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您

大脸猫不是猫儿

前言

　　当我握着您渐渐冰凉的手，在您耳际不停呼唤："爷爷，爷爷，爷爷……我是超英儿，我是超英儿，我是超英儿……"您微睁的右眼一直望着我，紧闭的左眼眼角，泪水却流了出来，我不停地呼唤您，您左眼多次流泪。

2017.11.12下午1时1分，您静静地闭上了右眼，安详而静谧。我为您擦拭干净了的左眼眼角，在最后那刻又见泪水，我知道这是您左眼无法见我的回应方式，也是最后与我告别的方式。这时我也停止了哭泣，静静地坐在您身旁，仔细地端详您慈祥的容颜。

您走后第二天，我跟家里人提起想为您写一篇祭文，大家纷纷点头赞同，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的原因，还是因为不知到从何写起，迟迟没有提笔。

2017.11.15凌晨2点过，在您的灵前，听二爸讲述他眼中的您到天亮的过程中，我又提及此事时，我发现自己害怕，害怕自己的语言无法真真切切传达我眼中的那个您。今天提笔而起，以此方式为您送葬！🙏🙏🙏

　　二爸告诉我：这张照片是刚搬到攀枝花81年时拍摄的，它对于我们家族来说具有划时代意义！那个时候您身无分文，就带了两床铺盖卷和一个大铁皮箱到攀枝花，家里最初的家具都是在学校东拼西凑，随后随着经济条件的转好，再陆陆续续添置。

没有您就没有他们！

　　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

1997

2014.07.14

87岁生日2017.8.12

成都省医院2017.10.02

　　1930年出生的您，自小就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奶奶定亲。结婚那天，您19岁，奶奶21岁，那是您第一次与奶奶见面，可奶奶在小的时候偷偷隔着门缝望过您一眼，不知道您知否？

出生大家闺秀的奶奶，家里开药铺子，在当时经济较富裕，您相对奶奶家里就略显贫寒，可您从始至终一直认为"知识能改变命运"，所以自小起您就拼命读书，奶奶把嫁妆变卖的钱供您读大学，记得您跟我说过读书您挣来余下的奖学金，您还会拿来资助家里贫寒的同学。

对于读书，您从来都是无条件地支持，因为您就是通过"知识改变命运"最好不过的例子。在您看来，家里没有背景，没有经济，唯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当我到了读书的年龄时，这也是您为什么始终坚持要让我来攀枝花读书的原因。

父母那一辈读书条件差，您积极为他们创造条件，孙孙辈读书条件相对父母那一辈好太多太多，小时候每到期中、期末考试结束，您都会问孙孙辈的我们各科考试成绩，80-90、90-100分您会给予我们不同的物资奖励，倘若是100分还有加倍的奖励，这就是您对我们简单的鼓励读书方式，而我们考差时，您也从未训斥过我们，依然是口头上的鼓励，在您身上没有您那个年代所谓的教条，更多的是开明。

只要是关于读书方面，您会无条件极力支持，那晚我跟二爸谈到这点时，他频频点头。二爸告诉我当辰辰初中考上城外时，因为学费一年2-3万，那是他跟二妈不吃不喝大半年多的工资，他犹豫是否送弟弟出去读书时，您告诉二爸：砸锅卖铁都要送他出去读书，经济上你不要担心。对于我们，您最舍得花钱的方面就是：读书！

求学简历

　　某天去看望您们时，无意中看到您大学毕业证，俄语84.6分，我兴冲冲跑到您跟前问您还会说俄语吗，您告诉我只记得简单的"你好"，您顺势用俄语说给我听，我也不知道正确与否？

　　大学毕业的您，与几乎于文盲的奶奶，两个人文化程度差异如此大，却白头偕老，这在当时相当相当的难。

您的好多大学同学像您这样的，早已离婚，两个人能够走到最后的简直屈指可数，而您就是其中的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您选择了坚持？责任、感恩、羁绊……

二爸告诉我：身为大家闺秀的奶奶，嫁给您，只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结婚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您一面都没见过奶奶。倘若自由恋爱，奶奶估计不会看上您🤣。

自从奶奶嫁给您后，从不做事儿的她，也开始挣钱养家，不嫌弃您的贫寒跟着您，与您同甘共苦，卖掉她的嫁妆支持您求学，来到攀枝花后，奶奶卖冰糕汽水挣钱养家，您们一路把娃娃带大，再到见证我们孙孙辈的成长。

两个人文化的差异，您无法与奶奶思想达到精神层面的交流，这您也跟我提到到过，可您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一句奶奶哪里哪里不好，奶奶总会在我耳边抱怨您的哪里哪里不好（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儿），而她又是总是最关心您的人，记得您去成都做胃癌手术时，不知道她打了多少个电话向我问您的情况？同样也是如此，奶奶走时，当把您接到三中，姐姐和二爸掺扶着您下楼梯时，我迎面跑过来接您，那一瞬间，看着您失了魂的眼神，我心哭了。

庆幸的是，您们俩白了头，偕了老！

　　您和奶奶都是老烟枪，您7岁时就捡烟锅巴抽，还特骄傲；您和奶奶还都是老麻友，哥哥、姐姐从小被您们带大，深受您们麻将文化的熏陶，哥哥说他4岁就会打麻将了。

李叔叔讲：您、二爸、幺爸和他四个人打麻将，本说12点结束，您没有打过瘾，他们又继续陪您打，可是烟抽完了，烟瘾又犯了，李叔叔就出去捡烟锅巴抽，刚开始二爸、幺爸矜持不抽，他们俩还是经不住诱惑，最后他们三个跑出去捡烟锅巴回来，长的就给您抽，短的就他们三抽。

爱打麻将的您们，在竹湖园打麻将，弟弟掉到湖里都还不知，都是好心人给弟弟捞起来。二爸下班回来，问正在打麻将的您们弟弟在哪里，从您们脚底下背篼里把弟弟捞出来，弟弟满脸敷满了粑粑💩🙈

姑姑说您走了，老麻友得知消息，想要过三中探望，姑姑叫他们不要过来，因为他们年纪大了，行走不方便。

突然看见烟的您，整个世界都亮了

紧锁眉头到底打哪张呢？

一心等胡的那张牌

　　前晚，我又听82岁的吕爷爷讲述关于您的一切，当得知吕爷爷既是你的学生，又是您的同事，我有点儿惊讶。原来当您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去教正在读高三的吕爷爷，那时您是他的老师，等吕爷爷大学毕业后又分配到您们单位，这时您又是他的同事。

吕爷爷讲到：不管是学生还是同事，您很受人尊敬！从吕爷爷说话的语气里，我也能感受出他对您的那份尊敬。您这一生帮助过不少人，不管认识与否，喜欢管闲事，每次您跟我讲您的那些事儿时，您总会不经意间提起帮助过某某人，我也经常听长辈们谈论到您。

某天晚上饭后，您和吕爷爷散步，发现其中一领导和某女同事亲亲搂搂，而那位领导已婚，您们俩就商量写匿名信举报他，事后那领导知道是谁干的，您反而受处分。我好奇："匿名的怎么知道？"吕爷爷说："因为字迹，当时应该找别人抄一份的。"

我又和他们分享了您上山下乡到雅安天全县的事儿：您和您同事刚下到天全县的时候，路上遇到团支部书记以命令的口吻叫您把他的自行车放到哪里哪里，您拒绝他的同时还用毛主席的那一套说辞数落了他一翻，结果第二天开大会的时候，才发现昨天叫您帮他放自行车的人是团支部书记🤣。

文化大革命期间，停了课，闹革命。那个时候，您经常和您猎友去打猎。我不知道您是喜欢打猎，还是为了改善家里的伙食才去打猎？或者两者都有。您告诉过我以前经常到龙泉山附近去打猎，小时候姑姑二爸他们吃了不少野味，可是那时候没有油，只有白水煮，但他们依然觉得很香。

因为打猎，您还把二爸和姑姑弄掉过一次。二爸讲到：那天您跟您猎友约好打猎，你骑自行车过去，你把他们送上汽车，交代清楚到了汽车总站下车，下了车不要到处乱跑，有人来接他们。可是那个生产队队长有事儿耽搁，迟迟没来，焦急的兄妹俩就自己走了。

可这一走，兄妹俩就从天亮走到天黑，走走停停，饥寒交迫。二爸走不动了，姑姑又背着他走，姑姑那时也小，只能背着他走那么一小节，还绊跤。兄妹俩走累了在路边睡，经过的路人把他们叫醒后，他们又继续走。

打完猎的您回到家发现兄妹俩不在，而那个生产队队长到汽车站接人时，兄妹俩不在，以为您将他们接走，这下您发现他们俩掉了。您首先去附近的派出所问有不有捡到娃娃，还发动所有的亲戚朋友帮您找，您又蹬着你那自行车在汽车那条路线跑了四五趟，也没有寻着他们兄妹俩，二爸说：其实那晚隐隐约约地听到您叫他们的声音，他也应了您，只是那时候又饿又冷，声音太小太小，您没听见。

庆幸的是，尽管二爸当时还小，可他很聪明。在坐汽车的时候，他从汽车上的一个缝缝里看到那条路有很多小石子，坑坑洼洼的，沿着这条路他们走到了城区附近，姑姑带着二爸越走越偏，二爸说因为城里天上会看得到电车🚋的电线，于是兄妹俩又调转方向，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家楼底下，那时二爸5岁，姑姑8岁。

二爸回忆道："我永远记得那晚爷爷给我们做的蛋炒饭，香得不能再香了，我跟你姑姑两个人吃了1斤多。"那时候的汽车站到家，就是现在的温江到牛王庙的距离，比一个半程马拉松的距离还要多几公里，兄妹俩从早上9点过走到了晚上11点过。第二天，兄妹俩脚上全是水泡。

您的猎友

雅安天全县那些事儿

生日里第一次发言的您

生日发言稿

　　生日发言稿里，讲述了您这一生的大灾大难！而从结肠癌到胃癌，再到直肠癌，我是您的见证者！

2003年，您患上结肠癌，由于医生在处理伤口时，不小心将伤口弄破裂，那天我亲眼看着医生将您再次推进手术室，当天晚上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听见老爸跟老妈说您病危了，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二爸叫他赶快去医院……第二天，我醒来时，您已度过了危险，那时我11岁。

事后，您多次跟我提起这次手术，术后伤口有多么多么疼，可是在那段时间里，您从未在家人面前因为疼叫过一声。您这样跟我讲到：在病危那天夜里，当时天旋地转，感觉自己到鬼门关走了一圈，魂又被你二爸的声音给拽了回来，然后才慢慢喘上气来。之后，主治医生胡医生查房的时候，跟您说："何老爷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至少活10年。"

　而10年后，也就是2013年，您又患上胃癌，暑假在成都边学驾照边准备初级职称考试的我，不得不回攀枝花，回来去医院的当天姑姑告诉我病情估计很严重，可能是胃癌，还没确诊。当确诊那天，我和姑姑都哭了，本想先瞒着您的一段时间，可您一再追问检查报告，家里人还是告诉了您。得知消息前两天的您，我时常看到您眼角的泪光，我感受到了故作镇定的您，内心的那份恐惧。我故意回避您的眼神，假装没有看见，不想让您担心，因为您最不愿给家人带来麻烦，尤其是精神上的。

这份恐惧在随后的抉择中也有所体现，尽管最终您选择做手术，可是一开始您选择保守治疗，我和姐姐问过您为什么不选择做手术，您咬着牙有点儿生气地告诉我们俩：刀子动在我身上，你们根本无法感受那有多么的痛！这时，我知道03年那场手术带给您的，依然让您心有余悸。

不管您选择保守治疗，还是做手术，我们大家都全力支持。在您还没做决定前的那段时间里，大家精神压力都特别大，姑姑时常躲在房间悄悄哭，二爸幺爸双眼总是充满血丝。我永远记得在姐姐家里投票的那一晚，二爸、姐姐、姐夫和我更倾向于做手术，而姑姑和幺爸选择保守治疗，那晚大家都没睡好。

我不想看到您保守治疗到后期时痛苦的样子，情愿让您赌一下，所以我选择了做手术。可您最初选择并不是做手术，原以为这是您最终的决定。

某天，姐姐去医院看您时，姐姐再次问起您是否确定了做保守治疗时，您犹豫了，您特意向姐姐问了二爸的意见，因为您最听二爸的。姐姐告诉您：二爸、奶奶、超英、晓辉……他们更倾向于做手术。

那天，您改变了决定。手术前的周末，我们特意带您去都江堰同学家里聚了聚，给您加油打气，他们一大家子都是医生，您玩得特别高兴。

2013.09.03，我们早早来到病房，护士为您做术前准备，当护工推着手术车，叫您躺上去时，您转过头跟病房里所有人说："同志们，我要上战场了！"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您躺在床上，护工推你离开前，您左手抱着手术要用的药物，右手紧握拳头👊🏻，您用标准的四川话跟大家说："雄起，雄起……"病房里所有人回应您："雄起！"

术后，您在ICU病房呆了三天，才下到普通病房，那三天，我在学校里已无心上课，得知您下到普通病房，我立马请假到医院看望您，您很傲娇，朋友一来探望，您都会在他们面前提到：重症监护室有6个病人，我是其中年纪最长的一个，而我是第一个出重症监护室的。我的耳朵👂🏻都听得起茧茧啦！

胃癌住院这段时间里，我看到了您的犹豫、退缩、恐惧，我更看到了您的乐观、积极、坚强、勇敢……您为这个病房带来了欢乐，您的乐观与积极的心态，影响着病房里每一位人。我永远记得您对床那位来自泸州的结肠癌患者叔叔出院那天走到您病床跟您说的那番话："何老爷子，我真心地感谢您，您为这个病房带来了欢乐，您进来的时候，我刚做完手术，那个时候伤口痛得很，您的到来，时常听您讲故事，注意力转移，伤口也没有那么痛，感觉这里不是病房……"

这一路，您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那时我21岁。

这老顽童气势很足！

　　胃癌术前检查，抽饿血那天，血管本身很细，再加上胖胖的您，血管更不好找，年轻护士扎了N次都没扎进去，她还硬往里扎，不止一次两次把你扎得皱眉，看得我都心碎💔了。

　　术前检查，想到早晨与中午您无法进食，我早早地买了两个窝窝头放在病房，等您做完检查可以先填填肚子，果不其然做完检查的您回到病房看见那两个窝窝头时，抓着就往嘴里塞，可二爸夺过您手中的窝窝头不让您吃，您就像被抢走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样，皱了眉，嘟了嘴。二爸跟您解释到窝窝头凉了，超英去给您打热菜回来吃，您这才舒了眉头。

我把打回的饭菜拿到您跟前，病房里所有人看着您狼吞虎咽的样子，都笑了。其他病友的家属都在感叹：这老爷子哪像得了胃癌的人嘛，这么吃得！😱

医生进来说事的时候，见着您正抱这么大一个足球⚽碗，装了满满一碗饭，吃得正香。

"老爷子不能吃那么多饭，吃太多了。"医生都惊呆了🙈。

"我只吃一半，可以嘛？"感觉您特别饿。

"不行，您只能吃四分之一。"

"那我少吃饭，多吃菜，这样可以塞？"您小声的问到。病房里，所有人被您逗得合不拢嘴，连医生都笑了。

"不行。"一点谈条件的余地都没有。

"那好嘛！"您特别委屈😞

您很听医生的话，饭就只吃那么多，可您还是忍不住贪嘴，多吃了一些菜。

术前护士为您插胃管

胃管始终无法插入

　　护士不管不顾，依然继续为您插胃管，却疼得您泪流满面，二爸坚决叫停护士，让您坐起休息，缓一缓。

家里人看着难受的您红了眼眶

　　术后您总是搞事情，输营养液的针不小心被您拔掉，这都还好。您把胃管拔掉的时候，把家里的人吓实在了，害得守您的姑姑被二爸幺爸骂了一通。

　　胃切去三分之一的您，依然那么吃得动得。您有糖尿病，我总是要叮嘱您少吃多餐。

一扫光😂

碗比脸还大

玩🔥的老顽童

扫地遛狗，样样来

　　2016年6月3日，您又检查出直肠癌，癌症似乎就像狗屁膏药一样，赖上您不走了。姑姑说您肠子里有一个良性的小肿瘤，医生说看放疗效果，如果可以就不动手术，一个月放疗了14次，放疗后效果还不错，只是放疗时您特别痛苦，您曾用"生不如死"来形容这种痛。

2017年7月13日，直肠癌复发的您，化疗2次，放疗11次，等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再到成都省医院做手术，手术时间一直推到了10月9号，国庆节家里能来的都来到成都为您加油打气，那时您的状态格外的好。

我们进到病房，您见我们那瞬间，开心得不停地拍巴巴掌。我们告诉您等您输完液，带您出去吃饭，您总是悄悄将液体速度调快。

　　说要带您出去吃饭，您就开始数人数：一双，两双，三双……大家开玩笑说：您的钱不够。您转头望向姑姑，伸手跟姑姑说我要找您贷款，哈哈😄

主要看气质！

一大家子

您捕捉到我的镜头立马双手✌🏻

润个唇，美啦美啦！

凹造型

不在的视频，通通把他们拼上

　　原计划9号做手术，麻醉医生说您心脏有点儿问题，需要您做一个远程心电图观察一下，手术又推迟，您已信心满满奔赴"战场"，突然听说手术再次推迟，您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回攀枝花那天去医院看您时，您无精打采，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耷拉着头，陷入沉思，当我叫您时，您半天没有反应，我不知道怎么使您开心起来，只有默默地坐在您身旁陪着您。

您落寞的身影，使得我不忍心跟您说离别，又不得不跟您道声再见，我心里特别难受。走之前，我再三叫姑姑要跟您解释清楚手术推迟的原因，怕您会多想，今天您完全不在状态，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

2017.10.16，您终于做手术了，爸爸说您手术很成功，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2017.10.28，您回攀枝花，晚上我做了满满的一桌菜，还有您最爱吃的鱼🐠，姑姑告诉我您不能吃不消化的食物，也不能吃太多，那晚只给您吃了我做的鱼🐠，也是您最爱吃的。

第二天，我一个人在家照看您，下午剥石榴，我剥多久您就吃了多久，您跟我说现在的石榴水果那些太好了，哪像您那个时候，小时候我主主屋后有石榴树、核桃树那些，您主主那个时候挖石榴根根煮汤给您们吃，这是您最后一次跟我说您的故事。

11.10那天，下班回家，就听妈妈说爸爸去医院了，您没有力气翻身，身体不行了，那晚梦里我就梦见了您，梦里我进病房的瞬间，您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个劲儿冲我笑，我抱着您，却一个劲儿哭。醒来时，我早已泣不成声。

那晚陪姑姑散步时，那个善意的谎言背后像晴天霹雳一样，我简直不敢相信，一而再再而三向姑姑确认，想听到其他的答案，却依然如此，我哽咽了，红了眼眶。您手术其实并没有成功，手术时当医生打开您肚子准备手术，发现您癌变的部位与前列腺粘连，创伤面积特别大，怕大出血导致无法下手术台，手术中止，医生跟家里人说明情况，决定终止手术。医生给您改了道，把伤口缝合好，当您醒来时，家里人告诉您手术很成功，之前跟您说的无法保肛，我们又用谎言给圆了过去，而您信了。

　　当您听到我的呼唤时，您的呼吸变得缓和了一些，仪器中各项数据不断回升，我知道您感应到了我，这是您用尽最后的力气来回应我。

无论怎样呼唤，也阻止不了您的离开，这时我25岁。

　　您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对于我来说，生前您说您要争取活到90岁，您最希望看到我结婚的那天，您说您要上台讲话当我的证婚人……我一直相信手术后的您，我们会赴彼此的约定，而我们俩都失约了！

直到我来赴这个约定的那天，我不会再来墓地看您，赴约之后，我也不会再来，因为在我眼里，更加珍惜的是生前，而不是逝后！

　　2017.09.02，我永远记得这一天，来看您的时候，您剃了一个光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您剃光头的样子，看到您剃光头就看到了我剃光头的样子。

那天，我跟姑姑像两个神经病一样，非要给您拍照，可能是您剃了光头的原因，为了给您拍美照，姑姑也是拼了，各种倒腾您，换衣服，带墨镜🕶，还想给您整条披肩在身上（只是她找不到披肩了）。

我们俩给您凹各种造型，而那天您特别的配合我们，任由我们摆布！😜

我最爱视频里姑姑为您穿衣，您那不经意的一抹笑，每次看视频我都会特别留意这一抹笑，我也会跟着您笑。

2014.05.24

2014.06.30熬夜看世界杯的您，不是点儿巴点儿嗨

2014.07.05

2014.10.21

2014.10.28

2015.02.07

2016.06.26

2016.07.17

2016.07.31

2016.11.26

2017.01.02

2017.04.16

2017.06.04

2017.07.14

2017.07.23

2071.08.12

2015.10.25

　　我不知道何时喜欢用文字、视频记录您我之间，翻看空间时，好多独属于我俩之间的记忆，空间里我总是以老顽童或是老逗比称呼您，这仅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最爱这张照片，每当看到它，内心莫名的平静！

站在窗前的您，我怕您多想，于是过来找您聊天拍照📸

其乐融融

陪您看电视

您帽子很多

趁我不注意，您悄悄又拿了个桃子🍑吃

您比我帅那么一丢丢

笑得合不拢嘴的您

自从我教会你剪刀手后，就成了您的招牌动作！

我饭菜还没准备好，您就开始吃

您的菜园子

这些都是您的宝贝

晒太阳

夹的不是核桃，是一种杠杆原理！

天蓬元帅驾到

看谁跑得快？

吃鱼🐠

遛弯

带您理个新发型，悄悄刹到炳草岗吃鱼！

　　您的人事档案里写到的内容，揭开了您的谜底，连父亲那一辈的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终于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的名字。那时您的家里请有2名长工，农忙时还雇若干临时工，年收入黄谷7500斤，棉花500斤……

年轻时的您，眉目清秀，一表人才！

我高中母校工作的您

　 当您下葬这天，鞭炮声想起那刻，站在湖边等待的我，只见两条鱼儿从湖中央同时跃起，湖面晕开了两道水圈，荡出层层涟漪，涟漪相会时，似乎预示着您与奶奶相见了，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咧开嘴，笑了！

我眼中的您，我对您的情，掩于文字，埋于岁月，没有来生，此生足矣！

没有哭，我只有笑，笑着从风中走出，我依然还是那个疯气十足、傻得捂脸、逗得带劲、跑得还快的那只"大脸猫"。

我很好，您勿念！🙏🙏🙏

 

您孙女：何超英 亲笔

2017年1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