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郭仪老师

李敏雄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资料郭仪提供,部分源自互联网</span></h5><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记美国美洲亚洲艺术学会会长郭仪</b></p><p class="ql-block">郭儀先生字行之,1925年生於遼寧海城,少年时代开始学习摄影绘画,一九五四年到台北工作,参加了郎静山先生创办的中国摄影学会。对摄影理论和技巧方面获得很大的进步。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郎静山积极倡导业余摄影活动,因而摄影团体如雨後春荀,蓬勃发展,摄影爱好者日渐增多,蔚为风气。首先成立的有台湾省、台北市摄影学会,其他各县、市也相继有摄影学会之设立,经常举办展览比赛等互相交流等活动。中国摄影学会也开始每年主办国际摄影比赛,台湾的摄影事业开始走向世界。继而由中国摄影学会发起成立亚洲影艺联盟,由郎静山担任主席,周志刚任密书长,两年开大会一次,在各国轮流主办。郭仪先生在这良好的氛围里得以经常参加摄影比赛活动,专心研究技巧,郭仪先生以出奇制胜的手法,屡获大奖,因而被台湾艺术界戏称为得奖专家,被美国摄影学会和英国皇家摄影学会吸收为会员,同年成为影艺联盟个人会员,被委以中國攝影學會常務理事,總幹事,中國美術協會常務理事等职务。</p><p class="ql-block">郭仪先生至今曾獲得國家文藝獎,金像金獅等多項首獎,以及國內外影展金銀銅牌獎狀等,也榮獲多個國家的攝影家名銜,環遊世界40餘國舉行影展。</p><p class="ql-block">歷任全國全省及國家,中山文藝獎及各級美展評委,担任美国美洲亚洲艺术学会会长至二零一七年十月正式退休。</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2px;">中国摄影泰斗郎静山老先生题字</b></h5><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2px;">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2px;">一段两岸艺术家的情缘</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李敏雄</span></p><p class="ql-block"><br></p> <h3>一九八八年的一天,深夜三点多,广州某宾馆内的一个房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郭仪先生,在广州举目无亲的郭先生一脸的疑惑,究竟这个不速之客是谁呢?原来来电者是中国摄影家协会广东分会梁惠湘主席,梁主席从香港摄影朋友得知郭先生途经广州返辽宁探亲(八八年海峡两岸停止了敌对行为,台湾当局允许在台的大陆同胞返乡探亲),郭先生是中国两岸解冻后第一批踏上大陆的台湾同胞,梁主席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郭先生,就这样,海峡两岸的两位艺术家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近半个世纪的文化艺术的封闭在那一瞬间,被两地迫切的愿望化解了,郭先生被特别邀请参加中国摄影家协会全国代表大会。</h3><div><br></div><div>从那时候起,郭先生常年来往于两岸之间,还要忙于美国美洲亚洲艺术学会的事务。为两岸三地的艺术家们架起了艺术之桥,拉开了两岸三地文化交流的帷幕。</div> <p class="ql-block">1992年,中国摄影泰斗郎静山先生访问大陆,参加了中国摄影家协会广东分会成立三十五周年庆典活动。</p><p class="ql-block">图片摄影:李敏雄</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郭仪先生策展的两岸三地艺术展览</b></h1><h5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资料来源画册扫描,由笔者重新排版</span></h5><p class="ql-block"><br></p> <h3>二零一七年十月四日,九十五岁高龄的老会长郭仪先生荣耀地退休了,并在旧金山中国城举办告别宴席,宴请了旧金山的各界(部分)华人艺术家们</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告别宴会由星岛日报记者黄伟江主持</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郭仪先生发表了告别感言</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笔者得到了郭仪先生的珍贵礼物</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笔者和郭仪先生合影留念</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郭仪先生大陆寻亲文章摘录于[厦门商报]</h5><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万里寻亲到厦门 </h1><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林兴宽 杨玉池</h5><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5><h5>1999年5月,居住在厦门集美的李龙溪独自回了趟母亲的故乡徐州老家。所有的亲人都是陌生面孔,而他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厦门人。</h5><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思念</p><h5>1984年9月,台湾著名摄影家郭仪,应邀到美国采风。采风期间与在美国读书的女儿郭培英、儿子郭武中相聚。</h5><h5><br></h5><h5>远在异国的亲人团聚了,全家人充满了幸福。郭仪坐在一旁,看着看着,突然,儿女们欢快的笑声,化成长子在襁褓中嘶哑的哭声。他一时难以自制。</h5><h5><br></h5><h5>“Dady,Dady——”孩子们望着他直直的双眼,慌了,边喊边摇他的肩膀。郭仪很快地回过神来。“Dady,看医生去吧?”“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你们的哥哥。”</h5><h5><br></h5><h5>大家沉默了一会,突然,郭培英拍手叫了起来:“明天晚上,福建同乡会在会馆招待福建老乡,说不准,来人中有厦门人……”郭仪眼睛一亮,接着又黯然了。</h5><h5><br></h5><h5>作为英国皇家摄影学会和亚美等地多国摄影学会会员的他,足迹遍及世界40多个国家,所见祖国大陆同胞数以百计,拜请代为寻找儿子的人也很多,然而……</h5><h5><br></h5><h5>郭仪不是福建人,祖籍辽宁海城。他的妻子李颖萍,也不是福建人,家在江苏徐州。为了寻找儿子,30多年来,哪怕有一点线索,他们都不会放过。</h5><h5><br></h5><h5>夜幕来临。郭仪已恭候在福建会馆前。祖国大陆的来宾是福建省青州造纸厂的张青竞厂长。郭仪通过朋友的引荐,向张厂长叙述了几十年来的思子之情。说着说着,这个年过花甲的东北汉子被泪花模糊了双眼。</h5><h5><br></h5><h5>张青竞被感动了。他和同事们尽可能记录下他寻子的全部线索。“郭教授,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一定尽力。”</h5><h5><br></h5><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托 子</p><h5>1949年5月25日,在福建漳州驻地营房里,郭仪、李颖萍夫妇的一个大胖男婴,不“识”时机地来到人间。夫妻俩又喜又愁。喜的是,孩子长得浓眉大眼,白白胖胖,真是人见人爱;愁的是,战火频繁,大人性命尚且难保,何况小小生命。</h5><h5><br></h5><h5>按照婚前的约定,夫妻俩所生男孩必须有一个姓李。郭仪大度,把第一个孩子“让”给了妻子。因为生在漳州,故以“龙溪”为名。孩子尚未满月,他们随军移住厦门集美。因孩子初生,他们被允许“外宿”,租住在岑西一民房内。</h5><h5><br></h5><h5>不久,师旅级的头头走了,接着团营级的头头也走了。8月里,台风肆虐,船只飘摇,台湾海峡巨浪排空。有些人逃出了枪林,却葬身了鱼腹。郭仪看了,心灰意冷,小小婴儿怎禁得起海上的狂风巨浪?夜晚,孩子安详地睡去,可夫妻俩却四目相对,交换着叹息。</h5><h5><br></h5><h5>他们终于决定,尽快把儿子托付给人。条件是:接收人要有爱子之心。同时,对方必须是结婚多年而尚未生育的夫妇。邻居曾丽琴是个热心人,四处打听,找到了陈元忠、李幼治夫妇。陈母是个极疼爱孩子的人,她还没听完曾丽琴的介绍,就高兴坏了,把曾丽琴当成了送子观音。她到处奔忙,拿出自家省吃俭用积下的十几个银元,又东挪西借,凑足30个大洋,用红纸裹成圆圆长长的一砣,恭恭敬敬地捧到郭仪夫妇的面前。郭仪夫妇感谢陈家的诚意,但拒绝收下银元。陈母无奈,只得请打金师傅打了个圆形的金币,背面刻上了孩子的名字,执意要郭仪夫妇收下。“一点心意,留着纪念吧。你们以后见面时,也许我‘老’了,让它当个信物,就能找到你们自己的孩子……”</h5><h5><br></h5><h5>夫妻俩默默地收下了金币,把孩子送到陈母怀里,回到临时租住的小屋,抱头痛哭了一场。临上船前,他们把金币缝进衣襟时才发现,“龙溪”二字被刻成了“良溪”。</h5><h5><br></h5><h5>1949年10月16日,厦门解放了。</h5><h5>陈家人将这个孩子易名为陈文分。</h5><h5><br></h5><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寻 找</p><h5>张竞青厂长是个有心人。回国后,他把寻找李龙溪的事交给了厂保卫科长。厂长在物色人选时颇费了点心思。一是考虑到保卫科长是厦门人,妻子在厦门工作,环境熟悉;二是国营大厂的保卫科有一定的威望,找起来容易些。</h5><h5><br></h5><h5>保卫科陈阿福科长登上南下的列车时,头脑里只有一组从他人口中得来的信息:集美、海边、榕树和一个被陈家收养的、名叫李龙溪的人。此外一无所知,他感觉要找到这个人犹如大海捞针。</h5><h5><br></h5><h5>当时集美镇2万多人口,姓陈的占了五分之一。到厦门后,陈科长直奔集美校友会。可是,校友会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之后,他又去公安分局,但当时的户籍还未上电脑,分局的办事人员建议他去派出所查询。</h5><h5><br></h5><h5>派出所户籍成堆,他先找姓陈的人家,整整翻了一天。陈家户籍中没有一个男姓后代是姓李的。派出所建议他走访居委会和老人。他又跑遍了靠海边的居委会,特别留心旁边有榕树的。忙了整整两天,一无所获。他不甘心空手而归,改为专门找老人,通过老人寻觅临解放前抱养过孩子的人家。这样的家庭不多,但也有那么几户。他每发现一家,总是抱着希望而去,又失望而归。被抱养的人不是年纪大了,就是小了。而且,他们的父母清一色是本地人。</h5><h5><br></h5><h5>陈科长不死心,继续一家一户地找。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又找到了一家,老人们说,听说这家人的亲生父母到台湾去了。</h5><h5>走近这户人家,陈科长举目一看,心先凉了半截——有颗榕树,但很小,房屋也不在海边。但他不放弃任何一点可能性……</h5><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海外来信</p><h5>到台湾后,李颖萍很快地脱去了军装,成了一名小学教师。不久后,郭仪也解甲归“教”,到大学里任教,成了摄影教授。</h5><h5>夫妻俩是幸福的,茶余饭后,成双入对。十几年以后,又有了三女一男四个孩子。而上百万去了台湾的大兵,很多人找不到配偶,终其一生孤独异乡。</h5><h5><br></h5><h5>再说那个陈文分。</h5><h5>1969年,陈文分满20岁,报名参军,体检合格。一同去体检的青年朋友都穿上了军装,可他没份。他去郊区武装部,问不出原因。问镇里,才知道政审无法通过。</h5><h5>从他懂事起,就听老人偶然说起过:你不是陈家的孩子。他以为是自己淘气,人家在开玩笑,他从不放在心上。这回,陈文分认认真真地向祖母和父母问了个清楚,得到了证实。不过,在他心目中,总觉得难以相信。</h5><h5>又是几年过去了。陈元忠夫妇张罗着为陈文分办了婚事。当兵不成,陈文分到集美码头上班。他有弟妹5人,一家9口,负担很重的。1978年,陈文分自己的孩子出世了,取名“壮志”。一天,陈文分刚上班不久,邻居匆匆赶来,悄悄告诉他:有人来调查你的身世,赶快回去。</h5><h5><br></h5><h5>来人就是青州造纸厂的保卫科长陈阿福。</h5><h5>调查人“很滑”,拒不说明受谁委托,目的是什么,只说是工作需要。他记录了陈元忠一家对陈文分的收养过程,还查出个介绍人曾丽琴,以及30个银元和一个金币等细节。然后要走了陈文分和家人不同时期的个人照片、合家福,走了。</h5><h5>家住厦门集美的普通百姓陈文分,这一天突然收到一封寄自海外的信。信中称他“龙溪我儿”,落款是“日夜思念你的妈妈”……,陈家人一头雾水。</h5><h5><br></h5><h5>一个月过去了,家人不再谈这件事。一天,中行集美支行的陈水运找到陈文分,递给他一张100美元汇票,要他签收。汇票来自美国,汇款人是陈文分看不懂的英文签名。他和美国人没有任何瓜葛,不敢签收。“先放在银行吧,可能是搞错了。拿了,到时还得退回去,多麻烦!”陈文分说。陈水运只好带着汇票走了。几天后,邮递员送来了一封来自美国的信。信封上写着陈文分收。陈文分抽出信件,抬头第一行却是“龙溪我儿……”,落款是“日夜想念你的妈妈。”</h5><h5><br></h5><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相 逢</p><h5>再说台湾的郭仪、李颖萍夫妇。这一天,李颖萍终于得到了来自大陆的音讯。她收到了福建省青州造纸厂厂长张青竞寄给在美国的女儿郭培英、又由郭培英转寄给在台湾的母亲的信和材料。郭仪不在家。李颖萍翻出信里的老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看,边看边照镜子。照片中的这个粗眉大眼的男子汉,几乎是自己的翻版,再加上“金币”等细节的印证,她证实了这个陈文分就是自己的儿子李龙溪。</h5><h5><br></h5><h5>几十年漫漫岁月,无边无际的牵挂和思念,使她泣不成声……</h5><h5>“孩子,感谢曾丽琴女士,给你找了个好人家;感谢上天,我们都还活着……”李颖萍含泪提笔给儿子写信。1986年,李颖萍利用假外出旅游的机会,准备绕道香港,让陈文分到香港见面。8月份,李龙溪(遵照生母的意思,征得养父母的同意,陈文分改回了原来的名字)办妥手续,直奔香港。38年了,李颖萍记忆再好,也认不出眼前这个壮实的男子汉和襁褓中的婴儿有什么相同之处。</h5><h5><br></h5><h5>互通姓名之后,母亲紧紧拥住自己的儿子,再也说不出话来。1987年8月,郭仪筹办摄影展来到深圳,李龙溪携妻带子,到了深圳,才见到满头白发的父亲。</h5><h5><br></h5><h5>郭仪建议儿子去美国。说三妹毕业了,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小弟将来也打算留在美国。李龙溪听了,想起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成人、又已亡故的养父和众多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妹,他无心远行,只说儿子壮志还小,等他长大了再说。</h5><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厦门商报»</p><h5> 1999年7月19日</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文章欢迎转载</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