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松 柏 青 青文II马得祥II图片II网络II编辑II马得祥<br> 一转眼,已进入了中年的门槛,岁月像飞逝的车轮一样旋转着,在叹息光阴流转的同时,不免追忆其曾经历的岁月的痕迹,这就是所谓年龄阶段该有的特征吧!我不知道别人是否有这样的念想,但我确实有了这样的念头。 <br> 细算来,今年已是参加工作的第十五个年头了。日子在忙碌和充实中悄然而逝,不知不觉中,猛然发现昔日曾经乌黑的亮发中有了些许的银丝,才逐渐意识到我们已不再年轻,不再朝气蓬勃,但身处人生旺盛阶段的我们,肩负着承前启后的重任,丝毫不觉得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了。<br> 每每想起这样的负担已与年龄越来越不相称的时候,才发觉到压力的确有点重了,但感叹我们还奇迹般的背负时,忽然联想起那曾经不太留意的岁月,像是早给我们注入了振奋精神的兴奋剂,这促使我不断忆起那段美好的时光,以及我的良师益友,还有那教室门前的棵棵青松。<br> 母校离县城约莫有两公里的路程。坐落在一座山岭的半山腰上,连同学生的一排宿舍,算是四层的阶梯式校园,第一阶层是学校的操场,长度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宽度只能算是篮球场地了,第二层的建筑都是教室,一排的建筑中,只有三间是我们的教室,其余的几间是辅助用房,包括音美体等教室,教室的门前尽是青翠的松树,给这荒凉的校园增添了几分绿意与生机,仿佛诉说着曾经的历史与命运。第三层比起前面的两层来,显得略微宽阔一点儿,有两排建筑,是教师的宿舍和厨房,东面和西面的是厨房,靠山的一面的建筑,是教师的宿舍,对面的建筑,一部分当作宿舍,其余的是会议室等用房了。最上面的就是我们的学生宿舍,一排的建筑中,东面三间是女生的住房,西面四间是男生的。被一条通向第三层的坡路分割的很是明显。 <br> 学校的郊外是村庄,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各色树木,连同校内的许多青松,把母校掩映在翠绿的怀抱中,远远看去,像一幅水墨描绘的国画,在大山的怀抱中露出或多或少的轮廓,显得宁静而致远,让人有几份诗情画意的遐想。记得在一次画展中,我就看见了一位高年级的同学用碳素颜色描绘了心目中的印象,虽然是粗略了一点儿,倒和我描绘的景象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山湾的秋风里呈现着五彩纷呈。 <br> 当早晨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时,第一缕金色的阳光首先照进我们宿舍的窗户, 我们便利用课间休息时间在宿舍门前尽快的吃上早点,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又飞快的跑向教室去上课。偶尔有空闲的时间,就三三两两的站在教室的门前,一边说笑,一边谈论着世事沧桑。那时的我们,好像还带有几份稚气未脱的幼稚,嬉闹有时候也成为游戏,记得几次下雪时,就有几个调皮的同学不时在雪地里滑雪,高兴是会捏起雪弹炮袭一教室的同学,大家在短暂的课间休息中倒也玩得很是开心,但把教室弄得面目全非,等到上课的时候,老师一看我们的杰作,非但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给我们上起课来,显得和蔼可亲,或许是因为那份亲切,离现在已经十多年了,许多恩师的形象犹如青松一般高大,在我的记忆里依然如此清晰。 <br> 全校一共有一百三十多名学生,但校园里开展的活动也不少,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竞赛和活动,有时候开展运动会,有时候进行书画创作,每一项活动的开展,不但丰富了我们的课余生活,还锻炼了我们顽强拼搏的意志。每一次竞赛,各班派出最具竞争力的同学参赛,即使是不参赛的人,也站在他们的周围不时呐喊助威,那场面的确热闹非凡,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也有黑云压顶不透风的震撼。从那时起,我每每想起,就有一番心灵的洗礼,虽然母校在山湾中显得不太起眼,和许多有名的大学来比,更是微不足道,但就是这样的地方,确实和一批有共同命运的人联系在一起,我们曾在哪里同呼吸,同玩耍,同学习,共同感受大山的荒凉,共同怜悯兄弟的衷肠,共同把目标锁定在同一个方向。<br> 同学们都来自于本县的各乡镇,刚来的时候,显得有点陌生,经过一段军训和半个学期的磨合和了解,从不熟悉到逐渐慢慢地熟识了。有点空闲的时间,就拉起家常一般了解各自的情况,关注彼此的成长。我们一个班刚开始的时候就有四十五个名额,这当中就有四五名代课教师,还有从各乡镇定向的学生,其中我和达坂的一位同学就显得有些特别,我刚进学校就被老师和同学发现,因为我小时候曾得过脑膜炎,听力受到了影响,刚开始军训的时候,因为听不清教官的口令而被他们和老师发现,但我从他们的眼神和谈话中,受到的更多是关怀和鼓励,看到的是微笑和友善。<br> 文胜是我们班的班主任,从一进校门的那天起,他一直伴随了我们三年的时光。他的个子不太高,比我略微高一点,看样子,年龄也大不了我们许多,穿戴很朴素,有时候鼻梁间架着一副眼镜,活像一个派头十足的教授。他教我们的是生物,每一次上课,讲解详细而深刻。平素里话也不多,给人的印象是平易近人,我因为前面所说的原因,不喜欢人前说话和张扬,上课的时候也是如此,有一次,他在课堂上提问我,我因为没有听清问题,站着不回答,当同学们告诉他我的原因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坐下。从哪以后,有什么事情,总是把我叫到他的屋里,当面给我说清楚。他的形象,俨然像一位慈父那样高大,是我在学习生涯中遇到的一位慈爱与严厉并存的良师益友。 <br> 张玉龙同学是达坂甘崔人,我们分配在一个宿舍居住。以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情况,直到一次考试的时候,他突然晕倒在校园了,大家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脚心的,好不容易把他弄醒了,然后把他背到老师的房间。这之后,同学们都知道了他的病情,总是有人陪伴着他,记得占龙结婚的时候,他也从老远里来道贺。晚上,我们一起在一所学校里过夜,因为下着雪,冷得很,大家好长时间没有见面,就扯了好长时间的话题,,快要天亮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们又慌忙起来去看他,但每次都是这样,总是有惊无险,但他的病情好像没有好转的迹象,直到去年他永远和我们永别。 <br> 收到他逝世消息的时候,正在放寒假,那天,我和村里的一位乡亲正在下象棋,突然,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是马正明发来的一则短信,说是玉龙病逝的消息,要不要我一起去送终,我马上回复了他。因为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我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就起身回家了。没想到晚上八九点中的时候,我的肚子隐约疼痛起来,起初,我以为胃里的毛病而趴在床上捂着,但到了十点左右的时候,疼痛一阵比一阵加剧,我只好叫上妻子赶紧去一所私人大夫跟前看病,到了诊所,做了B超,也没弄清个是否,给了一点药,就回家等待天亮。 <br>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住进了乡医院,医生判断是阑尾发炎,暂时以消炎来治疗,但到了下午时,我的身体居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医院不敢再继续治疗,就把我用急救车送到临夏市,我在同事的帮助下住进了市医院里。 <br> 术后的第三天,我勉强能起床活动了,一想起这么短的时间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的心情一时无法放松起来。我在病床上不断的回忆着那些曾经的笑容和熟悉的面容,眼里不觉湿润起来,但还是无法忘却历历在目的同学一转眼就不在的事实,在忍着病疼的同时,仿佛是曾经约定的契约一般在我的脑际里闪现出一幕幕心酸,铭刻在诗一般的文字里。以下是我为玉龙送终而没能成行的遗憾创作《逝 者》,愿他天堂的魂灵有知,并祈祷在乐园里永享福气。<br></h3> <h3>那天,<br>你走了,我病了。<br>我们的惜别,<br>竟在惋惜和遗憾里收场。<br>我的泪,<br>是如此咸,<br>而你的笑,<br>却永远定格在天边。<br>酸楚的,<br>是骨肉亲情,<br>解脱的,<br>是梦魇里挣扎的魂灵。<br>本想捧一把黄土,<br>撒在你安睡的坟茔上,<br>结果却换成字体,<br>在我的诗集里收藏。 <br>(同学张玉龙,达坂甘崔人,生前曾患有癫痫疾病,不时发作。与我等在东乡师范共度三年读书时光,毕业后为东乡民族教育事业鞠躬尽瘁,任劳任怨,为人师表。不幸于2011年1月25日突发疾病逝世,恰逢那晚我肚疼难忍,第二天送终时没能成行,术后第三日在病榻特写此短诗,以此别过,深表对其的怀念之情。)<br> 这只是我在这十多年的记忆中珍藏的一幕遗憾,更多的是那些欢笑和热闹,虽然我亲自参与的比较少,但看到你们那灿烂容颜和尽情的欢笑的时候,我的心里同样感到欣慰和甜蜜 。<br> 多少次梦想,回到了从前;多少次梦见,还和你们彼此问暖。多少次留恋,挖倒青松一片,连同我们的志向,移栽在乡土的红壤里。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些留恋的山坡与草滩。再一次放飞,年轻的声嗓,喊一声响亮的再见。(2012年8月夜)<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