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初中和高中(下)

美友23754705

<h3>  记得教语文的窦德才老师很喜欢我,有一次写作文,我写了一首诗,窦老师的批语给我写了一页半,字字恳切,包含着老师的爱护鼓励和殷切期望。但是高二分科时,我父亲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稳当”,学文科出来了要说话写文章,一句话不对,一辈子就会被“打进了拐窑”(陕西方言:“拐窑”原指窑洞内藏东西的小窑,后引申为监狱。这里是指由于离经叛道而使个人前途遭受挫折,也有劳动改造或监狱的意思)----“不稳当”,于是我就去了理科班。分班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在路边捧着书早读,窦老师打开水经过我的身旁,停下来问我:“你去理科班了?”我说:“是。”他再就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站了好一阵子走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的脑海里总是回忆起那一幕。2007年春节回老家,我去看了窦老师,我告诉老师,这些年一直惦念着老师,牢记着老师的期望和教诲。我感觉,老师永远是我们心中的一座灯塔。</h3><div> 那个年代,路遥的小说《人生》在社会上反响非常热烈。窦老师还给我们出过一道作文题:高加林走后门参加工作,是谁的错?答案形形色色,最后老师说,谁都没有说出较满意的答案。现在想起来,这个问题对于我们那个年代的学生来说,根本不可能给出什么答案来。</div><div>&nbsp;&nbsp;&nbsp; 当然,高中生活和女生有关的故事也是很有意思的。&nbsp;&nbsp;&nbsp;&nbsp;</div><div> 女生好吃,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更何况那个年代的人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一女生周日下午从家里背了一褡褡包子(农村大多是油面包子),刚刚放下,去了一趟厕所,回来一看,包子全都告罄。一周口粮,毁于一次如厕。气得那个女生坐在床上又哭又骂。偷吃包子的女生早就一哄而散,不见踪影了。</div><div>&nbsp;&nbsp; 还有一个男生追一个女生,每周都到女生宿舍院门口给那个女生送吃的。那个女生默然接受。后来,那个女生考上大学了,男生没有考上,女生走了也再没有给男生写信,那个男生空欢喜一场,白白给人家送了三年馍馍。因为那个年代,商品粮的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完全是两个阶层,更不要提通婚了。</div><div>&nbsp;&nbsp; 还有一个农村女生从小定了娃娃亲,那个男的经常到学校来找那个女同学骚扰她,“快跟我结婚吧,把书念到什么时候是个够?”“和我同龄的人小孩都有了,我还在打光棍。”“和你同龄的女的都当妈的,你还念什么书?”……那个女同学学习特别刻苦,成绩也很好。没有办法,学校最后出面,帮助女同学退了婚。后来那个女同学也考上大学走了。</div><div> 那个时候的学生学习特别刻苦,晚自习关灯后,许多女生经常还有人趴在老师宿舍的窗台外看书,直到老师关灯休息了才离开,许多男生仍然在教室点着煤油灯学习,夜深了就把桌子拼起来,打开被褥,住在教室里。</div><div>&nbsp;&nbsp;&nbsp;</div> <h3>  想想过去的学生岁月,为了一个干部身份,一个商品粮户口,一份正式工作……那时间,根本谈不上理想,只想考上学,这就是一个农村人唯一的出路。<br></h3><div>&nbsp;&nbsp;&nbsp; 我有一个同学,他的父亲为了把他们全家的户口转成商品粮的城市户口,带着他母亲和他弟弟,先去了青藏高原的青海海东县城教书,又去了河南濮阳,最后,才又转回陕西宝鸡的一个县城。他的学生时光,永远充满着不安定的颠沛流离,还有难以适应的各地环境和风俗人情。后来,他听说我去了青海,便对我说青海的老酸奶在他记忆里特别深刻。于是,我回陕西时便给他捎了一提,问他吃起来感觉如何?她说,还是儿时的味道。</div><div>&nbsp;&nbsp; 在那个年代,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永远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不通婚。城市户口永远高人一等,什么好事情,优质资源总是他们理所应当地享受。他们的后代,一生下来就高人一等的城市户口,他们的高人一等是世袭的,就连高考的分数线,也是城市户口低,农村户口高。作为一个农村人,生在那个社会,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读书。——幸好,还有读书这条路。</div><div>&nbsp;&nbsp; &nbsp;让人永远难忘的学生时光啊!(全文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