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瑞士自由行的“攻略”上篇

冯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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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深秋，一个月假期，银发族，瑞士，自由行。

瑞士，人杰地灵，期望看到许多新鲜、美好的事物。到过欧州多次，一直绕着它走，舍不得马马虎虎地把它"顺便"游览掉。

2017年10月16日至11月11日，我们到瑞士自由行，在单一国家用了27天，终于圆了"在瑞士多住些日子"的愿望。

沿途每天都发了照片，回来后国梅又写了14个小美篇。

群中有同好者，询问此行的攻略。

传统意义上的"攻略"，即出门前就计划好路线，买上交通票，预订妥所有的旅店。上路后就按既定安排，严格遵守，一步步地走，一步步地看，时间精确到小时。

这次的情况不大一样，出发前並不存在这样的"攻略"。

对瑞士关心已久，对它的概况，值得一去的地方，可以看到些什么，都按兴趣大小，在脑子里有了个印象。先买了机票，把大的时间框框定下来了。多看了一些初始几天的资料，定了旅舘，算作上路后尚未熟悉情况的过渡阶段。以后的旅程，全凭当时的路况、天气、体力、兴趣，随时判断、随时决定、必要时随时作改变。说起来，这还算不上"随心所欲"，但至少更符合本来意义上的"自由行"，上路之前有自由，上路之后仍然有自由。

能夠作自由行，我们的资本是时间比较充裕，而且选择了淡季出行（6 - 9月登山健行旺季，12 - 2月滑雪旺季，我们插在了两个旺季之间）。客观的有利条件，是瑞士的国土和城市面积不大，交通系统高效率。

D1（10/16）

查找旅游网站，和几家航空公司的官网，比较从珠海、广州、香港出发的赴瑞士往返航班。在携程买到国航的香港 - 北京 - 苏黎世航班，票价每人3040元人民币，甚至比北京 - 苏黎世航班还便宜。

今日启程，每人一个不必交运的小拉杆箱，一个双肩背包，轻装出行。

从一开始就遭遇许多变数。由于台风过境，从珠海九洲港到香港机场的快船停航，只好绕陆路，过深圳湾口岸，再赴机场。由于北京方面"流量控制"，香港 - 北京的起飞时间，从晚8点延至晚10点。由于瑞士机场"能见度差"，北京 - 苏黎世的起飞时间，从夜2点半延至晨8点半。

走出常规的生活条件和生活习惯，应对可以预见和不可预见的多样性和多变性，这就是旅行吧。

D2（10/17）

国航飞瑞士班机，2/3座位空着，乘客都享受了"卧铺"。中午1点半，到达苏黎世，延误了6个小时，原日程要缩減。

在机场楼的银行机，取少许瑞士法郎CHF现金作零用。实际上，因为信用卡使用普遍，离境前现金还余大半。10月8日，瑞士法郎CHF与美元USD的汇率是1:1.02，瑞士法郎CHF与人民币CNY的汇率是1:6.65。

到瑞士前，知道瑞士旅游局和各旅游网站，都大力推荐瑞士旅行通票Swiss Travel Pass。它只卖给外国人，可以无限次使用国家的公共交通系统，包括列车、邮政巴士、湖上游轮、城市和郊区公交。5折乘坐大部分登山列车和缆车，75折搭乘少女峰齿轨列车。免费参观5百多家博物馆。

连续旅行通票Swiss Travel Pass，分3、4、8、15天连续使用的4种。例如15天，二等车厢458CHF。

活期旅行通票Swiss Travel Pass Flex，1个月内有效，可任选3、4、8、15天断续使用。例如15天，二等车厢502CHF。也搞清了，即使不乘火车，只在城里乘了1站巴士，或进了1个博物馆，通票也算使用了1天。

交通费用是旅游开支的大头儿，对于如何有效选购使用通票，也还有问题，所以决定不在国内预购。

在瑞士联邦铁路的服务柜台（德文SBB，法文CFF，意文FFS，经常並列），与工作人员沟通。了解了我的情况和要求后，他推荐了瑞士通票Swiss Pass。功能与旅游通票完全相同，但参观博物馆不免费，价钱便宜许多。我们的旅行，想多化时间在自然风光，若有感兴趣的人文，另化銭购票就行了。瑞士通票，通票"底板"，185CHF，5年有效。1个月的"貼纸"，420CHF，自购票日起算。

旅行通票，纸质，自己填写姓名、护照号码，使用日期。无照片，验票时需同时呈交护照。

瑞士通票，塑质卡片，购票时交1张照片存档，当场拍照印在通票上，相片质量不敢恭维。购票时先发临时纸质通票，1周后到自己预定的地点，去那里的火车站领取正式通票。车上验票时，不需其他身份证件。

通票买到手，拿上一张免费的全国地图，再免费下载一个SBB App，交通大事就算办妥了。工作人员感谢使用瑞铁，送2条巧克力作欢迎礼。

瑞士全图。

旅程第一段。乘国际班机到达苏黎世。沿中线由北向南走，在卢塞恩（卢塞恩地区）、文根（少女峰地区）、采尔马特（马特峰地区）各住3晚，德语区，主要看阿尔卑斯山脉景色。10月中旬，时间有些晚，怕山区变得严寒，所以放在旅程的起始。

一地住3晚，是因为周围有丰富的旅游资源。每天拉着行李找旅馆，毕竟费时费力。交通方便，通票又可无限次地使用，于是以住地作基地，出外游览，当日往返，是一种方便的按排。有必看的地方，如少女峰，山区阴晴不定，难得一识真面目。有了3天备用，可以增加一睹芳容的几率。

启用通票，从苏黎世机场乘火车1小时，到卢塞恩，住3晚。

旅舘 Ibis Luzrn Kriens，欧洲连锁，设施和服务划一。尽量住在车站附近，但若人挤或价高，住非中心地区也是一个思路。这家旅店可乘城郊火车前往，2站，5分钟，以时间计算的距离並不远。若需要，所有车站都有自助的行李暂存柜，有大有小。卢塞恩车站的行李柜很大，可容一个成人蹲在里面，24小时8CHF。

车站对面就是卢塞恩湖。

质朴的卡佩尔廊桥和八角形水塔，倒影荡漾，在14世纪是城市防御系统的一部分。

心旷神怡，旅途疲惫烟消云散。

D3（10/18）以卢塞恩作基地，往返皮拉图斯山。

采用金色环游路线，从2号码头先乘游船到 Alpnachstad ，再乘齿轨铁道用40分钟到山顶，从山的另一面乘兩次缆车下山，在Kriens換巴士回卢塞恩。海、陆、空三种交通工具，持通票者全程免费。

登山铁道1889年通车，超百年历史。独特的齿轨铁道，最大坡度48度。站台和车厢都是阶梯状，以便与车窗外的"倾斜风景"相搭配。

山顶海拔2132米。大平台，有人表演吹长号。俯览卢塞恩湖，又称四森林州湖，瑞士的发祥地。

鲜艳的滑翔伞，轻巧地在山间飘荡。

D4（10/19）以卢塞恩作基地，往返铁力士山。

乘火车1小时，到小镇 Engelberg。乘缆车，飞越红顶民居，山间小湖，山地草场，牛铃响叮铛。再转乘一次缆车，就飞上了陡峭山壁和冰雪世界，共45分钟到山顶。

快到山顶时，特殊设计的缆车车厢，缓缓自转360度。每个乘客不用挪动位置，就可看清四周的雪山、冰川景观。

铁力士山顶，海拔3020米。白雪复盖，阳光刺眼。

瑞士之行，第一次踩在吱吱作响的冰雪上，兴奋不已。

百米长的悬索桥，随着风吹和步行，在高空晃荡。

D5（10/20）从卢塞恩去因特拉肯，用时1小时50分钟，森林、牧场、小湖，一派田园风光，是金色山口列车的精华段。

在西站下车，车站紧靠码头，带行李上游船。布里恩茨湖，人称"上帝的左眼"，"蓝眼睛"。湖岸环绕着茂密森林，斜坡草地，险峻山崖和寂静小村。湖水平静如镜，湛蓝清澈，说是瑞士最洁净的湖泊。

湖呈长条状，往返3小时。也可以乘火车时，在湖东头的 Brienz 下车换船，用时减半。

绿荫青翠，旖旎湖光。

天光云影，倏忽变幻。

因特拉肯，在两湖之间，西面布里恩茨湖，东面图恩湖，南面是少女峰地区的群山。它是交通枢纽，少女峰的门戶，但犹在山外。

离因特拉肯进山，在劳特布龙嫩换车，到文根，45分钟。

劳特布龙嫩镇，在冰川峡谷里，兩边绝壁千仞，高挂着几十条飞湍流瀑。

文根，海拔1274米，车站下面是劳特布龙嫩峡谷，前方就是少女峰。住 Bernerhof 3晚，一个看得到风景的房间。

D6（10/21）购买少女峰登山铁路车票，Wengen - Jungfraujoch - Grindelwald ，东边上，西边下。

乘坐早上的第一班登山列车，百年传统的木车厢。发现从因特拉肯首发的车厢内，已有不少早起的游客，而且多半是中国人旅游团队。

在 Klein Scheidegg 换车，然后大部分时间行驶在隧道中，只在2个观景车站短暂停留。12公里的路程，70分钟到达被称为"欧洲之巅 Top of Europe" 的少女峰车站。

少女峰车站 Jungfraujoch，3454米，看少女峰 Jungfrau，4158米。

车站的隧道外，白雪皑皑，明亮刺眼。

清冷凛冽的冰雪少女，为我们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山坳中的阿莱奇冰川，全欧洲最大，23公里长，与少女峰等一起列入世界遗产。

阳光、蓝天、雪山，天时地利，绝妙图画。人一直在兴奋中，又有些高原反应的眩晕。下山的列车一开动，才想起忘了乘电梯上斯芬克斯观望台，3571米。

少女峰地区有许多健行步道，例如从 Mannlichen 到 Kleine Scheidegg，风景极美，更亲近自然，因时间紧也顾不上了。

天气预报，明天山区要变天，决定从少女峰下山后，直接赶往雪朗峰。

Griendelward - Zweilutschinen - Lauterbrunnen 。乘缆车上悬崖 Grutschalp 。乘一段小火车到 Murren。悬崖上的木伦小镇，与文根相望，中间隔着个劳特布龙嫩峡谷。穿村而过，到 Gimmelwald 乘缆车，上雪朗峰，海拔2971米。

层峦叠嶂，少女峰（4158米）、僧侣峰（4107米）、艾格峰（3970米），三山並立。

007系列电影的"女王密令"在此拍枪战外景，出资兴建了观景台和旋转歺厅，崇山峻岭中360度观景的绝佳地点。

D7（10/22）已看过了2座山，预报的天气又不大好，于是游图恩湖。

图恩湖，人称"上帝的右眼"、"绿眼睛"。水中融化的矿物质不同，湖水呈现翡翠般的温润碧绿。

图恩湖比布里恩茨湖更长，乘船往返要4小时，为省时间，先乘车至半途的施皮茨小镇。

绵绵细雨中，从重重浓云中洩下一束阳光，照亮了小镇。高低错落的房屋，散布在一面缓坡上，周围是整齐的葡萄园，十数小游艇静静地停泊在湾里的水面上。

登上中世纪城堡的塔楼，四方风物扑面而来。教堂的尖顶高高耸立，广阔的湖面蜿蜒平静，波光粼粼，是一张上好的风景明信片。

乘船到湖西头的图恩上岸。经过一条上山的长廊，到达图恩城堡，4角各有一个尖塔。

乘车绕湖回文根。湖面方向，出现一道彩虹，伴着我们走了好久。

田园风光，目不暇接。湖光山色，阴晴几番变换，给人惊喜。

D8（10/23）从文根去采尔马特，3小时。

告别旅店，窗外的雪后景色，如梦如画。高山深谷，都隐去了身形。

在文根车站，看少女峰观景台的現场视频，天气糟糕透顶，迷蒙混沌一片。

瑞士铁路有个十分方便的App，输入起点和终点，就会按时间顺序排列，即时显示众多的可行路线。再点击选择某一路线，就会显示先后銜接的各车次的运行时间，包括在换乘站的到达时间、发车时间和各自的站台号码。

瑞士的火车站，没有高大、宽广的候车大厅，也没有安全检查设施，街道直接和站台相通。由于列车的密集和准时，瑞士人並不把乘火车当作什么大事，通常离发车还有10分钟，甚至5分钟时才进车厢。在站台上和车厢里，都有屏幕显示当时列车的各种信息。到了发车时间，列车就静悄悄地离站，不响广播，不拉汽笛。在中间站，即使换乘时间只有2分钟，也可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当然，途中在车上的检票是必须的，没有例外。

例如今天的路线有4次换乘。Wengen - Lauterbrunnen (停12分）- Interlaken Ost (停6分）- Spiez (停15分）- Visp (停6分）- Zermatt。

当代中国，构建了世界瞩目的高速铁路网络，来应对国土广大，人口众多的国情。

百年前的瑞士，面对的是国土狭小，70%是山地的难题。瑞士人艰苦卓绝，打造铁路，逢山开洞，遇水搭桥。现在公交化的火车，成为国民国内出行的第一选择。儿童车厢，有为小孩准备的游戏场所。带特殊标志的车厢，可以自助存放自行车、滑雪板、雪撬。整洁、舒适、方便的火车旅行，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运行的准时，衔接的流𣈱，不止是火车，也包括大巴和轮渡。亲身的体验使我确信，瑞士一定开发了一个复杂的交通优化系统，把全国作为一盘棋，统筹兼顾，考虑到每个区域和节点。

旅店 Apartment Imperial.1。

房间在公寓楼的底层，阳光透过缕花窗帘，洒在歺桌上。"非常有家的感觉。"

便门通向木栏围起的草地，陡峭的山峰似乎就在自家后院，近在咫尺。

D9（10/24）马特宏峰，独特的三角四面尖锥造型，孤傲绝然。

清晨走进后院，一抬头就看到它。旭日刚刚照到峰尖上，刚劲雄浑，色泽金黄。

沿着雪水河走半小时，过木桥到去冰川天堂的缆车站。上升途中，峰顶时隐时现。

在 Fun（海拔1867米）换了缆车，在 Trockener Steg（2939米）应当再换缆车，上到冰川天堂（3883米，欧洲最高缆车站），那是距离马特宏峰（4478米）最近的观景台。可惜的是："由于天气原因，最高段缆车关闭。" 仰望缆绳凌空飞架，直通向更高处，无奈之下，望空兴叹。

Trockener Steg 有大歺厅，宽大的观景台正在再扩建，塔吊和直升机忙着吊运建筑材料。

周围有37座4千米以上高峰，马特宏峰不是最高，但最有王者风范。踏雪下到小湖边，水中映出部分倒影。

"为什么要登山？" "因为山就在那里！"

难于上青天的马特宏峰，直到1865年才第一次被征服，那次登山有4人因绳索断裂而遇难。前仆后继，150年里，先后有5百多名来自各国的登山者丧生。

大教堂后面的登山者墓地。纽约老乡死时才22岁。陪伴他的是登山斧和一束山间的白色野花。碑文只有一句话 ，"我选择攀登。"

我们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想再征服任何高峰。但是山就在那里，幅射出吸引人的魔力，我们仍然有种愿望，想靠近它，欣赏它。

教堂天花板上的绘画：世界末日和诺亚方舟。

计划中的阿尔卑斯山纵览，告一段落。在3个地区登了5座山（准确地说，是乘火车或缆车上了5座山）：卢塞恩地区的皮拉图斯山（2132米）、铁力士山（3239米）；因特拉肯地区的雪朗峰（2970米）、少女峰（4158米）；采尔马特地区的马特宏峰（4478米）。山的海拔，由2千米、3千米，到4千米、4千5，逐步升高。这是"一步更比一步高"的次序，登高望远的兴趣一直不衰。

幸运的是，在5座山都有阳光灿烂的时刻，或长或短。一览众山小的雄伟气势，群峰环立的恢弘景象，都令人难忘。

乘船游览了3个湖：卢塞恩湖、布里恩茨湖、图恩湖。走过了4个著名的小镇：文根、木伦、施皮茨、采尔马特。

D10（10/25）休整。第一次整天都没有使用通票。

苏内加、罗特洪峰、戈尔内格拉特，是从稍远距离、不同角度看马特恩峰，有火车或缆车相通，就没有再去了。

镇上闲逛，洁净，安静，家家的门前窗下摆放着鲜花。燃烧汽油的机动车被远远拦在村外，空气特别的清新。

去河边看了一些遗存的木屋，是15-19世纪的采尔马特村。黝黑的粗大落叶松原木，看来很有年头，居然仍在边保护边使用。狭窄的街道开肠破肚，正整修下水管道。

靠着老房子外墙，晒太阳打盹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