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我手：演绎另类白鹭

顾桐

小序：于我而言，在五十五岁之前或者更晚些，未能睹到白鹭真形，它一直就是从唐朝飞出的那只鸟儿。约千三百年前，诗圣杜甫的一句“一行白鹭上青天”，构成了我全部的白鹭知识：诗性优美与文化意像。

在城市里傍水而居，这是与白鹭最终相遇的机缘。大约六、七年前，太原汾河景区建成并至发挥生态效应，吸引白鹭划过晴空、联翩到来。它们飞若箭矢、落如坠霜的优美姿态与濡雪羽色，令我神驰心往，唤醒诗情并拿起相机追随它们，从此一发不收，拍了下来。由于做文字工作四十余年，迟钝于摄影，下边的白鹭图片，或许并不能很好传递这一鸟禽的形象之美，而更多的只是我个人意绪的画面反映。

蒹葭苍苍。置于画面一隅的白鹭饮水之姿，如同歌手一曲唱罢的优雅谢幕。

将景转换为境，于摄影而言，一个简单的法子就是让芜杂的画面干净起来。

落日之下，斜晖脉脉；碧水之上，波光悠悠。即刻，将白鹭变为金鹭。

傍晚时分跃入水中的白鹭，周身珠玉四溅，使捕食的瞬间充满了光影魅力。

清晨，在低色温下，四只白鹭的嬉戏及其倒影，都浮泛出梦幻般的蓝调。

慢门追拍下的白鹭，头颈叠现双形，背景连做一线。如歌词唱：“像雨像雾又像风。”

树影斑驳构成水边的丰富色彩，在光照下绮丽多变，突出了白鹭的如雪羽色。

四鹭各不相扰：或飞，或食，或立，或望。墨色疏朗是中国画的一种章法。

借古句“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诗魂”的清冷之境，营造一幅《孤鹭深秋图》。

拦污带弯曲为琴键；十只鹭排列似音符。依靠水面反光，演一曲剪影乐章。

“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借时语，诠释一对白鹭暮色下的结伴而行。

雨霁，流入河中的矿物质混合藻类，流淌成白鹭五色纷呈、七彩斑斓的背景。

雪颈弯曲，欲行还止，林下风息，水边波平，一片“鸟静景幽”的寂然氛围。

夕阳挥洒出干涸河床的一道道金色线条，把亮翅起舞的白鹭镶嵌其间。

秋风中的苇花微微倾斜，白鹭之姿如影随形，合于节奏，可谓花鸟两相宜。

喜鹊抢镜，喧宾夺主，使不远处的白鹭化为雾状轮廊，而成为它的背景。

明人吴从先有句：“美人看帘影。”意为曚胧为妙。即此，不妨“美羽借树影”。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这句身世喟叹的歌词，在此幅画面上得到生动应证。

风停水止，白鹭探足觅食激起环状涟漪，画面上下对称，影调黑白分明。

“半遮面”，常用于对古典女子含羞情态的表述，现在，白鹭不妨移来一用。

池鹭与白鹭相向而立、有趣争执的画面，在色彩被简化后，成为黑白对峙。

一只白鹭踏在岸畔凉亭红色廊柱的倒影上，红白相间，构成富于韵律感的画面。

夕阳吻住逶迤山颠，白鹭嵌在弧线带上，勾勒出城市傍晚的一幅生态景观。

一只猫在被锁在焦点中，突然起飞的白鹭，使画面出现了意外的冲击力。

落日余晖，小光圈导致了水波中的星光效果，使置身其间的白鹭如缀珠串。

水面波动，将鹭姿、楼线、树形揉为一体，鸟态混合色彩，光影斑驳陆离。

静止的白鹭，摇曳的枯苇。寂寥画意可成为一种诗境折射：却道天凉好个秋。

南宋词人杨万里描述白鹭下水：“只鹭还将双鹭看”。且以此图，称赏妙句。

用慢门拍摄到的白鹭正面图像，姿态对称，端庄娴雅，谓之以“玉照”也恰如其分。

白鹭只做为雄浑风光中的一个点缀。虽然如此，但，一羽缺失，风光无美。

可遇不可求，细雨蒙蒙中，一只白鹭对一只翠鸟的问候。万物孕灵，美羽有情。

水中故事，由于柔软与透明，就永无确定性。白鹭与金波的合作，就是如此。

深冬冰面上，星星点点散落的苇絮，在夕照下，成为映衬白鹭的美丽光斑。

情侶般的两只白鹭在苇间相随，妙姿前后，美羽上下，演绎一幕浪漫情调。

落日镕金，一只白鹭踏在这一时间节点上的表演，使得羽身饰以金色轮廊。

这只白鹭的颈型、身型及腿型，如同受过专业训练的模特，因为适度而具优美。

（说明：本美篇中的白鹭，均摄自太原汾河湿地。由于技术原因，图片非解码压缩输出，而是二次拍摄于电脑屏幕。这就使放大观看时，画质较为粗糙。谨致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