h3><h3>平心而论,睿外表不差,况且还有爱动物加持,在生科这种男女一半半的科系,女人缘向来不错</h3><h3><br /></h3><h3>但他似乎对于评判谁对自己有喜欢这件事,能力是零</h3><h3><br /></h3><h3>有次学妹做了饼干,专程送来系队练习给他吃</h3><h3>.</h3><h3>「你用料太好了啦,不过就是烤的时间过长了,下次把火转小,时间再缩短个五分钟试试」</h3><h3>.</h3><h3>他很认真跟对方讨论起厨艺来了</h3><h3>.</h3><h3>『干,你是智障吗?人家喜欢你看不出来喔?』学妹走后,我当场呛他</h3><h3>.</h3><h3>「蛤?有喔?」</h3><h3>.</h3><h3>『辟话,她都为你特别做饼干了,你看其他人谁有?』</h3><h3>.</h3><h3>「我想说她是知道这里只有我会做啊,切磋一下技巧嘛」</h3><h3>.</h3><h3>『妈的,你没救了,鲁一辈子吧』</h3><h3>.</h3><h3>他去道歉了,亲手也烘焙了饼干上门去道歉</h3><h3>.</h3><h3>『恩..学长你真的做比我好吃..』学妹无奈</h3><h3>.</h3><h3>「对吧?我可以教你喔」</h3><h3>.</h3><h3>他真教了,教到两个人在一起</h3><h3><br /></h3><h3>不过这段情并没有持续太久</h3><h3><br /></h3><h3>学妹是那种比较纤细的女生,很在乎枝微末节的琐碎小事,好比:哪个女生去他脸书底下留言加油、在怀生社活动时,睿跟谁好像很亲密的一起照顾狗狗</h3><h3><br /></h3><h3>但睿就是个大而化之,对谁都很好的人啊,纵使很努力去配合,好像也永远追不上学妹的要求</h3><h3><br /></h3><h3>追根究柢,学妹世界太小了,她把睿就当成全世界,风吹草动都害怕,都觉得他不够爱,又该如何走下去?</h3><h3><br /></h3><h3>一年稍微多一点,这段情便宣告终结</h3><h3>.</h3><h3>「我做错了吗..?」</h3><h3>.</h3><h3>我们一群男生陪著他喝闷酒</h3><h3>.</h3><h3>『也不是,这次是真的不能怪你』</h3><h3>.</h3><h3>「可是,她还是走了」</h3><h3>.</h3><h3>「她还是不要我了」</h3><h3>.</h3><h3>「她不要我了呀..」</h3><h3>.</h3><h3>他一个185的大男生,蹲在地上,无助痛哭地像个孩子</h3><h3><br /></h3><h3>情况反了过来,变成睿仍用朋友的身分关心著学妹</h3><h3><br /></h3><h3>只是朋友</h3><h3><br /></h3><h3>可他看她的那个眼神,能骗得过谁呢?</h3><h3><br /></h3><h3>很遗憾地,学妹更糟,后来又谈了场恋爱,据说对象是不折不扣的渣男,很会花言巧语,但却会动手</h3><h3><br /></h3><h3>学妹本就有躁郁症,或许是又加上课业、爱情及友情的同时挫折,在我们这届毕业那年,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h3><h3><br /></h3><h3>我们知道这消息后,都很担心睿,怕好不容易才好一点的他,也会跟著想不开。没想到的是,睿这次倒好像面对地异常冷静</h3><h3><br /></h3><h3>或者,就算是兄弟如我,也只看得到他的冷静</h3><h3><br /></h3><h3>转眼,数年已逝,睿在今年结婚</h3><h3><br /></h3><h3>单身趴我们这帮兄弟全去了,一起聊当年,喝了个烂醉</h3><h3><br /></h3><h3>结束时,睿问我能不能单独再陪他续一摊</h3><h3>.</h3><h3>『当然』</h3><h3>.</h3><h3>我们搭著计程车,回到了母校,又从大门口走到了以前练球的球馆前</h3><h3><br /></h3><h3>他手还拿著一瓶酒,呆坐在阶梯上,没有说话</h3><h3><br /></h3><h3>那是学妹送他饼干的地方</h3><h3><br /></h3><h3>是我骂过他的地方</h3><h3>.</h3><h3>「怡萱,你在吗?」他突然出声</h3><h3>.</h3><h3>「怡萱,你听得到吗?」他大喊</h3><h3>.</h3><h3>『欸,你不要这样,你喝太多了』我赶紧上前要制止</h3><h3>.</h3><h3>「怡萱,我跟你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h3><h3>.</h3><h3>「最后一次了」</h3><h3>.</h3><h3>「我要结婚了,以后都不会来了」</h3><h3>.</h3><h3>「都不会来了呀」</h3><h3>.</h3><h3>「你怎么还不出来?」</h3><h3>.</h3><h3>「你为什么还不出来?」</h3><h3>.</h3><h3>「为什么嘛..?」</h3><h3>.</h3><h3>他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蜷缩起来,不断抽泣。</h3><h3><br /></h3><h3>知道吗?</h3><h3><br /></h3><h3>这世上啊,有很多女生都怀疑自己男友是否真心</h3><h3><br /></h3><h3>于是她就著急了,用各种其实很荒诞的方式不断试探</h3><h3><br /></h3><h3>好似剥洋葱那样,一层一层试图要剥到底,要确定他对自己是否真爱</h3><h3><br /></h3><h3>剥到最后,剥没了,自己也哭了,便毅然离开</h3><h3><br /></h3><h3>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男生,一开始给的就是真心</h3><h3><br /></h3><h3>你却不愿信</h3><h3><br /></h3><h3>直至剥没了,都不愿信。</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