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邓丽君的歌

康亚雄

<p style="text-align: center;">样板京剧日日听</p><p style="text-align: center;">《战地新歌》耳畔鸣</p><p style="text-align: center;">“砖头”乍飘天籁乐</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关门偷听靡靡音</p><p style="text-align: center;">婉约甜美风拂柳</p><p style="text-align: center;">缠缠缱绻摄人心</p><p style="text-align: center;">袅袅余音芳魄在</p><p style="text-align: center;">重温依旧荡心胸</p><p><br></p><p>注:1.《战地新歌》是上世纪70年代的歌曲集,风格基本为雄壮、激昂、高亢。</p><p>2.“砖头”:八十年代日本进口松夏录音机!俗称半砖头。</p> <h3><br></h3><h3><br></h3> <h3>  1980年春,我在汾阳上学。同学郭永信知道我有一件当时的“奢侈品”--半砖头录音机,一天下午,他拿着两盘磁带来找我。我问他是什么?他有些神秘的说。听听就知道了。</h3> <h3></h3> <h3>  当录音机里传出歌声时,我一下被震撼住了,那种感觉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肌肉和骨头节发紧,脸一阵一阵的发麻。我问永信,这是谁唱的?他告诉我:邓丽君。我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这就是当时人们常说的 “靡靡之音”"黄色歌曲"?我急忙叫停,赶紧打开门伸头儿往外看了看。别再安个传播"黄色歌曲"的罪名。作风不正是我个人的事,传播"黄色歌曲"这罪名本哥们儿可担当不起。</h3> <h3></h3> <h3></h3> <h3>  当听了一段歌声后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完全是陶醉了,简直就是太好听了,真的是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音乐。我们两人谁也不说话,都在那非常集中精力的听,就怕浪费一分一秒。整个身心完全沉浸在音乐歌声中。像这种在我还没听清歌词的时候,那歌声就已让我的心脏狂跳,这种唱法是我到死也想象不出来的。我们从小就是听着革命歌曲、毛主席语录歌曲和样板戏长大的,从来就没有听过这般如泣如诉的歌曲。还有歌词,全是情啊爱啊,赤裸裸的,却一点儿也不令人感到不舒服。</h3> <h3>  听了几首后,才想起来问永信,这是从那里搞到的?他告诉我,是他同学在高阳煤矿当采购员,从广州那边带回来的。我问:他还有吗?他说还有二十多盘。</h3><h3> 第二天,我就找物理班的同学给焊了一条内录线,买了两盘空白磁带(一盘五元钱,接近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啊!)永信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就跑到二十多公里外的高阳煤矿他同学家,在二十多盘磁带中,精选复录了两盘,如获至宝!每天下课后,就跑到宿舍听,百听不厌!</h3> <h3>  有了磁带能听了,但还不满足,每周让同学带几张磁带盒内的歌词,专门准备了一个笔记本,抄邓丽君歌曲的歌词,歌词本至今我还保存着。</h3> <h3></h3> <h3></h3> <h3></h3> <h3>  现在,我们每次提到邓丽君已经说得不是邓丽君了,似乎大家在说着一个时代,一段记忆。这段记忆是特别美好的,也是特别煽情的。能用一首歌改变了中国人对音乐的态度,从这一点上唯有邓丽君,不管把这首歌命名为“靡靡之音”还是一顾清风也好,让大家知道原来歌曲还可以这样唱。邓丽君现象的产生是基于文革特定时期,但是会有一个共识,整个民族压抑了十几年之后,突然有一种声音能够把我们的心灵表现通过音乐讲述给我们自己。中国大陆从清一色的样板戏过渡到丰富多元的听觉选择的过程中,邓丽君担当了非常独特的关键角色,没有哪个华人歌手在那个转折点上对中国人产生这么巨大的影响。她让人们首先从收音机里找到了听歌的乐趣,抛开了意识形态的束缚,找回了音乐本该有的功能。 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流行文化和时尚文化,邓丽君在那样特定的时期带给了我们一种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种价值观。</h3> <h3></h3><h3> 14年去台湾,专门去邓丽君纪念馆去看了看,又买了她的一套磁带。</h3> 邓丽君是一个时代的象征,是第一个醒目的符号, 与此同步的一项更大收获是“通俗歌曲”唱法风行神州大地,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了。回忆过去,“砖头”敲开了听觉的封闭之门,也算是功不可没了。 <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