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在重庆知青山庄

Yongningzi

无眠在重庆知青山庄

· Yongningzi 文/图 ·

题图:重庆知青山庄宣传画（永宁子 摄影）



　　真真地没有想到，我这个下乡近6年的老知青，在离开了农村40年后，和一批泸州、叙永的知青，最近去了一趟重庆的知青山庄。

在那里，重新感受和回味了我们知青当年在农村的蹉跎岁月，度过了一个令人难忘的不眠夜晚。

我们这一行9个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头、老太，全部是当年响应毛老人家1968年12月22日发出的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到广阔天地去，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的老知青。

当谈起准备去重庆知青山庄时，我们全都兴致勃勃，兴奋不已，似乎回到了姑娘、小伙儿那个年代。

旅途的周折、劳顿，没有影响我们去知青山庄，追忆、怀旧、重温、感受、体验、回味的心情。

2014年11月14日中午，我们顺利地赶到了地处重庆市巴南区云篆山区的重庆知青山庄。

重庆市巴南区云篆山区的重庆知青山庄（永宁子 摄影）

　　重庆知青山庄距离重庆市中心28千米，由曾在此下乡插队落户的重庆籍知青唐吉强、邓廷华夫妇，于1999年7月，在当年的巴县石马公社办公地址，保持原石马公社房屋和周边的环境外貌，创建了这个具有浓郁的知青怀旧氛围的农家乐山庄。理所当然，唐吉强、邓廷华就成了山庄的庄主——重庆知青山庄的老闆儿。

　　知青山庄自创建后，全国各地很多当年的下乡知青，怀着知青情结，携带着子女或亲朋好友，去山庄追忆那早已逝去，而又难以忘怀的青春岁月。因此，山庄自然就成为了知青汇聚、见面之地。

不管你是来自天南、还是海北，只要到了这里，你就有了山庄赋予的一个共同称呼——“公社社员”。尽管大家不曾相识，但知青情结，使得相互间因此而倍感亲切。而领队或对外联络、接洽之人，则自然成了当官的——“生产队长”哈。

一、标语·壁画·知青屋

哎呀！我们还未踏进山庄，那种特定年代的浓郁历史气息，就已经扑面而来：

墙上的最高指示（永宁子 摄影）

——围墙上，红色书写的“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人民公社万岁”等大幅标语，彩绘的“广阔天地炼红心 誓为人类多贡献”、“让我们战斗在广阔的天地”、“农业学大寨”和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八个样板戏 唱遍全中国”等大型壁画；

壁画--让我们战斗在广阔的天地；标语--“忠”、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永宁子 摄影）

壁画--广阔天地炼红心 誓为人类多贡献（永宁子 摄影）

标语--人民公社万岁（永宁子 摄影）

壁画--毛主席 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永宁子 摄影）

　　——大院中，公社食堂、大队部、代销店以及原石马公社办公楼改建的供游人住宿的“知青楼”，到处都写着毛老人家的语录；尤其是“知青楼”，毛老人家的语录、最高指示和标语口号非常的多。房间的门额上，分别写着“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山庄里，面对山庄大门的一低矮竹夹壁泥巴墙茅屋。据说，这是当年知青曾经居住的屋子。茅屋竹夹壁泥巴墙上，赫然挂着“知青屋”三个大字和斗笠、蓑衣、抓扒、推磨杆、犁头；门框上写着横批“知青生涯”，“煤油灯下学毛选 广阔天地炼红心”的对联；竹夹壁泥巴墙下，还放着知青们曾用过的石磨、风车、碓窝等劳动工具和生活用具。

当年的知青屋（永宁子 摄影）

　　“知青战友”雕塑，知青山庄的标志性建筑物。塑造了一男一女两个身着绿军装、胸戴毛主席像章、目视前方的知青形象。

男知青头戴军帽、裤脚高挽、肩扛锄头，女知青则臂戴红袖章，肩斜挎水壶、口缸、毛巾，束着腰带，手握红宝书，蹬着弓箭步。整个造型完全就是文化大革命时期“革命者”的标准形象。

许多知青来到这里，都要以此为背景，留影纪念。

“知青战友”雕塑（永宁子 摄影）

　　这些语录、口号、壁画、茅屋、雕塑，好像一下子就将我们的思绪拉回到20世纪的60年代、70年代，眼前仿佛浮现出：机关、单位在大门上、礼堂里、墙壁上，用红、黄色的油漆，分别写上毛老人家的题词“为人民服务”，和“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语录以及毛老人家的其他语录；家家户户用红、黄色的油漆，请人在自家大门上，画上红太阳、毛老人家头戴军帽侧面像、葵花朵朵向太阳，写上“忠”字的景象；以及下乡后的我们，在生产队的公房墙壁上、田坎壁上，用石灰书写毛老人家的语录、标语，被人们称之为“红海洋”宣传的情景。

二、知青博物馆

知青博物馆。这里，珍藏着一代知青人的记忆。

一本本书籍，讲述着知青的一个个故事；

一张张照片，映射出知青的一段段悲欢；

一件件用品，存留下知青的一步步履痕；

一样样实物，承载着知青的一天天生活……

一段历史的珍藏-知青博物馆（永宁子 摄影）

　　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知青年代的历史。触景生情，不由得我这个老三届初68级的学生，在1969年初，年仅15周岁就下乡插队落户的老知青，心潮起伏，思绪难平，感慨万千。
　　曾记得：响应号召去农村，插队落户农民当；煤油灯旁学毛选，知青点上歌声亮；
　　曾记得：烈日酷暑收稻谷，寒冬腊月整田忙；广阔天地炼红心，怀揣理想人迷茫；
　　曾记得：春夏秋冬修地球，不知出路在何方？上山下乡六年整，岁月蹉跎留山乡。
　　青春年华，我人生最为宝贵的时光，就这样逝去了。
　　20世纪80年代，已经从部队退伍的我，参加了工作。出差期间，在四川大学，看到校园内无忧无虑、生活浪漫的男女学生，非常羡慕他们生活在改革开放好年代的同时，也为自己人生最为宝贵的时光，是一段迷茫、彷徨而苦涩的青春岁月，心中感到深深地遗憾和失落。
　　今天回想起来，作为我们这一代人，40多年前，正值青春年少，在最渴求知识、增长才干的时候，却从文化大革命中意气风发的红卫兵，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潮中，到农村去，到边疆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插队落户变成了新一代农民。
　　当时的我们，不得不告别自己熟悉的城市和家乡，离别自己的亲人、同学和朋友，怀揣去广阔天地翱翔的远大理想，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走上了人生道路中一段极为艰难、曲折坎坷的历程。
　　从此，在农村、在边疆、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整整的一代知青人，在蹉跎岁月中，脸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同当地的农民一样，甚至比当地的农民更为艰难的生活着。
　　磨去了初到农村、边疆的激情，更没有那种浪漫的闲情逸致；对于自己的生活和命运，我们这一代人，有过悲怆、有过迷茫；也有过抗争、也有过追求；甚至，还不惜用自己的青春血泪和生命，谱写出一曲曲悲壮的青春之歌！
　　经受了极为深刻磨难的我们，那稚嫩的身心，也逐渐慢慢地走向成熟。
　　正如知青题材的电视连续剧《蹉跎岁月》主题歌：青春的岁月——是一支消沉的歌、深情的歌、振作的歌、奋进的歌，是一支拨动着人们心弦的歌；她有着汗水和眼泪、忧郁和颓丧，也有着幸福和欢乐、憧憬和向往，更有着追求、希望和理想。是那样的让人难以忘怀。

三、晚汇报·绿军装

“铛！铛！铛！……”公社食堂的晚餐钟声敲响了。
哇，好热闹啊！
食堂里，300多公社社员济济一堂。
只见山庄主持人身着绿色军装，站在台上，高声喊到：“公社全体社员同志们，起立！面向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画像）三鞠躬。”
在他的带领下，我和300多公社社员全体起立，面向食堂正中墙上悬挂着的毛老人家画像，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背诵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主持人高喊。我又和这300多公社社员，跟着主持人，高声背诵着这段毛老人家的语录。这就是“早请示，晚汇报”。
我在这里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年“早请示，晚汇报”的那种狂热。
这种“早请示，晚汇报”，对今天的许多人来说，根本就理解不了，甚至认为是在搞笑。
但在那个毛老人家个人崇拜达到顶峰的文革时期，人们对毛主席“表忠心”的“早请示，晚汇报”仪式，做的是那么的认真，又是那么的虔诚。
这种为体现出在毛泽东光辉思想的照耀下，对全国人民沐浴着阳光雨露的幸福生活，进行指导的“早请示，晚汇报”仪式，一经发明，很快就在全国普及开来。
那时的每天早晨，不管是城镇农村，还是机关单位、还是工厂学校，乃至家庭，都要举行这种仪式。
上班、上课，劳动或早餐前，参加“早请示”的人们，手握毛主席语录红宝书，全体站在毛主席的画像前，面向毛主席画像，鞠躬行礼，然后，将手中的红宝书毛主席语录本，举过头顶，齐声高呼：
“敬祝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敬祝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我们的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然后高唱歌曲《东方红》，再朗读《毛主席语录》，这就是“早请示”；“晚汇报”则是人们在下班、放学、劳动收工前，或在家中的晚餐前，向毛主席他老人家汇报一天的劳动、工作和生活情况，检讨和忏悔一天中的缺点和错误。最后高唱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
“早请示，晚汇报”仪式，在全国各地大同小异。即每天早晨，向毛主席请示，我们一天该怎样工作、怎样做事、怎样生活；晚上则汇报一天都做了些什么、做得怎样、存在啥子问题。

当年在广场、礼堂，成百上千的男女老少，高举着红宝书，一边挥动，一边高呼；或一边随着广播高唱《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一边跳着“忠字舞”，那种“早请示，晚汇报”蔚为壮观的祝颂仪式场景，今天的你，如果能看到这种场景，相信你也会同我们一样的激动。就像今天知青山庄公社食堂晚餐前的仪式一样，一下子就使人们的热情高涨、激动万分。
开餐了。
端着饭菜的服务员，清一色身着无领章、帽徽的草绿色军装，胸佩毛主席像章，脚蹬草绿色胶鞋，臂戴“为人民服务”红袖章，来往穿梭于饭桌与人群中。
看到这种穿着打扮，现今的人们可能感到老土，但作为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我们这一代人，亲切感油然而生。因为这种装束，是上个世纪60、70年代，最革命、最时髦的象征。

当年已经下乡插队的我，就曾经用一套崭新的蓝卡其服装，向亲戚的退伍兵儿子换了一件绿色的军上衣，宝贝得不得了。拿回家就放在衣箱中，根本就舍不得穿。可是没几天，亲戚的退伍兵儿子又将这件军上衣换了回去。
可见，人们对绿军装的喜爱，为拥有绿军装为荣。没有的想拥有，拥有的却不想失去。
直到1974年底，我参军入伍，才终于圆了绿军装这个梦。
可以说，当时的男、女知青，谁不希望拥有这样一套服装？谁不希望穿着这样一套服装？
穿着一身这样的装束，用当时人们的话来说：走起路，都可以扇得起风来。不管是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还是农村的乡场集镇，都十分的引人注目。换句今天的话说，那就是非常地显摆，非常地拉风。
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唯我独尊、以我为荣的形象，不知会吸引着多少少男少女的目光，向你行注目礼呢！

四、怀旧演出·忠字舞

晚餐后，我们急匆匆地去到知青山庄怀旧舞台。这是一个可以容纳近千人观看演出的地方。
舞台台口上方，悬挂着“毛主席的革命文艺路线胜利万岁”红底白字横幅，左右两侧台柱上分别贴有“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响应号召，广阔天地挥洒青春励炼人生”红底黄字对联；舞台的紫红色天幕上，悬挂着毛老人家的画像，并贴有“知青山庄怀旧舞台”八个大字和一个“忠”字。
据说，在这里演出的是由当年的下乡知青，仅有10多人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队员今年的平均年龄已达28公岁。其中一部分队员，就是当年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队员。

难怪，人们这么早就来到这里。
哟嗬！

300多公社社员，早已坐在了观众席上，流露出迫不及待的期盼心情。不难看出，人们是多么急切地等待着马上就将在知青山庄上演的重头戏——这场原汁原味的革命文艺演出。

怀旧舞台-逝去的历史将在这里重现（永宁子 摄影）

　　19时，二胡、扬琴和竹笛突然奏响。在悠扬的音乐声中，一曲激越、昂扬的《大海航行靠舵手》拉开了演出的序幕。
　　序幕是知青山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精心策划、精心设计，为将观众的思绪、感受带回当年，调动观众热情、引发观众共鸣的台上台下互动。台下顿时一片欢腾，激动十分的社员们，争先恐后、精神抖擞地跳上舞台，跟着宣传队的领舞演员，跳起了舞蹈《大海航行靠舵手》、《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

知青山庄宣传队的领舞演员 和我们跳起了舞蹈《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永宁子 摄影）

　　19时30分，报幕员宣布：“晚会演出进入倒计时，让我们一起倒数5个数。”顿时，台下又是一片欢腾。在众人整齐的“五…四…三…二…一…”喊声中，这场知青山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90分钟的精彩文艺演出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节目男女声表演唱《请到知青山庄来》：7名身着绿军装，头戴绿军帽的男女演员，手拿镰刀、草帽，在《社员都是向阳花》音乐的伴奏下，跳起表现丰收、收获的欢快舞蹈，并打出“知青山庄欢迎您”！

接着是《革命歌曲大连唱》。4个红卫兵小将，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踏着整齐的步伐，唱着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走上舞台，她们一边抑扬顿挫地唱着：“拿起笔，作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谁要敢说咱党不好，马上叫它见阎王！杀！杀！杀！”一边跺着脚，一边做着刺杀的动作；“老子革命儿接班，老子反动儿背叛；要是革命就跟着毛主席，要是不革命，就滚他妈的蛋！”；“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毛主席著作像太阳，字字句句闪金光。照得战士心里亮，工作学习有方向。”“东方升起了红太阳，手捧书本心向党，要问我读的什么书，毛主席著作闪金光。”

……

一首首不同的歌曲，在演员铿锵有力的歌声中、配合着刚劲威武的舞蹈动作，或抒发情感、或展示风姿的深情表演，赢得了台下的我们，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也让我们仿佛回到过去的岁月，看到文革初期，红卫兵小将们热爱毛主席、敬仰毛主席；开展革命大串连，叱咤风云、奋不顾身开展破四旧；毫不留情、打倒一切，向封、资、修猛烈开火的那种阶级斗争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的情景。

舞蹈《八角楼的灯光》、女声独唱《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表演唱《老俩口学毛选》、芭蕾舞《白毛女》、情景剧《送知青》……随着演出，我们感受着那余音绕梁的美妙歌声；欣赏到那诙谐幽默的欢快表演；惊叹着那舞蹈的动作技巧和优美舞姿；回味着那难分难舍的动人情景；一个个节目，引得大家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头沉思，时而眼含热泪。

情景剧-送知青（永宁子 摄影）

　　最动人心弦的是《送知青》离别时，女知青在轮船上挥手告别，那颤抖的一声“妈妈……”我和场内许多人顿时热泪盈眶！
　　我想：这令人感同身受的情景，不知拨动了多少知青记忆中的那根心弦，让我们联想到那过去的岁月，勾起当年与亲人分别时的情思。相信每一个人，尤其是经历过知青人生的人，在这个时候无不动容。因此，也就不难理解我们大家在此时表露出的那种心情了。

　　晚会的压轴戏，是山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演员，和社员共同参与的节目——跳“忠字舞”。

在报幕员“全体社员起立，跳忠字舞。表达我们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无限热爱！”声中，我们一行和全场300多男女老少，呼啦一下，立即站了起来。

人声鼎沸，全场欢呼；欢声雷动，激动不已。

山庄在瞬间沸腾了！

激情疯狂的时刻到来了！

又看到了那狂舞高歌、震撼人心的忠字舞！

伴随着高音喇叭播放的《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大海航行靠舵手》、《万岁毛主席》等歌曲，人们在“敬爱的毛主席，敬爱的毛主席，您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您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我们有多少贴心的话要对您讲，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千万颗红心向着北京，千万张笑脸迎着红太阳。敬祝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敬祝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的歌声中，台上、台下；演员、社员；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年轻的、年幼的；会跳的，不会跳的，统统在场子上跳着、比划着。

只见全体社员一个个高举双手，迎着红太阳，转着圈子，挥舞着臂膀，摇摆着身子；尽管不少人的动作不太灵活，舞姿显得生硬，但都热情高涨、精神饱满。呵呵，人们那个疯狂劲儿，实在是用语言难以描述。

总之，那恢宏的场面、庞大的气势，犹如千军万马、滚滚洪流，绝对会让你不得不为之震撼！

忠字舞，作为中国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出现的这一史无前例、世界空前的产物，当年不管是在城市的工厂、学校、机关、单位、居委会；还是在农村的公社、大队、生产队；每人都要学跳忠字舞。

回想起那些我在学跳忠字舞时看见和遇见的滑稽场景，至今都还在感到发笑。但在当时，你跳得好与不好，那是水平问题，如果你不参加，那就是态度问题。

因此，跳忠字舞的动作千奇百怪也好，歌唱得左腔左调也好，谁都不会把水平问题转化为政治问题的。因为热爱毛主席，紧跟毛主席，具有无产阶级的革命感情。态度端正，也就没有政治问题。你说谁不去参加呢。也就难怪忠字舞会是那样地迅速在全国普及开来了。

尽管我过去多次看到和参与跳“忠字舞”，但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晚上，知青山庄的“忠字舞”，仍然让我深深地感受到强烈的震撼、激动和兴奋！这种状态中的我，竟然忘记了拍摄这一激动人心的场面，没有留下21世纪的人们这种狂热的影像。

唉，失之交臂，真是遗憾啊！

沉沉的夜色里，晚会结束了。

兴奋的社员们却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中，久久地不愿离去。

在这特殊的环境里，知青话题也似乎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勾起了我们对过去的往事的许多回忆。

你说，我们那刚刚打开的尘封的记忆之门，哪能说关就能关得上呢？因为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啊！对吧？

夜色已深，山庄已开始沉寂，但意犹未尽的我们一行，还围坐一起，品着香茗，你一言，我一语，继续着文革和知青这个话题……

我知道，今天这个夜晚，在这静静的知青山庄里，相信一定有许多朋友，像我们一样地难以入眠了！

知青山庄，今夜无眠，

今夜无眠，今夜无眠……

知青屋前留个影（永宁子 摄影）

　　2014年12月08日写于泸州江都花园。如今，三年过去了，特将此文找出，配上图片，编辑后发送到《美篇》。

作者简介：

Yongningzi，实名周世华，四川叙永人。早年曾下过乡，扛过枪，后供职于叙永的政府、县委部门。闲暇时，喜欢拍拍照片，写写故乡过去的人文历史、民风民俗，外出游山玩水所见所闻，以此感恩养育我的故土，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