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167efb"> 小伙伴们,还记得童年时代村里晒谷坪上放映的露天电影吗?</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童年时代,没有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不会斗地主打麻将,更不知道什么是“王者荣耀”。那时,“看露天电影”,无疑是我们所有娱乐中,最重要、最大型、最令人向往和激动的一种。</font></h3><h3><br></h3> <h3><font color="#167efb"> 是呀,回想当年,看电影是何等高级的享受!</font></h3><h3></h3><h3><font color="#167efb"> 大约在三四天前,放映队便会告诉生产队相关放映信息。生产队长通过村里的喇叭大声告诉村民们。某日在某村有电影看的消息,便象长了翅膀的风信子,在七村八寨传开了。大家纷纷捎信给七大姑八大姨,让他们当日下午就赶到家中,共享晚饭后的娱乐大餐。</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下午,村子迅速热闹起来。孩子们奔走相告,呼朋唤友,纷纷扛起家中的长条凳,赶到露天放映场去抢位子。有时,太阳还在天空眨巴着眼睛,一两个性急的孩子就扛着凳子来了抢头名。然后,长条凳逐渐地多了起来,孩子们的戏耍声、欢笑声迅速弥漫了放映场。接着,卖冰棍、卖瓜子、卖甘蔗的小商小贩们也来了,叫卖声夹杂进这充满喜庆的天空。</font></h3><h3><br></h3> <h3><font color="#167efb"> 夜幕降临,通天村寂静下来,一盏盏煤油灯如同萤火虫发出星星点点的光。大人们开始在小孩的吵闹下离开饭桌。一些来了尊贵客人的家庭,肯定在墟上买了逢年过节才吃的半斤猪肉或一条鱼,甚至还打了几斤米酒。喝红了脸的男主人离家时拿起一枚绣花针,一边剔牙一边打着响嗝,声音洪亮地和邻居们打着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今天是酒醉饭饱的。</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随着放映员的到来,放映场骚动起来。这是一个重要的准备阶段,孩子们得尽快把零食备好。有的从家里带来了炒好的花生、豆子;有的闹腾到了几毛钱,得意洋洋地买好了瓜子和冰棍。几个拖着鼻涕的可怜虫,死皮赖脸地在小摊旁磨叽着,流着长长的涎水,指望获得一把瓜子的意外惊喜。妇女们边磕瓜子边拉着家常,无非说些东家长西家短自家男人如何如何的话。而男人们则口吐烟圈,评论从高音喇叭听来的政治新闻,对“当前形势”进行着小结和展望。</font></h3> <h3> <font color="#167efb"> “开演了……”调皮孩子的一声吼叫,把大家从千头万绪中吆喝回来。放映机射出一束强烈的白光,把挂在两根长竹篙之间(后来挂在吊楼上)的银幕照亮,也把每一个在场村民的心照亮。孩子们纷纷跑到光束边,伸出一双双小手,做出小猫、小狗、孔雀的样子。看着银幕上出现自己的杰作,大家欢笑连连,引得一些大人也忍不住走过来伸出“魔掌”,展现“五爪神功”。</font></h3><h3></h3><h3><font color="#167efb"> </font></h3><h3><br></h3> <h3> <font color="#167efb"> 终于,放映员娴熟地把胶片上好,机子的两个圆圈滚动起来,期待已久的露天电影开始上演了。放映场立即安静下来,大人、小孩规规矩矩地坐回到长条凳上。一两个刚从外村赶来、跑到银幕前寻找位置的大人,在众人的嘘声中,自觉地退到银幕的背后去看。当然,他们看到的图像只能是完全相反的。</font><h3></h3></h3> <h3><font color="#167efb"> 首先放映的一般是科普片,比如:杂交水稻的播种方法、秋季杀虫注意事项、肉鸽的饲养……这些是我们非常讨厌看的。偶尔也会以一些动画片为片头,比如:《那咤闹海》、《大闹天宫》,《三个和尚》之类。这些短片诱得我们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整晚都演这些能飞能变的天神地怪。</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当然,八十年代初、中期的电影,理所当然地打着那个时代的铬印,有着十分鲜明的主题。其中,最主要也是最受大家欢迎的,便是战争片,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打仗”的。</font></h3><h3></h3><h3><font color="#167efb"> 回想起看战争片的场景,忍不住热血沸腾。当时,《上甘岭》、《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铁道游击队》、《闪闪的红星》,这些耳熟能详的片子,我们简直百看不腻,百听不厌,甚至能把许多台词熟练地背出来。而“一条大河波浪宽”、“我们都是神枪手”的歌声响起,我们或高兴,或激动,或悲伤,或愤怒,迅速引起了共鸣。</font></h3><h3><br></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font color="#167efb"> 随着改革开放的开始,也有一些反映农民生活的片子受到了村民的欢迎,记得起名字的有:《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喜盈门》、《咱们的牛百岁》……这种片子对于孩子们来说,有些似懂非懂,只是喜欢看些引人发笑的镜头,跟着打几个哈哈。</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最最引起我们反感的是,是我们所说的“谈恋爱”的电影。其实,那时候很少这种电影。只不过出现几个从男女单独对话到拥抱接吻的镜头,便会招来全场的嘘声。孩子们用双手蒙着眼睛,却把五指分得老开;从指缝里看得清清楚楚,却又要告诉伙伴们自己也没有看。这类电影,比较典型的是《庐山恋》。1980年拍摄的《庐山恋》据说是中国的第一部吻片,可以说是最早反映爱情生活的片子。张瑜、郭凯敏的表演,吸引了当年无数的青年男女,我的姐姐们就收集了男女主人公大量的照片资料。</font></h3> <h3></h3> <h3><font color="#167efb"> 除《大众电影》、《中外电影》外,还有一种可折叠的年卡,正面12张照片,背面12个月的月历,可以打开,摊在床上看几幅不同的图画,也可以折叠起来,装进书包或口袋。</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让我们再次回到八十年代初的露天电影场。电影有序地放映着,大人们始终津津有味地坚持着,孩子们却开始犯困了,无秩序地打着呵欠,小一些的孩子在母亲的怀里睡得正酣。大孩子还在扛着,因为我们知道,后面放的电影一般都更好看。通常情况下,一个晚上放2场。偶尔,在村干部的盛情下,也有放3场的。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有些过生日、办婚事的村民比大方,便有了放4场、5场,甚至放到半夜三更的。</font></h3><h3></h3> <h3><font color="#167efb"> 常常也会发生意外。比如断电。电影,电影,顾名思义,肯定是要电的。当年的通天村,主要以煤油灯为照明工具,电还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梦想。因此,放电影一般都靠发电机发电。每当发电机发生故障时,就会断电。放映员汗流浃背地抢修电机。有时能迅速修好,引得全场的喝彩声;有时却碰上大麻烦,无法继续进行,在忙活了四、五十分钟之后,只好向烦燥不安的人群宣布:放不了了,改天补演。这时,我们只好象一群打败的俘虏兵,垂头丧气地扛着长条凳回家。另一种意外是断带。放着放着,胶片突然断了。这时,放映员只好停下来,叫村干部打起手电筒照亮胶带,便一圈一圈地翻寻断裂处,然后重新粘上。这个过程一般不会超过10分钟。不过重新放映时,就必然地少了一些片断的内容,成为我们第二天谈论的话题。</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还有一种意外是等片。当年,就那么几个胶片,在十里八村传送着播映。有时,东村已经放完了一个片子,西村却由于种种原因还没放完,东村就只好等片了。等片的空隙,如同是足球比赛的中场休息时间。大家轮着去黑暗的角落方便方便,而小零食摊的生意就分外地好起来。当然,也有老成的放映员准备了一个备份的胶片,趁空从大家放一点片段,直到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从西村拿来片子,便重新装上,开始新的播映。</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多年以后,娱乐方式越来越多、越来越现代,看露天电影这种最朴素的娱乐方式,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font></h3><h3></h3> <h3> <font color="#167efb">记得几年前的一天,从电脑上下载了一部《草房子》,一家人充满感情地看完了这部电影,作为对露天电影的追忆。那一刻,我既是放映员,也是观众。我家的书房,便是当年走村串社寻找的露天电影场。可是,那段期待、激动、欢乐的时光,却已经悄悄流向了不知名的地方。</font></h3><h3></h3><h3><font color="#167efb"> 耳畔响起蔡琴低沉的吟唱:</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是谁</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在敲打我窗</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是谁</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在撩动琴弦</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font></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