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前些天有文友告诉我,他本月16日去广东参加东荡子诗歌奖颁奖活动。东荡子诗歌奖,以已故诗人东荡子名字命名,设立于2014年,每年颁发一届,分为"诗人奖"与"评论奖"两个奖项。今年已是第四届。</h3><h3> 前些日子也看到有通告:东荡子诗歌全集即将出版。很久很久,我心一片肃寂与暗然。记得他的诗:朋友要用一生才回来。然而,已经离开我们四年的东荡子,无论我们怎么思念与疼痛,虽然他灵魂的生命,伴随着他精妙绝伦而又妙曼辉煌的诗歌,依旧在宇宙人生中延续着,而他的肉体凡身却再也无法回来了。</h3><h3> 翻开尘封的日记,那天听到噩耗时的情景又一一在目。</h3><h3> </h3><h3> 朋友要用一生才回来</h3><h3>2013年10月12日 星期4 零时<br /></h3><h3> 昨晚10点44分,从茶楼刚刚返家的我,手机铃声骤响。原来是朋友凤林。他问我睡了没有?有些疲惫的我看了一眼因为醉酒回到家便已躺在沙发上呼噜的丈夫,支吾的苦笑道:"没有!只是我住外面。"<br /></h3><h3><br /></h3><h3> 潜意识中感觉自己特别猥琐可恨。没有住在医院又如何?当朋友真正需要帮忙的时候,难道不应该挺身而出吗?</h3><h3><br /></h3><h3> 凤林似乎并没有理会。声音特别低沉的:"呵呵!你住外面了呀?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东荡子走了。心肌梗塞!"</h3><h3><br /></h3><h3> "啊?"我惊呼出声,不可置信。</h3><h3><br /></h3><h3> 然而,一切都不容置疑。凤林说荡子下午还陪朋友去看了房子。吃过了晚饭回家。他住8楼。在楼下时给妻子小雨打电话:"你下来。陪我去看看病。我感觉人有点不舒服。"此前,他就给医院的朋友打过电话,医生朋友要他立即去医院。他说要忙完手头的工作以后。小雨接到电话后立即飞奔下楼。朋友见荡子颜色不对,没有等小雨,便开车往医院狂奔。当小雨赶到医院,躺着的荡子再也没有能够醒来。</h3><h3><br /></h3><h3> 那一瞬,从趾尖到发际,我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更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真实与虚幻。我充满了恐惧。电话结束后,赶紧蹲到此时此刻真的特别可恨而不可爱的人面前,扪了他的脉搏。还好,他还存在着。我真的好害怕在我稍不留神的时候,我身边的人,说没了就没了。我摇着丈夫,告诉他这个我刚听到的噩耗。似乎没有震撼到他。只是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我端来一盆水,毛巾、卫生纸不断的擦着擦着。终于安静了。我也躺到床上去了。脑海里却被刚刚听到的消息占据着。</h3><h3><br /></h3><h3> 难道这是真的吗?</h3><h3><br /></h3><h3> 人生就像过眼烟云啊!我的心堵着。堵得胀痛和心慌。眼眶也在潮涨着,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像置身梦境似的,天哪!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h3><h3><br /></h3><h3> 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相见是四年前那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那天绍军打来电话,说有个人想见我。我立即就猜到是东荡子。也是在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妻子小雨。二十年来,我第一次感觉飘泊的东荡子有了质的变化。他的微笑不再是常人眼里那种类似白瑞德"坏坏"的微笑。融融的笑意荡漾于他轻抿的唇角,显示出他面对芸芸众生已有了不同寻常的淡定与从容。虽然,也许如他所说:"我的愿望永无止境,每一个最先欲实现的愿望,都是妥协的愿望,也是另一个愿望的梯子,最终也要从梯子上掉下来彻底妥协。"今年7月,他们夫妻双双荣获广州市鲁迅文学艺术奖。而东荡子,已是今年继获《芳草》杂志"第三届汉语诗歌双年奖"、"诗歌与人·诗人奖"、"扶正·独立诗人奖"之后获得的第四个诗歌奖项。</h3><h3><br /></h3><h3> 我不知道东荡子的生活是不是如他所说:总是在愿望中妥协,在妥协中愿望。我所知道的是:为了梦想的追寻,他始终不曾停止自己奋斗的脚步。</h3><h3><br /></h3><h3> 脑海里总是闪烁着他的微笑,他的声音,以及与他有关的许许多多画面,我知道,我生命中,又一个至关重要的朋友永远失去了,我再也听不到他慷慨激昂的话语了,听不到他关于人生的诠释了。我感觉人生就是个梦。东荡子的去世,让我从梦中猝然醒来!我们继续在虚虚幻幻的空中摇摇欲坠着。而他、只不过终于着陆了......他的生命,以诗歌的形式永存下来了。所以,他的唇角荡漾起了微笑。想到此,我不由稍稍释怀!</h3><h3> "天空暗淡下来,朋友要用一生才回来。"<br /></h3><h3><br /></h3><h3> 泪水盈在我的眼眶,我的身心穿越深邃的夜空。吴波,你是否听到了我的轻唤:哥们,荡子……</h3><h3><br /></h3><h3> 轻轻合上尘封的日记,寒风正从阳台灌进客厅来。那年春节,荡子与几个朋友一同在我家窝在火箱里憾慨激昂,纵横人生的画面又跃入脑海。我的眼眶又潮湿起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