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落下

尚建东

　

　“小雪"到了。

       

雪花离我们也要近了。

每年的冬天，人们都很期待第一场雪的降临。这大概就是因为一年不见的缘故吧。而每年，第一场雪的到来，都是一个惊喜。

阴沉的天空中，空气里有了丝丝的湿润，不时地抬头瞧去，只是灰蒙蒙的一片，人们就像在戏园子看戏，只盼着厚厚的幕布拉起。

也似乎就在不经意间，天空中落下一片、两片来，“下雪了！"

室外的人，仰着脸，去感受那真切的落下。室内的人，也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声召唤，忙推开窗户，伸出手，去迎接那真切的落下。

这一次，是真的来了！

走到屋外，向上瞧去，已是一种势不可挡的坠落了。顷刻间，满眼都是在落下，落下，是那种无声无息，静静地，静静地，而又缤纷，缥缈。

天空一片混沌苍茫了。

不消一个时辰，大地就给白白的雪覆盖了。

路灯初上，昏黄的灯光下，洒满了一层厚厚的、幽幽的细碎金光。总会有人，踏雪赶路，嘎吱、嘎吱、嘎吱...

 

过年，似乎没有雪，就没有了年味。所以每年过年，人们都要急切地盼着一场雪。路上遇见熟人，或是聚在一起聊天，说的最多的恐怕就是：“这老天爷，也不下场雪来！"

腊八，没来；小年，也没来；眼看着除夕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饺子，蒸腾的热气中，似乎也要少了些什么。

忽然，隐隐的一声喊：“下雪啦！" 一家人赶忙涌到院子里，脸上就打下一片片冰凉来，“呵呵，总算来了！" 语气中透着心满意足。再回到屋里，这年夜饺子，就津津有味了。

第二天，鞭炮声中打开屋门，已是银装素裹了。白白的雪，洒着红红的炮屑，“瑞雪兆丰年呵！" 袖着手的人们一趔一趔地在雪面走着。也有勤快的人家，挥起扫帚，沙、沙、沙。

这年，就是真正的年了！

城里的雪往往留不住，而农村就不同了。屋顶房檐，鸡窝猪圈，柴火堆；井台树杈，土坡沟坎，漫野地，都穿起了臃肿的棉衣，起起伏伏但又平平整整，远处的树，黑黑地矗立着，突兀、孤寂。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年，过了十五十六，甚至还要更远些。等你觉得雪都该化完了吧，不想有一天走到一截儿断垣的背面去，它竟然还静静的在，只是剩下一块儿、两块儿了，斑斑驳驳。

雪，像精灵一样被人们宠爱着，一年一见，愈显得珍贵。

       期待今年第一场雪。

像往年一样，把下雪的日子写在日历牌上，静等明年，她，落下。

　　

2015年1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