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这一年(故事、小说、杂文)

江南雨

<h1>  古槐下的钟声</h1><h3>&nbsp;</h3><h3> 听着钟声,老农放下锄头,点燃一袋旱烟。这仿佛成了一种习惯。</h3><h3> 这钟声实在太熟悉,打自小时候一直到自己想做爷爷,那悠扬的钟声,总会从村东头那株古槐那儿准时准点的传来。在他的记忆里,从来不曾间断过。</h3><h3> 老农深吸了二口烟,抬头吐出烟雾,正好看到儿子骑着摩托车,载着一个女孩风一样从公路上掠过。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自言自语道:如今这后生呀,不知道咋的了,女孩一个接一个往家带,没个定数。老农不知是喜是忧,扛起锄头往家赶。</h3><h3> &quot;孩子他爸,快去买菜,东仔带了个姑娘回来啦。&quot;</h3><h3>老农把前阵子卖药籽的一半钱,换来了鸡、鸭、鱼等好菜,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姑娘边抹眼泪,边往镇子里跑,老农心里一惊,手里的菜沉沉的。</h3><h3> &quot;都怪你们,是你们骗了人家!早说做房子的,至今影都没有,看看洪仔、亮仔他们家……&quot;老农没进门,就听东仔在家里嚎叫。</h3><h3> 老农怒从心头起:&quot;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正事不做,成天不是泡网吧,就往洪仔、亮仔他们家里钻,骗了姑娘,花了家里的冤枉钱,还有脸怪父母!&quot;他把菜往桌上重重一搁,东仔不敢顶嘴,甩门躲进了他自己房间,老农便蹲在门口抽起了闷烟。</h3><h3> 东仔知道父母是艰难的。挨父亲的骂后,倒冷静了许多。想想自己不该拿洪仔家的房子在视频里哄骗人家。也怪自己傻冒,应该生米做成熟饭,再领姑娘回来,就不至于出现这事了。这回,就算吃一堑长一智吧?东仔又打算溜出去上网。他知道,自己网上还有多个处在热恋中的朋友呢。自己何不出去会会那些姑娘们呢?东仔心里想着,脚底开始抹油。</h3><h3> &quot;往哪里去?你给我站住!&quot;老农看着东仔躲躲闪闪地打自己身旁走过,瞪着眼睛喝住了东仔,东仔悻悻的立在那儿。</h3><h3> &quot;东仔哦,我也想为你完成亲事,也想早日抱上孙子,但我不允许你这样乱来哦,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看看村东头学校的齐老师吧,他们一家多幸福呀!&quot;</h3><h3>&quot;又是齐老师,都什么年代了?&quot;东仔撅着嘴,小声地嘟哝。东仔爸,还是听清楚了东仔的嘟哝。</h3><h3> &quot;东仔哦,你要知道,时代在变,道理不会变!你看齐老师,有才有貌吧,人家就认定了云老师,一生一世的。云老师有什么呀,年龄比他大七、八岁,长相平平,他们结婚那会儿我是他们的学生,他们站在一起,我都觉得他们像母子。当时,很多大人也议论他们不配呀,没有多少人看好他们的爱情和婚姻。&quot;</h3><h3> &quot;但现在怎么样?有谁能像他们那样搀扶相守!有谁家的娃儿有他们家的孩子出息!有谁对齐老师他们不恭恭敬敬!&quot;</h3><h3> &quot;其实,这道理简单哦。齐老师相中云老师脑子好,他自己铁定与云老师后,情感专一。这样云老师有个百里挑一的好丈夫,自己只差没把身上的肉割给丈夫吃。齐老师呢,有了云老师无微不致的关怀,全然不用为家庭的事情费半点心思,一心的教书,一心的培养孩子。这样,家庭和睦在全乡全县少有,孩子有了温馨的家庭和良好的教育,个个考上重点高校,出类拔萃,都在大城市工作,各个又建立新的家庭。这不仅在全乡全县,可能在全市也是挂得上号哦。你说齐老师幸福不幸福?云老师幸福不幸福?他们的孩子幸福不幸福?他们的家庭幸福不幸福?&quot;</h3><h3> &quot;东仔呀,不是父亲死脑筋,天下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了哇。没有个定心,今天这个,明儿那个,要是你接一个像你一样的姑娘,她也见一个喜欢一个,你又该怎么办?你们争争吵吵会有个完结吗?会有个稳定的家吗?家都不稳定,伢崽会培养得好吗?没有好的后代哪里又有一生的幸福可言啊?&quot;</h3><h3> &quot;东仔呀,我都四十多的人了。以前村东学校的钟声响起,我倒不觉得什么,打自你走上社会,成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日子。你不知道哦,齐老师那钟声敲的呀,简直记记敲打在我的心上哦!&quot;</h3><h3> 老农顿了顿,见东仔低着头静在那儿,接着说:&quot;最近,我还听说,齐老师退休后,对学校没有别的要求,仅要求不换电铃,由他们夫妇俩继续负责司时敲钟。你不知道哦,齐老师打自入校起,婚恋、家庭、事业就与这钟结下了不解之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早晨六点和晚上六点同样敲钟二回,寒假暑假,也不例外。孩子哦,你想想,那仅仅是钟声吗?&quot;</h3><h3> 说完这些,老农凝神遥望东边那株古朴庄严的槐树,像一尊泥塑。</h3><h3> 东仔像从父亲的话里,也好像是从父亲的形体和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他梳理父亲以前不止一次讲过的关于齐老师和云老师的许多恩爱故事,渐渐觉醒、醒悟。</h3><h3> 后来,每天钟声一响,东仔就去镇上一家摩托车修理铺学技术,傍晚钟声再次响起,他才满身油污地回来。洗衣服,看书,也不去网吧了。</h3><h3> 一年后,他自己开了一家修理店,生意渐渐红火。三年后,老农如愿地坐在自己家的新房前抱着小孙子。他眯着眼睛喃喃地说:&quot;听啊,宝贝,多好听的钟声!&quot;</h3> <h1><br /></h1><h3> 走过四季</h3><h3><br /></h3><h3> 我住城东,工作的地方在城西。城区街道错综,家与上班二点之间有多条线路连接,感觉几条路径分不出远近。一般而言,往返会随时令季节选择,习惯走那条道,一段时日很少会有改变。</h3><h3> 早春,阳光洒满沿江的马路,暖融融的,勿需摇着新绿的柳丝招呼,也会走沿江路的居多。也许是压抑了一季的秀色,在迫不及待的伸展腰身,人们面对融融春色,连笑意都那么自然。一路上,只要稍留意,就能扫描到许多像花一样灿烂的笑脸。当然,他们的笑是不是出自他们内心的某种冲动,与我毫不相干。</h3><h3> 然而,转弯一角的一家小店,有个姑娘笑的特别。每天经过那里,只要看见,她会远远的冲我笑,灿然的,甜甜的。明净的眼眸流露出满满的欢愉。我想这笑,不能说与我毫无干系。当然,也不能想象成瓜田李下的流盼。</h3><h3> 第一次相遇,我就感觉有种意外惊喜掠过她的眼睛,紧随着她颌首向我一笑。我莫名的诧异,一个皎洁的女子冲一个陌路人莞尔,想是别有原因吧。但人家投之以桃,儒生我焉能不报之以李?只是,想那突然间勉强挤出的笑,肯定只是皮在笑,会很难看。</h3><h3> 毕竟印象中毫无渊源。以后的多次相遇,也只是她笑我也笑。渐渐地也许是面熟了,笑的一次比一次坦荡、温文,免不了偶尔我也会主动灿然笑笑,依然远远地,没有靠近过。</h3><h3> 然而,春天爱耍孩儿脸,出门时天空还是明朗的,半道里噼里啪啦下起雨来,把满街的人硬往街沿挤。我又岂能例外?紧几步,就是转角的地方了。习惯地冲店里瞧了瞧,一双牛大的眼睛扫过我的脸,看他粗鲁的喉节上下滑动了二下,平静的眼神中,霎那间像点燃了一把火,烤得我眼神不得不开溜,脸上的雨水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变成了蒸汽。</h3><h3> 就这样,我告别了烂漫的春季,迎来了夏季。</h3><h3> 夏,太阳特别勤劳,早起晚睡,连睡的时候,也蓄意把能量蕴藏在地表,不停的向外发散,小山城成天像搁炉子上烤着,人们开始变得狂热燥烦起来。</h3><h3> 我选择了一条相对幽静的线路,躲避着太阳,也绕开那牛一样的眼睛,匆忙赶我的路,赶往炉子的一隅,因为这一隅,背后有凉风徐徐,还有前面七彩美丽的世界,这让我有点惬意,长夏的烦恼会悄无声息的开溜。</h3><h3> 忽一日,汗流浃背间,远远的洁白的遮阳伞下,有个身影绰约,似曾相识。走我的路吧,太阳很烈。"你好!好久不见!"甜润的声音似涓涓清泉从心间流过。</h3><h3> "哦,是你呀!"有点点星星的激动,也有些许的浪漫,还夹杂一二分的惊喜,如邂逅的老朋友我们再次相遇在炎炎的夏日。</h3><h3> 自此,夏日多了一分清凉,看路上的行人,也多出几分恬静;连看趴在地上的小狗,伸出长长的舌头喘息,也感觉是一种美姿。没有牛眼的夏天,过的很快,一天一天让人感觉不到时间老人匆忙的脚步,就为匆匆相视的一笑。</h3><h3> 匆匆往返二点之间,城里不知季节已变换,几片黄叶从我身边纷飞飘落,才让我觉悟,秋天来了。其实,如果心细,不从果树上,不从时鲜蔬菜中,单从她的身上也能感受到秋天的来临。</h3><h3> 尽管一个夏天没有看见牛眼,但我可以看出牛眼留在她身上的种子从春到夏,已然茁壮满怀了。看到她腆着大肚,在萧瑟的秋风里忙着买卖,忍不住停下脚步,盯着问:"这么忙,你家先生呢?"</h3><h3> 她苦笑了一下,转过头,顺手抓起了纸巾,没接我的话。我呆立在那儿,恨自己对眼前的熟悉竟然这样陌生,恨自己张口就直捅陌生人的心窝,让人毫无防范。少顷,就在我局促不安之际,她回过头,依然是一脸的灿烂。看得出她压抑很深,却也很洒脱。</h3><h3> 我匆忙离去。尽管她的举止,已让我迫切想了解事情的原委,但要知道思想深处的东西,只能是如缓缓的清泉自然流淌的好,强硬挤压只会是泥沙俱下。</h3><h3> 秋季里,我学乖巧了,过往的时候总忘不了稍作停顿,泛泛而谈。及至农民把劳作而获的果实收仓时,我也竟然收获一筐子的秘密。</h3><h3> 冬天,天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往岁这时候,早该往向阳路转移,但今年特别,一直走这阴凉的小街。我别不开从春走至冬的她了。然而,当第一瓣雪花探头探脑叩首大地时,她却告诉我,她不能再守这小店,要回乡下去待产。我守候在这条街上,心里温暖,等待一个新的生命的诞生。</h3><h3> 十多天后,一个襁褓中的生命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看看孩子,看看我,嘴里自言自语:"还真有点像哩,呵哈哈"爽朗的笑声,震落了枝头上最后一点残雪,她的眼睛像看到了春芽在枝头鼓胀。</h3><h3> 故事到此,我想搁笔了。可一筐子秘密怕它烂坏了肚子,不得不吐一吐,事情的原委是这样:</h3><h3> 这姑娘叫静美,纯情的山里妹子。一年前,她与同村的叶华结婚。婚后,在县城与牛眼一起合伙做小本生意。清明时节,叶华与牛眼一起回老家上坟,失火烧毁了成片的森林。因无钱赔偿,公安追究判处了叶华一年有期徒刑。新婚燕尔,夫妻墙里墙外二相隔,让静美无限思念叶华。然而,这时候,我撞入她的视线,她眼中的我就是一个活脱的"叶华"自然而然看到我就流露出对叶华深深的情感,我懵懂地成了别人的替身。</h3><h3> 这一切,当然逃脱不了牛眼,牛眼看不过去,但也知道这些不能怪我,就唬了我一次。为了这次唬人,静美与牛眼还闹出了矛盾。</h3><h3> 见不到"叶华"她委屈得不行。几次跟踪,知道"叶华"走的是另一条小街。于是,就改行在这小街做起了别的生意。</h3><h3> 她还听说,孩子长像会像经常看到的人。她爱叶华,更希望孩子象叶华,因此,每天到了上下班的时间,她就翘首以待等待着"叶华"从她面前走过。天随心愿,孩子出世,果真像叶华。</h3><h3> 小家伙灿烂的笑,花一样的烂漫,正等待着真正的叶华从春天里走来。</h3> <h3>  </h3><h1> 在上海的日子</h1><h3><br /></h3><h3> 我们五十多啦,有儿、媳、女、婿,还有小孙女纯和小外孙畅。但我们在一起的时侯不多。孙女随爸妈,在上海。外孙呢,跟父母居济南。</h3><h3> 我们去上海,去济南,但大多数时候,我们就守在江西修水的老巢里。</h3><h3> 虽说也算美满,但一家三地,还没好好聚过呢。2016年,适逢儿媳一家告别租房,迁入新居,女儿原计划去美国的出差,推迟到了年后。于是,春节上海一聚,既是我们多年的愿望,也成了春节去处的不二选择。</h3><h3> 我们借十一长假,早早地来到了上海。在这里,婆里早晨送纯上学,下午接回,缮食与厂里工人一块,来回顺便捎上我。我呢,像上班一样,提一杯茶,多数时候猫在图书馆里。纯这时候就成了我们的跟屁虫啦,除了上学,什么时候都与我们粘在一起,包括睡觉。</h3><h3> </h3><h3> 有一个周末,纯要做树叶贴画,参加二年级组宝山区比赛,我们到公园找树叶。纯一路挑拣路旁那些美丽的落叶。</h3><h3> 我看到路间的金边黄叶,炫耀着花纹,阳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伸手摘下几片。 "爷爷,爷爷,那是城市绿化带,我不要,不要那样的叶子。"纯叫着,跑了过来。</h3><h3> "至于吗?几片叶子。"我嘟囔了一句,但看纯一脸认真的神情,我还是把手缩了回来。</h3><h3> 后来,纯的作品获了二等奖。其实在我心里,她早就抱到了奖杯啦。</h3><h3> </h3><h3> 去接纯的时候,有时婆里邀我同往,我们问纯今天学了什么?纯说:"今天学了同义词和反义词呀"。我侧过头,报纯一个笑脸,但见纯似乎还在沉思什么。须臾,淡淡的笑从她鹅蛋脸上荡开,小嘴一咧,崩出一段话来:"爷爷奶奶,我觉得吧,你们与外公外婆就是一对反义词。爷爷奶奶代表幸福,不用做事,吃得好,玩得好;而外公外婆呢,代表辛苦,他们一天到晚忙活,要做很多事。"我有些不相信,这是二年级小学生能想和说出来的话,我们就此,有过很长的没有胜负的辩论。最后,正方的观点是:外婆外公,生了三个娃,要在上海多买一套住房,因此还要继续辛苦。反方观点是:我们很早吃过苦,才获取了一份保障,可以选择轻闲些。</h3><h3> 还有一次,我们一家吃完晚饭回家,车上正谈论着相关夫妻的话题,纯突然喊:"你们等等,我问爸爸,知道有一首歌叫老婆最大吗?"我们笑翻。</h3><h3> 畅畅他们就要过来了。婆里问纯他们睡哪儿,纯说:睡我那屋呗!婆里说姑姑他们睡楼上更方便,纯说:那你们睡我屋吧,我跟爸妈睡。</h3><h3> </h3><h3> 这些日子,可把畅等急了,时常发来视频,姐弟俩炫耀玩具,炫耀宠物,炫耀才技,忙乎坏了。</h3><h3> 我知道, 畅很皮,别看他长得文质彬彬的。二年前还是畅4岁的时候,回了家里,也一块去了我的老家。畅在老家玩的不亦乐乎,河里石头成堆被他砸到了水里,衣裤干了湿,湿了干,成天不肯上岸,勉强上岸也要爬河堤,上拽下顶的,裤子被蹭掉,鸡鸡都暴露了,我们才从他脸上看到一些满意。</h3><h3> 当然,我也不会满足,我喜欢小男孩顽皮。一回到家,我便与他不时挑畔,这可中了他的下怀,他嘴上不停叫骂:"外公傻不啦叽。"拳脚已如雨点般捣将过来,我笑,他"啊……"新一轮攻击,使尽吃乳的力气。还笑,他由拳改掐,可怜我的腮帮哟,一会儿就满布了掐印。虽是乐在心里,但掐的那个痛呀,还真是让我不得不哭丧着脸,向他讨饶。可是,有些迟了,他被我的笑激起的挫败感,似乎还没发泄完,他几近疯狂,刚停住掐,"啊……"又是冲锋,"哐当"一拳砸将过来,躲闪不及,金属眼镜架砸的歪扭开裂,镜片掉到地上,眼镜立马报废。我故作生气,拉下脸说:"快报警察,抓走他!"这才算唬住了他,他一边直往妈妈怀里钻,一边去掏妈妈钱包,"妈妈,快拿二百块钱,赔外公。"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熊样,我忍俊不禁,扑哧一笑,他才怯笑着,悻悻地跑了开去。</h3><h3> 二年后,这会视频中的畅,嘴上已经开始绘声绘色漫话西游了。从悟空出世,到三打白骨精,再到大战牛魔王……,人却一刻也不曾消停,不是挥枪弄棒,就是手舞足蹈,翻跟头。乐得视频这头的纯,直呼:"猴哥,猴哥,你真行!"</h3><h3> 这倒也让我很惊讶,才上三年幼儿园,斗大字不识几个,他咋会几百字的小故事,不借助书本,不借助语音提示,呼啦啦一个一个冒的顺溜,且有板有眼呢!</h3><h3> 自然纯这头,也是不甘示弱,亮出着她的专长。伴随音乐,即兴舞蹈,一个接一个顶上,那一招一式,那舒展、那轻盈、那节奏感,畅怕又是给唬住了,迷瞪着大眼,鼓掌点赞。插空,还不忘又是几个斤斗。</h3><h3> 纯确乎有些音乐舞蹈天性,这得益她妈妈的胎教,也得益于她妈妈从事的幼师工作。记得还只是十个月左右的她,我抱着他听音乐,不曾想这小家伙,竟在我手上扭动起来,更让我惊奇的是她的扭动,完全是随音乐节奏的律动。</h3><h3> 如果说这只是我那时的错觉,我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但后来上海电台一家幼儿音乐舞蹈班招生面试,她竟然能在百分之一二的机率里通过,似乎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站台和背书了。</h3><h3> </h3><h3> 隔着千里,姐弟俩的交流是欢乐愉快的。但纯和畅性格反差倒是不小。</h3><h3> 纯从小文静,爱干净,整洁,极向往美好的环境。记得有次纯回家过年,看到我们的新居,一反常态,兴奋得在每个房间蹦哒,久久才得平静。而去老家,尽管也是新屋新房,但楼下没铺地砖,还有家禽粪便,走路那个小心哦,都恨不能把脚藏起来。火房、厨房,更是拽都不肯进去。以后几次回老家,她总是多不情愿说:"不去行不行哦,老家有蚂蚁、虫子、鸡屎,厨房漆黑,骇人。"</h3><h3> 畅不同,好动好斗,敢干敢闯,回到老家那边,猪要看,狗要摸,鸡鸭要赶,小虫子要抓着玩,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样子。有次,我带他逛街,一个比他个儿还高的小男孩,推搡到了他,他随手捞住那孩子的衣服,厉声质问道:"你为什推搡我?为什么!"待到那小孩,说了不小心,他才放手。</h3><h3> 这不禁让我们对纯与畅的见面多了几分担心。我们与纯说,纯倒很淡定,只是抿嘴笑。</h3> <h3>  </h3><h3> 大年二十七,一晃就到了。我们带着纯往虹桥车站接站。本来只要去米兰湖地铁站的,只因畅他爸电视台工作正忙,要推迟二天才来,我们担心女儿拖着行李带着畅转地铁不方便,更担心畅乱跑。</h3><h3> 婆里开车等在站外。我牵着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到达口找去。此时手机地图位置、语音、通话、截图等多种功能,成了我的好帮手。很快我从万人攒动的人头里,找到了我最熟悉的脸。</h3><h3> 我接过女儿的行李走前,女儿一手牵着纯,一手拉着畅,走后。出站后,还是手机帮忙,让我们很快找到了婆里的停车位置。</h3><h3> 路上,婆里继续当司机,我坐副驾位,他们仨坐后排叽叽咕咕一直聊着,气氛很不错。同以前一样,我开始试图刺激刺激畅,看畅是不是同以前一样?结果几个回合没招来激烈的反应,姐弟已完全沉浸在他们的聊天中了。</h3><h3> 我们到家,纯爸妈还在外忙工作,上班的上班,在外结账的继续结账。畅这时候确乎比小时候斯文很多。进门不到几分钟,就给我们送见面礼。想是经过他一番精心准备的,礼品是包括他自己一共五份的贴纸画。有和平鸽,小天使,大红花,还有小猪猪什么的,送呈我们挑选,真是礼轻情意重哦,看着他用心的制作,大伙都感动了。</h3><h3> 纯接受畅的礼物后,领着畅,楼上楼下,四处介绍。畅的兴奋点最后落到了旋转楼梯上,他一遍一遍地上上下下,一会侧着身子,一会倒退着,时或悬级往下跳,自顾兴趣着他的兴趣。</h3><h3> 我细看了一眼扶梯扶手,还算牢靠,估计出不了大问题,大伙肚子这会还得填填呢,就各忙各的了。</h3><h3> 忽然, "扑通"一声。不知是爬在扶手上滑动掉下,还是吊在扶手上,手没抓牢?畅终是摔了一跤。我们围了过来,看他熊样,他手捂嘴巴,哭丧着脸儿,用手指着踏板边沿,"磕这儿了,磕这儿了。"</h3><h3> 男孩就这样,好奇,好胜,不磕痛,不出点血,就压不住内心的躁动。</h3><h3> 二十八,天没亮,婆里就起来做早餐了。六点整,大家往迪斯尼乐园进发。</h3><h3> 畅磕破的下嘴唇,虽然还结着小痂,但并没影响到早被鼓动起来的兴致,他妈说,为了迪斯尼,来前就开始兴奋了,晚上都没睡好。纯不同,去哪做啥,都很平静,淡然得像经历过大风大浪似的。二个小时,二次转乘地铁,一路上,纯不言语,睡的多。畅却很少睡,或许昨晚吃了亏,痛处还不断提醒吧,挺安静的,不像以前那样好折腾了。</h3><h3> 来到迪斯尼,我们看到十几条长龙排队取票,当即选了婆里当队长,反正票也是她买的。下设二组,纯与她爸妈一组,畅与他妈和我一组,汇入了人龙。</h3><h3> 我不好说迪斯尼有多好玩,或多不好玩,但我敢说迪斯尼确实属于孩子们向往的乐园。纯和畅夹在人龙里,一个多小时,不急不躁。取了票进乐园,又排了几十分钟,同样规规矩矩,我不忍孩子这么辛苦,几次我让畅骑到我颈脖上。畅也不轻,我也就那点缚鸡之力,又不得不几次放下。好在畅,上也顺从,下也顺从。终于进了迪斯尼。</h3><h3> 现时世界,手机真是宠儿。扫下码,下载一个旅游图,你在哪儿?多少景点?景点排队多久?哪儿有餐厅?哪儿有卫生间……一清二楚,所谓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做不到的。</h3><h3> 但这也难为我们了。百十个景点,一天时间,怎么选择呢?选排队时间短的吧,担心景观不咋的。选排队时间长的吧,一等就得三两个小时,看不了几个景点。生活哦,就这样,无时无刻不在两难之中选择。</h3><h3> 宁缺毋滥,要选就选最好的。这是一番商议后的共同声音。</h3><h3> 我们计划选择探险谷、加勒比海盗、城堡、七个小矮人过山车、翱翔.飞越地平线等一些大的项目。</h3><h3> </h3><h3> 探险谷,畅和纯由他们的大人领着玩儿去了,我和队长在外面守候,我把二大包吃的挂在围栏上,留一人看管,轮留出去转悠。旁边矗立云霄的人造山崖,瀑布从百十米的山崖顶上飞泻而下,水流撕开空气撞击崖石的声音压着鼎沸的人声,严实把我们包裹。三个小时,零零碎碎拍了几张照片,终于等到他们出来,已是午餐时分,大人都有些困顿。我们找到一处可以坐坐的地方,加油添料,二大包立马消灭大半,畅和纯连呼好玩,急急忙忙要往下站冲锋。</h3><h3> </h3><h3> 又是随人流排队。弯弯曲曲十转九环的围道,像折叠起的绳索,总拉总有,足有一个半小时,才拉到终端。序幕是一场贵族、美女、船警、海盗的滑稽戏,在剧场外的长廊里进行,声效很享受,击剑、甩打皮鞭、咆哮、哭泣、尖叫、枪炮等声音,如从心里炸起,震荡心弦。进入剧场,又是另一番景象。有座,剧台上,大厅两侧有背景道具,二门黑森森的大炮指向舞台。</h3><h3> 剧情似乎是序幕的延伸,只是更梦幻。开始感觉背景、光效、剧情、演艺等等,与我见识过的大型剧场好像也高不出很大的水准。说高点,也就高在战斗中,二门大炮带着硝烟轰击海盗的情景,视觉声响效果,如临其境,很是逼真。但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们置身其中了,非常震撼。</h3><h3> 那是我们透过背景场景(貌似一个废弃的残垣断壁的工厂)中的残垣断壁向外看去,天空开始由澄红变成乌云翻滚,接着遥远的海面,飓风虹吸起一股股水柱,在滾动的乌云中飘摇扭动,向我们近前呼啸运动,我们分明感到场内开始吱嘎作响,随着一块块棚板被飓风卷往空中,瞬间整个舞台电闪雷鸣,飓风呼啸,一个个演员被飓风旋起、抛飞、卷入空中,四散飞舞,或重重跌落,弹起,再卷入,连同席卷入空中的杂物,互相撞击发出骇人声响,眼前一切,都被飓风撕裂破碎、牵扯舞动……突然,我们感到一阵狂风,夹着水雾,迎面向我们扑来,眼前一片浑沌,瞬间,周围人群响起潮水一样的惊呼,甚或歇斯底里的尖叫……</h3><h3> 我刻意摸摸衣服,一片潮湿,好在我是个冷静人,不然真以为自己遇到了飓风,玩完了!</h3><h3> 剧场灯光亮了。灯光把大家从惊魂里唤回了现实。我却又陷入了另一段往事的现实。那是很多年前,我与一位同事往葛洲坝看大船过船闸,开始看到大船向我们驶来,及至大船靠近,我们看到船突然一动不动了,我那同事惊呼:"丁医师,坝在往上跑,越来越快往上跑!"尽管我的感觉也完全一样,但我还是很平静地说:"这是相对运动中参照物让我们产生了错觉,只是船在走!船在走!"他还在惊慌中与我争持:"丁医师,真是坝在跑,真是!真是!"</h3><h3> "又在发什么愣?"我从婆里的催促里醒过神来,我们又聚到了一块。</h3><h3> </h3><h3> 说到现实,接下来的现实就是还得继续排队,或架起孩子们继续等候,继续沿着折叠得像绳子一样的围栏,慢慢去找绳子另一头----加勒比海盗船。</h3><h3> 又是二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坐上了"珍珠号"。随着小船慢慢驶离"港口",《加勒比海盗》电影里的情节和熟悉的人物开始一一还原,岸边的杰克船长突然动了起来,用怪怪的口音介绍着这次旅程。</h3><h3> 本以为这是一个纯观赏的游玩项目,没想到随着杰克船长的一声"下去吧!"我们的船,穿越蓝蓝的海水,在激起的水花和"咕噜噜"的气泡里,直直的往下沉去,瞬间沉到了一个深深的宽敞的海沟里,海沟两旁怪石嶙峋,海水清澈透明,往上看也是,蓝蓝的海水透着微弱的亮光,有美轮美奂的鱼从头顶和周边游过,船从海沟中慢慢前行,各种奇珍异宝散落在嶙峋怪石之间,熠熠生辉,纵便隔着海水,依然炫人眼目。</h3><h3> 往下看,时或有艳丽的珊瑚柔柔飘摇,时或有海底生物游弋,间或有宝藏发出诱人的光芒,间或有沉没的大小船只,或半埋在沙石里,或搁浅在礁石上,或肢离破碎,四处散落。 </h3><h3> 突然,一条巨鲸从前上方游来,遮暗了半边海空,张开的大口,露出小人粗细的利齿,仿佛可将小船一口吞下。就在我们正捏一把汗的时候,小船突然飞速上升,眼前光线越来越亮,渐惭能看到海面上明暗有致的波纹,小船越升越快,感觉海面直直向我们撞来,就在我们从海里跃出海面的瞬间,广袤无垠的天空,还有漫天异常绚丽的彩霞,一下撞进我们眼里,那种惊艳,那种美感,教人瞳仁放大,血脉贲张,似手用任何的词语形容都是苍白。</h3> <h3><br /></h3><h3> 人生就是一场经历,有些美好,不要错过。有人说"挣钱是技术,花钱是艺术;能不能挣钱看智慧,会不会花钱看品味。"这好像不是什么名家名言,但挺在理的。迪斯尼尽管票价不菲,经历了一场由沉入到升腾的海底旅行,特别是跃出海面瞬间的视觉冲击,我已经感到:这价,值了!</h3><h3> 接下来的行程,我们可以把它当额外馈赠,因此,我们也相对放缓了脚步,悠悠地朝城堡方向而去。纯,走在前面,看上去已很疲惫。这难怪,她自个一路排队,大人背不动,偶尔她爸背会,也极短暂。畅我时常能扛在肩上,让他有更多一点的时间休息。其间我也问过纯,"爷爷扛你会吧?"纯回答:"不要,不要。"我懂纯,这娃什么时候都特别懂事,她是知道自己那么重,不愿意累着别人,她心里向来总是装着别人的。</h3><h3> 记得在上海期间,中途我回老家工作了一段时日。他们大伙有次吃饭,都夸那顿饭菜特别好吃,纯却悄悄凑到奶奶耳边说:"奶奶:爷爷一个人在家好可怜哦,不会又是在啃饼干吧。"她奶奶怕也是感动到了,当即给我打来电话。</h3><h3> 我几次从她爸妈那儿牵过纯的手,她便顺从地牵起我的手,挨我一会儿。这会看到纯的样子,难免暗自有一些特别的心疼,这娃确实太懂事,太暖心了。</h3><h3> 畅还是欢蹦乱跳的。路过一买纪念气球的专店,嚷嚷着要买气球。我们当即应吮:"买,买。"乐颠颠的一问价,跌破眼镜,一个氢气球,无非上面印有些迪斯尼的图案,售价88元,不带还价的。不过销售态度很不错,微笑迎接,微笑报价,我正犹豫间,还微笑送来一句:"气球还不能带进地铁哟。"</h3><h3> 温馨的提示,立马解除了我的尴尬。尽管畅就在跟前,我对畅重复了一遍,畅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悻悻然跟我离开卖场。</h3><h3> 一阵悠扬的音乐从远而近传来,吸引了大队人马夹道站近,我们隐约感到,该是花车巡游了。我们挤到道旁,果然是花车巡游。不多累述,我拍了几张,没有网络找来图片的效果,我直截移花接木了。</h3> <h3>  离开迪斯尼已是晚上九点半了。我们挤上11号地铁,仍然只有站的份。也是,十万游人多半那时候出园,不挤才是怪事。我和女儿偎着扶手驾着熟睡的畅,转2号线再转7号线。</h3><h3> 到达美兰湖已近午夜。尽管我们的车就停在站旁百来米的地方,真感到近一米都是艰难。及至到家,我几次伸手想把畅举到肩上,都因满背酸痛放弃。不得已,最后只好匍伏到地,才慢慢让畅胯到我肩上,爬上六楼。纯大一点,还是自己坚持上了楼。这一天的劳累呀,大家都一样,恐怕都是多年没有过的。</h3><h3> </h3><h3> 睡了一晚,离农历2017年新年,只剩十多个小时了。近九点,我伸了个懒腰,爬了起来,胸背还在隐隐作痛。儿、媳这当儿还有事忙着。俩小家伙,睡了一晚,已经起来,正欢蹦乱跳地为来场家庭春晚做准备呢。</h3><h3> 估摸着畅他爸三点左右能到美兰湖站,吃罢午饭,在婆里一遍一遍的交待中,我带着畅娘俩还有纯前往接站。</h3><h3> 婆里很多话虽是过虑,但还是多少有点由来的。</h3><h3> 可不,就在我刚到上海不久的一天傍晚,我正下棋呢,婆里在门店打来电话说:"你又是迷上手机了吧?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不来接我?!"我没顾得上扣分不扣分,丢下一盘没下完的棋,赶忙带上纯往车上跑。</h3><h3> 小区里,我一脚油门,小车便"嗖嗖"的上了路。这当儿,车子恐怕不算飞,也有相当的速度了。纯却不紧不慢地说:"爷爷,音乐,给我放点音乐吧。"我拐了个弯,行至直路,随手打开旋钮,随着音乐响起,我似乎听到不小的一声"嗞嗞"刮擦音。</h3><h3> 果不然,下车察看,一条新的刮痕从前车门直延到车后,后轮也扁了。再往远处点:一辆本田小车,前保险杠掉到了地下,一侧车灯拉了出来,还在晃悠。</h3><h3> 本田车主一脸惶恐站在那儿,倒没说什么。他老婆忽溜跳下车,过来同我理论。说什么我开飞车,超过小区限速。</h3><h3> 我看到人没事,也就知道不是啥事,便很沉静地同她说责任是谁,不是我们辨论的事,只要二车都保险了,按交通规定处理就行。结果是:我直行在自己右道上,无责; 对方自丫道拐入,车头超出左道,全责。</h3><h3> 当然,教训我还是应该有的,遇事再急,开车不能急。再说,我脑袋就像单行线,不像别人,脑袋就是立交桥,再复杂也转得来。</h3><h3> 之后,车子住院了半月,好在还有一辆车马虎凑合。</h3><h3> 我也因此一直遭遇停职反省。</h3><h3> 其实,感觉上海交通还是很规矩的,司机和行人安全意识都比较强,市内也转过几次,手机导航在手,往哪转,也不算事。不像山城重庆,立体街道多,导航也白搭。</h3><h3> 去美兰湖就十分钟的车程。大过年的,路上车辆和行人相对以往,已经很少了。到了目的地,我把车停在一线车间的空位。还有二个小时富余时间,我本想同他们一块在湖边多转转。可到了湖边,风大,冷。不仅如此,而且平时还干净的湖里,这会不知咋的,间或能见到漂浮的死鱼。而畅见了沙滩,就按捺不住手足,拉起纯,不是去抓捞,就是往水边踩。</h3><h3> 我不想畅和纯再玩,只得催促他们往旁边世纪联华避风,诱饵是答应给他们买玩具,不然,估什再催也没用。当然,我没忘记昨天的教训,立了规矩:不管喜欢什么,都只能挑选一样。</h3><h3> 走进世纪联华,畅一眼相中了"鸭子过山车"。纯叫了句爷爷,示意我靠拢,嘀咕道:"爷爷,我可以选一个吗?""当然可以哦,而且是必须的,本来就是要你和畅每人选一个的呀!"我毫不含糊的回答。但纯的谨慎,倒让我歉意没能先说上一句,因我知道,纯这孩子,一向不会要求别人买这买那的。最后纯也高兴地选了个"智能狗"。我们接着逛了半个多小时,几层的大型商场,商品琳琅满目。如果说,再没有东西调动畅的胃口,那是不可能的。但畅始终没提过要再买别的东西。这倒让我感到:这娃虽皮,但很端理,也很会克制自己。</h3><h3> 畅他爸三点多一点,到达了。及至进门,畅似乎成了老主人,介绍这,介绍那,还"噔噔"拉着他爸妈的手直往楼上窜。</h3><h3> </h3><h3> 纯爸妈不多一会也回来了,买回一堆食材。这大概是婆里的安排,为明儿去顾村公园烧烤准备的。</h3><h3> 畅他们一小家,或是听到动静,一起下楼,一一见过面,畅他爸还从包里拿出二个精制的小木盒,原是二台带篮牙的微型仿古收音机。纯和畅各一台。别看那玩意只是小拳头大小,一试听,无论是收音还是连接蓝牙,音量、音效都十分令人震惊。那会别说小孩,大人也喜欢得不要不要的了。我当即下令:也得给我补上一个。</h3><h3> 媳这时候也变戏法似的,拿出二件男女红色龙凤花纹唐装棉衣。畅和纯穿上,那个合身、合时、合景,只有极细腻用心的儿媳才能有这境界。纯和畅倏忽之间也就成了金童玉女,形象上完全成了完美的姐弟俩。</h3><h3> 没有刻意安排的小礼意外,着实让八个人的心都是甜里裹上蜜,八张温暖的笑脸立刻汇聚成了一屋的温馨。</h3><h3> 年夜饭,半月前我们就订好了。就在小区后门斜对面。也好在订得早,可能那时空位还多,只订1688至4688元套餐的酒店,在餐台坚持吃不完打包时,竟也因了婆里一句"我们搬迁也在这儿宴请"而网开一面,应诺我们那时点菜,结果我们不到一千元搞定,满足了我们吃饱、吃好,而不浪费的初衷。</h3><h3> 时间也是极为精准,订好六点开席的,我们也是不紧不松准点而至、准点开席。</h3><h3> 其实吃什么、吃多少、不重要,过出舒坦、过出特色、过出气氛才是我理想中最好的年味。</h3><h3> 我不想说酒店给了我们多么热烈喜庆的环境,也不提婆里策划三地一聚的特色,我只想说畅和纯,特别是畅,突然给我们造就的那分意外的气氛。</h3><h3> 餐桌上,婆里起身,拿着两个私下准备好的压岁包,举到半空,直吊得俩娃又是乐又是亲又是抱。</h3><h3> 我也照搬来过一回。可谁曾想到那臭小子突然转头对着儿媳,一脸堆笑大叫:"舅母的红包呢?舅母的红包呢!"看样子细心的儿媳也不曾想过,会来个这样的程咬金,她找来提包一阵倒腾,终究找到了一个红包,并由畅他舅舅给了畅。</h3><h3> 同时,他舅也没忘要了个亲抱。</h3><h3> 我瞅了一眼女儿和女婿,也正悄悄忙乎呢,是担心还会出现一个穆桂英吧。</h3><h3> 我和婆里一旁偷着乐着。畅他舅也刚回原位落座。谁也不会想到,小程咬金再堆起笑脸,第二个回马枪,又直抵他舅:"舅舅给红包,舅舅给红包!"</h3><h3> 我与婆里笑闭了气,可还是出来解围说:"舅舅刚才不是给过红包了吗?"小程咬金就是倔强,"那不是舅舅的,是舅妈的,舅妈的!"窘得他舅舅、舅妈面面相觑。</h3><h3> 儿媳只得装模作样提过包倒腾着。</h3><h3> 畅他爸妈极力与畅涡旋,转移着畅的注意力。可刚一冷清,畅又把小手理直气壮的伸出来,嘴上一点也不含糊:"舅舅红包,舅舅红包。"把他个舅舅脸都憋红了。</h3><h3> 这边女儿女婿偷偷取过红包,把钱取出,从口袋装上钱,给了纯一个压岁包。大家又是一圈倒腾,才算把小程咬金摆平。</h3><h3> 小程咬金,也真够精的,数着少了一个红包,还在问着他爸妈呢,好在碗边的毛爷爷作证:红包少了,钱没丢。</h3> <h1> 被爱牵着走</h1><h1><br /></h1><h3> 阿拉一小妹。上小学那会,听妈妈说,我那该死的父亲,在妹妹出生后不久就丢下了我们,去了很远的地方,音信沓无,快十年,不知死活。妈妈带着我们姐妹,做着小本经营,艰难度日。</h3><h3> 没有男人的家,时常遭人欺负。不知不觉中,我喜欢上男孩的模样,个性、穿着、装束渐渐趋同男性,生活让我成了实足的假小子。还与一群男混混,称兄道弟,打得火热。于是,家里多了一分安全。妈妈忙于糊口,管不得这许多。</h3><h3> 三年前,我升入初中,妹妹上了小学。新学校的老师点名,足足看了我几分钟。我知道,是自己的装束与性别反差让老师疑惑了。但我习惯,习惯了老师的冷眼,也习惯了自己的个性,我要挺起家,我也不要失去那些为我撑腰的伙伴。</h3><h3> 老师叫我到办公室,我每次昂着头。你说你的,反正我耳朵小学就长茧了,不在乎增厚那么一点点。就这样,我在一茬茬的老师的狂轰滥炸中出类的任性、叛逆,从容出入于老师的办公室,很快一个学期过去了。</h3><h3> 第二学期按我的成绩和突出的特色,我被分到了烂仔班。几个星期后,班里很快分成几派,打架的、谈恋爱的、也有老实巴交啃书本的。整个班像上演一曲交响乐,或低沉,或激昂,或抒情,好不浪漫!</h3><h3> 只是,新班主任刚从乡下调来,像个欣赏交响乐的局外人。除上课,大部分时间就爱盯着大家看热闹,很少去说什么。这样,大家如鱼得水,倒是各显其能了。</h3><h3> 我也算出足了风头。一天,一个不知高低的家伙,竟然敢说我是假小子,我振臂一呼,二个死党合围,把那小子打的趴下,他不得不当众叫我大哥。杀鸡给猴看,看谁再敢藐视我为女流之辈!? </h3><h3> 得意间,班主任把我传呼到办公室。想象与其他老师一样,少不了一顿狂轰滥炸,可事实,没有。班主任一如既往的像局外人。只是问了问我的情况,临走的时候,还诡秘地告诉我:有个男孩子看上了你,是你们另一群人的那种喜欢。说完,还转交了那个男孩子送给我的一本书。临走,她满脸的欢笑,靠近我悄悄耳语:看完这本书后,我会让你认识他的。</h3><h3> 这老师真是奇了怪了!学校老师一向对打架、谈恋爱,火冒三丈,这老师却不嗔不怒,还一脸的欢笑给我牵起线来了?自己也是奇了怪了,男孩都把自己当成兄弟,从没听说哪一个男孩喜欢自己!今天竟有男孩子喜欢我,还是从老师嘴中说出来的,这让我揣着书,心里不觉"扑腾扑腾"的跳动起来。</h3><h3> 不管咋的,这老师还叫我欢喜。十多天,我安静了许多。当我把几百页的书,认真看了一遍后,老师突然叫我,我有点激动,想是老师在兑现自己的话了。果不然,老师远远地指着操场上一个学生说,送你书的,就是那个穿白色衣服的,他还让我交给你一个蝴蝶结,托我转告你一句话:合适的时候,他会约你。</h3><h3> 朝着老师指的方向,眼里一个白色的背影,修长伟岸。少顷,翩翩消失在另一幢房子的背后。我尽管只是眸到他的背影,但足可以让我感觉到他的英俊。想象中脸上不觉火辣辣的飞起了红云,老师什么时候离开自己,也浑然不知。看着手上鲜艳的蝴蝶结,联想起书中女主人公的蝴蝶结。那颜色、那模样、那送蝴蝶结的主人,那真情、那浪漫,仿佛如同一辙。只是书中所说的是一个好学的淑女,自己却是一个不好学的野小子,让我感到了少有的羞愧。我狠命抓了一把短发,脸一阵红,一阵白。</h3><h3> 我开始怨恨头发长得太慢,开始怨恨自己的野性,开始模仿书中的女主人去学习,去适应环境的干扰,去克制内心的冲动。</h3><h3> 我的悄悄变化,那些混混哥儿们看在眼里。他们开始耍着法子引诱、嘲弄、挖苦我。然而,在我每次克制不住的时候,班主任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向我投来微微的一笑。从她的笑容里,我总能看到那飘逸到墙后的一袭白影,是他吸引着我,令我无限神往,令我淡定自若。时间再往后,奇怪的是:我在变,大家也在变,朗朗的书声,渐渐取代了以前的交响乐章。</h3><h3> 头发一天天长长,那袭白色的影子也在我心里滋长。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的头发终于能使用上那漂亮的发夹了!夹上发夹的那一刻,似乎有双手轻抚我的柔发,那温暖从发尖直延伸到心底。再看镜中的自己,脸红扑扑的,眼睛明亮而闪烁。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漂亮,这样娇媚,心像撞鹿。兴奋中,无意在镜子中窥视到自己假小子的穿着,如遭一阵冰雨。失意中,我取下发夹,用橡皮筋草草扎了一把前往教室。</h3><h3> 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叫住我。她叫我把发夹拿上,去她家一趟。我犹豫了一下,但老师说过的那句话,还是让我克制不了自己,小跑来到老师的家。老师一脸欢笑迎着我,我局促不安地环顾了一下,没别人。</h3><h3> 老师变戏法一般,抖出一条崭新洁白的连衣裙。我打小就不喜欢女装,也不愿穿女装,但这会对这裙子,却是充满了渴望和企盼!老师的话没说完,我就迫不及待了。穿上崭新洁白的裙子,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丑小鸭变白天鹅了,我跳着旋转着来到老师身边,那分快乐,这一辈子都刻在我脑子里。</h3><h3> 老师乐得合不上嘴,亲手为我带上了发夹,左瞧瞧右瞧瞧,眼中溢满温柔和爱怜,不停赞叹我的美丽,推我到镜子前,说这才是一个淑静的好姑娘,我瞥了眼镜子中的白天鹅,尤其是头顶上那鲜艳的发夹,我幸福得差点晕了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做个好女孩,好学生,像书中的淑女一样对得起那漂亮的发夹!</h3><h3> 就在我幸福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听到咚咚的脚步声进入屋内。老师笑盈盈地看了我一眼,打开房门。一张英俊的面容闪现在我的眼前,那模样像极了我心中的偶像刘德华,穿着依然是那一袭白衣,潇洒俊逸。触目一瞬后,我羞涩得血往上涌,像电流闪过周身,身子瞬间像抽去筋骨般的酥软,低垂眼睛,看着脚尖,再也不敢抬起。老师呵呵一乐,这就是我的儿子,我与你说的就是他。</h3><h3> 在这学期的最后一些天里,我学着书中的女主人,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只是在课间或闲暇的时候,远远的搜寻着那袭白色的影子,也学着书中的淑女,从不主动的靠近那袭白色的身影。</h3><h3> 时光如流水,新的学期开始了。我多次在人群里,寻觅梦绕魂牵的那袭白色影子,却一直让我惆怅。班主任似乎洞透了我的心事。晚自习后,借一轮皎月,我们悠然地漫步在学校的小径。像师生,更像母女。老师牵着我的手,告诉我说:我儿子考取市里重点高中,闺女,要是想和我儿子一块读书,你就得再加把劲,争取考入市一中。</h3><h3> 那晚以后,我把老师的话铭记在心。全身心投入学习,课堂上我专注听讲;每天在消化当天的功课后,熬到深夜,不断补回以前落下的知识。这样坚持了大半个学期。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初二统考,我进入了年级前十名,全班的成绩也由倒数第一跃居第三,烂仔班变成了抢手班;初三毕业,我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绩,如愿以偿拿到了市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h3><h3> 妈妈捧着通知,泪眼盈盈,说上天眷顾了我们。妹妹瞪着天真的眼睛,说要像姐姐那样,认真读书,考个全校第一。</h3><h3> 我知道,我的成绩不是来自上天的眷顾,是老师和老师的儿子。我一直把他送我的书搁置枕边,把漂亮的发夹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是这二件东西眷顾了我,吸引着我,教育了我,牵引着我向一个有知识有理想的目标。</h3><h3> 假日里,看到妈妈辛苦,我知道像书中的主人那样帮妈妈做事。空闲下来,我就认真的读书,像书上说的一样,做一个好读书的淑女!我还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人那里,打听爸爸的下落,希望爸爸平平安安的回来。</h3><h3> 我的脑海里,也会经常出现那一袭白色,但我知道会像书中的主人一样,让自己保持淡定,让自己不停地进步,追上他的脚印。像书上说的,把爱情当作运动状态的二个点,保持同一方向,同一速度。因为,我相信那一袭白色的纯洁,相信那蝴蝶结的色彩浪漫,也相信书中说的那些道理。</h3> <h3><br></h3><h1> 三 瓣 石</h1><h3>&nbsp;</h3><h3> 一夜风雨,几声炸雷。一瓣岩石,从山崖上滚落下来,停在一块地箕见方的平地。那日早晨,村民放牛回来,把这消息告诉大家。顿时,山村空气里弥散起一股不祥的氛围,年岁大一点的人窃窃议论以前的一些往事,有人不时喟然叹息。</h3><h3> 话传到了铁仔耳朵里。那天,铁仔匆匆出门,心里想着去看看那岩石的究竟,手不由自主地掏出电话,拨打钢仔,可一连拨打了几次,楞是没人接听,铁仔的心,忽地一沉,脚下不小心踩滑,连着打了几个乱窜,吓出一身冷汗。</h3><h3> 人未立稳,铁仔又开始重拨,"嘟、嘟……"电话在"嘟"了几次后居然接通,铁仔迫不及待地呼叫:"喂喂……老大吗?"电话那头,传来钢仔燥烦的声音:"是我,我和几个朋友玩桌球正来劲,少烦我哟"说完,挂了。</h3><h3> 铁子从虚惊中醒过神来,知道自己在瞎折腾,反身不再去看山崖那不知原因滚落的石头,电话打给华仔:"华仔,起来了没?几天没活动,手开始痒痒了,搓上一把?"睡意朦胧的华仔,听到电话相约,来了精神。不多一会,就凑了几个不知深浅的人,开始赌上了麻将。</h3><h3> 玩了一会,铁仔手气不佳。他想起早晨听到的那些事,心里忒烦,不时把眼睛游离桌面,环顾周边,觉得这时的气氛,似乎也不对劲,平时凑热闹的、吊角的,总一搓接一搓,这会却很少有人来凑热闹。再看华仔,也好像不在状态,配合很不默契,几次煮熟的鸭子也给飞了。铁仔指头敲着桌面,脸泛青色。</h3><h3> "二位兄弟,看你们手气不好,散了吧?"有人知趣地试探。</h3><h3> "早着呢,忙什么?"华仔瞪着眼白了那人一眼,堵住了那人的嘴。那人小心地陪着笑脸,铁仔冷眼一旁盯着他们。麻将机把麻将自动推上桌面,另一人慌忙去点骰子,二只骰子一阵狂舞,渐渐停了下来,上面点数显示着1和4,铁子心里再次"咯噔"一沉,"怎么又是要死?"他眉毛一拧,心里想着,手一挥,口里嘣出三个字:"不玩了!"大家面面相觑,散了场。</h3><h3> 电话响起,铁仔拿取电话,用力一摁,"快,快,我--出--事--了。"电话那头是钢仔细若游丝的声音。"华仔,老大出事了!"铁子一把拽起华子往外跑。</h3><h3> 不多一会儿,铁仔与华仔二兄弟就赶到了钢仔的桌球场。只见地上一路殷红的鲜血,冒着热气,几个人正七手八脚把钢仔往车里送。没有斗殴的痕迹,也看不出谁是对手。铁仔和华仔扫过拥挤的人们,挤到车里,看钢仔脸色苍白,铁仔和华仔歇斯底里吼叫:"是谁?是谁害了我大哥?"拳头在空中舞动,没人回答。这时候,铁仔发觉钢仔的嘴巴在嗡动,于是把耳朵贴近钢子,钢仔断断续续说:"没--想--到……去--医--院……"</h3><h3> 车向医院飞驰,从乡镇到县级再到省级,处理、急救,依然阻止不住死神步步紧逼,他们选择包机,直飞大都市,用金钱与死神在蓝天上争夺着时间。</h3><h3> 那时,小小山村也炸开了锅。几位长者,仿佛自己已是神灵的化身,绘声绘色,重温曾经的见闻,预测着钢仔的吉凶未来。</h3><h3> 村东一位老者,离钢仔家近,还是钢仔的长辈,在他面前挤了不少好奇的听众,老者"叭哒"旱烟,吐出几口云雾,开始讲述着与钢仔有关的一些事情:</h3><h3> "三十年前,一个春夏之间的下午,天空骤然布满了阴云,村子一片昏暗,我从田间回来,坐在那里躲避即将来临的风雨。"说话间,老者指了指大门口的石墩,脸上凝聚着严肃的神情。</h3><h3> "突然,天空一道强光闪向对面的那个山崖,紧接一声炸雷,地动山摇。"老者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心有余悸,他扫了一眼凝视静听的众人,继续自问自答地说道开来:"你们猜怎么着了?那声炸雷响过,我听到了一个婴儿的哭声,钢子在那刻出世了。第二天,才知道村里铁仔、华仔也在那一夜出生。"</h3><h3> "这么个小村子一夜出生三个男孩,确是奇事。"大家议论纷纷。</h3><h3> 老者干咳了几声,大家把目光又集中到了老者身上,老者沉凝了片刻,紧皱眉头,神情更加神秘严肃,他缓缓开口:"当时,人们也像现在这会一样,很是热议了一番,还有人去那山崖上看过,原来耸立的一块岩石那天被雷电击中,分成了三瓣。"大家惊疑得睁大了眼睛,半天合不上嘴巴。</h3><h3> 老者看着大家惊疑,"叭哒"二口烟,接着说:"虽然当时大家也同你们现在一样,很多人感到十分惊讶,但也就一阵子,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儿子,能咋样?以后的一些年也没见的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事。"</h3><h3> "他们哥仨,可是我们这远近有名的强龙哦。"不知是谁这样小声冒出一句。</h3><h3> 老者长长的"唉"了一声,"造孽哦,这三个把子!公安至今还在追查呢,只是他们钱多,暂时能摆平。"</h3><h3> "是哦,听说他们哥仨,经常去很远的地方杀猪,身上还有血案哩!"又有谁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说。</h3><h3> "唉,这事怕八成是真的,早几年前,那被雷击的三瓣石头逢里,就开始流出像血一样的东西,现在还能看到啊。"有人这样说,还有人起身向那山崖望去。</h3><h3> "真的哩!隐约能看见那石逢中有暗红的东西。"有人一边说,一边往人堆里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没人想散开去。</h3><h3> "别乱说,他们哥仨可是好人!"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h3><h3> "是哦,是哦,没看到他们在家乡做过坏事,前些天有个婆婆没钱看病,钢仔还给了她50块钱呢。"</h3><h3> "婚庆喜丧,他们哥仨,出手都很大方。"</h3><h3> "村里那条道路改造,还不是他们哥仨力出的大,怕有万把块吧?"</h3><h3>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有人唱着哥仨的赞歌,也有人不屑一顾。</h3><h3> 一个与哥仨混得近的人说:"他们有时下手太狠,有个外来人到本地做买卖,哥仨看他家底厚实,耍一出美人计,当场掏出了几万元的现抄,还逼迫人家打下十多万元的欠条,弄得那人,既丢了生意本钱,还妻离子散,太造孽了。"</h3><h3> 一个做房子的主儿也说话了,"我做屋,手续齐全,就没尊重他们哥仨,结果他们就干涉,乡镇政府也不敢给我撑腰说话,事情硬是给他们搅黄了,至今还搁在那儿呢。三瓣石平白滚落一个,怕有可能会让我动工了。"这人说完,轻松地吐了一口气。</h3><h3> 一辆摩托驶来,人们把目光转向了车上的后生,人们知道他是村里的百事通,连忙围了过去。百事通看到一堆人凑在一起,嘎然停下,脚跟没立定,就开始发布最新新闻了:"钢仔走了,在下飞机的时候。"</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惊愕、叹息、迷惘、痛苦、欢愉各色各样的表情定格在人们的脸上。一阵沉默后,终究有人按捺不住了,“到底怎么死的?谁杀死的哦?”</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百事通接过别人递来的凳子,呷了口清茶,讲起了事发的一些细节:</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他呀,命该当绝,杀他的人,竟然是疯子,与他从来没有过节。”大家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期待他的下文。</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疯子,本来是去杀一个店家。早些天,他去买东西,那店家向他收取欠账,怀恨在心。那天早上,他怀里揣着一把三角刀来找店家,可恰巧店家出去进货了,他把店家的东西砸了个稀烂后,一脸得意来到了台球场。那会儿钢仔等人正在那儿击球赌博。”</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钢仔连赢了多局,满脸春风,洋洋洒洒,电话都懒得去接。这时候,疯子凑了上去,从背后拥着钢仔,递上一枝烟,嘴里甜甜地叫: ‘钢哥,玩得好开心哟!’钢仔目不斜视紧盯着滚动的桌球,一手接过递来的香烟,疯子说时迟那时快,从胸前抽出三角刀,是一把锋利的刀尖,轻而易举地扎入钢仔右胸胁,强壮魁梧的钢仔挣扎了几下,可被疯子在背后死死抱住,钢仔挣扎一下,疯子捅一下,钢仔终是不再反抗,软绵绵的趴下了。疯子,也就吹着口哨,消失在人群之中。”</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公安抓住疯子的时候,疯子说:“他就想杀几个人王,还有某某,某某。”</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后来听说,钢仔的尸体拉回后,村里那些老者,按神的意旨,把他埋在那滚落石头的空地上。</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铁仔、华仔再不外出,守着那二瓣没落下的石头焚烧纸香,一心去做好事,以求神灵宽恕。</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某某,某某等人再也不敢横行乡里,埋着脑袋做人。</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只是疯子被送去某精神病院进行治疗。</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h3> <h1> 坎坷人生路</h1><h3> &nbsp;</h3><h3> 前言</h3><h3> 故事从文中主人公的访谈中获取,按时间顺序,以第一称的叙述方式,讲述了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一个倔强女孩的生活苦难经历,成人后的婚姻坎坷……</h3><h3> 也许没人相信,一个有一堆男孩却只有一个女孩的家庭,却让女儿在没有疼爱的环境中长大;也许没人相信,一个在三个男人面前没有体验出女人滋味的人,最后却让男人复活了青春;也许更没人相信,一个不曾领取过结婚证的人却一次次为一纸离婚判决书往来奔波。 </h3><h3> 然而这一切,事实地发生在这个女人身上。</h3> <h1><br></h1><h3><br></h3><h3> (一)记忆童年</h3><h3> &nbsp;</h3><h3> 记得那年我五岁,弟弟小我二岁。离湖北某县城不远的某乡镇,那儿就是我的家。</h3><h3> 打记事起,感觉自己就缺少家人的疼爱,过早地走上了逃亡家庭的生活道路。那时候,四个哥哥三个读书,一个哥哥帮妈妈带着小弟,我和另外一个弟弟常一起自个儿玩。</h3><h3> 有一回,弟弟突然踩到 "火土灰"(一种杂草夹杂泥土烧制的农家肥),烫得尖叫大哭。我吓傻在那里,妈妈从屋里冲出来,抱起弟弟,接着一巴掌打在我头上,我当即被母亲击翻在地。爸爸从田里赶回来,送弟弟去医院,慌乱中,没忘记回头瞪着我吼:还嚎,一会回来,我再来收拾你! </h3><h3> 不知是天生呢,还是记不清什么时候养成了犟脾气。我在原地哭够,哭累之后,趁父母去医院的当儿,沿木窗爬进家里住房阁楼的一隅,躲藏起来。 </h3><h3> 入夜。我好想父母喊我、找我、搂着我下楼,离开一个人的孤独,离开夜的恐惧,离开老鼠吱吱的怪叫;好想吃点、喝点;好想与兄弟手足相亲地挨在一块入睡。然而,这只是我想。身下只有硬硬的木板,偶尔一、二只蚊子在耳边嗡嗡。讨厌的东西,这会倒成了减轻寂寞中的一点生机。忍耐着饥饿,我紧盯着瓦缝里透出的一丝星光,稍微感觉一丝安慰。瞌睡虫袭来,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醒来,已是天色大亮。 </h3><h3> 我继续静静地躺在那儿,这一夜,好像与世界隔绝了很久很久。刚醒的最初反应,还是指望能听到父母焦急的呼唤,可是没有。再等待,听到的是父亲走向田野的脚步声,还有就是猪吃食、鸡唱歌的声音。我开始绝望,知道我的逃避压根儿没能引起谁的在意,甚至可以说不及家里丢失了一只禽畜。我流泪、饮泣、饥饿、困乏、倦睡,各种感受在身心交替,反反复复。</h3><h3> 不知又过了多久,迷迷蒙蒙中听母亲说,要和父亲一块带弟弟上医院打针换药。不久,楼下渐渐安静下来。在这空隙里,干渴让我顾不及小腿纤弱发软,也顾不及站立时的震颤,顺着窗子我慢慢的爬下来。找到茶橱,猛灌了一碗水,再在碗柜里找到了饭菜,饭菜没有平时的香味,我还是随便吃了几口。想着自己的委屈,想着父母投向我怨怼愤怒的目光,想着我逃避时他们的漠然,我的犟劲又上来了,再次悄无声息爬到了原处。</h3><h3> 又一夜过去,仿佛中,感觉又是一个白天的到来。 那时候,我已不再悲伤,不再流泪,不再感到饥渴,没有了恐惧和再下去吃喝的欲望,也感觉到父母不会再叫喊我。有的只是困倦,昏昏贪睡,仿佛外面的世界离我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安静。 </h3><h3>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四天的上午。我静静地躺卧在母亲的怀里,软绵绵的,几次想挣扎着站起来,可全身没有丝毫的力气,母亲用羹匙不停地往我嘴里送汤水。有肉的味道,是很香的东西,但那会喝着却很难受,原原本本全吐了出来。接下来的几天,我是躺在床上度过的。我开始从小口喝水,到渐渐喝点米汤,再到吃点稀饭……</h3><h3> 一周后,我才有了先前的口味,十来天后,我才变回先前一样的我。</h3> <h3>  这是留在我童年里最深的记忆。稍大一点后,我读过二年小学,不知是家里负担重,还是父母固有的思想原因,抑或二者兼有吧,父母说:男孩才要多读书,女孩只要学会数数就可以了。于是,我被动辍学在家,帮助妈妈做家务带小弟。然而,母亲做事习惯于拖沓,出门与别人唠叨上,一聊就是大半天,很多家务事就搁给了小小年纪的我。那时候,我还有很多事做不好,因此,时常是做事了,辛苦了,换来的不是欢心和疼爱,相反地更多的是训斥和打骂。</h3><h3> 我生就的犟性子,委屈了,一个人背离他们,悄悄独自流泪。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和哥哥弟弟一样无忧无虑地读书学习,在父母的称赞和爱护中长大啊。</h3><h3> 然而,我是女孩,我得不到。我从心里开始怨恨父母的不公,想离开这个只爱男孩不爱女孩的家。</h3><h3> 恰巧,那会大哥处对象。大哥的对象会做一些小买卖,于是,我想跟了她。然而苦的是那会没有生意的本钱。也许是注定了什么,在阳春季节里,田地里和往年一样稀稀拉拉地长出许多的野生斑菜,不一样的是这年野生的东西竟然有人出价三分钱一斤上门收购,还让我给赶上了。于是,我起早贪晚,忙活了一周,脚都肿了,有时蹲得下去站不起来,有时站得起来蹲不下去。但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挣到了4.2元的本钱。从此,我多半与嫂子一块,在小县城开始了小买卖的生涯,那年我才十岁多一点。 七十年代末,正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蜕变的年代,做生意很新鲜,做生意的人也很少,不像现在,大街小巷挤满了生意人,因此,生意算是好做。</h3><h3> 我同嫂子一起开始倒卖粮票、鸡蛋、农副产品,反正,见什么有人买就想着法子去买什么,只要中间有点赚头,就买回来再卖给别人。我们腿勤、手勤、脑子勤,总有着做不完的买卖,小县城,乡村,邻县,甚至大都市,到处留有我们的足印。</h3><h3> 那会赚钱也比现在容易,赚的钱也顶钱,尽管偶尔也赔点,但本钱小,要赔也赔不了多少,大多数时间除了花销还是赚钱居多。</h3><h3> 这样,几年下来,我算是在社会的大学里学会了与人交往,学会了生意上的一些门道,学会了用自己的双手来供养自己,除了能自立生存外,还早早地开始照顾一下父母,接济一下兄弟。 想想,那时候也特别快乐单纯。心里想的除了赚钱还是赚钱,不觉得有什么苦,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小女孩,只知道太阳从东边出,从西边落,自己则每天东奔西走。困了,跟随在大嫂身边随时随地歇息;渴了,喝一口凉水,不分山泉,还是自来水;饿了,只要能吃的,都可以充饥,就算饿一顿两顿也不算什么。只要有买卖,有钱赚,日子总是那么轻松而愉快,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转眼就这样混了几年。</h3> <h3>  (二)青春萌动</h3><h3><br></h3><h3> 忽一日,感觉村里有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老师,突然拿异样的目光盯着我,这让我不知不觉脸红心跳起来。我慌忙躲避,第一次尝试了害羞、腼腆的滋味,也知道世间除了家庭的亲情外,还有一种异样的东西,能牵动人的心思。 &nbsp;<br></h3><h3> 那之后,每每在镜子前照照,就有点感觉自己再不只是单纯的小女孩,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h3><h3> 然而,就在我开始有了青春的梦幻的时候,父母也洞察了我的心事,生硬地扑灭了我最初的情感火花。</h3><h3> 事情是这样,那老师本就隔我家不远,以前也经常能看见或撞见,只是之前没有异样感觉。</h3><h3> 而这之后,我每次回家,他就有事没事往我家里跑,这惹恼了我的父母。但我的看法不同,觉得没有什么可恼的。</h3><h3> 他不就是多来我家几趟了吗,而他每次来表现是那样拘谨、礼貌,手都没碰过。最多是冲着我笑笑,多了些话题,多了些我不曾有过的温暖和关心,我懵懵懂懂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但父母却严肃向我交待:不准与他说话,要我躲避着他。几次后,他的出现,父母脸色越变越坏。有次,母亲和我在地场晒豆子,他从我们面前经过,他一连几句与我母亲招呼,母亲楞是装着没听见,我看到他的脸,刷的一下变红,一直红到脖子根。我实在有些看不过去,才悄声说道母亲太不给人脸面。没想到母亲瞪着眼,把我一顿好骂:小小年纪不懂羞耻,这么早就知道用眼睛招惹男人;两个哥哥都没谈上对象,怎么这么着只顾自己…… </h3><h3> 母亲的话委屈得我直想掉泪,我还能多说什么呢。只知道,那之后他不再来我家,我也了无牵挂忙自己的事去了。只是,我自己与以前相比,悄悄地发生了一些变化,我尽力挑选脱手快的买卖,少去招人现眼,一直刻意收敛自己,封闭自己,保护自己,很少再去理会异性的目光。</h3> <h3> </h3><h3> (三) 强迫初婚</h3><h3> &nbsp;</h3><h3> 回想那会,自个也觉得好笑,性格倔强的我,在这事上却偏偏成了乖乖女,听由父母摆布说道。然而,遵照父母的愿望我刻意的所为,却没有如父母和自己期盼的那样等到一个诚实可靠的人家来娶了我。相反,三年后的一天,我突然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劫难,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男人,在另一个相邻的山区小县出租屋里,强暴了我的纯洁。从此,我的生涯,变得噩梦连连,布满了荆棘。</h3><h3> 记得那是10月1日国庆节,那年我18岁。同住一起做生意的姐妹,一个出外进货,一个回家参加结婚宴席,三人租住的小房子只有我。也许是假日,整个小旅店没有其他客人,连老板一家那一晚也不知去了哪里,二层的小楼显得空荡,没有往日生气。忙活了一天的我,回到住地,有点疲乏,洗漱一番后,时间大约已是晚上八九点钟了。闲来没事,我懒懒地坐在床沿,编织着小姐妹搁下的毛衣。</h3><h3> 突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我以为店主回来,正想起身看看,脚步声却停止在我的房门前,接下是敲门和问话的声音:红燕,在家吗。</h3><h3> 听声音,我知道是开车的一位师傅。他和我大嫂熟悉,我也多次在路上搭乘过他的车子,算熟悉,也又不算,但声音能分辨清楚。</h3><h3> 想着上门找我,我便没有顾忌地打开了房门,万没想到的是:进门后,他竟然反手插上房门,调戏、施暴于我。</h3><h3> 我喊叫,没人救助;我反抗,却怎么也敌不过一个兴起的男人。我的衣服被撕破,我用僵硬的身体死守,可纯洁还是在他粗暴的蹂躏中暴露。身体抗争无果,心里满腔屈辱,顿时化作泉涌般的泪水。</h3><h3> 然而,纵使是血泪,丝毫熄灭不了失去理性的欲火,直到达到目的,他才收手。我的心那时一会儿淌着鲜血,一会儿死灰一样的冷寂,一会儿烈火般的燃烧。</h3><h3> 烈火般煎熬我的时候,想到自己身体和灵魂被撕裂,我一次次地冲往屋后那条河流,想让河水洗净我污秽过的躯体,想把清纯留在水的深处,可无奈被他一次次拖住,他一次次跪到我脚下,说他是出于真爱,他成百上千遍地诉说他的遭遇,他的无奈,他的故事。</h3><h3> 心里淌血的时候,我想得最多的是自己平白无辜,不曾受过别人任何人情,更没给别人留过一点暧昧,循规蹈矩,青春却毁于一旦,止不住的泪水,肆意狂流。他则一会狂抽自己的嘴巴,一会儿痛哭流涕,一会儿信誓旦旦。</h3><h3> 死灰一样冷寂的时候,我想的是老天不公,家里冷暖不平,一种如陷深渊的感觉袭来,茫然无措,不知今后路在何方。他则如霜打茄子般的脸上,却强挺着一对眼睛,死死守护。一天一天的痛苦的煎熬,很快掠夺走我青春的红晕,刮削着我一身的肌肉。看得出他也一样,我也清楚他施暴的是我的肉体,我的犟劲也是对他精神的施暴。</h3><h3> 我看到他同样在枯萎,尤是我要把我的痛恨付诸法律的那一刻,他的精神几乎崩溃。由此折腾了将近一周,我炼狱般的心灵在犟劲中才开始找到了些许平静,在他反复的慰藉中心境也渐渐有了一些舒展。想想现实摆在眼前,回避无济于事,我对他释放了一些宽容,渐渐地开始接受了他精神的舐舔,稍微愿意倾听着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跪诉。</h3><h3> 冷静梳理他的话,由此,我由倔强渐渐变成屈就。同情增加了理解,消融了愤懑,他的信誓旦旦为我冷寂的心灵注入了一丝希望的火光。 </h3><h3> 他出生在这儿的一个农村家庭,读过高中,服过兵役,凭驾驶技术,在县城商业部门找到了一份做临时司机的工作。他坦诚地说家里兄弟姐妹多,贫穷。他找过女朋友,其中一个还在家庭举办过订婚酒宴,但最终煮熟的鸭子飞了,没有一个获得成功。</h3><h3> 这挫伤了他的信心,他的情感因此陷入了漫长的冬季。朋友帮助他分析原因,说他早该生米做成熟饭,不应该傻冒地按部就班等待洞房花烛之夜,等到家庭的境况露底,等到女朋友远离再吃后悔药。</h3><h3> 他说他是真心喜欢我,见面就像看到了春天,只是那时心里还装着过去的朋友,不能领略春天的美好。再次看到我,知道我在这儿做生意,心就兴奋起来,像从冬季里感受到了荡漾和煦的春风。</h3><h3> 在他女朋友离开,让他死心以后,他暗暗借机接触讨好我的嫂子,实际想多看看我,了解我,从我与嫂子几次乘车中,他对我的人品、能力从心底里倾慕,并说是真心的爱上了我,真心要娶了我。他只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倔强,追悔不及不该受了朋友的误导,做出傻事。他发誓会用一生的呵护关爱去洗刷他的罪过,抚平我莫大的伤害和屈辱。</h3><h3> 这之间,他一如承诺,有时间会经常来店里帮忙,送来菜饭,让我缺失关爱的心感到没有过的温暖。我也想同所有的人一样面对婚恋能相亲相爱、唧唧我我,然而事实总与愿违,他的亲近,让我心底里升腾起厌恶和恐惧,粗暴我的情景,依然挥之不去,像扎进我心中的一口钢针,心跳还在,就感到锥痛。</h3><h3> 我总是有意逃避他的目光,不愿看到他的眼睛,别人认为最浪漫的事儿,我却是忍耐着心痛的被动,完全没有自己的需要。我也希望时间是创伤的良药,我也希望他能慢慢体会我的苦衷,温柔体贴待我。但…</h3><h3> 半年里,我做过二次人流,疼痛更加深了我的冷淡、逃避,他则是愈发火急与疯狂,我在生活与情感的路上呻吟着跋涉,没完没了。第三次怀上,我的内心依然是痛苦、彷徨,可医生劝导我不能再做,做多了会影响今后的生育。在他的信誓中,我硬着头皮,咬着牙,下了最大的狠心去遗忘过去,期待通过婚姻的形式结束往日的伤痛,期待新生活的开始。我说服自己的父母,并以自己的宽容大度来克服他经济的窘迫,我暗中代他出钱举办了双边的婚宴仪式,这些除了为自己能做妈妈,还为了腹中的孩子出生后有一个家,有一个社会认可的出生氛围。</h3><h3> 不知是我的付出让他对我的认识有了新的感动,还是为了孩子,这之后夫妻的事情相对稍有和缓,接连生了二个孩子,他也被转为正式工作,并有权参与单位集资建房,很快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住房,小日子过得被人羡慕称道,这让他很是踌躇满志,春风得意。我也在娘家面前觉得有了脸面,尽管这脸面不是真正来自女婿的实力,之中的原由,只有我清楚知晓,别人看到的只是光溜的表面。 他烟酒兼具,且为转正做了大量的人情消耗,单位那点工资,几乎用在他个人身上还略显拮据。集资建房、家庭日常支出以至于人情往来,基本出自我的生意。我想这没什么,认为在一个家庭里经济和能力没有彼此之分,何况一个男人的风光,是家庭外在的骄傲,也包含女人的骄傲。</h3><h3> 然而,怕就怕了那种骄狂忘形,自己不知道站在垫脚石上,还把垫脚石往死里跺的人。</h3><h3><br></h3><h3> (四)本性初露</h3><h3><br></h3><h3> 恰恰他就是这样!因为第一个孩子的拖累和第二个孩子临产,我不得已找了个女伴合伙继续着生意,这样我的收入开始明显减少,而支出增加,看到家庭的经济相比从前滑波,他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对我的态度和温暖体贴,随我的收入状况开始起伏不定,动不动,借夫妻生活闹不快。</h3><h3> 我深知夫妻生活,我有客观的责任。做出了选择,过去了的应该让它永远过去,我主观愿望也是这样。可来自灵魂深处的东西还是悄无声息地干扰着客观事态的转变,用他的话来说我在夫妻生活上,像死人一样。</h3><h3> 我知道这不单纯是根源问题,还有他的态度,他的粗野和疯狂,让我的主观努力一次次地化为了虚无。</h3><h3> 日子处于磕磕绊绊之中,矛盾总在断断续续。终于,在第二个孩子半周岁的时候,因为经济一时紧张,我第一回向他提出一些经济责任,他竟然说我能落脚到这里,并能做大生意,是因为跟了他,我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我生意挣的钱就是他的钱。说这些和不承担经济责任也罢了,争执中,他抖落夫妻隐私,逼迫我带着两个小孩一块去做生意。</h3><h3>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动机,更多是为了依赖我的经济,情急之下,我把嫁妆丢进雨水里,心里想:反正没办结婚登记,不如自己早点滚蛋。</h3><h3> 我的心一时掉到了冰窟窿,做梦也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恩将仇报、过河拆桥、见利忘义的小人。我拖着两个孩子,提出离婚,想就此一走了之。但亲朋友邻的好言劝说,动摇着我的决心;他在亲朋中的悔过,让我感到一丝安慰;两个孩子清纯的眼睛,更唤醒我作为一个母亲维系一个完整家庭的责任。我的心软了下来,选择了退让和忍耐,期望他能够正视自己,给孩子一个天。</h3><h3> 接下来的年岁,因我请了保姆,再度专注生意,家里经济又开始好转,他的粗暴和自私也有过一些时日的收敛。但也更让我看清,我的经营状况,始终是他对我态度的晴雨表,从来还是只问收入,仗着他工作,也从不为我分担身心疲惫的万分之一。让我感到自己的付出将会无穷无尽,收获依靠和踏实却见不到丁点的希望。</h3><h3> 人的本性是很难改造的,外在强化的东西,随着时间的侵蚀剥落,最终袒露的依然是内在的本质。</h3><h3><br></h3> <h3>  </h3><h3> (五)分道扬镳</h3><h3><br></h3><h3> 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建设经济,成为社会的主旋律。千万别说这只是国家的大事,事实上,也关乎到像我这样的小小家庭。在这环境中,他辛苦多年求来的铁饭碗二三年的功夫眨眼之间打破,继而承包、下岗。这对他是一件痛苦的事,但对我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我想我一向撑起家庭的一切,总不至于一个大老爷们向我要烟酒零花钱吧;也许通过下岗能改变他的一些观念,通过磨练,体会一番挣钱的艰辛;也许因此,他会放下平日高高的架子... </h3><h3> 这并不是我幸灾乐祸,恰恰是以前的一些伤痛让我想到了这些。</h3><h3> 这之前,我一直经营食油,他几乎从不粘边,就算进货缷货,我费尽周身力气,把二百公斤一桶的食油罐子扶起,滚往店铺,他也会一副局外人的模样,袖手旁观,自在而安然。这着实让我感觉不到一点点扶助、体贴和依靠。对他这样的态度和作法,我苦口婆心说过一两回,但他以单位职工自居,不仅没能改变什么,还遭遇他的不屑。自尊心极强的我,犟劲一上,别说是生意上的些许小事,就算搬走一座山,我也不再多去求他什么。 </h3><h3>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社会的变革轮着他去谋取新的出路。是骡子是马,该是见分晓的时候了。然而,商海之中,他骡子都不是。纯粹一堆稀泥,糊不上墙。一次次把我的心血付诸东流。</h3><h3> 他承包商店,别人赚钱他亏本,嘴里却振振有词,这不是他的特长,嚷嚷着要买车跑营运。我心痛自己积累的几个钱,规劝他做好我们现在的生意。他横着脸,还是那句老话:你赚的钱就是我的钱,我做我的事,呆在你那儿做生意,我算哪门子男人!他傲气十足地苦苦相逼,连孩子、父母的保障也置于一边,强行拿出几年的积蓄,与别人一块入股跑营运。他是一家之主,我能有什么法子,只得由了他。 </h3><h3> 一次,他出车回来,很兴奋地告诉我,今儿幸运跑了一趟省城,去时挣了400元,回来捎带8个旅客,又额外增加了80元。我趁他高兴细问了几句,不问则已,越问越让我感到透心的凉。</h3><h3> 原来,这8个乘客错过了末班车,滞留中碰上。这当儿,稍有头脑的人不说加上住店花销费用,至少正常每人30元的车票价格不会降低,他不仅把握不住赚钱的机会,还愚蠢可笑地为票价三分之一的收入沾沾自喜,让我看透他确实了无精明,营运几万元的成本,预感又将不会有什么收获。 </h3><h3> 果然,二年后,车辆营运别人挣大钱做房子,他又是保本而归。我不得不往远处着想,这么多年的辛劳付出,尚且得到的是骄横、粗暴、冷漠、自私,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没有了收入来源,自己和孩子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我不敢想,但不得不想。因为,谁都不会永远年轻,永远有机会吃苦挣钱。倘若不离开这个塞不满的无底洞,孩子的花销和自己的年老,料想终会了无保障。我在心中盘踞,但妇道的虚荣和尊严始终不停地抗拒我,继续在矛盾中跋涉,树不起独立生活的勇气。</h3><h3> 然而,这之后一些看似平常的小事却坚定了我的决心,我也不曾想到,这些小事竟然是来自他老家的一些碎微小事。 </h3><h3> 我们是他们大家唯一在城镇的小家,他们的兄弟都在农村,每年我们少不了去看望他们几回,让我深感不解的是:他们兄弟对待自己的妻子也完全像自己的老公对待自己一样,老公享受着一切权力,做的是沾轻怕重的活儿。</h3><h3> 我在他们老家看到:挑糞这样的重体力活儿都由叔伯母她们承担,她们的老公扛着锄头跟在后头竟然那样习以为常,这让我触目惊心。更甚的是,一次他母亲生病,痛得厉害,我慌忙叫老公去找医生,没想到他父亲的话差点把人噎死。他说:你母亲都这年纪了,有点病是正常的事,不去浪费这冤枉钱!我知道平时母亲待父亲那真个是贤淑到家,重事抡着做,好吃的哪怕一点点也会留给父亲,母亲才六十出头,父亲这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仅让婆婆老人家寒心,连我这做儿媳的听了,也惊悚不已,如此联想到自己老公的行为,看来不仅仅源于他本身的劣质,而且是源自家族的劣根性。</h3><h3> 我开始决然离开这个家了。但与他摊牌的那一刻,完全出乎我意料,他不仅没有我想象的激愤,倒好像老早等待着我的这句话似的,他一脸的认真,极平静地提出二个条件:一是要我净身离开这个县的范围,孩子一人一个;二是他加入运输公司二万元的入股资金要我支付。我还是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我是他强迫的,我一直走不出阴影,没能像其他人那样给予过他真情的爱,这让他失望。如今我主动提出来,他能在经济上得到便宜,我离开这个县域可以减少他的影响。此时,我才深深觉悟出一个女人是多么的悲哀。</h3><h3> 我为了自己的纯洁,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不去顾及...而一个男人,他却在强暴一个女人之后,反而要剥夺女人的一切,并且表现那样轻松,撇下自己的女人如撇草芥。我不想再计较什么,我只为我的觉醒略觉一丝自豪和安慰,估摸店面及资产加上手头结余够得上这数,想着还有一个孩子在他身边,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我咬咬牙,答应下来。只是付款的时候,因为先前本就没有办理结婚登记,多了一个心眼,要他住县城的一个叔叔作证,交钱分手。</h3><h3> 我自己则打算混得好再回娘家交待,混不好权当家里没我这个女儿,我不想自己没过好,还把心碎留给父母去分担。他乐颠颠跟在我后面去了叔叔家。叔叔知道我去意已决,与我说:我这侄儿委屈你太多,是我家没福,留不下你,但你还有孩子在这,以后我们还是亲戚,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你家的事别人不知道,我清楚,你家的一切都是你努力的结果。转头向他侄儿,看他正一张张认真的数着钞票,长长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苦笑着脸说:蠢猪哦,红燕与你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这样一点不了解,她既然答应了,还会少你一张?</h3><h3>   </h3><h3> (六)另谋生路</h3><h3><br></h3><h3> 1996年夏天,我带着刚满6岁的小儿子,怀揣2万元的借贷,到毗邻但属外省的A县寻找生意的路子。</h3><h3> 之所以选择这里,除曾过往过,略有所知外,更因为是外省能减少从前的瓜葛。</h3><h3> 没想到,短短几年,这儿变化很大。初来乍到,人生地疏,面对如潮的商铺,创业反而一下不知从何下手,深感路途渺渺。</h3><h3> 更有孩子的牵绊,尤是雪上添霜。</h3><h3> 还是好在我的犟劲,我想只要别人有法子生存,即便把我暴晒在石头隙里,我也会在煎熬中生长开花,结出果来。 </h3><h3> 果然,二年后,我终于立稳了脚跟。我生产的章记软包装冷饮塑棒,在上门上户、走街串巷的零售小额批发中,渐渐有了一些声誉和回头客,一些大的冷饮批发点也由于有人询问有无章记冷饮塑棒,而向我敞开门户。 &nbsp;</h3><h3> 销售市场的渐次打开,旺季里,生产日益紧张。一台机子生产变得没了日夜,我也像拧紧了发条的时钟,在配料生产包装送货收款中转动,人虽累得又瘦又黑,但收获了生活的来源和日见增长的积蓄,也收获了精神的充实和希望。好在冷饮生产季节性较强,挺过旺季,还清了借贷,添置了些家什,生活完全走出了困境,开始有了模样。 </h3><h3> 就在我熬过了艰难的时期,感觉生活越来越有奔头的时候,不知是上辈子造孽太多,还是这辈子的恩怨未能了结,第三个年头,他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h3><h3>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真后悔自己没及时找个依靠,那怕缺胳膊少腿的也成啊,他看到我依然是孤儿寡母,横竖赖上了。</h3><h3> 左邻右舍哪知其中底细?只是看他一表人才,听到的是他是这家主人,二个孩子的父亲,感动的是他诚恳的忏悔。我拉不下脸面去凿穿他的底细,自己有理的事倒让无赖博得了更多的同情和支持。</h3><h3> 在左右邻里再三搓合下,不知怎么那刻我心又软了。也许是感情太复杂,牵挂着另一个孩子;也许是舒了一口怨气,不在他那儿落脚,我一样能活出人样;也许是面临旺季生意的压力,有所分担;也许是有立字划押的规矩,让我轻松……</h3><h3> 总之,我心软了,他留下了。 &nbsp;</h3><h3><br></h3><h3>(七)再遭纠葛</h3><h3><br></h3><h3> 按约定,他从老家那边弄了一辆小货,承担起送货收款的环节,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其他承诺也是唯唯诺诺,这让我有了不少好感,日子在繁忙中继续,棒棒冰的销路也由县城延伸到了乡镇。经济的复兴和把握有度,让我这崩溃的家庭又有了新的生机和活力,初有家和万事兴的倪端。</h3><h3> 我再次从心底里,为这个曾经残破的家,释放出对他最大的善意,如同我的婆婆照顾我的公公那样尽心的照顾侍候着他。</h3><h3> 可是,我美好的憧憬,依然是昙花一现的那样短暂,经不起时间风雨剥蚀。</h3><h3> 半年后,他又开始专权家里的经济,把当初的承诺,弃之脑后,向家庭的权利不断发起冲锋,我在他步步的紧逼中,做着适可的让步和一些原则上的抗争阻击,家庭内部张力在不断蓄积,时时可能喷发的负能量,如同挤压的弹簧,也如地表下涌动的岩浆。我料想量变到质变只是时日,我不得不吸取往日的教训。</h3><h3> 为取得主动,某日,我交待银行,没有我的签字,以后谁也不能支取我的存款。然而,这一做法,立即成了引爆家庭矛盾的导火索。他像一头激怒了的困兽,燥烦不安,我不能再重申、提及约定规矩,任何疏导也像加速狼烟的点燃,他时或满嘴的血腥,时或私下磨刀霍霍,大有一种殊死恶斗的架式。</h3><h3> 我不怕死,但我仍然为孩子选择了冷静,在他面前,我选择闭嘴闭眼,做自己该作的事,自己窝心软弱引来的恶果,打掉牙悄悄往肚里吞,期待烈焰能于无声处熄灭,也等待着沉默中的转机。同时,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底线,任由非为。</h3><h3> 然而,期待终归只是我的期待。他心里的疯狂却在不停升级。我在发现家庭厨刀不知去向后,我又不得不厚着脸皮,把以往和现今的一些家事,简略地告诉了房东老俩口,房东和左右邻里在知晓事情原委后都异常震惊!好心的房东,一边让我到他家暂时回避,一边邀约邻里去做他的思想工作。</h3><h3> 许多好心人在我们中间穿梭。这一夜,那一刻,不愿多说话的我,像挤爆了的轮胎,把一肚子的委屈愤懑肆意宣泄出来,有人陪我流泪,有人善意疏导,也有人义愤填膺。</h3><h3> 大家簇拥着我,回到家里,质询事情的原委经过,他开始狠横蛮犟,怒斥来人,家庭的事,用不着旁人说三道四,撵赶来人。</h3><h3> 来人多是那些曾劝和,知晓当时协定的邻居,不乏底气,有理通天下,一番唇枪舌剑,自然很快占了上风。众人追问刀具下落,他先是矢口否认,有人提出举报110,他才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刀具。</h3><h3> 大家知道尽管他现在一时服软,料想不会善罢甘休,劝导我暂时回避。</h3><h3> 我唉叹自己的心软,唉叹自己的命运,留住房东家一宿,辗转反侧一宿。 第二天上午,我继续滞留房东家中,找我们共同的熟人,找派出所,对事情做个了结,却接来银行营业员的电话,银行说他拿着存折,闹腾了一上午,他们都上不成班了,要我拿个主意,怎么处理。我也一时无计,叫他接听了电话,他说只要把钱取走,从此再不来往。</h3><h3> 我在煎熬中再次想开了,毕竟有个孩子在他身边,权当我给孩子的良心安慰吧,我迅即拟好了离婚申请,在几个邻里的陪同下,他在我写的离婚申请书上签了字,我也在取款单上签了字。他在卷走我们一年4万多元的全部积蓄之后,带着胜利的满足,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再次舒了一口长气。   </h3> <h3><br></h3><h3> &nbsp;</h3><h3> (八)了断心结</h3><h3><br></h3><h3> 责任在,力量在。</h3><h3> 一个人的路,跌倒了,只有独自爬起,舔犊伤口,再前行。教训也让我去避免同一地方再次绊倒。苦难让我学会了从容,一次次的自我突破,增长了信心,心境似乎比天地广阔。</h3><h3> 吃一堑长一智,这场风波,让我强烈意识到自己与他虽然没有正式登记过结婚,但确实构成了事实夫妻。如今的分离,没有认可的法律依据,终究逃脱不了魔鬼一样的阴影。我不得不郑重地把办理离婚的事儿搁到心坎。</h3><h3> 一次闲暇,我鼓足勇气,来到伤心之地我先前的家。远远地看,在众多装饰一新的住宅中,先前的家,那窗,还是那窗,只是风雨剥蚀了先前的颜色。走近敲门,那门,还是先前的那门,只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h3><h3> 打听先前的亲朋故友,说我离开之后,这个家就不成家了,他虽然有过二次婚姻,但都不到半年,吵闹分手。家庭的一点资产,折腾精光。听说后来去找你,再就不知道了下落。</h3><h3> 我把他与我近段时日发生的事告与他们,不为博取别人对我的同情和抚慰,也不为徒增别人对他的鄙夷,我不是为别人的慰藉和对他的谴责而来,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在事实面前有个完全的了结。</h3><h3> 看过现场,听过别人对他的品评,我心里一阵阵酸楚,酸楚另一孩子难有一个家和归宿。</h3><h3> 打听不到他的下落,我只得拿着那纸离婚协议向法庭提起上诉。就这样,我在伤痛的刺激和潜在压力的驱驶下,一次次穿越山水阻隔,经过三个半年的等待,法庭终于在他的缺席审理中,让我获取了一纸解脱的离婚判决书,搬开了压抑在我心中多年的石头。</h3><h3> 从此,我真正与第一个男人彻底地划上了句号,时间的车轮也已驶入到了新的二千年。</h3> <h3>  &nbsp;</h3><h3> (九)莫可奈何</h3><h3><br></h3><h3> 新二千年里,我的孩子已经上了小学,生活开始变得单纯而快乐。淡季的空闲,我开始学会去享受生活,知道锻炼保护身体。所以经常去跳街舞或者去爬爬山,籍此聊以排解释放生活的寂寞。</h3><h3> 外面活动的接触,有时虽然会增加一些感情上的烦恼,但自己从心底一直厌恶男人,没有再次婚恋的想法和打算,倒也能把持住自己,可以让情感游离在正常的友情之间,没有遭遇过任何新的侵害。</h3><h3> 有人问我,为什么拒绝爱情?原因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就是:往事不堪回首,伤痛太多。再则,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欲望和激情。次之,一个人带小孩在外,惧怕遭人暗算,一旦吃亏,没有能力、精力、势力去讨回公道。</h3><h3> 因此,多半我还与开初那样,暗暗地封闭起自己,只在公众场合活动,远离暧昧的场所,从不消受别人的人情,即便偶尔遇到个别传情献媚者,也刻意佯装木讷,做个不解风情的傻呆;若有再过偏激,则悄然提醒请求尊重,谎称自己老公在某处工作,管束严谨,不给任何人插足的空隙。</h3><h3> 可是,二千年后的世风,非先前可比,男女的世界,异常纷繁杂乱,总有那么些闲人,苍蝇一样噬嗑嗅觉,四处乱撞,干扰着我的单纯、平静和快乐。有时,我也试图干脆埋在家里,但每每又经不起外面世界给我带来轻松的宣泄。要知道,只要是有思维的人,谁都会在解决温饱生活后,有自己的精神追求。我当然也不能例外,几年的生产经营下来,我买了房子,积攒的资金除让孩子读书外,还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生活压力的减轻,从而劳动之余,总会有一分追求快乐生活的驿动刺激着我,让我不能自已。然而,这不仅是快乐与烦恼纷争,或许也可以说是一种快乐的烦恼。</h3><h3> 终究我不是生活在真空,我的事,有些熟悉的朋友虽不了然,但总知道一二,尤其从那次与以前那男人闹出的那一幕,左邻右舍,有目共睹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忽一日,这些事让一个多嘴多舌的朋友,传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耳朵里,这让他如捕猎中发现了一只不健全的猎物,穷追不舍。于是,我生活中的第二个男人粉墨登场了。</h3><h3> 这人,其实我早认识,是某部门的一个中层干部。因为收费,有过多次接触。我与他算是一种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打自底细败露后,他三天两头往我生产的地方跑,没话扯话,我的反感和恫吓,不仅无效,反倒成了他追捧的话题,让我陷入无奈。</h3><h3> 我背地里打听,知道他有家有室,试图以此要挟,不曾想到,他竟然与妻子在端午节那天,提着腊肉、水果登门我的住处,他的妻子乐乐大方地告诉我说,她从他的介绍中,知道我是一个坚强不屈的善良人,聊着聊着,竟然提出要与我结为姐妹,这之前他又未曾有过非礼,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我能怎样呢,只得唯唯诺诺地喊她姐姐了。</h3><h3> 开始的大半年里,我们还真如姐妹般的过往。时不时在一起吃饭聊天,他则像接待宾客一样,乐得忙里忙外,或慷慨埋单,我与姐在一起,他就粘住了一般,逗乐趣谈。我渐渐地知道他也是一个外地人,结婚在这里,这让我多了点共同,少了点忌讳。之后,他的出现,我也就无可回避,似乎就像大哥保护弱小的妹妹。</h3><h3> 但从心里说,他的眼神,他的过分关怀,他屈身为我做这做那,似乎不仅止于这样一分单纯。这从他出去钓鱼,有他家一份,就有我的一份,也让我有所察觉。</h3><h3> 我只得不停地还他家人情来摆平这份担忧。然而,这又无形成了一种催化剂的作用,让他更勤出现在我的家里,遇到周休,他时常抢做生产的活儿,甚至装包、送货也搭上了,我看到他的手掌皮肤薄嫩,几十斤一包的蛇皮袋包装,装载中摩擦出一道道带血的痕迹,他也无所顾忌,仿佛他为我有永远使不完的力气,全然忘记了劳累和伤痛,我为此多少有过感动,却不曾有过喜欢,这种委身做事确实让人有种瞧不起的味道滋生,然而,随时间消磨,我还是不知不觉地习惯了他的帮助,甚或有些外在的事,我还主动请他出面摆平,我也看得出他很高兴、乐意。</h3><h3> 不仅于此,我也因他的出现,纷繁中减少了一些苍蝇逐臭的感觉,少了一些外在的干扰,从而使我少了压力。</h3><h3> 就在我仿佛中有个兄长靠山的时候,终究,他的贪欲毁了这种我仿佛中的美好,在我略显无力的抗争中,占有了我。那刻,我依然流泪满面,沉沦的心,万般无助,我只说了唯一的一句话,这样做,不是我的情愿,你我都对不起你家的信任,走上了谁都不该走的路。   </h3><h3> &nbsp;</h3><h3> (十)摆脱尴尬</h3><h3><br></h3><h3> 之后,我不再敢见姐姐,可越心虚偏就算计好一样,偶尔上街竟碰个正着。我脸刷的一下羞红,不敢抬眼面对,无地自容地逃避。</h3><h3> 我想姐姐那会心里应该非常明白,从往后他的说话里证实姐姐那会心里确实是清楚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姐姐没有找过我,更没追究过我,倒是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我这儿差不多成了他的另一个家。</h3><h3> 女人,尤其是经历过风雨苦难的单身女人,不论外在表现得如何心高气傲,但内心的世界,却有太多的空虚和无奈,能遇见一个稍善良一点的男人,只要不是践踏,纵使不得欢心、没有前途未来,但还会为那一点点现实的安全保护感而得过且过,唯独希望能守住灵魂深处的那点纯洁。就这样,我开始过着似家非家的生活。他呢,也一如既往。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在现实中延伸,过了二年,但我依然没有来自内心的激情和冲动,情感上只是一些应付。</h3><h3> 人说男人四十一枝花,追求和被追求的事儿,在这样开放的社会尤其突出。我对他没有真情的投入,自然不会干涉他的情感生活。不仅如此,我还每每期望有人替代我的角色,早点结束这非婚非家的生活。</h3><h3> 在我生日那天,终于等到了。</h3><h3> 本来我对生日很平淡,从来不去指望,也无从指望谁为我过上生日。但他知道后,却多次提出要为我过一回像样点的生日,才让我无意间与另一位姐妹说过这事,这位姐妹生日这天又来串门,可能是有意提示一些有关他的风流韵事给我。她说,他今天可能不能来给你过生日了,他的另一个朋友今天也过生日。</h3><h3> 他有另一个朋友,我也是早有耳闻的,只是我不想追究个明白。联想到在我这儿,也是经常背离我接打电话,我想姐妹说来不假。</h3><h3> 不是我去妒嫉另一个女人,只是他这做法确实让我感到自己心灵想维护的,仅有的那点纯洁都受到了猥亵,激起了我的愤怒。</h3><h3> 果然,一会儿后他来我这儿,便说,今天有朋友过生日,一大帮子人都过去了,可能会玩一天,你的生日,日后再给补上。听了他的话,尽管一直希望有人来取代自己,但还是感到了极大的屈辱和伤害,强忍泪水流往心里。</h3><h3> 他走后,那个姐妹看到她所说的业以证实,继续透露出他的另一些不端,除这生日的朋友外,他还极力讨好她的另一个朋友,她的朋友说,他多次请她吃饭,还要给她购买手机,她看不上他,没要他的人情。这和我对他的认识如出一辙,他是这样一个奉迎讨好,看不出一点男人骨气的人。我还知道,他是个贪得无厌的男人,以前知道一点情况,我就决意转身,却迫于他百般巧语和惯耍无赖,这会他既然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暗下决心,趁此转身。</h3><h3> 正好,那时候塑料棒冰冷饮已走下坡路,市场被更高档的冷饮替代,我把积蓄入股到一条线路的车运之中,不怕耽误了生产。我准备了一周的食品,给足上初中孩子一周的饭菜钱,我揢断家中的电话,关闭手机,一个人悄悄反锁在家中。</h3><h3> 他寻找了几次,有时是白天。有时夜半更深,有时跺得房门震天动地的响,有时我从窗棂的缝隙里看到他吸着烟死死的守候,最后二天才没有了动静。</h3><h3> 我真希望就这样他不再进入我的生活,从我身边走开,让我多一分内心的安静。但几年的深入接触和几天的行为中,我感觉到要挣脱这个网,也非易事。</h3><h3> 我知道,这些年他是有所付出,只是他的付出不是我的意愿,仅是他一厢情愿,我当面背地直言不讳地说没有真正接受过他,他仍是死打难缠地回应,我不接受他没关系,只要他喜欢乐意就行。我也想过硬来,到他单位要个公道,但想到他并无恶意,而且他妻子待我厚道,还有自己力量的单薄,就没了念头。</h3><h3> 我在矛盾和痛苦中思索,想要真正挣脱,怕得要选择再婚才能实现了。</h3><h3> 躲藏后的第九天,我看到他出现,赶紧躲进房内,随手关好木门,他却紧随而来。我没理采,一声巨响,木门砸开,他凶神恶煞地横在我面前,虎豹一样的眼睛简直可以把一个大活人吞下。我佯装笑脸,缓了一步,告诉他我回了一趟老家,在他面色和缓之际,没忘记补上一句,家里那边要我成家,给我张罗了个对象。</h3><h3> 我看到他眼里掠过一丝凶光,手指攥紧成拳头,然后渐渐放松。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离开我,除非你不在这里呆了,不然休想!真没想到男人都是一样的东西,自己得不到,就拿你的根基要挟毁灭你。我从心底大"哼"了一声,我在这里立足关系你什么!我诱惑了你?还是求助了你?</h3><h3> 男人的无赖,最让女人打心眼儿瞧不起。以往的那一点点好感,顿时从心中消融殆尽,自私的占有欲把一切尚可珍惜的东西,毁于一刻,让我不再踯躅。 哀,莫大于心死。这之后,尽管还有过一段时间的纠葛,吵吵闹闹相处了一阵,但他自己的行为,他自己心知肚明,知道后悔已晚,再纠缠也是枉然。 如同算命先生说的那样,三十五岁之前,没有我好过的日子。太多劫难总让我逃也逃不完,这波未平,那波又起。如果说婚姻挫折是我命中所注,我也就罢了,那我的孩子总该是无辜吧,然而我的封闭,我的孽缘,似乎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孩子。</h3><h3> 大孩子书没读出什么不说,小孩子从初二后也开始不爱学习,与我的感情也越来越疏远,我说的话,爱理不理,劝他读书,就像劝他遭罪,关心一箩筐,换不来一句贴心的话,说烦了,只要开口,饭碗一丢,闷头走人,躲到网吧玩游戏,还结识了一伙狐朋狗友,管也管不住。我真的被折腾苦了。</h3><h3> 想以前只顾挣钱养活孩子,让他读书,让他好好读书,经济上供养得起,不拖后腿,没想到孩子也同他的父亲一个样,翅膀没有长硬,就开始逆反了。看着孩子不受教养,心里那个急,那个恨呀,比任何磨难还让人难受!</h3> <h3>  &nbsp; &nbsp;</h3><h3> (十一)为儿再婚</h3><h3><br></h3><h3> 忽一日,先前房东同我闲聊,说有一位熟人,曾经在县某厂当过厂长,某厂倒闭后从事摩托车修理,很有能力,一次相遇中知道他目前单身,还知道他摩托修理业务开展得不错,光学徒就带过百来号人,加上兄弟姐妹及后代,人多势众,算得上有钱有势。因为我与他是老相识,他提起这事,我自然想到了你,我想要是你们俩在一起,让他去管教你的儿子,说不定能让孩子学好。于是,我说了你的事。 </h3><h3> 他说,他知道你这人,以前看到你送货,风里雨里的,知道你很能吃苦,只是不知道你也是单身,我感觉他很满意你,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h3><h3> 听了他一番话,一时让我无措,打离婚后,很少有过重建家庭的想法,但这次我却有点犹豫了,不是为了自己,我对男人本没有兴趣,自己现在基本衣食无忧了,更没有必要去再为感情添加烦恼,但为了孩子,为了摆脱开纠缠,还有对相识多年的房东的信任,几件事凑巧到一块,不得不让我对过去的想法重新有所审视。</h3><h3> 老房东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在我没有充分考虑清楚的时候,就约我与他见面了。见面的印象除了年龄稍感大点外,其他的恰如房东所说,说话一套一套的,有水平,从他的说话里似乎能体会到他能把孩子教养好,我提出我的孩子以及孩子教育的事,他说他以前有个孩子,前些年遭遇了车祸,眼下没有子女,正希望有一个孩子来继承他的事业,同是一家人,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用心来培养的。他的一番话让我感到了释然,为了孩子,我没多考虑什么,从犹豫很快到了点头。 这样我很快在他的亲朋好友的庆贺下,走向了我生活中的第三个男人。只是没有办理登记手续,因为我觉得毕竟接触不深,万一有什么情况,好有个回旋的余地,我推说判决还在办理之中。</h3><h3> 虽是这样,但我心里想的是,既然已经同意,还公然接受了一个戒指,收受了二套衣服,自己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完善这个新家。这时已是2005年的春节。</h3><h3> 他在县城的亲戚的确很多,我们吃东家过西家,感觉到了他家亲戚的友好,也感觉出他对我和孩子的热情,这让我很舒心,再就是摆脱了以往的纠葛,让我感到了安慰。但就在这短暂的接触之中,我也感到了一分不安,暗暗感到他的亲朋不是完全出自对他内心的敬意,而更多的似乎是他的显摆招摇。</h3><h3> 因此,我没有太过乐观。曲折的经历让我看淡了人世炎凉冷暖,学会了一分淡定自然,福祸天定,我想时间,只有时间才是对结果的最好诠释。  </h3><h3> </h3><h3> (十二)祸起猜疑</h3><h3><br></h3><h3>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停止了本就萧条的冷饮生产,搬到他的住所,一心一意做着家庭的事务,服侍他的衣食住行。</h3><h3> 开始的一段时间,倒是相互尊重,彼此也有过一些思想的交流。当然,感情那事我还是说不上,我依然木乃伊一个,但被动应付还是有的。</h3><h3> 同样,我也坚持着我的锻炼习惯,早晨起来爬山或散步,晚上没事去街头露天舞池跳舞。他白天去修理厂上班,早晚多半陪我一块散步逛街,还极其热情地学习跳舞。这让一向孤独的我有点不太适应,尤其是他在熟人面前的显摆,更让我觉得尴尬不堪,我不得不断地调适自己,因为要维护好一个家庭,应该学会包容对方的缺点,逐步磨合达到统一。</h3><h3> 孩子的事,虽然没有显著的成效,但感觉还是有所好转。这我理解,孩子的教育非一日之功。何况专职家务后,至少我更能悉心照顾他们衣食,抓紧他们课余的监管,就算有几次滞留在外,我也能敦促他们及时寻找说教。只是,几个月后,日子看似有条不紊,但我悄然感觉一个不信任的毒瘤正在他心里快速孳生,膨胀生长。 </h3><h3> 他似乎见不得我同他不熟悉的任何异性平常的招呼,跳舞中有男人邀请,他会拐弯抹角说出一堆风凉话来挖苦。这些,我可以委屈自己,不去散步、不去跳舞也就罢了。但慢慢的我上街买菜,他也会疑神疑鬼,盘桓半天。</h3><h3> 有时孩子回家晚了,我邀他同往寻找,他摆出一堆理由拒绝,要我自己去找,可眨眼工夫,他又悄然骑车尾随跟踪,如幻如影。</h3><h3> 后来白天上班,半个小时一趟,也是神出鬼没编着理由往家中蹓跶,生意都没了心思,就算后来把锅碗瓢盆搬到工地,生活在他眼皮底下,依然旁敲侧击,冷嘲热讽,不能释怀认识他前的一切。疑云布满了他的思维空间。我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压力,时刻笼罩在他恢恢的思维网中,神经越蹦越紧,没有懈怠的时候。 这样的生活从心理上完全相悖于我的个性,是一种不见硝烟的煎熬。但我为了那一点头,为了孩子,我还是步步退让忍耐。</h3><h3> 从他的谈话和处事中,我渐渐了解到,他之前有过无数次婚姻,不是因为经济问题。他的经济条件很好,给女人穿着吃喝,他都能亲力所为,不会计较钱多钱少;也不是因为用情不专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的几个妻子他都一样专心呵护,放在外面怕风吹了,含在口中怕融化了;也不是因为生活劳累除了家务,女人无需做什么事情。</h3><h3> 他认为都是女人花心,在外面有了男人,才背离了他。同样,他认为我没有激情,一定是我心里还有某个男人的位置。</h3><h3> 我清楚我自己,我也作过解释。但我的解释在他固执的逻辑中,每次都是越描越黑,得到的却是他贱薄的讥讽。他的话,他的能说会道,渐渐没有发挥在教育孩子的身上,倒成了日夜投向我心中的匕首,尽管不见点滴鲜血,但那是一种比扎上刀子还要残酷的无穷无尽的痛,他却浑然不知。</h3><h3><br></h3><h3> 一次,他在套取我以前的一些经历之后,不由分说认定我依然想着先前那个税务干部,他说为了断了我的念想,他要逼迫我说出他的家居在哪里,他要买一条五步蛇偷放到他家里,了结了他。</h3><h3> 这样的事,不论真假,我理当闭口不言,他益发显得怒不可遏,断定我的心放在那男人身上。他背离我打电话给熟人,说要买毒蛇浸酒,我当时那心境感觉他真的像毒蛇那样令人惧怕。尽管那以后没有听到相关意外,但还是让我心惊肉跳了好长一段时间。</h3><h3> 他的说法做法,让我觉得他存在严重的心理问题,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刚从陷阱跳出,又陷入了一个更深的陷阱。</h3> <h3>  &nbsp;</h3><h3> (十三)放出囚笼</h3><h3><br></h3><h3> 半年后的一天,我在他工地的里间倦睡。那是因为我的孩子离家了,我与他一起连续找了多天,就是不见踪影。就在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那会,孩子突然站在了自己面前,不知是该怒该忧还是该喜,几天几夜的寻找折腾,我算是领略崽大不由娘的滋味了。极尽平静心情问孩子,孩子却什么都不肯说,只说闷声闷气地说,他要去老家一趟,问我要点钱。</h3><h3> 想想气也罢,喜也罢,忧也罢,沟通的机会都没有,我能怎样呢,由了孩子吧。我只得说,下午没有往老家的车子了,休息一下,明早再说吧。我看到孩子趴在里间的桌子上睡去,我也朦胧睡了过去。</h3><h3> 突然,几声凄厉的尖叫,惊出我一身冷汗,我睁开眼,几个半大的学生,正从房间往外面冲出,我的孩子已躺在血泊之中,头上身上七八处砍伤……</h3><h3> 事后才知道,一周前有人伙同我孩子砍伤了这伙人中的一人。几个冲出去的就是寻仇报复来的。他在前间做事,没有抓住行凶的人,但基本上看清了这伙人的外貌特征。孩子进了医院,伤好后,他主动担起了事态处理的担子,但因我的孩子也涉及到那起斗殴,孩子好了后,因此不敢再在这里落脚,只好与他爸爸哥哥联系,去了南方。</h3><h3> 孩子的结果,让我感到了无望,孩子的离开,让我精神空前的空荡。支柱的塌陷,还要面对来自他不正常猜忌言行所产生的心理压力,恐惧与日俱增。</h3><h3> 终于,他的走近,会让我不寒而栗,每一次身体触碰,让我遭遇电击般的反弹。然而,面对此等情感的煎熬,他不提出放手,我依然不能背弃信义,我的无助处境与他强悍和势力形成的现实,决定了我只能选择忍辱负重和坚持,继续承担起服侍他的责任,过着无性、无情感交流、全职保姆式的生活。</h3><h3> 我像一只小鸟,离开了属于自己的小窝,囚禁在别人的笼子里。没有自由的生活,我不再试图振翅,也不再试图鸣叫,期待在幽幽的寂静中郁郁死去,也偶尔期待飞出笼子,死在自己搭建的小窝。 </h3><h3> 一次,我来到自己的小巢前,让我惊得张大嘴巴的是:我的小窝巢门洞开,我以为进了盗贼,进门后,方知道是他有心倒毁我的小巢,想把我这分思归的心事彻底的葬送,亏得我及时察觉,才留住了这点根基,不然,买卖成交,我最后的一点精神寄托也让他暗算了。</h3><h3> 我不动声色,依然全心做着保姆般的家事,一晃几个月过去,渐渐感觉出他在叹息,我想他已清楚,我对他的反应完全出于我的本能,不是有意的做作,我的存在,也只是他感情上的一张画饼,引诱着食欲,却不能充饥,想他本就不健全的心理,这会更是扭曲成一堆乱麻,他的每一声叹息,像是挂着钥匙的狱卒抵近牢门的脚步声。</h3><h3> 果然,一个深夜,在他一阵辗转反侧后,终于向我下达了逐客令:我们分手,你搬回去吧。 </h3><h3>  </h3><h3> (十四)爆光公媒</h3><h3><br></h3><h3> 没想到他会这么轻饶了我。那刻,我仿佛是解下枷锁的囚犯。但我不能欢呼,也不能雀跃,只能故作忸怩,趁此虎豹打盹的瞬间,慌忙收拾了衣物逃离。</h3><h3> 路上,我一会想大哭,一会想大笑,神经都快错乱了。直到回归到自己的巢穴,才略感平静。</h3><h3> 但当我想到他过往的心计,感觉未必他这次仅就止于此。我又像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冷到了脊梁骨,思绪成了一团乱麻。</h3><h3> 我已无路可逃,除了换过安全门锁,给这小小的巢穴,也给流血的心灵,多一点点安全感外,似乎只能硬着头皮来迎接一场新的风暴。</h3><h3> 我龟缩了几日,却没有想象中的意外发生。</h3><h3> 然而该来的,终归会来。逃得了形式的不同,也逃不过性质的类似。就在我责备自己是不是把男人看得太坏的时候,警察却突然敲响了我的家门。</h3><h3> 警察说,有人告你诈婚,骗取钱财,要你到公安局走一趟。</h3><h3> 我被警察带上了警车,我看到邻里愤怒的眼神,听到了他们为我呼号喊冤,我从心里感谢有这样一幕的到来,我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良心,我淡然微笑正告邻里,谢谢你们,没事。</h3><h3> 我把事情发生发展的经过,如实向警察进行了交待,从他们的语言和表情里,我也感觉到了他们对他的鄙夷和对我的关切同情,他们最后问我,他为我和孩子治疗送礼花去了三万多元,是不是事实?他说你与前夫没办理离婚手续,与他重婚你有手续没有?</h3><h3> 我把先前的判决书展示给他们,他们找我的邻里,找先前的房东调查,许多子虚乌有的事,得以澄清。</h3><h3> 我没有要他的任何钱财,就是当时买的一个戒指和几身衣服,我也在回家后的第二天,还给了他嫂子。</h3><h3> 为孩子治疗他垫出7000元属实,但他已向行凶的家属索取了近二万元的医药、精神损失费用,经公安侦查,事实真相也很快澄清。</h3><h3> 最后,公安人员问我要不要追究那些费用,我断然摇头,在我心里早认为那是他操劳所得。</h3><h3> </h3><h3> 事已至此,应是了了。可万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他竟又找来了省电视台《有理你就说》栏目组。</h3><h3> 真是啼笑皆非,出自对他无聊的蔑视,我坦然面对镜头,面对记者,把当时的想法,之间的精神转变,后来的结局和无奈,和盘托出。</h3><h3> 邻里看过电视节目,都说他是给了我对公众一个很好昭雪机会,说他是找人打脸,糟蹋自己。他的家人一个个也气歪了鼻子,为他的所做所为深感羞愧。</h3><h3> 到了这儿,请别说打住。一个有心魔的人,断然是不循常理的。</h3><h3> 之后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依然不能就此止步,常常神经般的如影如幻出现在我活动的空间。</h3><h3> 大众视野里,只要是男性,谁同我打招呼或说话,都会成为他警惕追踪的目标,以至争风吵闹,还不无廉耻地在别人面前以老公自居,气得我几次想同他拼命。</h3><h3> 其实,我那时候,哪有心思接近男人,只觉得这一辈子都会躲开男人,对男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h3><h3> 然而,因了他的无聊无赖,有时我不得不背道而驰,在相遇熟人时,成心装热情,去羞辱和激怒他,希望自己能早日摆脱这无形的牵制。</h3><h3> 果然,他对我熟悉的人,无一不深深追究,结果可想而知,除了大众侧目,出尽笑料,他幻想里的有,始终被我事实中的无,击得粉碎。</h3><h3> 这样折腾了半年,他似乎才开始醒悟,把我从心里有别人的仇视中,转为胸怀坦荡说一不二的人。</h3><h3> 这不奇怪,当一个男人先前认定女人的反感是因为女人心里只有别的男人只是一个伪命题时,或许才知道从自设的屈辱里爬出,回归现实,正视现实。</h3><h3> 也许他就是这样,再后半年里,他渐渐淡出了我的活动空间,再后来,听说他又找了一位妻子。</h3> <h3>  &nbsp;</h3><h3> (十五)难拒魅力</h3><h3><br></h3><h3> 没有莲花青灯相随,心中满是木鱼的声音;没有念珠的转动,早已看破滚滚红尘。日子不紧不慢又开始了新的重复,一个人的日子,有什么多想的呢。</h3><h3> 历尽感情磨难,只想有一分自己的安宁,一分自给自足的生活,终极了,带着自己苦涩离开尘烟,让朋友把骨灰洒往江河。</h3><h3> 于是,我把积攒的一些收入继续转为一家客运的股份,从中获取一点红利,保持着一些增值。同时,购买一份养老保险。不再打拼,不再冒险,只除将来不增加孩子、社会负担。</h3><h3> 冷饮生产随需要偶尔做一点,守着清贫,守着电视、电脑,看世间潮起潮落,看天外云卷云舒。有的是淡定,有的是虚无宁静。</h3><h3> 然而,缘来缘聚谁能了,花开花落不由枝。</h3><h3> 就在往日一样平静的一天晚上,突然,有一个不曾熟识的电话响起,了无电话的我,颇以为是哪家需要订做棒棒冰,没想到抓起话筒,却是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他说他就在我楼下,想进来看看我。</h3><h3> 其实,我模模糊糊认识这个男人,有些年了。小城舞厅虽然是这家关闭,那家开张,但一直活跃着一片交谊舞的天地。流年里,他好象是舞厅中的独行客。印象中,他没有特别的舞伴,也没那个舞伴对他特别。每晚与他人都是一、二曲舞而终,很少与人言语,惟跳舞而跳舞,一脸肃然,有一种欲近不得、欲拒不忍的气场。</h3><h3> 怎么他突然站到了我的门外?怀有几分疑惑,几分惶恐,我竟鬼使神差地为一个不十分熟悉的人,开了房门,他也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我的客厅。</h3><h3> 他说,他耳染目睹,略知我的坎坷经历。他说他自己也有一肚子的委屈坎坷。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出于他在我心里憨厚实诚的印象,那一夜,我们敞开心扉,聊了很多。</h3><h3>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像在汪洋的孤独中把对方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在生活中沉浮。</h3><h3> 再后来断断续续的漫聊中,我知道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也有过不寻常的婚姻经历,我开始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就算只是聊天,也必须拒止。</h3><h3> 然而,他的到来,总使我心里满布的密云尽散,透满阳光。他没有别人那样的甜言蜜语,更没有别人那样的信誓旦旦,他有的只是言行熨帖心底,有的只是让人觉得没丝毫缝隙的待人以好,还感觉不到他有丝毫的图谋。</h3><h3> 慢慢地,他像火把那样举过我的夜空;慢慢地,我开始变成了一只飞蛾。</h3><h3> 记得一次他出差远方,我不能再象以前那样静若止水,短短十天,我数次拿起、又搁下电话,在思念的潮汐里折腾,电话终是被理性掐住,但从不使用心计的我,却在一闺蜜般姐妹的悄谈中,使了个小小的套。那便是,我请他也认识的那姐妹,替我探听他返回的时间,并请他参加她为我预订的晚宴。</h3><h3> 不出所料,他回来后,准时赴约。小包间里,气氛温馨,借着酒劲,他也不失浪漫。临了,他却早早抢先埋了单。</h3><h3> 饭后,同往常一样,我们一起跳了二曲舞,不同的是那晚他的手似乎更有力量,距离似乎也没能保持住平常二拳以上。那晚,我们同以往一样长聊,不同的是我坐定那儿,却再没有因他靠近而挪开距离,他也没有象往常那样,在转钟前,匆匆离开。</h3><h3> 就这样,我们不再只是单纯的普通朋友了。这一夜,尽管我的身体和以前一样没有感觉,但至少我拥有过一次自己真正的愿意。我的心开始荡漾,挂在脸上的,已然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会心的笑意;</h3><h3> 我不再象完整女人那样去奢求天长地久,我开始想,在不损害别人的情况下,过好当下。  </h3><h3> &nbsp;</h3><h3> (十六)同病相怜</h3><h3><br></h3><h3> 说到这里,是不是有人笑掉大牙,感到我在坎坷中滑向了道德的伦丧?</h3><h3> 别人可以笑,也可以这样说。</h3><h3> 但我自己不全然这样认为,原因基于深刻交流后对他及他家庭的了解。我知道他在家庭中和我一样,是一个只有付出,没有索取的人。</h3><h3> 他独自撑起家庭一切,培养二个小孩读出大学。搁在普通家庭这没什么,完全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担当。但我敬佩的是,他后妻带一个孩子过来组合成家,却很少去履行家庭责任,经济上揣着收入,或赌场上风光,或闯荡在外,只为个人出头打拼。他却因了先前的离异,委曲求全,在世人面前硬撑着一分脸面,把所有苦楚深埋心底。</h3><h3> 二个孩子上大学之后,他的妻子更是飘忽不定,时常几周,几月,甚或半年漂泊在外,沓无音讯,只为个人前程奔波。他则把每月工资一分为二,寄与俩女儿,他自己的生活和女儿学杂费用,依靠亲友帮助的投资红利勉强维持。家对他来说,早就只是一张睡觉的床铺,膳食时常在外随意将就,更不要说夫妻间的温暖。</h3><h3> 他的经历让我同病相怜,他的思想行为让我感觉没有距离,他的善良忍耐,让我充满了敬意。这让我不忍顾及世俗的目光,愿意在他失意时一起抱团取暖。</h3><h3> 我操守自己的原则,不向他伸手要毫厘钱物,不为自己的事拨打他的电话,除了和先前一样的跳舞,不在任何公共场所抛头露面,更不去为拥有他,做任何努力和心存幻想。</h3><h3> 我总觉得,自己已是在坎坷路上看淡了一切的人,反正这会自己闲着也是闲着,照料好他的饮食起居,我愿意为我的愿意做出我乐意的付出。</h3><h3> 我不是一个乖巧的女子,不善于多说话,更不善于甜言蜜语,但我们能从实际行为感知彼此,他在我面前,也从不吹嘘自己,像一个诚实的小孩接受着母亲般的爱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虽然生活上表现懒散,思想行为上却不失操守,沉着,冷静,小事糊涂,大事有原则底线,爱看书、爱写字,看电视、品评事物,我们都能心有灵犀,一脉相通。</h3><h3> 他很会体贴我的心思,他说我虽然经历过这么多的磨练,有过几个男人,但心依然纯净透明,出污泥而不染。</h3><h3> 他不挑剔食物,我做的饭菜,他吃得特别香甜。他在感觉我经济不济时会慷慨解囊,居家需要的物品,他会不声不响感知,添置。虽然我不期望他经济上的半点支持,但我也不会拒绝他的每一分爱心存在。</h3><h3> 就这样,我们不憧憬末来,不怀个人私利目标,只把温暖传与对方,日子在简单、平素而不泛温馨浪漫中流淌,一天,一周,一月,一年。</h3> <h3>  </h3><h3> (十七)云淡风轻</h3><h3><br></h3><h3> 在他的陪同中,我愉悦地走过春天的生机,我们怀着春天的浪漫,也陶醉在夏天火热……</h3><h3> 幸福的时光,总是极速而短暂。</h3><h3> 就在我感觉人生最美好的时候,他郁郁地透露他妻子行将回来的消息。</h3><h3> 也就那之后的二个月,仿佛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着我。</h3><h3> 又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多日不见的他,突然出现在舞厅一角。舞厅光线有些暗淡,但我借着一缕炫目的彩光,还有从心里升腾的感觉气息,我还是一眼瞧见了他。</h3><h3> 他也看到了我,迎过来,抓起我的手,滑入了舞池。他开口问我:那事情况怎样?我使劲拧了一下他的手说:你还当真了呀?!</h3><h3> 我的心一点点在坠沉,他说那事,是我一周前听说他那位要回来了,也恰逢那时有人给我牵线朋友,我便半真半假地说起过,假的是我根本没有把介绍当回事,真的是我想借机试探一下他的想法。</h3><h3> 可他没有显现我希望中的表情,他依然只是平静微笑。不仅如此,他还是与先前一样的态度,要我正确对待婚烟,努力争取应该属于自己的幸福。</h3><h3> 与他认识以来,尽管我一直有这样的的感觉,但真枪实弹搁在桌面还是头次。他那轻浅的一笑,从情感而言的确有些让我失望,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h3><h3> 我不知道是怎样跳完一支曲子的,回到座位,他说:这些天他也不是完全为我去腾挪空间,她也果真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即将实现的巨大成功回来的。</h3><h3> 他告诉我:她为之奋斗的那块矿产资源在专业人士的眼里,达到二千万的价值,而且有人已出五百万现金转让,她没出手。他帮她以二千万的价格,挂到中国矿产资源网上转让。</h3><h3> 说这些的时候,他同样没有得意飞扬,也没有失意沮丧,他就是他,总是那样平静,以微笑面对现实,让时光轻轻流淌。</h3><h3> 秋风起,落叶黄。在我们以后断断续续的接触中,时光很快又轮回到了秋季。</h3><h3> 期间,俩个儿子都打来过电话,告诉我说,他们在外面都过得去,不用我多操心。还说,早年父亲在我处要去的那四万钱,当时在城边买下了一套旧宅,没想到星移斗转,那儿竟成了县城最大的开发区,据说拆迁能分到几套房子。</h3><h3> 除了儿子的消息给了我一阵亢奋和欣慰,那段时日我一如一池秋水,只顾自我沉淀,波澜不惊,再没有太多心情去体会世间的日起日落,云淡风轻。</h3><h3> 我也深深知道,我不应该,也不会去奢望、更不会去掠夺,本就不属于我的更多幸福。</h3><h3> 我只会时常在心中一遍遍感恩上帝,感恩上帝把他送到过我身边,给了我许多一生没有过的快乐,更感谢他让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h3> <h3>  </h3><h3> (十八)互道珍重</h3><h3><br></h3><h3> 2009年秋天那场寒霜,似乎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许多脆嫩的小草开始枯萎泛黄,失却青春的本色。而那些从石缝里长出,历经过风霜雨雪的青松,远远看去,却依然那样从容挺立,一片青翠。</h3><h3> 暮色,早早垂落下来。街灯亮了,家家户户窗帘相继透出暖暖的亮光。我独自在外蹓达一圈后,正慵懒地缱绻在沙发里,一个台一个台翻看着电视。</h3><h3>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我有些诧异,深秋后,这样的脚步声,在我心里似乎已经走出很远,甚或有些陌生了。</h3><h3> 不需我开锁,他轻轻进门,唤了我一声,便郁郁地坐在了我身边。然后,是许久许久的沉默。我习惯性地温了一杯茶,端上。试图想说些什么来打破,打破这种以往不曾有过的冷寂。但我没看到他固有的微笑,而是一脸凝重。他的凝重楞是将我快说出嘴的话,硬生生地咽回。我只好别过头,把目光投向电视,心里却在想:该来的会来。该去的,迟早也会去。</h3><h3> 他向我身边挪了挪,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没说出什么,轻轻唉叹了一声,便早早地幽幽离我而去。</h3><h3> 一连三个晚上,他重复着过往。我实在憋不住了,便说,如不方便就不要来,如有事,尽管说。我们都是风霜里熬过来的,没什么不能面对的。</h3><h3> 他终于柔柔地开了腔。那一夜,他像是几天沉默的堆积,在突然间爆发,说了很多,很多。我间或插嘴,一夜不曾眨眼,直聊到第二天的上午。</h3><h3> 聊天的大意是:他逃离现在的婚姻,已经不象先前困难,因为她巨大成功在即,眼前已是一片美好。他也知道,她不会因她成功随便放手,但近十年的婚姻历程,让他深刻感受到继续延续,已不是他想要的生活。用他的话来说:"钱再多,不能得到内心的平静,纵便买来天安门住下,那也不等于幸福!"</h3><h3>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一阵悸动,怀里象揣了个小鹿,禁不住往他胸前靠过去。他用手轻抚着我的头,又是"唉唉"的几声叹息。</h3><h3> 只是没料想,接下来却是一声惊雷。他说:我们要分手,结束这种状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这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我们深接触的时机不对,让我们不能继续!</h3><h3> 我推开他的手挣脱他的怀抱,怔怔地盯着他问,为什么?</h3><h3> 打他妻子回来后,结束两个字其实一直横亘在我脑海,只是刚才他的话,像股票突然的急速拉升继而急速下跌一样波及了我的情绪。</h3><h3> 他拉过我的手继续说:我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是我在再婚的艰辛里,度过最安逸的一段时光。我静静地听着。</h3><h3> 他转而问我,他再婚的妻子如何?我如是说:论颜值她不差;论能力是少有的女强人;只是心计太重,过于自私。</h3><h3> 他赞成我的评价,却还在继续褒奖她说,心计重,如果用得好是智慧和优点,用得不好才是缺点;至于自私他也能理解成:是知识差距给她带来了自卑,因此采用行为上的强势来牵制,缩小差距。</h3><h3> 我更是奇了,怪了,纳了闷了。既然她造就了如此辉煌的经济成绩,又理解她的自私,那为什么还去想逃避现在的婚姻?我反问。 </h3><h3> 他叹了口气,继而又坚定地说,他要从头开始,重寻一条传统的婚姻之路!他要我也一样,决不能轻易许诺婚姻。</h3><h3> 他告诉我:其实他原始家庭本没有很大实质性的矛盾,离异主要因了自己缺乏经历和二婚妻子的影响,在迷失中没能悟透"先奸后妻一生悔气"的古谚,才有了再婚后的一路坎坷。</h3><h3> 他说,再婚后,也就是她由情人的身份转为他妻子的身份,一切就变了。婚前的一切美好浪漫恰好正是婚后一切痛苦的根源。</h3><h3> 他在近十年的煎熬中深刻体会出:在情人眼里,因为彼此都只有对方意外的情感收获,因此,彼此的任何付出都会给彼此带来刻骨铭心的感知、感动和感恩,而留下人性最美的一面,由此也极易形成彼此的良性循环互动,坠入美丽的爱情梦幻。</h3><h3> 他进一步说道:进入婚姻,美梦消失,人性的另一面开始突兀,爱情就逐渐走向了坟墓。而先奸后妻,更是一根生命的绞索!因为婚前的所作所为,早已根深蒂固刻入彼此的骨髓,及至婚后,婚前的风花雪月,就是婚后情感雷区,信任危机四伏,彼此的任何言行,动不动就变成引爆雷区的导火索,酿造成永无休止的猜疑、争吵和打斗。</h3><h3> 他说,他一路就是在冤屈、争吵和打斗中过来的。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完全是古谚"先奸后妻,一生悔气"的现实版。</h3><h3> 他隐忍、他规劝,他摆通一切道理,甚至买来心理学专著效仿解决,最后以至于隔绝人缘,囚禁自己。可无论他怎样努力,五年多的时间不仅消除不了过去的根深蒂固,反而是跳到了黄河,越洗越浑。</h3><h3> 他知道,就算把心掏出来,洗得血肉模糊,也只是徒劳,逃不出古谚的魔咒!终于,他在一次次经历生死的搏斗后,拜伏在魔咒脚下!之后,他多次放弃一切,要求离婚,却被她高额索赔要挟。</h3><h3> 他有公职,不能像自由职业人那样一走了之;也因儿女刚上大学,需要负担;社会上,他还要颜面。他就这样憋屈在魔咒里,才有了之后的与我患难相逢。</h3><h3> 最后他说,他不会,也不能在人生的关键节点上,两次犯同样的错误,更不能把错误复加到我头上。还说,我们在一起,只是两个苦难人的互相怜悯,走一段相互搀扶的时光。</h3><h3> 那会,我才真正懂得他与我,为什么从不憧憬未来,为什么从不谈及婚姻了。</h3><h3> 他还坚定地认为,正常婚恋家庭是上帝最好的安排,出轨完全是对婚姻的自虐,既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因此出轨承受苦难,也是上苍必然的惩罚。</h3><h3> 那天,离别。</h3><h3> 他交出钥匙,留下一万现金,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遍遍重复交待我:要放下过去,要以一个真正女人姿态,走一条受大众祝福的婚恋之路。</h3><h3> 临别,我们相拥而泣,互道珍重。  </h3><h3><br></h3><h3> (十九)轻装末来</h3><h3><br></h3><h3> 古人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父母的偏见,让我过早涉足社会,古话里的而立、不惑,相比正常人来说,我应该至少提早了十年。</h3><h3> 他的离开,尽管我有千般不舍,但他临别的一夜长谈,却能让我更加透亮、澄明。</h3><h3> 我知道他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无论他与现在的她离异或者不离异。</h3><h3> 细细体味二年的过往,他就像一位沉勇的游泳健将,倏忽发现一身伤口在苦水中挣扎的我,便不顾自己心也渗血,一边替我疗伤,一边同游希望的彼岸,当我伤口愈合站到了绿洲之上,他却因忌讳伤疤在将来再次爆裂,慎重选择了放手。</h3><h3> 我不知道他过去对我,究竟有没有过真爱,或者有过多少真爱,但从他经济窘迫还对我无私帮助,甚至分手也不忘给我一分安慰看,至少我深知他确有一分实诚待我。</h3><h3> 我十分理解,也十分遵重他的选择,这不仅仅因为他对我或他人的诚实,也因为我对他思想的认同和崇尚,更因为他前车之鉴的亲身经历。我懂得他选择放手,也是爱的另一种境界。</h3><h3> 因此,我感恩我们的相遇、相知、相惜,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如何?与他相处的时日,我不仅逾越了身体上的蜕变,精神上也感觉到了一种脱胎换骨,内心那份倔强也再次被唤醒。</h3><h3> </h3><h3> </h3><h3> " 去感受无限美妙 </h3><h3> 激发每个细胞 </h3><h3> 让心灵尽情舞蹈 </h3><h3> 奇迹就会发生 </h3><h3><br></h3><h3> 我要追著风 向前奔跑 </h3><h3> 自由的感觉 飞上云霄 </h3><h3> 唱著我的歌 一路奔跑 "</h3><h3> </h3><h3> 阳光恰好,从正面照来。我掀开车门,打开音乐,朝婚介所方向驰去……</h3><h3> </h3><h3> 后记</h3><h3><br></h3><h3> 一年后,我知道他孑然一身离开了家庭,与一聪明贤淑能干的女人结了婚。几乎同时,我也选择了我的婚姻。十年后的今天,尽管几年才偶有联系,但我们各自都很幸福。我深刻体会到,我们当时的分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h3> <h1>  生活变奏曲</h1><h1><br /></h1><h3> 生活的路,有时会扑朔迷离,修养、观念、道德、意识稍失偏差,很容易陷入迷宫,转悠一圈,找不到出路,还得从原点重新开始,可原点还是原点吗?有时是,就如迷宫。有时不是,就像合奏一段乐章,个人一旦离谱,就不可能回到原点,只能靠自身技巧弥补演绎的缺陷和遗憾跟上乐感了,结果是个性张扬的精彩?还是损害了乐章的完美?唯听众最为清楚。</h3><h3> 雷普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走往原点,能靠谱吗?雷普心里这会心里没谱,但脚步已经停顿在了门口。<br /></h3><h3>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榕儿扫过空荡的房子,迟疑了一会。这么晚谁会串门呢?她借猫眼一瞄,禁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h3><h3> 雷普满脸憔悴,盯着窗棂透出的一丝灯光,熟悉而陌生,忐忑不安地再次摁响门铃,门已"吱呀"一声开启,屋内的灯光霎那淌了一地,有点惨白凄凉,但这灯光还是让他亮堂踏实了许多。</h3><h3> 往房内扫了一眼,没别人。雷普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大老爷儿眼里竟也有湿湿的东西在涌动。榕儿怔怔地看着雷普,一脸的惊诧:相隔一年多,如同数年,雷普原本俊朗的脸,瘦削了许多,二鬂华发如霜,目光少了自信和光彩,多了迷惑和忧伤,四十好几的人,一下子老态许多,她不禁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h3><h3> 她知道自己不能恨谁怪谁,但满腹苦楚还是瞬间在心里翻腾开来,她下意识掩饰表情的慌乱,没接行李,返身回卧室,关上了房门。</h3><h3> 好一会,雷普才回过神,缷下行囊走向洗漱间。水龙头"嘶嘶"喷洒,他恨不能把身上和内心的污垢,一块冲刷一干二净。</h3><h3> 盥洗出来,身体轻松不少,但眼前熟悉的一切,却让他内心拧得更紧更沉。想到她的深爱,她的忘我,她的忍耐,想到自己的自私、贪婪,及因此酿成恶果后的不辞而别、杳无音信的无奈,内心顿时像爬满了蚁虫,这种感觉尽管无时不蔓延在他离开的日子,但折回原点身临其境后,突然间强烈许多。</h3><h3> 他慢慢靠拢卧室,手伸向门锁,指尖颤栗不已,就像自己用污浊的灵魂去触摸榕儿纯洁的内心。磨难让他觉醒,愧疚让他缩手,久别归来又兴奋他全身每一个细胞。他的心处在漩涡中……</h3><h3>&nbsp;</h3><h3> 一、病痛,连紧了相濡以沫的心</h3><h3>&nbsp;</h3><h3> 雷普与榕儿成家,已二十多年,俩口子一直风雨同舟,相携相扶,日子如是芝麻开花,节节攀高。三年前,女儿嫁往了都市,男孩上了大学。他俩从乡下调入了县城,房子、位子、车子应有俱有,算得上富足的小康之家了。除了工作的目标,似乎生活的愿望只是悠闲地等着做爷爷、外公了。</h3><h3> 松下一口气,二口子和许多中年人一样,开始为健康着想,更多的去享受生活的乐趣,漫步花前月下,四出旅游观光,日子仿佛回到了初恋那段美好的时光。</h3><h3> 不知是天嫉,还是什么。一天晚上,雷普与榕儿一阵缠绵后,榕儿突然记起某某患乳腺癌的事,有意触摸了一下自己的乳房。这一模足足吓了自己一跳,感觉与别人描述的十分相象,于是冲着雷普大叫:"雷普,你是医生,快看看我这个,是不是有问题了?"</h3> <h3><br /></h3><h3> 雷普有点困倦,"嗯嗯"了两声,迷离看了一眼,又闭上了。雷普心里清楚,不用看,榕儿的乳房是自己的一分骄傲,圆浑挺拔,细腻洁白,曲线迷人,平时,有得看总看不夠,但这会兴奋后,很困倦,因此只是随口应付:"好着呢,别杯弓蛇影,好好睡吧?"</h3><h3> "你个死鬼,摸摸,真有个小包块。"榕儿捏着雷普的鼻子,雷普憋闷得不行,坐了起来。他伸开手掌,手心挨着峰尖手掌平摊柔物,由轻及重旋转揉动起来。"噫,还真是,有个小块。"雷普脸上掠过一丝不安和惊诧,瞌睡猛然醒了。但他随即缓过脸来安慰榕儿说:"或许是受你诱导,感觉错误了,也或许是乳腺小叶增生,那就不碍事了。"榕儿仍是一脸的疑惑,雷普把榕儿揽入怀里,极尽肢体的温暖,歉意地在榕儿耳边轻语:"你知道,我许久没有临床了,又不是专科,把不准,明儿咱们一起上医院瞧瞧吧。"</h3><h3> 这一夜俩人谁也没有睡得安稳、踏实。</h3><h3> 医院里,检查的结果同雷普所说的无异,红外线、B超、CT等检查没有大多的阳性体征,雷普心里清楚,最能确诊的是通过手术做病理切片。但他没吭声,其他的医生也没提出做切片检查,也许是目前的病情,谁都不忍心在这只有少女独特而妇女少见的风景上,戮上一刀的原因吧。从医院出来,雷普只是提了一堆药品,试探性地继续观察治疗。</h3><h3> 榕儿怕手术、怕癌,服药很积极。雷普表面上说得挺淡,心里却很上心,每天把药和开水为榕儿准备好,每晚例行检查,但一段时间总是半夜三更看大水不见起落。榕儿倒是从药物、雷普那里得到了很多安慰,依然为自己体态的完美坦然地过着每一天。雷普却越来越觉得忐忑不安了,因为药物不见效,让他闹心,没底了。</h3><h3> "榕儿,明天我去省城学习,一块去玩吧?"雷普争取了一次出差机会,告诉榕儿。</h3><h3> "好喔,反正单位事不多,去就去。"榕儿说。</h3><h3> "榕儿,这是省电视台。"雷普漫不经心地指着车外掠过的高楼说。</h3><h3> "唔,房子很高、很气派。"榕儿拉着雷普的手把目光投向窗外。"哦,省妇女儿童医院也在这儿呀!"榕儿接着说。</h3><h3> "哎,榕儿,学习是些老套的,时候还早,不如我们下车去看一下这里的一位老师,怎么样?"雷普把一只手搭在榕儿的手上,眼睛注视着榕儿。</h3><h3> 省妇女儿童医院,人头攒动。雷普带着榕儿径直来到乳腺疾病专科,雷普的老师(专家)已经等候在那里。互相问候后,雷普捎带把榕儿乳房包块的事说了几句。雷普的老师会意地把榕儿带进了检查室,做了该做的检查。</h3><h3> "榕儿,没事吧,老师说了没事,做做检查是为了更加放心。" 榕儿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检查室门口,雷普迅即迎了上去,拉着榕儿的手安慰着说。</h3><h3> 都市的夜,很慢长。从医院出来,他们住在宾馆,等待着切片的结果。榕儿车旅劳顿,早进入了梦乡,雷普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专家私下的谈话:"肿块很深,边缘不清,固定胶着,要有手术的思想准备。" 像一记记重锤敲打着雷普的神经。</h3><h3> 他悄悄来到过道,一支接一支吸烟。此时,他心里已然十分明了病情性质的严重。他后悔、自责,茫茫黑夜,只有燃着红光的烟头给他带来一点点情绪的舒缓,烟卷燎痛了他的手指,他摁熄,又点燃了另一支,熬过这无穷的夜,心中唯一的期望是切片结果能否定专家的手感。</h3> <h3><br /></h3><h3> 天,终究亮了。榕儿还在熟睡,雷普上街买了早餐,不单是等候榕儿的醒来,更是打发上班前难熬的时光。回来时,榕儿醒了。"榕儿,你洗漱后先吃早点,我去看看结果。"</h3><h3> 取到报告,结果不是否定,而是确认了专家的医技高超"乳腺癌(中期)",雷普看到白纸黑字的那一刻,压抑了一晚的泪水,终于飘沷而出。</h3><h3> 病痛和精神的折磨是十分残酷的。住院,手术、放疗、化疗,几个月下来,榕儿像换了一个人,羸弱、萎顿,一侧乳房缺失,头发稀疏脱落。雷普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病不在他身上,但他把全部的精力用在榕儿的治疗、生活、陪护和疼爱上,这让榕儿很是温暖、踏实和感激。</h3><h3> 病痛,让二颗相濡以沫的心连得更紧了。</h3><h3>&nbsp;</h3><h3> 2、荒唐 ,变生家庭外延畸形</h3><h3>&nbsp;</h3><h3> 晚饭后,小城的人们喜欢沿着依山环水的清幽小径溜达一圈,撞上熟人拉拉家常,好调侃的,干脆坐在小亭里天南地北的闲扯。</h3><h3> 半年多的治疗和养护后,榕儿的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不错。雷普也陪着榕儿融入到小城的人流之中。人们几番诧异与安慰之后,慢慢大家彼此习以为常了。高负离子的空气,怡人心神的山水环境,慢步其间,真是康复调理不错的一种选择。</h3><h3> 浮桥头有一个凉亭,是他俩经常的歇脚点。不知什么时候起,雷普他们在这里歇脚聊天,不经意间多了一个参与者,她是凉亭对面开麻将馆的女老板婷婷。婷婷很善聊,大方有度,话儿哄得大伙快乐舒坦,就在这看似平凡有趣的闲聊中,婷婷不久就了解到了雷普家庭情况,还知道他工作上掌握了土地审批的部分权力,这样,初次见面就对雷普有点感觉的婷婷,更是有心靠近了。于是,婷婷不时邀他们一起合伙打牌。在一起多混了几次,大家便更加融洽亲密了。</h3><h3> 打牌的时候,头几回雷普和榕儿多是一块玩,榕儿疲倦了,雷普就陪妻子一块回去。可麻将这东西,不能三缺一的。几次雷普他们离开后,婷婷不得已顶上,渐渐时间长了,榕儿拉不下脸来,疲倦了就留下雷普独自先走,不去扫大伙的兴趣。</h3><h3> "雷普,我们合庄吧?"有一天,雷普手气不好,婷婷座在榕儿先前的空位,悄悄提议。</h3><h3> "那不行,我输了。"雷普推辞。</h3><h3> "小瞧我了不是?早着呢,铮回来还不是几把牌的事情。"婷婷盈盈一笑,把凳子往雷普身边靠了靠。 </h3><h3> "你小子也是,人家婷婷给脸,你还磨蹭?"说话的人妒嫉地瞪了雷普一眼。</h3><h3> "婷婷可是大老板哟,会像你那样把钱抠得死紧。"也有不知情的人对雷普露出痞痍的神态。</h3><h3> "你就等着美吧?"还有人有心无心的揣摸。</h3> <h3>  婷婷只是一旁暗笑。</h3><h3> 果然,合庄后,雷普手气就红火起来,不仅没输,反而赚了一叠票子。这之后,雷普手气好,婷婷则忙活自己的事或出去溜达了。逢雷普手气不行,婷婷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雷普身边,提出合庄。因此,多半时间雷普在这儿不仅消遣到了开心,还收获了不少意外之财。当然,伙伴们边玩边逗笑是常有的事,雷普和婷婷自然也成了大家逗乐的焦点。婷婷不忌讳,雷普开始有点不适应,但婷婷每每能风趣睿智的回旋,让他不仅感觉不到尴尬,还不知不觉地平添了几许得意和对婷婷的倾慕。</h3><h3> 一来二去,不久背后他们真的粘乎在一起。那是不久后的一天晚上,雷普一人又在那儿打搓麻将,散场后,雷普被漫天的雨帘挡在了门口。</h3><h3> 最后一拔人散去,婷婷笑着低声说:"雨挺大,天留人呢。"雷普被婷婷的眼神和言语勾住了魂魄,心里一阵狂跳。但转念想起榕儿又迟疑不安起来,他看看天,又看了看婷婷,惶惑在那里。</h3><h3> 婷婷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柔柔的说:"看你,忧郁寡断,一点爷们的气概都没有,我给支个招吧,你就给榕儿姐打个电话说这会雨大,大家合计要打通宵麻将,不就完了嘛。"</h3><h3> 雷普看看外面,街上路灯迷茫着慵懒的眼。雨声和雨帘,使天地一片混沌。夜风吹来凉嗖嗖的,雷普身上泛起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面对麻将馆的温暖和勾魂的诱惑,他掏出了电话。只听到榕儿那边说:"好好,没事。"</h3><h3> 那一晚,雷普踏实地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风声雨声淹没了欢乐,他突然感到自己又回到二十岁的光景。</h3><h3>这之后,雷普不能回家的理由便逐渐多了起来。又是一个通宵麻将的早上,雷普途中又碰上有人提着甲鱼叫卖,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二只。</h3><h3> "又买甲鱼了,能不能省着点?"榕儿看着雷普下班回来,有点嗔怪。</h3><h3> "呵呵,我手气火呢,再说你身体需要,不火,借钱也得让你把身体恢复得更快更好呀!"雷普的话让榕儿很是温暖,也生出几许愧疚。</h3><h3> 自生病后,雷普对自己的关心爱护是没得说的。自己拖累了丈夫不说,一直以来还让丈夫得不到女人的滋味,这让她耿耿于怀,深感对不起丈夫。为了心爱的丈夫没有遗憾,她几次有意无意地暗示雷普,不要太过封建,可丈夫似是听不懂,然而是一心向着自己,爱着自己。他越这样,她越感激,似乎愿意在感情上对丈夫做出一些牺牲,尽管她知道自己将要承受不少的委屈。</h3><h3> 女人的感觉是很敏锐的。其实,在凉亭歇脚那会儿与婷婷一起相遇、闲聊,直觉就告诉她,婷婷的话虽绕着自己转,但用心却在雷普身上,从闲聊中她也觉得婷婷是挺不错的一个人。退一步想,万一自己先走了一步,她与雷普也是很般配的一对。因此,对雷普时不时的夜不归宿,表现倒也平静。</h3><h3> 雷普呢,没有家庭的压力,之后,更是迷恋在婷婷那里。榕儿呢,内心也矛盾。随着通宵不归的频率增加,她心里也隐隐灼痛。只是病痛的洗礼,让她对生活想得更加开朗,人生就几十年,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所以,雷普的变化榕儿心里明镜似的,但表面上她却佯装浑然不觉。</h3> <h3>  后来的日子里,雷普在家一如既往的悉心照料着榕儿,在外什么好吃,吃了对身体好的,也是不断往家中拎,听着雷普说的,看到雷普做的,榕儿从不追究什么,想着雷普对自己的好,甚或说话和表现还推波助澜了:"普普,你有财运哦,在那里每回都听你说赚了,呵呵。"</h3><h3> "嘿嘿,我在那儿还真主财呢,就是明明快输了,也时常能扳回来。"雷普有点得意,但还是隐瞒了婷婷合庄一事。其实,他心里清楚,赌博概率均等,参赌的多是十赌九输,没有婷婷的暗中相助,桌子哪会生钱呢?那更深一层的事,自是更不会袒露什么。</h3><h3> "你与婷婷合庄,婷婷有钱,有钱就不慌,赚的机会就大些呗。"榕儿的话轻描淡写,但雷普听后依然一怔,"看来榕儿心里清楚合庄呢"雷普心里在说,就把与婷婷合庄的事干脆告诉了榕儿。他偷看榕儿,榕儿一脸真诚,嘴角荡着一丝微笑,又不大像有所察觉的讥讽嘲弄,雷普心里的石头这才缓缓落了地。于是悻悻地接话说:"是哦,婷婷很同情关心我们的,每次赢了,总是不忘交待要多买些营养品回家。"</h3><h3> "婷婷真会体谅人,有时间邀她来家里坐坐。"榕儿边摇控调节电视频道,边随意说着。雷普没再搭腔,冲着榕儿笑笑,自个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去了。</h3><h3> 吃饭的时候,榕儿觉得婷婷合庄多少有点蹊跷,还是不无担心的说了句:"雷普哦,你得提防着点,看婷婷这人很精明的,当心别有他图呀。"</h3><h3> 雷普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婷婷确实几次提到过争取一块地盘的事,只是太棘手,自己没有完全应承下来。</h3><h3> "叮咚,叮咚。榕儿姐在家吗?"二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婷婷提着市面少有的山珍海味出现在榕儿家门口。</h3><h3>"哟,是婷婷呀,来就来,提东西做么哦。"榕儿打开门,把婷婷迎进了房门。</h3><h3> "早想来看看榕儿姐,算表示一点心意呀。"婷婷乐呵呵的把东西交给榕儿,接下来一堆沁人心脾的话在房间里漫开。二个女人虽然各怀心事,但婷婷的机巧和榕儿的大度,倒也不显沉闷尴尬,还不时有那么几声嘻嘻哈哈。</h3><h3> 适应了一阵,眼看快到晌午,婷婷留心了一眼房间,一堆的家务还搁在那儿呢,便扯到了家务,"没事我帮着点吧,一个大男人,又是上班、又是护理病人,还有一堆家务等着,够难为的。"</h3><h3> 雷普还没开门就闻到有股清香冲着鼻子而来,打开房门熟悉的高跟鞋率先进入他的视野,他有心理准备,早些天他把榕儿说的话告诉过婷婷,他也知道婷婷今天说来看榕儿,但真上门,心里还是免不了不停地打鼓。</h3><h3> "榕儿,我回来了。"雷普似乎不曾觉察厨房的炊事,轻轻移步到榕儿跟前,榕儿睁开眼,温柔地报之一笑,"喔,婷婷来了,在厨房烹饪呢,去打个招呼吧。"</h3><h3>雷普俯身扶正榕儿的身子,面露惊讶,"她来了?在厨房?"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眼神却用心细读榕儿的心思,榕儿极其平静,"嗯"了一声,随手轻轻地推了雷普一把。</h3> <h3>  "婷婷。看你,能来看榕儿我们就很感激了,还劳神你做家务,真不好意思。"雷普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把"我们"二字说的重些,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多出一点平衡。雷普说话声音不低,估计榕儿会听见,脸相却俏皮地冲婷婷淌着柔媚的笑。</h3><h3> 婷婷倒没认真琢磨雷普的话,小鸟依人般的靠上雷普,嘴上却依然是大大咧咧的笑,大大咧咧的说:"咳哟,看你上班下班忙的,我有空就收拾一下呗,看乱七八糟的。"雷普揽过婷婷送上炽热的温婉,随即转往门外,婷婷还止不住在说:"哟,对了,我与榕儿很投缘的,她一人在家也孤独,以后我有空就常来陪陪她哈。"</h3><h3> 从此,婷婷有空,真的经常来帮助料理家务。二个人的世界,惭惭地由三个人分担起来。雷普和婷婷二头跑,榕儿表面装得满不在乎,但心里时常还是酸溜溜的,但日子还是貌似和谐地过着,大家似乎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是渐渐地他们的孩子知道了这件事。</h3><h3> "妈妈,爸爸又不在家吗?"女儿在电话里与榕儿说。</h3><h3> "嗯,他打麻将去了,你爸很辛苦,让他轻闲一下吧,我没事。"榕儿委婉地说服女儿,其实也是说服自己。</h3><h3> "那也不能时常通宵不归,搁下一个病人不管吧?"榕儿眼里虽然闪着泪花,知道女儿有些实质性的了解了,但嘴上却依然装得平淡,只好原本地与女儿进行了一番勾通。女儿是过来人,默默不再多说了什么,只是稍后还是要了婷婷的电话,榕儿交待女儿几句,把电话告诉了她。</h3><h3> "你是婷婷阿姨吧?"婷婷看到一个陌生的外地号,以为是提供"买码"消息的,"我是哦,你是……?"雷普旁边听着,电话的声音很耳熟,他从床上嚯地坐了起来。</h3><h3> "我是雷普的女儿丹丹,我爸在你那儿吗?"雷普摇手示意,婷婷连忙说:"哦,丹丹呀,听你爸说过你,你爸刚打麻将散场,可能在回家的路上吧。"</h3><h3> "哦,那打扰阿姨了,阿姨休息好!"</h3><h3> 雷普亲吻了一下婷婷,俩人又激动地抱了一气,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家走去。</h3><h3> "哇,雷局真是掉到蜜罐了呀,又是朋友买的新衣吧,光鲜俊朗得让人眼红哦!"雷普回家睡了一晚后,精神十足,刚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对面晏局又在不无妒嫉地调侃他。</h3><h3> 遮遮掩掩大半年后,晏局慢慢的察觉了这档子事。他与雷普同一办公室,关系不错,前些日子听到外面的消息,晏局曾试探着问过雷普几回,雷普知道再瞒也是瞒不住了,脑子一热,也就慢慢透了底细。</h3><h3> 晏局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如今有钱、有权的养二奶的多的是了,见怪不怪。但像雷普身处这样的困境,女人却倒着追的不多,既然有人愿意"打倒贴",而且雷普能摆平关系,毕竟是个人私生活的事,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是曾奉劝要尽好家庭责任,不要太露,别弄得后院起火,让榕儿和她的亲戚在外面挂不住脸儿。再就是特别提醒雷普,听说婷婷不是一个单纯简单的女人。</h3> <h3>  晏局的担心是有先见之明的。但已显得为时过晚。世界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谁能封住社会上众多的嘴呢?几个月后,榕儿的兄弟们终究知道了这件事。</h3><h3> "这还了得?有良心没有?榕儿为你生子养女,她病了你却往她心里捅刀子,是人不是?"榕儿的弟弟从外地赶了回来,见雷普便是一阵怒骂,眼睛圆睁,喷着火焰,拳头拧得水出。榕儿一旁解释,一句话噎得榕儿半死:"你不要脸,全家人也跟你不要脸了?!"</h3><h3> "该杀该剁,我承担,不要拿榕儿出气。"雷普抬起勾到二腿中间的脑袋,悻悻地说。</h3><h3> "哼,这会假猩猩的拿榕儿当人啦!有种的,带我们去那不要脸的婊子家!"榕儿的哥哥怒冲冲地站了起来,虎视雷普。</h3><h3> 榕儿一手拉住哥哥的手,说:"这事不怪他们,怪就怪我心软,是我丢了你们的脸,行了吧?再闹,我这半条命不要了。"榕儿说完就往门外冲。</h3><h3> 雷普一把抱住榕儿,于是,答应向家人写出保证,一定痛改前非,与婷婷一刀二断,维护榕儿和家人的尊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h3><h3> 榕儿兄弟看到榕儿这样极力维护雷普,也只好顺坡下驴了。</h3><h3>&nbsp;</h3><h3> 3、感情,不是丢弃东西那样简单</h3><h3>&nbsp;</h3><h3> 榕儿历经了从秋到冬、从春到夏的治疗和康复,身体日渐荣润;兄弟的关爱眷顾,也让她心里别是痛快,生活的热情重新开始点燃起来。</h3><h3> 雷普走过秋冬的萧条冷寂,走过春天的烂漫后,突然感觉到夏天的酷热和难熬了。</h3><h3> 二位舅子走后,撂下的话语,烙铁一般炙烤他。还有儿子对这事的态度,也让雷普焦躁不安,儿子声言:在这事上他为父母感到了羞辱,如果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他不会回来,家里权当没他这个儿子。</h3><h3> 雷普苦闷二日后,一早婷婷的电话打了过来。雷普揌下接听键:"雷普,怎么回事?几天不见,也没有电话,知道吗?我几宿都没睡好。"雷普"嗯、嗯"了二声,婷婷一阵连珠炮后,没容雷普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h3><h3> 雷普知道,昨天又是单日子。很有些时日了,单日子在婷婷那儿过夜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性约定。二个舅子的突然到来,自己再无法去尊崇这种生活方式了,可一时半会又不知道如何走好下一步,心里一直烦乱,既不知道婷婷对这变化怎样想,也理不清自己如何了结这分孳缘情债。</h3><h3> 看看时间,这会该上班了,拨回婷婷电话,不接。雷普只得慌慌张张编了个"这二天出差,忘带手机了。"的短信暂时搪塞婷婷。</h3><h3> "你行啊,把我当什么了?菜园的薤菜想揪就揪呀!"雷谱的车刚停在单位院子打开车门,婷婷已铁青着脸站在雷普的面前了。雷普慌忙打开后座车门,婷婷别向一边,气哼哼不加理踩。"我不上班,先同你一块回去,还不行吗?"雷普环顾了一周,压低嗓音向婷婷告饶道。</h3> <h3>  "呜呜……你这没良心的……呜呜……"进入房门,婷婷一边哭,一边锤打着雷普。雷普在车上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原因,还没敢提及其他别的什么呢,二日不见,婷婷就这样,雷普窝了一肚子的话,一句都拎不上口,脑子进了水一般,绞的一沓糊涂。雷普轻轻地把婷婷扶到沙发上,自己手足无措地转着圈儿,莫可奈何。</h3><h3> "雷局,在哪里?开会呢!"办公室的来电,救了雷普。"婷婷,我要开会去了,一会再回来。"雷普边说边开溜。</h3><h3> "害我几宿没睡,为什么?不说清,别走。"婷婷闪电一样挡住了雷普的去路。雷普没辙了,只得像往日一样,极尽温柔细腻,使出浑身解数,直到婷婷服服咧咧地睡去,才得抽身离开。</h3><h3> 雷普悄悄地缩到会场旮旯,半天不知道那些人"叽哩哇啦"说了些什么,心事像漫天的云雾,越积越厚,愈压愈低,直让他喘不过气来。那边,曾经与婷婷说出的话,经历的事实历历在目,更让他为难的是那地皮的事,已经承诺了婷婷,其中的猫腻婷婷也略知一二,面临风险压力;这边,与榕儿相濡以沫的爱情、亲情,还有孩子的感情更是斩不断理还乱的血脉相连;小舅子们的话,振聋发聩,充满了道德正义,不可违抗,像警钟长鸣在心中。他突然记起"屋倒归头窜"这句俗谚,再不能贪图一己之私一己之乐,再不能为那地皮的事陷得更深了,几经思想斗争较量,雷普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做出了选择,要结束这与传统、道德、法纪相悖的现状。但是此时,虽然心意已定,让他真正面对婷婷,却依然愁云重重。雷普想,事到如今,不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吧,至少得争取和榕儿一块,达成统一战线,先让榕儿出面打个头阵,或许能更好地拨开云雾,解开这个心结。想到这里,没待散会,他悄悄溜回了家。</h3><h3> 饭桌上,榕儿吃着雷普忙活出来的菜肴,有滋有味。雷普不断地挑好吃的往榕儿碗里挟,还忙不迭的酙汤,"想撑死我哟?" 榕儿嗔了一眼,接过汤碗,转放到雷普面前。</h3><h3> "哎哎,食欲好才恢复得好么,要多吃。"雷普把汤碗又放到了榕儿面前,自己勉强扒拉了几口饭,燃起了烟卷。</h3><h3> "还在记恨哥哥他们?"榕儿乜了雷普一眼。</h3><h3> "不敢,不敢。是我犯糊涂,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榕儿你啊!唉,只是……"雷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搔抓着有些蓬乱的头发,把后半句话咽在了喉咙。</h3><h3> "只是什么,只是你迫于压力,还是不情愿离开她?"榕儿接下他的话,轻声反问。</h3><h3> "哦,不,不……"雷普把自己感觉难甩开婷婷的担心和决意离开婷婷及想榕儿帮助自己摆脱婷婷的想法一古脑儿告诉了榕儿。榕儿脸上似是难为情了,打身体好起来之后,其实榕儿也很是懊悔当初的想法,听雷普说了这些,心境如雨后初睛那样舒畅,心里极乐意一道配合雷普走出这人生的迷魂阵。她安慰了雷普几句,正告雷普要硬起腰杆慢慢的冷落。</h3><h3> 谈话间,雷普的手机响起,"婷婷打来的电话,接不接?"雷普惶惑不安地看着榕儿。"接哦,以为这样你就走得干净了?"</h3> <h3>  "雷普,还在开会吗?"平时很温婉的声音这会雷普听着心里有点发紧,回话的气息同样涩涩的:"没,没有,我--回--家了。"</h3><h3> "回家了?哪个家?不记得你走时说的了?"婷婷须臾之间就感觉出雷普的情绪变化,一连串的质问棍子一样打来,雷普瑟缩着脑袋,呆呆的看着榕儿不知该说些什么。</h3><h3> 榕儿隐隐约约听到了婷婷的说话,雷普的样子,让她拧起了眉头,一手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才开腔道:"婷婷,我是榕儿,咱们姐妹朋友一趟,我有事想与你好好聊聊,有时间没有?"</h3><h3> 六月流火,午后小山城像蒸笼,热浪滚滚。榕儿来到碧水咖啡茶聊间,汗水粘满了衣襟,想是婷婷已经等候了一会,室内的空调冷气让婷婷感到沁心的凉意。</h3><h3> "婷婷,久等了。"榕儿边冲婷婷伸出手,边招呼。婷婷也依然是那样大方,在一起的时间让她浑然没有尴尬,握过榕儿的手,还细细打量:"喏,姐姐养的白白胖胖了,气色很好哟。"</h3><h3> "嗯,是的,我的那病,感觉没事了。但有块心病还不好医治哩。"榕儿坐下呷了口茶,借机直奔主题。</h3><h3> "姐姐这意思是……遇到烦心事了?"</h3><h3> "可不,我家兄弟知道那些事了,我和雷普被逼的没办法,闹心得紧。"榕儿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婷婷。</h3><h3> "各家有各家的事,是你们来我家后,弄成这样的。我还一直委屈着呢,既然事情挑到明处,正好大家可以明白个说法!"婷婷沉吟了片刻,开始了反攻。</h3><h3> "什么说法?雷普的态度已经很明朗,我的丈夫我没怎么样,你还能怎样哦?"榕儿有点抑制不住长久压在心里的委屈反问道。</h3><h3> "你天真,那会你病没好的时候,雷普许诺过很多的。不然,我会屈身作保姆?我会不顾别人的眼光?我会拒绝别人的追求?如今说甩就甩?把我当什么人了?"婷婷越说越激动,喷着唾沫星子。</h3><h3> 榕儿一时语塞,觉得确实有点低估了婷婷。"那事已至此,你打算怎样呢?"榕儿尽力克制自己,语气然而很平缓。</h3><h3> "要么兑现承诺,要么赔偿我的一切损失。"婷婷倒很干脆。榕儿知道自己与雷普的感情没到分开的份上,便也直截了当地问:"那损失怎么算或者说你要赔偿多少?""少说也得30万吧。不然,没你们好过的日子。"婷婷大言不惭地说。</h3><h3> "30万?你……你……"榕儿再也克制不住站起来指着婷婷,但那些骂街的脏话还是没骂出口。</h3><h3> 婷婷不再理会榕儿,"嚯"地站起,呼呼走出了房间。榕儿呆傻了好一会,才颤抖着指尖挂通了雷普的电话。</h3><h3>&nbsp;</h3><h3> 4、纠结,欢乐换来沉重代价</h3> <h3>  "雷局,上午没去开会?"雷普刚进办公室,晏局在问。雷普丢过一支烟,自己点上一支,坐下猛吸了几口,才懒洋洋地说:"去了哟,只是早一点离开了。"</h3><h3> "哦,怪不得……"晏局觉得雷普的神情和说话很不对劲,侧过荧屏打量雷普,雷普霜打茄子似的抽着闷烟,眼神迷茫,与这半年满面春风的样子形成极大的反差,不禁心生诧异,忍不住问:"遇到麻烦啦?"</h3><h3> "唉,唉……"</h3><h3> "是婷婷的事吧?听说这女人是不好惹的主啊。"</h3><h3> "哎,你听到什么了?"</h3><h3> "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们到底怎么啦?"</h3><h3> "唉呀,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是说呀,我们哥俩,我什么事瞒你了?</h3><h3> "那恕我直言了。"</h3><h3> "说吧,说吧,兄弟我是老鼠钻风箱了,你能不能痛快点!"</h3><h3> "唉,好吧,不是我背后说道你,我弟嫂和她走的挺近,对她知根知底的,前些日子我们一块吃饭,听弟嫂说……"</h3><h3> 说话间,电话彩铃声响起:"我爱你 爱着你 就像老鼠爱大米 不管有多少风雨……"</h3><h3> 彩铃声像百灵的清唱,冲淡了对话的抑郁,晏局僵直的嘴角上扬开去,接着又在雷普"哦,哦,嗯,嗯……" 的紧张气息和面色里,收敛成一脸的沉凝。</h3><h3> "怎么了?雷普。"晏局蹙起眉关切地问。</h3><h3> "榕儿来电说:婷婷可能会来单位闹事。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雷普惶惑不安地离开座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里晃来晃去。</h3><h3> "先说说怎么回事吧,冷静点,看把你急的。"</h3><h3> 雷普把近来发生的事简单地作了一番交流,只是隐去了地皮交易的事,晏局沉吟了片刻,说:"你先离开,我应付着看看。"</h3><h3> 雷普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但料想婷婷,不至于在这儿把这事情露底,也就由着晏局了。</h3><h3> "请问,雷普是这儿上班吗?"雷普出去不多一会,门口有人在询问。晏局抬头扫过一眼来人:一头卷发,眼睛流盼生姿,个儿高挑,年龄虽入中年,但仍风韵绰约。不用多猜,晏局知道来人是婷婷了,但他表面依然不露声色,只是极平淡地回应了一句:"是这儿,他早一会出去了,有事吗?"</h3><h3> "出去了?不在?"婷婷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撩了一把搭在前额的刘海,打量着晏局,气呼呼地坐到了雷普的位子上。</h3><h3> "嗯嗯,你是?……"晏局故作惊讶,目光乘机扫向婷婷,但见婷婷恼怒也不失容颜:瓜子形脸蛋,搭配灵巧的五官,朱唇皓齿,似是雕琢过一般。不是眉角扬起,秀目怒睁,看上去一定更让人舒坦、心动。不禁心里暗想:怪不得一个个人掉入到这温柔的陷阱里。</h3><h3> "我是婷婷,雷普的朋友,我等他给个明白说法。"婷婷随手把提包往桌子上一掷,盯着晏局说。</h3><h3> "他可能去开会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晏局想打发她离开。</h3> <h3><br /></h3><h3> "躲我,没门!"婷婷边说边拨打雷普的电话,响过二下后,再拨传来是"对方已关机"的声音,她"嚯"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桌上扯过提包,撂下一句:"玩我!先玩完他自己吧!!"说罢扬长而去。</h3><h3> 雷普早会出去,并没走远,他闪身躲到对面另一幢楼房的扶梯间里,紧紧盯着这边发生的一切,他虽看的、听的不十分真切,但最后几句他听清了。揣摸以前说过的话,预感她离开这可能去那里,去做什么。于是,急忙飞奔下楼,远远地跟踪在婷婷后面,注意她的动向。</h3><h3> 想着她了解的一些猫腻,想着自己半辈子的功名,雷普几次与路人相撞,他顾不得理会别人的嚷嚷和白眼,远远地跟着婷婷。果然,没出所料,走了一会,婷婷往县委方向拐弯了,他清醒地意识到,得先截住她,不然,在领导或纪委、组织部那儿把事情捅破,或许功名即将毁于一旦,后果更难预料了。</h3><h3> "婷婷,去哪里?"雷普刻不容缓、隔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喊叫,一边横穿街道往婷婷这边靠近。婷婷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大步流星往前走。雷普边喊边躲避着穿行的车辆,眼睛却没离开婷婷的身影,一辆小车飞驰而来,雷普一惊,飞步躲过,"呯"的一声,却让靠边行驶的摩托车撞了个正着,摔出一米多远,绻缩在地上。</h3><h3>&nbsp;</h3><h3> 5、车祸,蹊跷失忆后的心灵苦旅</h3><h3>&nbsp;</h3><h3>&nbsp; 其实婷婷还愚蠢不到那份上,这会只是做做样子,想给雷普点颜色瞧瞧,听到雷普的叫喊,倒让她更加得意自己平时念的那些紧箍咒还十分管用,因此,没放慢步子。没料到雷普出事了。 </h3><h3> "雷普雷普,你没事吧。"婷婷听到撞击和一阵嘈杂声,慌忙回头冲向雷普,雷普静静的躺在地上,没有动静,摩托车手正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天啊……血……"婷婷扑倒在雷普身边,抚着雷普的脸尖叫。</h3><h3> "快送医院……""保护现场……"</h3><h3>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围了过来,婷婷从惊恐中猛然醒过神来,"车……车……快……快送医院……"</h3><h3> 一番检查,没有发现大的问题,雷普送到手术室进行清创缝合,婷婷在外面徘徊等候。</h3><h3> 榕儿怀揣一肚子的气,回到了家里。从床上爬到沙发,又从沙发爬到床上。这不是叫花子赶庙主,赶不成,却讹诈上庙主了么?雷普真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背地里说出那没良心的话?三十万是个什么概念,十年的工资呀,二张皮比高利贷还吃人哩,她到底想怎样?一串的问题折腾得她坐卧不安。不行,得把雷普找回来问个明白。她拨打雷普的电话,电话却关机了,正胡思乱想间,突然电话响起。</h3><h3> "榕儿吗?雷普在街上被车撞了,现在已在县医院外科。"婷婷说。</h3> <h3> 榕儿惊得跌落了电话,没魂地跑到了外科。<br /></h3><h3> "雷普呢,雷普呢,他怎么样了啊?他在……"话没说完人已瘫倒在医院的走廊上。</h3><h3> 婷婷和几个护士围过来,把榕儿抬到候诊的长椅上,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雷普呢,雷普呢?"榕儿喘息着用力睁开眼盯着婷婷问。"他在那缝合,检查了,没什么大事。"婷婷回答说。</h3><h3> 榕儿卯足劲,爬了起来,头重脚轻打了几个乱窜,冲往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刚好从里头打开,雷普做完清创躺卧在推车上,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榕儿抱着雷普缠满绷带的头,泪如泉涌,悲声叫了几句,没有回应。</h3><h3>"雷普,怎么不说话哦,答应我哟,我是榕儿,榕儿啊。"榕儿轻轻抚着雷普的脸,哽咽着,雷普眼睛紧闭,眼角滚出一抹清泪,睡去一般。</h3><h3> 一勾残月,透过窗口在病房里洒下一片清晖。深夜,闹腾了一天的住院楼渐渐安静了下来。榕儿支走了单位几拨来人,对仍不见动静的婷婷说:"婷婷,你回去吧,我都不知道大伙儿怎么看我们了,现在,雷普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呢,你放过我们,回去吧,今后我们大路一边,各走各边,行吗?"</h3><h3> "榕儿姐,事情毕竟因我而起,雷普不醒,我能心安吗?"婷婷没有一点离去的意思,榕儿心软,见婷婷这么说,便不再多说什么,俩人床头床尾守护了一夜。<br /></h3><h3> 第二天早晨,俩人正昏昏欲睡间,雷普突然醒了过来,睁着空洞的眼睛说话了:"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榕儿和婷婷先是一阵兴奋,但看着雷普的神情,听着他说的话,不觉俩人一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雷普这是怎么啦?"接下来才争先恐后说着自己的名字和事发的经过,雷普茫然地摇头,似乎什么也记忆不起来。俩人更是莫名其妙,不知所措。</h3><h3> 上午,医生经过再次全面检查,通过会诊也是疑惑重重:脑震荡没这么严重,颅内实质性的损伤,CT扫描没有发现,医生一时也解释不清楚症状与体征出现差异的现象。</h3><h3> 婷婷首先心生疑惑了,是不是雷普故意装傻来摆脱自己呢?很有可能。她突然记起从手术室出来时,雷普被榕儿感动得流泪的那一刻,要是什么也记不起来,那他的眼泪会从何而来?想到这儿,婷婷脑子一转,把玩着的钥匙,不经意放在雷普的被子底下,这才对榕儿说:"榕儿姐,我先回去休息,你们也正好休息一会儿。"榕儿听后正合心意,连忙说:"那好!这里没事,这儿有我,单位还会派来陪护,你在这,大家心里或许会别扭,你就不要来了吧。"</h3><h3> 婷婷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雷普,朝门外走了。</h3><h3> 榕儿掩上房门,拉着雷普的手,盯着他呆滞的眼睛,眼泪不禁伤流,"这到底造了什么孳呀,好好的家弄成这样不说,人也成了这样,你倒是看着我,说话呀,说话呀……"</h3><h3> 雷普眼里泛出潮红,湿润了眼角,但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早会婷婷的举止没逃脱雷普的眼睛,他极力克制了自己,估摸婷婷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返回,或许正在什么地方偷听呢,因此迅即关闭了心门。</h3><h3> 榕儿似有察觉,继续不断倾诉着自己的感情,怨愤婷婷的过分……可是,她看到雷普越来越没有了感觉,两眼茫然而空洞,她心酸得不能再看下去,别过头又嘤嘤的哭泣起来。</h3> <h3>  雷普毕竟是混到副局长的人,他估计的一点没错。婷婷出去听到关门的声音,迅即返身缩到门外窃听里面的反应,她听着榕儿说着话,她更希望听到雷普说话。可是,没有。楼道响起了脚步声,她眸了一眼,护士正推着治疗车往这边走来,只好敲响了房门。</h3><h3> "榕儿姐,我的钥匙忘记在这儿了。"婷婷嘴上叫着榕儿姐,眼睛却锁在雷普的脸上。</h3><h3> 后来的一些日子,婷婷虽不常来,但来时总是出其不意,有时,一些不熟悉的人经常找错房间,出现在雷普的病房,雷普不得不对谁都锁死心门,静静地等待时机。</h3><h3> 小城里熟悉雷普的人都知道雷普因车祸失忆了。单位领导来看了几回,也只能是无奈地摇头离开。</h3><h3> 时间一晃已是近十天了。雷普头上的伤口和手脚的软组织损伤都已经恢复,但失意症丝毫不见好转,榕儿绞尽脑汁悉心护理,但无论如何再丝毫唤不来他的一点情绪,表情越来越漠然,几乎不再说什么,每天他只是"嗯,嗯"。</h3><h3> 这天晏局又来探视,他先与医生闲聊了一会,医生感觉这病人病情有点特殊奇怪,但谁都说不出所以然,也没有其他新的发现。晏局走进雷普病房,榕儿哭丧着脸儿呆在那儿,见晏局进来,榕儿背过身偷偷的抹泪,雷普傻子一样半卧在床上,眼里依然是茫然空洞。这一切,让晏局觉得心里酸酸的,很要好的同事、朋友,眨眼功夫却变成了这样。他拉过雷普的手,背靠榕儿坐到床上,心里也满不是滋味。</h3><h3> 突然他感觉雷普的手指在他掌心抠动,疑惑间,他看了雷普一眼,雷普正把食指搁在噘起紧闭的口唇上,很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后又恢复了原状。他试探着用劲捏了捏雷普的手,雷普随即握住了他的手,眼里再现一种求助的渴望。晏局从雷普的行为里,恍然有所醒悟,有种豁然开朗,突然亮堂起来的感觉。</h3><h3>&nbsp;</h3><h3>&nbsp; 6、转院,距离和时间结束了荒唐</h3><h3><br /></h3><h3> 雷普单位几次就雷普的事摆上了会议议事内容,县领导闻讯后,也打电话询问病情的结果。单位多数人提议让雷暂时休职,转送上一级医院继续治疗。晏局没有透露雷普那天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交流,只是建议暂缓休职,主动提出暂时分担雷普的工作,同意转外地治疗。县里鉴于雷普一向的工作表现,同意局里的意见,并由晏局具体安排转院治疗事宜。</h3><h3> 晏局再次来到医院。医院这些年因新农合开展,住院病人很多,走廊都住满了病人,很是喧嚣、繁忙。晏局推门进来,雷普像进入冬眠期的动物,蛰伏在病床上,对外界的一切缺失任何反应,安静、冷漠,不是心里有底,晏局也会被这喧嚣中的沉寂擭住。</h3><h3> 榕儿独自呆立一旁,一旁的男孩迎向晏局,"晏伯伯,我爸都这样了,怎么还不转院哦?""哦,星星呀,什么时候回来的?"</h3><h3> "妈妈一直瞒着我,我昨天听家里这边的同学说,才赶了回来。"</h3> <h3>  晏局把脸转向榕儿,"榕儿,星星,你们娘儿俩在这儿,我与你们说,昨天局里开会与肇事者一起商议过转院治疗的事。这样吧,你们先等在这儿,我带雷局再去做一个检查,问问医生的意见再给你们回话,好不好?" </h3><h3>"嗯,好吧。"娘儿俩答应着,就伸手扶雷普下床。星星看着瑟瑟震颤的爸爸,眼睛一红掉了下泪来,"那我扶爸爸一块去吧?"晏局搭手扶住雷普,"孩子,你爸没事的,昨天商议由我在中间负责你爸的转院事宜,我是你爸的同事和好朋友,相信我吧。"</h3><h3> "憋死我了!"拐过楼梯,雷普与晏局耳语,表情复杂得不能用言语表达。</h3><h3> "我这一段时间都没睡过踏实觉,总在琢磨你的心思,那天你向我示意,才让我大约揣摸清你的做法,你这一开口,证实我想的没错,听听以后怎么打算吧?"晏局握紧了雷普的手,蚊子般在雷普耳旁嗡嗡而语。</h3><h3> 雷普,环顾了一下,还是打了一个闭嘴的手势。</h3><h3>功能科一间废旧的办公室里,特别清幽,几只蜘蛛忙着编结罗网,一只蜘蛛受开门的惊扰掉了下来,拖着长丝在空中晃悠。</h3><h3> 触景生情,雷普旷久的压抑,大个子男人的泪水终如决堤洪水,老泪纵横起来。淋漓发泄一气后,才把自己假装失忆症摆脱婷婷、婷婷有所察觉欲抓把柄,不得已瞒住所有人、以及今后的打算等等一些无奈和盘告诉了晏局。他清楚只有晏局既知底细,又能在单位出面,还有能力调停,更重要的是多年的交往他信得过晏局的嘴严。</h3><h3> 晏局很赞成雷的做法和想法,于是两人又如何、如何了一番,才回到了病房。</h3><h3> "榕儿,雷普的病,医生和单位的意见一样,还是转到外地疗养,医院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单位派人送护,到达后由医院护理,你们看怎么样?"晏局挽着依然目光呆滞瑟瑟震颤的雷普,进门就与榕儿娘儿俩商量说。</h3><h3> "去哪里?什么时候去?"</h3><h3> "这些,到时再告诉你们。听医生说,雷普的病与外伤和精神抑郁都有关系,听说你告诉过雷普婷婷纠缠要30万的赔偿,所以医生和肇事方都建议暂时撇开感情因素,需要封闭治疗。你不会不放心我们吧?"</h3><h3> "不是,不是,有晏局为我们做主,我们放心,放心。"榕儿一面向晏局躬身行礼,一边掩面而泣。</h3><h3> 这些天,婷婷除了自己经常往雷普病房撞,还托人几番侦察,雷普一直是那样,因此,开始慢慢信服雷普确实患失忆症了。因此,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再吵再闹也无用无益,就算把雷普告了,不仅给自己落下无情无义的骂名,还于事一点无补,不如暂时放下,继续自己的事情,慢慢等待雷普的结果。</h3><h3> 可她怎么着不想,还是静不下来。想想以前,自己什么时候不是得心应手,哪个男人不是败在手下,票子、房子、铺面、金银首饰只要自己能相中,几乎就没失过手。可这次,不说别的,光那块地皮再添几灶火,转手就是百十万,可吞进饵的鱼却眼看控制不了了,岂不成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笑话?想着想着心里还是莫名的难受起来。</h3> <h3>  正烦恼间,突然,一伙二十出头的青年小伙,涌入了房中。"你就是婷婷?"其中一青年问。婷婷可是见过世面的,她隐约感觉这事与雷普有关,随即说:"我不是,婷婷刚刚出去。我去叫她。"说着便往外溜,正值她确信可逃过别人耳目,掏出手机给在公安局的情人拨打电求助,没想到倘未拨通手机突然被别人夺下。</h3><h3> "她就是婷婷!"有人叫了一声。几个青年一呼而上,婷婷正想呼救,可有人把拳头抡到了她眼前,一伙人很快把婷婷推搓到了房内。呼救变成了怯懦的发抖声音:"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h3><h3> "听说你讹人30万?是吗?"</h3><h3> "没,没有,那是玩笑的。"</h3><h3> "你给我记着,再胆敢不要脸纠结,再敢讹人,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h3><h3> "记得,记得。"</h3><h3> 年轻人把手机塞还给她后作鸟状散去,婷婷瘫软在地一气,才回过神来。她知道,这伙人并没实质侵害自己什么,再报案也是徒劳。 </h3><h3> "星星,你跑哪里去了?"晏局走后,榕儿呆呆地陪着雷普坐了一会,突然想起得给雷普转院准备一些衣食,可一连叫了几句星星都没人答应,这才拨通了星星的电话。</h3><h3> "妈妈,没什么,听了你们的谈话我实在憋不住了,为你们教训了一下婷婷。"</h3><h3> "这事还嫌闹的不够吗?!孩子呀,你可千万不要再惹事了哇!"</h3><h3> "妈妈,放心,我知道分寸,没事,这就回来了。"</h3><h3> 第二天,雷普转外地治疗去了。榕儿娘儿俩和单位的一些人来送别,雷普依然表情茫然、空洞,嘴上也同样只是"嗯嗯"几句。</h3><h3> 榕儿和星星,追着车子送了好远好远,泪水也洒了远远的一路。</h3><h3> 半年后,榕儿听说婷婷傍上了一个有钱的大款。雷普从晏局那里知道那块地皮的事已做了转让处理,已代自己连本带高息结清了婷婷的经济往来。</h3><h3> 一年过去,榕儿看到婷婷又与另一个男人显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得意非凡。她听雷普单位同事说晏局因兼职了雷普多半工作而且成绩突出,得到了组织和大家的认可,顺当地提升为了单位局长。听晏局说,雷普基本恢复,应该很快就会回来。</h3><h3> 雷普在外疗养的一年多时间里,通过网络为单位做了很多工作,还边学边做,设计了一套管理软件,不仅节约资金数万余元,还极大地提高了单位的办事效率。当然,雷普所做的都是以晏局他的名义,功劳当然属于晏局,但他很心甘。一年后的某一天,雷普做完了晏局分派的工作,正百无聊赖不可终日间,晏局的头像又在网上一闪一闪的,雷普以为又有新的工作分派,给晏局发去一声问候,没想到晏局发了个胜利的手势,接着把婷婷一年多的情况透了个全底,告之婷婷公然傍上了大款后又换了一个男友,这事显然已经过去,尽可以放心回来,晏局还表明他一直为自己扛着问题的同时,不仅给自己留着了位子,今后还会把财务交由自己管理。</h3> <h3><br /></h3><h3> 雷普兴奋得立马打车往家赶。一路上,雷普想着榕儿娘儿俩送别的情景,想着这一年来,逃难在外,对榕儿没尽一点责任,想着给家人带来的精神伤害,想着过往恩爱的日子,想着差一点功名扫地,雷普百感交集。</h3><h3> 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千百次设想相逢的时的情景,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之中的是,榕儿依然在等待着自己的归来;之外的是,没有激情的泪水相拥,而是转身关闭了房门。这让雷普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起来,但一番洗漱,静下来想,经历了这样一段离谱的事,谁能心平如镜呢?榕儿分明也是爱怨交加,矛盾重重的哦。</h3><h3> 决意,扭动。雷普轻轻一转,锁芯没有阻力,门开了。柔和的灯光下,榕儿安然自若地躺卧在床上。这会,雷普的心也如这锁、这门、这灯光,在长时间的压抑中豁然开朗,温暖而亮堂,久违的幸福感弥漫满凄凉潮湿的心窝。</h3> <h3>  惊愕、叹息、迷惘、痛苦、欢愉各色各样的表情定格在人们的脸上。一阵沉默后,终究有人按捺不住了,"到底怎么死的?谁杀死的哦?"</h3><h3> 百事通接过别人递来的凳子,呷了口清茶,讲起了事发的一些细节:</h3><h3> "他呀,命该当绝,杀他的人,竟然是疯子,与他从来没有过节。"大家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期待他的下文。</h3><h3>"疯子,本来是去杀一个店家。早些天,他去买东西,那店家向他收取欠账,怀恨在心。早上,他怀里揣着一把三角刀来找店家,可恰巧店家出去进货了,他把店家的东西砸了个稀烂后,一脸得意来到了台球场。那会儿钢仔等人正在那儿击球赌博。"</h3><h3> "钢仔连赢了多局,满脸春风,洋洋洒洒,电话都懒得去接。这时候,疯子凑了上去,从背后拥着钢仔,递上一枝烟,嘴里甜甜地叫: 钢哥,玩得好开心哟!</h3><h3> 钢仔目不斜视紧盯着滚动的桌球,一手接过递来的香烟,疯子说时迟那时快,从胸前抽出三角刀,轻而易举地扎入钢仔右胸胁,强壮魁梧的钢仔挣扎了几下,可被疯子在背后死死抱住,钢仔挣扎一下,疯子捅一下,钢仔终是不再反抗,软绵绵的趴下了。疯子,也就吹着口哨,消失在人群之中了。"</h3><h3> 公安抓住疯子的时候,疯子说:"他就想杀几个人王,还有某某,某某。"</h3><h3> 后来听说,钢仔的尸体拉回后,村里那些老者,按神的意旨,把他埋在那滚落石头的空地上。</h3><h3> 铁仔、华仔再不外出,守着那二瓣没落下的石头焚烧纸香,一心去做好事,以求神灵宽恕。</h3><h3> 某某,某某等人再也不敢横行乡里,埋着脑袋做人,疯子被去了精神病院。</h3> <h1>除却浮云远望眼,致心公益显初心</h1><h3>一一记会长郭斌和爱心联合会 </h3> <h3>  托尔斯泰说过:"没有单纯、善良和真实,就没有伟大。"</h3><h3> 在修水这片红土地上,活跃着一支民间组织---修水县爱心联合会。我们估且不说这个组织有多伟大,但至少我们能感受到他们单纯、善良和真实的存在。</h3><h3> 喧嚣的"郭美美事件"、"南京徐老太事件",各种碰瓷、伪装残疾乞讨等等现象,一波一波冲击公众良知的底线,好人成傻子,好人难做,做好人难,甚嚣尘上。雷锋精神越走越远,网络时代,似乎再难寻觅到一方单纯的美善净土。</h3><h3> 然而,除却浮尘远望眼,潜心公益显初心。修水就有这样一个执着、不改初心的人,一直走在公益事业的路上。他,就是中共党员东电公司的郭斌同志。</h3><h3> </h3><h3> (一)起锚,开启公益事业之旅</h3><h3> </h3><h3> 他早于十四年前就开始资助贫困学生,他深知灵魂最美的音乐是善良。翻阅他的QQ,《爱是青春最美的回忆》便不难看出这点。</h3><h3> 那时,他参加工作不久,23岁的他,临危受命,担任一个公司下属的行将倒闭的小厂负责人,连带兼任了多经公司的团支部书记。工作之余,他偶尔发现山村小学学生,不少仍有缺衣少食、文具匮乏的情况。他顿生怜悯,深入家访,得知一个叫刘义花的孩子,父母双故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右臂残疾,住在路边的一户板棚房里,房子四处漏光透风。他立即带头开展劳动创收,同时资助6个和刘义花差不多的学生,提供学杂费用和学习用品,直至读完初中。</h3><h3> 2008年的一天下午,远离原单位,已在公司机关上班的他,突然接到门卫有人找他的电话。原来,来人正是从他记忆里慢慢淡出的刘义花,几经辗转,她带着她的爱人,出现在他面前。那刻,中专毕业已开办幼儿园的她,见面的喜悦感染了他,感谢的哽咽话语打动了他,他在日记表达了这件事,是他青春里,最美好、最骄傲的记忆。</h3><h3> 无疑,刘义花是一个爱心的受益者,同时,无疑也是一个爱心的激励者。资助山村贫困孩子上学,也成了他打算走一条公益道路的最初动力。</h3><h3> 2011年4月,郭斌同志忽然患了一场大病。4个多月的治疗期,让勤于思考的他,对生死、贫富、荣辱、得失有了更多的领悟,认识到生命和生活的可贵,更认清了生命的意义。</h3><h3> 回到修水病养期间,他开始作出了:病愈就去开展公益的打算。无独有偶,7月的一天,他突然在报纸上看到,江西第一所免费午餐小学修水县大椿乡船舱小学开餐的新闻,特别触动。他要将想法付诸行动,他朋友中探讨相关公益话题,并于他生日8月13日,创建了QQ群"修水民间公益联盟",通过一段时间的准备,9月初,他动员到十多位朋友,一同带着3000多元物资到大椿乡船舱小学助学、座谈,从此,他正式开启了公益事业之初旅。</h3><h3> </h3><h3> (二)风帆,从狭小驶往广阔的空间</h3><h3><br /></h3><h3> 万事开头难,刚起步的公益联盟,并不被人看好,嘲讽者有之,鼓励者有之。群成员进进出出,一直徘徊在二三十人。这也难怪,做公益,做义工,完全是一种奉献,奉献体力、经济,奉献技术、知识,奉献对救助者的各种各样需求和关切。如果说收获,那就只有帮助别人后所获得的自我内心的精神快乐和满足。何况公益多艰苦,有时还不被理解。所以,坚持难,难坚持,也就不很难理解了。</h3><h3> 面对困境,他选择的不是退却,而是办法。他深信,善人者,人亦善之。</h3><h3> 他从实践中体会,从学习中思考。他从广泛的社会接触中,知道社会不泛慈善之人,也不泛与人为善感受过欢乐的之人,只是善的源泉,往往藏在内心的深处,不容易发现和挖掘出来。</h3><h3> "不能再局限在自己的朋友圈子,要借助媒体,把眼界放宽,放远。把人们内在的本善初心发掘出来。"他开始这么想着,便也开始这么做着。</h3><h3> 在接下来的黄龙卢庄小学的助学活动中,他主动邀请新闻媒体的介入宣传,借助媒体的力量,向外界打开了一个爱的窗口。</h3><h3> 他邀集网友邹小强还有修水报社的两位记者、一位爱心商家,一行5人,来到偏僻的黄龙乡卢庄小学助学。其间,修水报记者晏静筠抓拍的小学生卢明珠的笑脸,一时在网上疯传,也被多家媒体采用,引起了不少网友的情感共鸣。随后,便有不少人开始加入我们每月一次的助学活动。</h3><h3> 2011年11月,他乘势再次发动20多位网友来到黄坳乡朱砂小学助学。这座小村地处山区腹地,交通不便,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还需徒步半个多小时。同行的志愿者,扛着文体用品、器材、食材,走田埂、走山路,为孩子们上英语课,上音乐课,上手工课,陪他们一起做游戏和打球,整个学校成了欢乐的海洋,女网友们还为30多位孩子们做了一顿香喷喷热乎乎的六菜一汤的爱心午餐,修水电视台随行记者做了摄像和采访,当晚在修水台播放,不少参加活动的网友们,再次被电话打爆,爱心活动又进一步,迅速在修城升温,加入群组的人数快速增长,扩大到100多人。</h3><h3> 其中,商界精英加入最为踊跃,他们的加入,为爱心平台活动资金物资保障提供了有力的支撑,平台的活动反过来又给了商企树立了良好的公众形象。务实的良性互动,给更多的活动增添了后劲。活动范围也很快从助学扩展到环保和帮扶困难人士等更多更大的领域。</h3><h3> 同年年底,在东电公司的大力支持下,修水民间公益联盟在东电宾馆舞厅举行盛大聚会,修水县原副县长、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主任李烈民向修水民间公益联盟赠送了"爱心助学,功在千秋"的牌匾,修水籍爱心歌手袁野专程到场献唱《爱心满世界》,修水报社原副主编晏祖坚即兴作诗一首,鼓励众人坚持爱心之路。半年来,修水民间公益联盟的帆船,驶过一段坎坷曲折的小河,驶向了更宽阔的航道。</h3><h3> </h3><h3> (三)规则,让船帆聚力远航</h3><h3><br /></h3><h3> 孟子曰: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2012年初,随着爱心队伍的不断扩大,活动参加人数越来越多,筹集物资时间越来越快,活动内容越来越丰富,接到的求助信息也越来越多。如果不尽快建章立制,加强管理措施,就有可能使好事变坏事,出现种种问题而伤害社会的爱心。有过企业管理经验的郭斌,早就清醒认识到了这点,他一方面从活动中考察物色管理者,组建理事机构。一方面着手制定活动管理制度、流程、规定,在群组中试行。如他们制订的援助"六不准":一不准接受当地乡镇、村、学校的吃饭安排;二不喝当地准备的矿泉水、饮料;三不抽当地准备的香烟;四不接受当地的迎送仪式;五不影响孩子们上课;六不落下垃圾影响环境。这六条规定帖出当时,就受到了群成员的支持点赞,并在以后的活动中成为铁的准绳。每次活动会员都会自觉带头执行,并监督、引领新的志愿者,自带饮用水和干粮,活动中不抽烟,极大地维护了团队形象。</h3><h3> 他们就这样,言必立,行必果。诚信,很快让这个民间组织的形象树了起来,也给外界留下了深刻地印象。并为组织的未来奠定了结实的人文基础。</h3><h3> 2012年春节后,在他的提名下,经过选举产生了11名理事,理事会也如期召开,会上达成了编写《章程》及财务相关制度的决议。随后,《章程》和《财务管理制度》等近10项管理规定出台执行,规范了队伍管理和财务运作,活动流程认真执行"三步走"的规定,即活动前开网络会议公布物资、人员、安排,活动中分组负责各项事务;活动后公布财务、物资交接情况及活动现场图文帖。这些措施使得修水民间公益联盟的形象迅速提高,被《九江晨报》等多家媒体誉为"透明的爱"。2012年底,经修水县文明办批复,修水县民政局批准,修水民间公益联盟更名为修水县爱心联合会,拥有注册正式会员180余名,成为修水首家注册的民间公益团体。</h3><h3><br /></h3><h3> (四)迎东风,领航修水公益未来</h3><h3> </h3><h3> 2013年后,随着影响力增强,队伍和活动范围进一步扩大,活动开展日趋频繁。</h3><h3> 以郭斌为首的爱心联合会理事会成员,开始意识到不能再沉浸在日常活动中了,要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培训、学习,以思想去引领公益事业的发展。</h3><h3> 于是,开始逐步细化内部管理机构和体制,分别成立了阳光助学分会、关爱分会、义工(志愿者)分会,分别负责助学类、帮扶困难类、志愿服务类职能,分化活动具体组织实施。</h3><h3> 成立了党支部和团委, 开办了官方网站"修水爱心网"和微博,以更好地发挥党、团在公益事业中的带头作用,以党团的思想觉悟和行为,引导公益事业正确健康的发展,自觉接受组织和社会的监督,更好地发挥了公益事业在城市文明创建中的重要作用。</h3><h3> 加强了志愿者培训,努力提高志愿者素质和能力;加强公益宣传工作,引入阳光公益理念打造城市新型时尚公益生活,大力举办公益理念培训活动,选送师资接受省民政厅和各大公益培训。并及时扶持中、小学组建青少年爱心团队,树立学生公益意识,领航公益未来。</h3><h3> </h3><h3> (五) 后记</h3><h3><br /></h3><h3> 托克维尔说:"生活不是苦难,也不是享乐,而是我们应当为之奋斗并坚持到底的事业。"</h3><h3> 这不是郭斌的座佑铭,但他是这样践行的。从助学几人到下辖 3个分会、沪闽浙粤等地7个分站成员等2000余名的爱心联合会,十多年,郭斌一直在坚持,在奋斗。</h3><h3> 《最具影响力公益组织》、《全省优秀学雷锋组织》、《社会服务先进组织》、《全省先进基层党组织》、《市党建示范点》、《市先进基层团组织》等等代表了郭斌引领的事业荣誉。</h3><h3> 5年来,爱心联合会通过网络平台等筹集物资2000余万元、资金300余万元,资助了160余所偏远山村小学,实施了7所小学的免费午餐项目。其中,仅2016年全年开展主要公益活动188场,平均1.94天开展一次主要活动,参加志愿服务活动总人数为1961人,志愿服务总计超11900小时。仅此一组数据,也足可反映公益团体为修水所做的贡献。</h3><h3> 今年的洪灾,救灾反应最快、最活跃、最持久的,社会有目共睹,莫过于爱心联合会的全体人员,影响广泛深远,带动了修水又一波强烈的爱心潮,修水也被外地救援队伍,誉为"最有温度的城市。"</h3><h3> 但作为爱心联合会长、全县十佳青年的郭斌,患有严重痛风疾病、年近半百的郭斌,对个人付出和功劳,总是三缄其口,说得最多的却是:爱心人士的慷慨资助宽阔了他的胸怀,被救助支援弱势群体的笑容让他停不下脚步,众多志愿的辛劳汗水让他温暖和感动。</h3><h3> 路漫漫,其修远。他认为现在爱心联合会还只在途中,全民自觉公益,才是他的理想。</h3><h3> 善良,是世界上最美的成全,投资善良,收获温暖,收获意外的福报。因此,善良的人总是快乐的,感恩的人总是富有的。不忘初心,结伴善良与感恩,人生的路,会有比常人多出更多的欢乐和温暖。</h3> <h1>  以&quot;和&quot;融入家庭和社会</h1><h3>&nbsp;</h3><h3> 一滴水,融入江河大海始不会干涸,才会有一泻千里的豪迈和气势,才有浩瀚博大的心境和形形色色的变幻,人在社会中就如一滴水,必须很好的融入家庭、社会,才会有个人更好的立足成功,积腋成裘,聚沙成塔,也才会有更好的家族生息繁衍强盛,乃至于民族国家的和谐富强。</h3><h3>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古话说的好,&quot;家和福自生&quot;、&quot;家和万事兴&quot;,一个&quot;和&quot;字,道出了多少成家成事的秘诀,一个&quot;和&quot;字,也反衬了错杂纷繁情感世界多少的无奈和伤悲。然而,&quot;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quot;,谁也免不了会产生膨胀的欲望,谁也存在这山望见那山高的感知和再次攀越的幻想,如何融入家庭,经得起外面的诱惑,去安享那种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生活呢,感情的渗透和换位思考似乎很重要。</h3><h3> 家庭本身是社会的缩合,家庭成员不是完全的血脉相承,完全的血脉相承,自有血浓于水的不可割舍的亲情,那是一种天然的融合。所以,家庭的融入重在没有血缘的夫妻的关系的融入和睦。现时社会,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渗透的诱惑太多,男人也罢,女人也罢,都有自己一定自主的生活和自己的梦,也就是既有共同,也存在个人的私密空间,但是这种空间然而需要融入彼此的渗透和换位的思考,彼此不能走得太远,走远了,家就成了易碎的玻璃。 </h3><h3> 社会处于深刻的转型变革时代,&quot;你耕田来我织布&quot;,&quot;男主外、女主内&quot;等等的角色在悄悄的转换变化,社会的变革和传统观念的冲突,少了&quot;你挑水来我浇地&quot;的和谐,面对纷繁多样的世界,男女一样都应多一点彼此的渗透,多点换位的思考。</h3><h3> 有的男人有钱了,成功了,就忘记了糟糠之妻,任意挥洒自己的个性,熟不知成功的背后有女人默默无闻的支持,也忘却了成功前与妻子的甘苦与共,应酬成了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堂皇理由,女人成了金丝笼中的小鸟,虽然物质富丽,饮食无忧,精神却极度贫乏,而女人多愁善感的天性往往又免不了去控制男人的自由,恨不能把男人栓在自己的腰带上,从而,落寞、猜疑、忌恨冰冻了往昔的细心、热情、温柔和理解,而外面的女人盯住男人的地位、抄票,往往又是百般娇媚,恨不得把男人融化,把财富地位据为己有。男人有了外面的享乐对家的情感渗透少了,也很难再换位思考家中女人的唠叨、冷漠或无名火气的由来,而愈走愈远;女人在悲愤落寞的情绪中也不想渗透心中的重负,亦难换位思考男人为家打拼付出过的艰辛,更不能理解成功男人面临的外部诱惑,及其带来的满足快意,而愈冷愈冰,结果是&quot;富不过三代&quot;,甚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h3><h3> 有的女人成功了,乐此不疲于自己的事,风光在外,熟不知传统观念&quot;吃软饭&quot;给男人带来自尊的不堪重负,有血气的男儿自尊比任何东西都看得重,失去自尊的男人,比失去爱的渗透的女人更伤心,低着头做人,往往会自暴自弃,失去人生的方向,女人要想进入男人的内心,进入男人的梦,不妨多把光环套在男人的头上,培养男人的自尊,可有多少女人能换位做到呢?</h3><h3> 社会也是这样,要使自己很好的融入社会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各人的背景、起点、理想、目标、情趣千差万别,所处的学习、生活、工作环境一样千差万别,但是,要很好的融入社会,&quot;和&quot;字还是首当其冲,奥运中国就以一个&quot;和&quot;字把几千年的文明展现给世界,&quot;天时、地利、人和&quot;成为亘古不变的真理,之中&quot;人和&quot;是基础,人和是知识、思想、品性、修养积聚的产物,天时、地利只是抓住和利用了人和环境关系,也就是机遇。</h3><h3> 很好融入家庭、融入社会,让自己有一泻千里的豪迈和气势,有浩瀚博大胸怀,就应该很好的提高自身素质修养,多多学会感情渗透和换位思考。</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