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村夫的蘸酱菜

东北村夫

<h1> 夏天来了,在东北村夫家的炕桌子上,蘸酱菜大行其道。<br> 看赵本山拍的乡村爱情系列电视连续剧,只要是吃饭的场景,最吸引观众眼球的,指定是炕桌上那盆鲜灵水脆的蘸酱菜。<br> 大葱、生菜、白菜、芫荽、尖椒、苦菜、黄瓜,这七样大概是东北蘸酱菜的主角。有时,大蒜,葱蒜(紫色的,非洋葱非大蒜,现在少见了),用水焯过的干白菜叶,芹菜叶,整棵水萝卜、大萝卜甚至萝卜干等,也属蘸酱菜的编制序列。<br> 在东北村夫看来,蘸酱是种横扫千军的吃法。揪一片儿白菜叶,撅几段葱,拣几根芫荽,将其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拢在一起,到酱碟子里蘸两下,送入嘴中,嚼得嘎嘎作响,吃得咸辣淋漓,爽口又开胃,唇齿之间颇有一股杀伐决断的爷们儿劲头,与其说在吃东西,不如说在逞快意。<br> 咱小门小户的,人生能有多少大事,还不就是图个滋滋润润的小日子。大鱼大肉别说没有,就是有,谁有那么多工夫采购、拾掇、花椒大料这个那个地精烹细调啊!园子里有啥,厨房里有啥,眼皮底下有啥,啥省事儿,咱就吃啥。石斑牛排大龙虾,咱不会做,没闲工夫,也就因此不得意,关键也怕吃了不好消化耽误活计拖累肠胃。<br> 快麻利儿地整一口,收拾完桌子躺一会儿,眯一小觉,解解乏,或者摸两把(打牌打麻将,别想歪了),搭搭两句儿,比什么都强。<br> 东北村夫谈养生,主要讲心顺,不太在乎吃啥。乐乐呵呵地,啥都不在乎,大葱大蒜蘸大酱,就是养人的好嚼果;闹闹吵吵地,啥都是个事儿,吃海参鲍鱼人参果也无益于肝肠。<br> 东北村夫跟你说:“咱这灶火好烧,吃啥都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意思是不挑吃喝,炒不炒炖不炖的都无所谓,整点儿蘸酱菜、唠点儿贴心的嗑儿、有点嘘寒问暖的热乎意思就行。<br> 外地人不服气,说:“你们东北蘸酱菜有什么呀,值得你这么嘚啵,不就是生吃生蘸嘛,不论大江南北,想吃都很简单啊,有啥呀?分分钟搞定!”<br> 讲这话,就是无知者无畏了。<br> 东北村夫的蘸酱菜,你其他地方模仿不了。就说菜吧,东北地寒,黑土肥沃,长出来的菜支支楞楞、激激灵灵、脆脆生生的,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你其他地方的菜和大棚菜没法儿和它比。道理咱不讲,你吃吃就知道。有时即使你吃过也对比过,那也不行,因为如果你没有吃蘸酱菜的文化基因和历史传承,你就没那付口舌和肚肠,此中滋味俺就没法儿跟你说明白。<br>  我鼓励我孩子吃蘸酱菜,弄好了递到他嘴边他都躲开。好不容易同意吃了,嘴里还没饭,你这不胡扯嘛,这哪能吃出滋味来?<br>  吃东北蘸酱菜,你得使劲扒拉一口饭,嚼两下,然后再吃蘸酱莱,才能咂摸出滋味儿来。你干吃,那怎么能行?!<br>  除了菜和饭的配合以外,最重要的是酱。东北蘸酱菜,酱是大元帅。你菜的种类不管有多少,酱的口感不行,就万事皆休了。周润发种的、赵雅芝择的、范冰冰洗的,那也不好使。没东北村妇的土法老酱,你什么“海天"啊,"李锦记"啊,"葱伴侣”啊,“王致和”啊,那都不行。这酱要没了神儿,那菜就丢了魂儿。失魂落魄的东西,吃起来能有啥意思?<br>  有时下馆子,服务员说有你们东北蘸酱菜,仔细一问是电视上做广告的某牌黄豆酱,我说拉倒吧,咱还是点点儿热菜。<br>  对于东北村夫来说,来人去且敢上蘸酱菜,不是要跟你显摆菜园子,而是想和你聊聊大酱缸。<br>  有个好酱缸,放到个好地方,这一夏天都会过得惬意又风光。<br>  至于蘸酱菜不用煎炒,有利于保留维生素什么的,俺就不懂了。<br>  就聊这两块钱儿地吧。<br></h1><div><br></div> <h1>这个讲究,却不是最家常的,但往那儿一放,也绝对有主菜的气势。</h1> <h1>这个是那意思了,但差个酱碟子。</h1> <h1>这个对。</h1> <h1>这是饭店的路子,包豆皮的话,不纯啊,菜味儿基本吃不出来了,满嘴的豆腥气。</h1> <h1>这个酱的颜色还是有点儿浅,而且泛着贼光,不扎实,跟我老妈做的没法儿比。</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