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故事(二)

喵爷爷

<h3>  百姓,一个没有具体清晰的面孔,但却又常常被提起的群体。他们是一群最平凡的人,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h3><h3> 但他们又是最伟大的人,正是这一个个平凡的小人物,才见证了这色彩斑斓的历史。也正是他们的欢愉悲叹,喜怒哀乐,才构成了这生动鲜活的社会。</h3><h3> </h3><h3> 从不需要想起,也不奢望记住——百姓的故事!</h3> <p class="ql-block"> 弃婴(一)</p><p class="ql-block"> 泳溪 三坑口</p><p class="ql-block"> 我今年85岁了,是从义宅嫁到这里的。我前面都是娣妹,我父母想生个儿子。谁知生我又是一个女儿,我妈生下我的当晚我爸就把我扔了。我养父母听到啼哭声才救了我。直到我长大嫁人后养父母才告诉我真相,我在45岁时才找到自己的家。我的女儿现在在宁波生活,经常回来看我,给我带许多好吃的。</p> <p class="ql-block"> 砸牌坊(二)</p><p class="ql-block"> 南屏 下汤村</p><p class="ql-block">  我们下汤村有一座乾隆元年建造的牌坊,是一座贞妇牌坊。文革时被砸成了半截。</p><p class="ql-block"> 我也是砸牌坊参与者中的一个。为什么?因为我是四类分子。</p><p class="ql-block"> 开始是造反派自己砸,砸不动,准备放弃。有人想到让村里的四类分子来砸,于是我们被集中起来砸牌坊。当时有个年纪轻力气大的四类分子自告奋勇,爬上牌坊砸。我偷懒,跟着“呐骚喊”。牌坊砸下来的石板有乾隆圣旨等,当时都被拉到队部垫路了。</p><p class="ql-block"> 当年参与砸牌坊的人没剩几个了,我作为见证人还留到了今天!</p> <p class="ql-block"> 脚钿 (三)</p><p class="ql-block"> 南屏 山头郑村。</p><p class="ql-block"> 解放初,我为王副县长担过柴爿。那是我第一次为共产党的大官干活。</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只有二十多岁,对共产党的官不了解,尤其对山东来的官抱有戒心。王副县长在山头郑买了六、七十斤柴爿,让我担到城里。我们翻山越岭到城里时己经过了晚饭时间。一到县府门口,王副县长就让我放下担子,他叫来了县中队的人把柴搬进去。我心想不让我进去是否要赖我脚钿?此时,王副县长把我带到自己的家,让夫人给我泡了一杯茶,并对夫人说,到食堂看一下,还有没有冷饭,他还没吃晚饭呢!我因为掂记着脚钿,连茶也不敢喝一口。</p><p class="ql-block"> 一会儿夫人回来说食堂关门了,王副县长就进了房间。王副县长出来时递给我二斤粮票,二元钞票,我一看连忙说:太多了!太多了!按照行情,我的脚钿在一块二左右,最多不会超过一块五。在外面吃一顿也就一、二毛钱。王副县长说:拿着,拿着!天快黑了,到外面吃个饭回县府往一宿吧!我拿了钱和粮票,赶紧告辞,一溜烟跑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从那时起,我对共产党的官有了好感。他们在村里连老百姓的一个蕃莳也不吃,说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不像现在有的干部,下口袋塞满塞上口袋,上口袋塞满还不歇。</p> <h3> 养马人(四) </h3><h3> 石梁镇 里安村</h3><h3> 我今年九十二岁了,至今单身一人。一九五零年我被判刑后送到内蒙古劳动改造,期满后就留在农场工作,主要是驯马。我们驯战马立正、稍息、卧到、向左向右看齐。在内蒙近三十年后才退休回家。看不出九十二岁?今年开始感觉体格有点下降。去年我在山里砍毛竹脑头,被毛竹弹到山脚,在医院住了个把月。现在只能在村前屋后种点蕃薯毛芋和蔬菜。</h3> <h3> 守寺人(五)</h3><h3> 宁海 筋竹庵</h3><h3> 我是63年的兵,在舟山服役。复员后因为无房子没娶上老婆,至今仍单身一人,在这里守寺院己经七、八年了。村里把我列为五保户,每月有补助,加上我自己投保后每月的钱有三千多,根本用不完。寺院里怎么没和尚?前几年倒是请过,化了五万元请了三个安徽和尚,不到一个月,这些人就带着钱跑了。</h3> <h3> 闲不住(六) </h3><h3> 赤城街道 东横山村</h3><h3> 我老倌走的那年是七十六岁。他也很勤力,平时喜欢抽烟、喝酒、猪头肉。我今年八十六岁了,玄孙都很大了,儿女都劝我不要做生活,在家享享清福就好了,可我闲着难过。现在除了种田洋外,还养了三头牛!我身体好得很,血压什么的都正常,一年到头连个感冒也没有。能活过一百岁?那不能走路,只能倒眠床吃喝有什么意思啊!</h3><div> 我种的蕃莳好,吃起来跟奓栗一样,要的话都送给你们,我屋里还多很!</div> <h3> 孤独(七)</h3><h3> 赤城社区 三角</h3><h3> 这老房子里就住着我一个人。我老倌生前是从上海退休的,现在我每月拿438元的遗属补贴。我患有糖尿病,每天得吃药,现在还能动,子女不在身边自己还能照料自己,没想过以后怎么办。唉!八十五岁了,还不死,死不了,只能活着!</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