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的力与美——电影《告别有情天》告诉我们的

也许

　　11月12日下午14：30，在晓堂观影室看《告别有情天》（也译作《去日留痕》）。我已经是第二次来现场参加观影，路上需要花费1个半小时，辗转导两次地铁。这于我是有些意外的行为，或许是因为“晓堂”别致的装饰氛围属我偏爱，或许因为他们对观影室用心的布置和暖心的招待，更有可能是观影后大家自由开放、畅所欲言的分享让人留恋难忘。

《告别有情天》是由詹姆斯·伊沃里执导的一部爱情剧情片，由艾玛·汤普森、安东尼·霍普金斯领衔主演。改编自日裔英籍作家石黑一雄的得奖英文小说，《此情可问天》。石黑一雄是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与鲁西迪、奈保尔并称英国 “移民文学三雄”。石黑一雄高中毕业后，进入英国肯特大学学习英语和哲学，在此期间，他参与了许多社工工作，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他有机会接触了许多社会底层的人，特别是一些有心理疾病的人，为他后来在小说中深入挖掘人物的心灵伤痛和缺陷提供了素材。石黑一雄的文字 “表面平淡无奇，无声之处见惊雷”。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则赞扬其作品 “有一种特别坦诚和温柔的品质，既亲切又自然”。这些文学特质，在电影《告别有情天》中亦有很好的呈现。

主人公Stevens是一为典型的英式庄园管家形象。他一生最看重的是“尊严”，而尊严的形成是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望来完成的。在他看来，尊严不仅意味着不卑不亢、克己奉公，更强调了一种骑士般的忠诚、献身精神和禁欲。他在父亲病故时依旧坚守岗位，当Kenton告知她结婚时竟然无动于衷。因为达灵顿庄园的规矩：仆从之间不允许谈恋爱，如果谈了就得辞职，因为这会使得府上的生活由平静规整变得鸡犬不宁。在面试女管家Kenton时，Stevens曾这么对她说。在后来的相处中，他们从摩擦冲突到默契配合，感情也是愈渐深厚。然而，二人在感情方面都比较隐忍克制，这让原本可以生长的爱情一直压抑在心中。虽然，Kenton小姐一再透露出对Stevens的爱意，都被他忍痛割爱。但实际上，他是一个感情世界很丰富的人，他会偷偷地在幽暗的灯光下看爱情故事，他会一个人喝着红酒听悠扬的乐曲，也会因不慎摔碎酒瓶时脱口而出脏话，他会在雨中依依不舍地牵着女主角的手，他会看着误入室内的白鸽感同身受。他也是个人，会快乐会忧伤，却在丧父之痛和爱情落空的时候克制并压抑地说：“我很好，只是累了。”他对爱情最真实的感受是：“她不当管家的时候，我会觉得失落。”

也许有人怀疑男管家Stevens克制、隐忍的意义和价值，认为他的内敛克制只是因为他把身份和世俗眼光，看得重于爱情罢了。然而隐忍的极致不是内敛，懂他的人说：这是内伤；不懂的人，只看见冷漠。表面看他就是：“工作、工作、工作，这是我过去现在将来都在做的事情┄┄”但是，我们却可以看到“克制”在人性中具有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认为人的一生中总会有某个时刻，需要坚守自己的决定。一个说‘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选择’的时刻”——摘自石黑一雄 《无可慰籍》。这反映了作者所要揭示的中心思想。“万法唯心造”，我们的所有行为都无非是心有所想，付诸行动，然后接受行动带来的后果。我们生而为人，在这个社会中生存，面对无数的人与事，必然要有所为或有所不为，如果仅乘自己一时之快，会给自己或社会带来难以估量的不良后果。社会上那些被打的“老虎”、被拍的“苍蝇”缺乏的正是这种“克制”的精神，当他们拥有权力时，为所欲为，给国家、人民、社会、家庭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导致自己的人生不光彩地收场。

在布置雅静的的观影室，熏着纯粹植物的香，品上一杯淡淡的清茶，观看一部拍摄味道清淡的古典文艺片，不能不说是一种人生地享受。整个电影的基调就是平淡的温情，平静的忧伤。两位主演优雅、真诚地表演诠释了爱的克制之美，即使是在结尾30年后的重逢，也各自尽力保持着年轻时的尊严。女管家说：“当初离开的时候，没想到是真的离开，一晃，20年，没想到，已经结婚生子┄┄”一切尽在细微处，耐得住观众的细心品味。看似平常的故事蕴含着跌宕起伏的情感波澜，使整部电影充满弹性和张力；看似简单的情节却铺陈在世界大战这样的时代背景中，因此也拓展了影片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