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红了

嬿郅

文/嬿郅

夹杂着橘香的秋风，带着丝丝令人沉醉的安宁，吹拂在脸庞，柔柔痒痒。让人的心尖不禁颤动如丝，那样的距离，触手可及，浸润心田。

那天周日，丹桂飘香。辛苦工作了整整一周，心灵上的疲累让人几近窒息。那日气温宜人，有些薄雾，适合出游。与三五文友出巡，驱车穿过城北收费站，驶向近郊唐家乡东山村。稍稍打开车窗，让微凉的风吹过头发梢，透过毛孔轻抚肌肤，感觉实在不错。

田野里或金黄或碧绿庄稼，漫山遍野的橘子缀满枝头，这一切给予我沉甸甸的满足感；而那纷飞的落叶，则幻化为缕缕若有若无的悲哀，一丝一丝地潜向心底，成为秋天的底色。从寂寥而热闹的田野和村落穿过，心情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叹惋。

风浓霜重的晚秋，向来令人怀有爱恨两依依的别样心绪。它总是一边演绎枯叶化蝶的凄美时，一边又把沉淀与收获的喜悦勾勒。鲤风把每一树欲燃的叶片，全都引诱成唐诗宋词中走出来翩若惊鸿的佳人。她们离我似仅一线距离，却又远若天涯之遥。橘香醉人，惹得轻盈的薄雾也在枝间叶梢翩跹起舞。那橘园中氤氲的幽情呵，惹得人竟是有些意乱情迷。

喜欢这漫山遍野的橘子林，更喜欢盛开在温柔阳光里的朵朵橘红。车轮碾过路面时发出的沙沙声，惊醒了蜇眠田间的大豆甘蔗，绿油油的油菜捂嘴偷笑这一行城里来的"傻瓜"。此刻，虽是木叶潇潇，雁声廖远，空气里还散发着阵阵凉意。这一群饕餮田园风光的看客们，早已无暇回首春天那抹青葱的绿，也不再怀念夏气蒸蒸的蓊郁，只管贪婪地欣赏着那一树树妩媚多姿的橘红，摇曳出袅袅婷婷的极致美丽。

是啊，橘子红了！我丢下一室的清寂和紫色的风铃，携一笺橘红的词，绾一缕橘香入梦，醉卧于这绝美的桃源仙境中。路畔郁郁葱葱的树木，绿叶盈盈；星星点点的雏菊摇曳生姿，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微风吹过，干燥而清香的空气中夹杂着丝丝雏菊淡淡的清香。

簇簇馥郁洁白的花儿，沉淀为一树树丰硕的果实，最终凝为秋的蜜语，可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地阅览。喜欢橘子红了的季节，只因她是岁月的凝练，是晚秋的私语，象征着成熟与收获。林清玄曾说，枫树沾染着远古洪霜，才成为人类情感的精灵，千百年来飘飞在丹青史册上。我想挂满枝头的红橘，应该是穿越时空的爱恋，经历了远古阵痛所诞生的真爱之子吧。

不是吗？自古以来文人墨客喜欢红叶题诗，应是基于爱之初的浪漫；而黎民百姓喜欢橘子成熟的那抹嫣红，更趋近于情之终的成熟稳重。弥漫橘香的果园，在我清幽幽的梦里，便是我的桃源，是红尘中最美丽的世界。我走不出红尘，便与这怡红快绿的果园相依。我是一滴植入人世见清泠的雨露，你便是红尘中一粒带着太阳的种子，拥有了你，我便拥有了希望。

时近黄昏，一轮红似橘子的夕阳挂在果园尽头，朦胧的，好象笼着一层薄雾，又似浮起了淡淡的轻烟。田野、乡村、果园、丘陵，以超凡脱俗的清丽衬着蓝天白云，宛若一幅绝美的泼墨山水。看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风从身后掠过，带着晚秋特有的泥土气息吹来，吹落一怀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