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穿过祁连,我们和汉斯老两口继续西进。从祁连去张掖200公里,途中经过祁连阿柔大寺,全国唯一一座仍使用牛毛帐篷作为部分经堂和佛堂的格鲁派寺院,牦牛的毛覆盖在好几座建筑之上,一反藏传佛教寺院金顶铜瓦琉璃塔的华丽风格,特色独具。汉斯夫妇对这个规模不大但别具一格的小寺院兴趣浓厚,拍了很多照片,阿柔大寺在他们看来亲切又低调,气质接近寻常人家。毕竟欧洲人的普世价值观念里讲求平等,皇族也好乞丐也罢,都是亚当夏娃的孩子,在上帝面前都是他的子民。经俄堡过扁都口,从两边皆山的峡谷穿出,眼前豁然开朗,路两边大片草原,六月草已初显绿色,风景很好看,草又高又厚,也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观。而且这几年各地都重视打造旅游景区,扁都口的油菜花景打造追随门源的脚步,虽然规模比门源油菜花海小得多,但放眼全国其他地区的油菜花景,扁都口也绝对能雄踞前几位。民乐是个农业县,路直拐弯少,两边都是田园景色。高高的白杨树笔直挺立,地里种着各种蔬菜,间杂大片麦田,风吹麦浪,迭荡漫开,说不尽的风情在田间,也在我们心里。美景带来好心情,汉斯很开心。路上看到很多卡车是同一个标志,问我是啥车,我说是中国制造的“东风”,他就努力发这两个音,“东”还算标准,“风”听起来很像宋丹丹那个小品里说自己叫魏淑“芬”,至今未“婚”那种口音,完全就是山西还是河北哪一带的方言口音,很怪异,也很逗,我和司机马哥还有汉斯太太一听见他说东风就大笑不停,他更起劲,根本不在意我们笑他,自己说自己的。到了张掖,住在电力宾馆还是哪家忘了,应该是当时最好的一家。很新,位置也好,出来就是闹市。张掖古称“甘州,酒泉为“肃州”,所以甘肃由来即此。也可见丝绸之路上的这几个城市在甘肃历史上的重要。那天车程有点长,老头路上又兴奋,也是累了,晚上吃完饭早早进房间休息了。第二天早晨去看大佛寺,凉风习习,大佛寺飞檐翘角的建筑四周挂着的很多铜铃被吹得叮当作响,不紧不慢,不疾不徐,那声音好像敲进了心里,感觉茅塞顿开,心里清亮无比,连我这个伊斯兰信徒都感觉那铃声充满禅意。汉斯被侧卧着的佛祖释迦牟尼的涅槃像深深感染,表情凝重,动作都缓慢下来。轻轻地走,慢慢地看,好像怕惊动佛祖一样。悄悄给我说“这座卧佛的神态安祥,但透着一种让人感动的美”。他的感觉没错,我进大佛寺也是第一次,印象深刻的不是卧佛的“大”,尽管讲解员说卧佛的一根中指上就能躺一个人还有耳朵上能并立8个人等等,但都没听进去,反而也被卧佛的神态震动,头枕在手臂上侧卧,眼虽闭但当你站在佛像前某个角度时却感觉佛祖睁着眼柔和地看着你,虽为涅槃像但透着一种让人感动又觉得内心宁静的美。从那会起就对我们历代工匠的技艺叹服,他们是怎样就能把那种勾魂摄魄的精髓表现出来啊?如果没有对“艺”的深刻理解和沉淀,恐怕不是仅凭“技”就能做得出色那么简单。张掖七彩丹霞是我们去的第二个点,我是土生土长青海人,所以对丹霞地貌司空见惯,但七彩丹霞地貌的集中和色彩不得不让人赞叹。和青海的坎布拉以及贵德阿什贡相比,这里的丹霞地貌景区打造更显良苦用心,前两个地方是让游客仰视,但张掖七彩丹霞却能让大家俯瞰,有种“尽在掌握”的满足感,也更容易发现各种形象的神态。乌龟,神鹰,灵猴,甚至睡佛,只要尽你想象,纷至沓来。张掖丹霞地貌的另一奇就是它的“色”,红的赤火,蓝的靛青,黄的泛金等等等等都非常深非常浓,色彩斑斓,像极了油画里的调色板,却是凭这么质地坚硬的石头来呈现,让人觉得不真实,有点迷幻。那天汉斯的莱卡相机确实费了很多胶卷,不停地拍,收货不少,他很满意,去嘉峪关的路上又开始他的表演,“东风”“东风”……</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