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记忆》纪念篇——怀念妈妈

王怀建

和妈妈在海口<h3></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岁月的记忆》纪念篇——怀念妈妈</b></h3><h3></h3><h3> </h3><h3> 我的妈妈已经离开我们已经十几年了,每当梦到妈妈和看到照片中的妈妈,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立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久久地不能离去。是在天国的妈妈想我们?托梦给我?在静静的沉思中,妈妈在世时的许多往事情不自禁地进入了我的眼帘。</h3><h3> <b>一个有文化的女性——</b>妈妈是地道的东北人,出生在黑龙江呼兰。她小时候的命运很坎坷,几岁的时候,我姥姥就去世了,家里只有姥爷、舅舅和妈妈了,他们要干活养家,没有人照顾妈妈,就把妈妈放到姥姥的亲戚家寄养,好在那个亲戚当时是一个大户人家,供妈妈上了学。在那个年代一个女孩能够读上书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可以说在那时能读书的女人中是很少的。在后来的岁月中,每当提起此事,跟妈妈开玩笑说:“妈妈了不起,是“国高”毕业的”。</h3><h3> <b>一个重感情讲义气的人——</b> 妈妈十几岁就来哈尔滨学徒了,在学针织手艺过程中结识了几个好姐妹,都成了妈妈一生的朋友。在以后的几十年中,都像亲戚一样的走动着。不论我的哪个姨来家,都要留人家吃饭,不管人家有没有事,愿不愿意,生拉硬拽的留。我们都参与其中,有的堵门,有的拉人,这事没少干。有一个姨命运很坎坷,五几年时姨夫就不在了,妈妈和她相依为命几十年,经常走动。直到那个姨过世。</h3><h3> <b> 一个自食其力的手艺人——</b> 妈妈通过学徒,学到了织毛衣的手艺,五几年的时候在针织工厂里工作,后来孩子多了,就回家自主创业了。在大院外的墙上挂起了《织毛衣》的牌子,在家支起了织毛衣的机器,干起了个体。比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早了三十多年。那时一提起三道街织毛衣的,许多人都知道。记得我跟妈妈聊天时说:“假如那时你要是在工厂干下去,现在一定是总工程师级的人物了”。因为干个体,爸爸还受到牵连。文革时一天,爸爸带着“红卫兵”的袖标回家了,爸爸当时感觉很风光。结果没带几天,单位人来说,爸爸被关起来了,罪名是个体户,走资本主义道路。好一阵子才放出来。</h3><h3> 妈妈记忆力惊人的好,那时候能织上一件毛衣就是奢侈品了,来织毛衣的,虽然来的人不同,都非常在意这件毛衣、织的样式不同、毛线的颜色、质量不同、毛衣的尺码不同、交付的时间不同。妈妈从业几十年,从接活到交活,应酬的游刃有余,几乎都是满意而归,口碑很好,也交了不少朋友。</h3><h3> <b>一个乐善好施的热心人——</b>妈妈是个热心肠,尽力帮助周围的穷亲戚。在我家爸爸在银行上班,每月赚的是死工资,是妈妈在家织毛衣才有点活钱。所以经济上基本是妈妈说了算。家一来个农村亲戚,爸爸有时背地也发几句牢骚,哈哈,他也没办法。我们院里人很多,没有工作的大娘、大婶不少,妈妈经常把一些织毛衣之前、之后的活如倒线、缝毛衣等,给他们做,赚一些手工钱补贴家用。所以,我家平时比较热闹,刚好位于院子的中间,邻居们上下班,出来进去的,经常到我家坐一会。有时谁家闹意见了,还要到我家让我爸妈来评理。</h3><h3> <b> 一个拼命养育儿女的慈母——</b>妈妈身材比较瘦小,只有一米五几。可是她养育了八个孩子。可以说都是妈妈用机器把我们摇大的。机器前有块厚厚的木板,妈妈就是站在这块木板上,每天没日没夜的干。很多时候,我们是在妈妈摇机器的声中睡着的,又是在妈妈摇机器的声音中醒来。真想象不出她瘦小的身躯中会有这么大的能量。由于长期和毛线打交道,妈妈很早就得了肺病,可是为了养活一家老小,始终坚持着辛勤的劳作,直到把我们一个个都养大成人。有时听到歌唱母亲的歌,想起当年妈妈的辛苦,情不自禁地就流下眼泪来。</h3><h3> <b>在妈妈的呵护下长大——</b>我在家排行老二,哥哥几岁就送回关里的奶奶家了,小的弟妹还没有出生,家里送我去道外最好的靖宇幼儿园,还雇了一个院里的老爷爷每天接送我,幼儿园毕业了又去了哈市有名的南市小学校,后来因为离家远又转到了纯化校。到了饥荒的时期,每天妈妈都能变出一小碗苞米面粥来给我充饥。那时,各家找什么吃的都有了,到树上撸榆树钱的等,我家一没有粮了,爸爸就下乡到舅舅家背点回来,最多吃了几次豆腐渣,没有遭到大罪。</h3><h3> 我也挨过妈妈的“苕梳疙瘩”,我喜欢游泳,放学经常去江边游泳。妈妈怕有危险不让去。每天回来都要被检查,把胳膊伸出来,在上面挠一下,出现白道就是在江里游泳了,就要挨打了。后来我们游泳之后,到哪家的自来水管冲一下,就不出白道,检查不出来了。我从小就有起早的习惯,一天我心血来潮,主动把炉子点起来了,在邻居大奶指导下做了一锅大碴粥,受到了妈妈的表扬,那一阵干的挺欢的。</h3><h3> 爸爸爱吃鱼,一到开江的时候,就会买一条大鱼回来。那时家里人多,妈妈一看不够吃的,就抓一把盐放进去,咸了就够吃了。妈妈会烙酥饼,烙酥饼的那天,我家就像过年一样热闹了。</h3><h3> 文革期间,学生都去大串联了,我也要走。妈妈发现了,刚好表姐串联到了我家,她就跟我说跟表姐一起走吧,我想有个伴好啊,就这样表姐按我妈的意思,把我带到了我爷爷家,让我伺候我爷爷,一看中计了真走不了,爷爷严重气管炎,睡觉都躺不下,非常可怜。只好在那伺候爷爷一冬天,那苦吃的啊,每天要给爷爷做饭,每个星期六拿着5元钱,沿着大海边走10里路去北戴河药店买复方茶碱片,没事了经常去生产队的牲口棚玩,人家串联我在老家待了一冬。有一次我问爸爸说:“你伺候过爷爷吗?我替你伺候过”,老爸无语了。</h3><h3> 后来我下乡了,两年没回家。有探家的每次去我家,妈妈都要哭,回来跟我一说,难受一会就过去了。在兵团的时候,经常能收到妈妈的亲笔信,总是鼓励我好好干,注意身体等。我在兵团每月开三十多元,有时给家里寄个十元、五元的,妈妈逢人就显摆说:“儿子寄钱回来了”。我一有点什么好事,妈妈就会在院子里说,儿子当排长了,当副连长了,上学要回来了等。</h3><h3> 我回来上学没有工资的,家里又供了我几年。在兵团怕冷着寄棉被,怕饿着寄炒面,上学时给我买了一块崭新的上海表。我戴到第三天去长春体育馆看比赛,一下公共汽车,表没了,赶快追到汽车终点站,等那辆回来,一开门那块表就在门的角上待着那。我毕业后留在了吉林,妈妈在哈市想方设法地让我调回来。回来后又张罗着给我成家,记得那年爸爸没在家,妈妈一个人张罗连续给我和弟弟成家,又张罗给大妹妹成家。</h3><h3> <b> 一个威严、公正的老太太——</b>”妈妈在家很有权威,说谁都得听。后来弟弟妹妹陆续有了工作,成了家。妈妈也老了,干不动了,逢年过节是妈妈最高兴的时候,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四个儿子陪老太太打麻将,四个媳妇下厨房,有时她们想把眼看看,老太太一瞧,她们赶紧离开。她对儿媳妇、姑爷亲如己出,谁不对就说谁,非常公正,享有很高的威信。她非常护孩子,包括她的孙子。有一次我儿子放在妈妈家了,淘气谁管也不听了,爸爸要上去吓唬他一下,只见妈妈从床上飞身下来,拦在他俩的中间。我一回家,妈妈说快把你儿子领走。我们小时候也是,爸爸打我们也不行。有时两人会因为管孩子生气。</h3><h3> <b> 带着妈妈走天涯——</b>妈妈辛苦了一辈子,哪也没去过,我早就有个愿望,带妈妈出去走走。有一次机会来了,让我去武汉地质大学去学习,刚好我有个姨在武汉,跟妈妈商量一起走,就这样成行了。先提前八天出发去北京,带妈妈基本转遍了北京城,第五天妈妈感冒了,怎么办?让我哥来接她回去?妈妈说:“等等”,第六天见好了,就继续前行。在北京还遇到了一个场面,我和妈妈在西四的饭店里吃饭,有个外地来告状的,找到妈妈,就说她是全国妇联的,一直跟妈妈说她的冤情,怎么解释她也不听,搞的这顿饭没吃好。妈妈说怎么回事?我说:“你像啊,穿着西服,戴着金丝眼镜,挺像干部的”。</h3><h3> 到了武汉见到许多年未见的老姨,非常高兴。我到学校一问参加的班要推迟一周才开班,又有了一周的时间,就和妈妈乘船下九江上庐山了。在庐山上第一天就是大雾,也不能白来呀,租了一个车跑了几个景点。等第二天阳光明媚,就近的景点昨天跑完了,结果妈妈就在山上的牯岭镇集市上逛了大半天,给她的孙儿们买纪念品。等我学习完了,我们又沿着长江逆水上行,先到南京、无锡、苏州、上海,白天旅游,晚上坐车到下一个城市住下,第二天继续旅游。妈妈兴致很好,坚持下来了,到上海后又去了杭州。从上海回到哈市,这一路给妈妈照了上百张照片,装了一个厚厚的大影集,之后的日子里,我看见妈妈经常一个人在翻看着影集。妈妈叨咕过几次说云南好,四季如春,小弟听到了,趁妈妈在海南时,特意飞过来,陪着妈妈去了一次云南。</h3><h3> 后来我调到海南来工作,妈妈两次来看我,第二次妈妈到海南陪我待了三个月,第一个月,她还吃药,第二个月吃的药已经减半了,第三个月药吃的更少了。海南的气候非常适合有肺病的人待。我这大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海南站住脚!如果能在海南站住,我的妈妈在海南生活,可能还会活许多年。</h3><h3> <b> 妈妈遭受到亲人离世的打击——</b>后来我的小弟因故离世对她老人家的打击非常大,她平时对他要求非常严,弟弟的脾气不好,但在妈妈面前非常孝顺,妈妈也经常教育他。可是不幸的事发生了,她老人家经历了这刻骨铭心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过程,我们发现她明显地精神头不行了,经常说:“要找你弟弟去了”。加上爸爸和嫂子相继去世,她的身体一天天弱了。</h3><h3> <b>妈妈离世——</b>她老人家的离世,让我相信人有第六感觉,她去世的前几天,就说要去萝北看我舅舅,我说你的身体受不了的。不同意她去。但是她意已决,不告䜣我,就去了萝北,到那里第二天就发烧,马上就要求回来,第三天到家,人就不行了,在家坚持到晚上10点多,我接到电话赶过去,才知道妈妈回来了,当时已经病危了。赶紧送妈妈去医院,天还下着雨,我背着妈妈到车上,她是个要强的人,能走从来不让人帮忙,我是第一次背她,也是最后一次背她了。到医院抢救,在凌晨3点就去世了。回头想来妈妈知道她要走了,一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去看一眼她的哥哥,当天回来十几个小时就去世了。这是不可想象的节奏,不可想象的毅力。这可能是她最后的心愿吧。</h3><h3> 妈妈走了,走的这么突然,让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的心里空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家里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有一种无可名状的空寂感,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要说什么?妈妈走了,带走了我的依靠,带走了我心中最珍贵的情感。</h3><h3> 妈妈走了十多年了,你老人家在天国可好?舅舅也去了。你们见到了吗?将来我也会去的,那时我还是您的儿子,我发誓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前世那么多的苦了,一定不会让你遭前世那么多的罪了。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做一次最幸福的母亲!</h3><h3> </h3><h3> </h3><h3> </h3><h3> 想您的儿子——怀建</h3><h3> </h3><h3> </h3><h3> 2017年11月17日 </h3> 在海口<h3></h3> <h3>海口</h3> <h3>五指山寨</h3> <h3>海口</h3> <h3>三亚</h3> <h3>飞机上</h3> <h3>北京</h3> <h3>颐和园</h3> <h3>南京</h3> <h3>北京</h3> <h3>北京</h3> <h3>中南海</h3> <h3>中南海</h3> <h3>杭州</h3> <h3>杭州</h3> <h3>无锡</h3> <h3>海口</h3> <h3>苏州</h3> <h3>武汉</h3> <h3>庐山</h3> <h3>出发</h3> <h3>北京</h3> <h3>故宫</h3> <h3>北京</h3> <h3>北京</h3> <h3>杭州</h3> <h3>北京</h3> <h3>中南海</h3> <h3>海南五指山</h3> <h3>无锡</h3> <h3>海口家</h3> <h3>海口</h3> <h3>海南</h3> <h3>海口</h3> <h3>苏州</h3> <h3>三亚湾</h3> <h3>三亚</h3> <h3>海口</h3> 在三亚<h3></h3> 在海口家中<h3></h3> 在海口家中<h3></h3> 在萝北<h3></h3> 在北京<h3></h3> 在北京<h3></h3> <h3>武汉</h3> <h3></h3> <h3></h3> <h3>北京</h3> 在北京<h3></h3> <h3>在三亚</h3> <h3><font color="#010101">和毛姨</font></h3> <h3>爸爸</h3> 在武汉和老姨在一起<h3></h3> <h3>武汉</h3> <h3>妈妈的姐妹们</h3> <h3>和大胜在南京</h3> <h3>武汉码头</h3> <h3>和老姨</h3> <h3>海口</h3> <h3>爸妈</h3> <h3>母亲和岳母</h3> 和孙儿在一起<h3></h3> 过生日照<h3></h3> <h3>过生日</h3> <h3>祝寿</h3> <h3>祝寿</h3> 全家照<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