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言: 这是一段关于青春的情感故事,由于那个时代和现实的特殊存在,两个年青人没能冲破世俗而成为永远的伤痛。希望通过这部短篇小说能唤起你美好的青春回忆!</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枣红马》</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作者:谢恒</span></p><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提笔写的这个故事,是一段青春往事的回忆,也是一段青涩情感的怀念,它和许许多多的青春故事一样,充满了欢乐与悲伤,以至于在岁月的长河中也无法冲刷掉些许痕迹。</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一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八九年春末,一个平常的月夜,寂静的四周时不时回传出高墙内“咣当、咣当”大铁门的开关声,监狱旁的水库在微风下泛起了阵阵涟漪,仿佛重重的铁门不但震慑着墙内的人也敲打着旷野的沉寂,布谷鸟躲在水库对面的树林中时不时的回应着孤冷的黑夜。</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深夜的换岗是他不喜欢的,虽然这是入伍的最后一年,坚持下去就会退伍回到家乡安排工作,但他还是感到部队的生活如果没有军事集训,比赛就显得枯燥,无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里仿佛是一个被遗忘了的世界。虽然这一年是中国进入改革开放的第十一个年头,整个社会已经呈现出一片翻天覆地的变化,大街小巷奔走的人流不再被淹没在灰色的海洋里,五颜六色逐渐融入到人们多姿的生活中。但在这个远离城市偏僻的劳改农场却难以感受到新时代正如风卷残云般的来临,日子照常还是按步就班的,没有一点新意和生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调到这个中队快两个月了,这个中队守的是女监,监狱有三个足球场大,围墙有三层楼高,围墙上布满了电网,四个转角顶着硕大的探照灯。</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寂静的黑夜只有少数的狱警在到点时进行内监巡查。他背着装满十发子弹的冲锋枪站在两个对角岗楼的其中一个。因为有战友请假外出,他这个班长只得帮着顶岗。800多个日夜他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集训,比赛。优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使他在新兵连时就脱颖而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到部队时刚好18岁。中队部在农场的场部,那是一个规模很大连路边的行道树都要两人合围才能抱住的果茶农场。三个月的新兵集训结束后他被直接分到了尖子班,射击、擒拿、战术每样都是他的强项。</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从军装兜里摸了一包香烟出来抽了一支点上,烟头暗红的火光在黑暗中熠熠闪烁。春季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使他困屯的精神为之一振。监舍在夜晚中没有了白日的喧闹和秩序般的热闹。犯人也在思念着该思念的人,她们中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上至教授,下至苦力,从曾经的地位到文化,她们就是一个被剥夺自由并拥有各类“知识”的小群体。入狱前她们也有花一样的生活,有亲人的关怀,有朋友的友谊。但世事变幻,身处囹圄的她们现在已失去了往昔的欢乐,唯有劳动改造。当人们拥有自由时,肆意挥霍。当失去自由后在心灵上的孤独、无助、寂寞和生理上的欲望像剥皮一样层层的折磨着她们。</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喜欢这个牌子的香烟,这是带着过滤嘴的香烟,抽起来没那么辣口,一元钱一包,已经占了他津贴的三十分之一。这种香烟是不可能天天抽的,余下的钱还要买牙膏、奶粉、补贴营养。但现在的生活比新兵连时已好了很多,基本上每顿有肉,虽然很少!比起油渣都要抢的新兵连已好了许多。</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用手指弹了一下燃了一半的烟灰,用嘴轻轻吹了一下火红的烟头。想起那次白天站大门岗时一群穿着棕色囚衣的女犯喊着一、二、一从监舍大门出来,一个领头的女犯大声喊道:报告班长,一中队二小队十一人准备出工。有几个年青的女犯嬉笑着也跟着喊道:报告班长,请指示。旁边的狱警粗声的制止道:别起哄。女犯们嘻嘻哈哈从背着枪的他面前走过,一个看上去有几分姿色的年青女犯故意把丰满的胸脯挺得老高,向他眨了眨眼,嘻笑着喊道:兵哥哥,好想你哟。</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果退回两年,他一定会面红耳赤。现在不一样了,对她们,他是同情的,她们曾经也有过美好年华,只是命运使其中有些原本可以幸福生活的人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微微一笑,高声喊道:不要吵,跟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猛然间的刺痛,让他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烟已燃到他的手指,他把中指勾回来压在烟嘴上一用力,一道火星从他手指间划出一道弧线从岗楼上远远的飘落进黑暗中。</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咚咚”的岗楼敲门声告诉他,换岗的战友来了,他提着枪从岗楼旋转的楼梯下到岗楼门口,相互交换弹匣,交待了值班的情况后,他顺着土公路踩着砾石向营房走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晨,周末灿烂的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透过早雾,一缕缕的洒满营房。他睡到早饭后才睡眼惺松的收拾起床、刷牙、洗脸、叠被子,一系列已经训练有素的动作在很短的时间完成。他去食堂拿了两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往宿舍走。</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所在的排有三个班,一个班有十人左右,全排有三十多人,这个排离中队部走路要一个多小时。营房是一层平房,枪械室和排长室在平房的最前头,营房前是蓝球场和一些单双杠。由于是周末休息,有的战友请假外出,有的洗衣服,晾晒被子,那些“跑马”的痕迹被悄悄的掩饰着,仿佛被看见是一种羞耻一样。犯人——军人,它们的相同之处是都要受自由的约束。不同之处,犯人象征邪恶,军人代表正义。从某种角度看他们的生存有相似之处——都是军事化管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颜星”排长站在门口高声喊道。他拿着剩下的一个馒头边走边应道:"什么事"。他快步走进排长室一看,另两个班长正和排长说着话。他拉过一张凳子随意坐下,排长说“颜星,把你们班今年要退伍的老兵统计一下,想走的、想留的报上来,跟大家沟通一下”。他端过排长的茶缸猛喝了一口,把嚼在嘴里的馒头咽下后说:“排长,我们班有四个老兵,想走的多,想留的少,我反正不会留下来”排长端过茶缸喝了一口说:“大队就是想留你,部队培养一个军事尖子不容易,你留下来再带带他们。”排长是老乡,四川人。从军校毕业后就分到了颜星这个排当排长,表面上很严励,对颜星还是很给面子。因为颜星在军事比赛上全总队都拿过名次,立过三等功。在排里的训练工作可以助他一臂之力。</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颜星把剩下的馒头嚼完后拍了拍手笑嘻嘻的说:“排长,我可以把剩下的时间全部奉献给部队,为部队对我的培养做出最大的回报,带几个好苗子,请你放心。不过,我也要实话实说,我是个城镇兵,当兵的目的就是回家有个好工作。当久了,女朋友都谈不上,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心里也慌呀。”另两个班长也哈哈大笑到:“对、对。”排长说:“先不多说,下周统计好报上来。”颜星玩笑似的敬了一个军礼:“好,首长。”</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回到寝室他把被子也拿去晾晒了起来,难得春光明媚,他看了看营房,没几个人,很多战友都请假去场部买生活用品或玩去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拿了把吉他扛在肩上,慢悠悠的向营房后走去。营房后面是一大片的苞谷地,有些较宽的田埂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仿佛绿色的地毯一样,绒绒的。黄色和紫色的小花点缀在其中,绚丽多彩。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好似要穿透整个身体,把每个细胞都活泛起来。他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把吉他抱在怀里试了几个音。这把吉他是他在梦中学会的,以前一直没学会。</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次,他中午在队部会议室的长凳上睡着了,因为日思夜想怎样把活弦学会,以至于让他睡着了也在琢磨。梦里好像有人对他说:你把每句歌词的几个主要音节弹出来就行了,不信你试。他猛然惊醒,马上把吉他拿来试了一下,果然一句、一段的弹,美妙的琴音就从吉他里跌跌撞撞的蹦了出来;后来越弹越熟练,就有了现在的成就,只要会唱的就会弹。</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弹了一曲流行的“迟到”,边弹边唱,自我陶醉。春风吹打着苞谷的绿叶哗哗的响。远处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他放下吉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胳膊,向远处望去,周围有两个村子,住的苗族和汉族,平时也没去玩过,因为不是苗族聚居地,苗人从服饰上完全汉化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拿上吉他顺着田间的小路朝嘶鸣声的方向走去,苞谷地里的苞谷巳有半人高。他翻过一个小土丘,抬眼一看,一匹枣红色的马前蹄一前一后像军人站队“稍息”一样正悠闲的在一小片草地上低头吃草。</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匹枣红马皮毛油光锃亮,黑色的马鬃又长又密。他是喜欢马的,有点想跃跃欲试,他走上前刚准备牵马缰绳,一个声音说道:“别动它”。他转过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女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不远处。他仔细打量着他,个子不高,红色毛衣紧裹着她丰满的身体,乌黑的头发束成马尾扎在脑后,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皮肤并不太白,有点乳黄色,说不上漂亮,但整个五官搭配在一起异常的精巧,很讨人喜欢,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不好意思的问:“这是你的马?”她笑了笑说:“是啊”,他问:“你是哪个村的?”她说:“下湾村的”,她一边说一边去牵马缰绳,枣红马把头向上一扬很不情愿的嘶鸣了一声,看来还没吃饱。她用手拍了拍马的脖子,仿佛是叫它听话。他壮着胆子向女孩子提出了能不能骑一下枣红马?她红着脸看了他一眼,这个年青军人俊秀的外表配上大大的眼睛,使她有种亲切感。她问道:“你是守监狱的?”他看了看自己的军装说道:“是的”她把缰绳一举说道:“这马没有鞍子,你敢骑?”他把吉他往旁边草地上一放哈哈一笑说道:“我敢”她把马缰绳递到他手上叮嘱道:“ 摔着了,我不负责” 他自负的说到:“不会”。他一手提缰绳,一手扶着马背用力一跳,正准备一跃而上,枣红马见是生人,往前一窜,差点把他带了一跤。惹得红衣服女孩子掩着嘴咯咯地笑,她走过去拉住马缰绳说道:“你上吧,别怕”他对着她讪讪的笑道:‘’没问题‘’只见他双手一前一后搭在马背上一跃而起跨在了马背上。枣红马虽被她牵着,但马蹄还是左右不安的踢踏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把缰绳交到他手上说道:“慢点”“好的”他在马背上歪斜着身体答道。他一手抓住缰绳,一手轻拍着马屁股。枣红马不太情愿的踢踏着往前走,他看枣红马走得慢,便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拍,枣红马把马头一甩,向空中长长的嘶呜了一声便撒开四蹄奔跑了起来,枣红马越跑越急,越跑越快,风在他耳边呼呼的……眼看就要冲下田埂,往铺满砾石的土路跑去,他有点慌了,不知怎么叫它停下来,他不敢多想,把右脚抬起来往马背左边一跨,飞身跃起,腾空跳下马背,顺着惯性猛跑了几步才慢慢站住。他有点后怕,站在那里有点茫然,见她焦急的朝这边跑过来又装着若无其事,她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问道:“没事吧?”他有点感激她的关心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枣红马跑了一会,停了下来。她跑过去牵了缰绳带着马走了过来,她说道:“这样骑马很危险,没有马鞍”他红着脸说:“是的”他嗫嚅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能见面吗?” 她迟疑了一下说道:“田英,你叫我英子吧,我经常会来这边放马的”。他扬起头看了看天,已近中午,便和她说了谢谢之类的话,目送她牵着枣红马慢慢消失在山的转角处。</span></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第三章 </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那一夜,他睡得很香,梦中她骑着枣红马在草原上飞奔,他腾空飞在天上追呀,追呀……她回头向他招手,脸上洋溢着少女甜美的笑容,红色毛衣化成了一道彩虹 , 他展开双臂伸出双手使劲的想抓住那道彩虹…… </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这半月,他为了回报部队的培养,把几个军事尖子训练得跟陀螺一样。空闲时,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英子的笑容,她的出现使他的军营生活多了万分色彩,都说当兵三年看母猪都是双眼皮,何况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乖巧女孩呢! </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这天晚饭后看天色还早,他不由自主去了上次和英子见面的地方,远远便看见枣红马正悠闲的吃着草,她手里拿着一把紫色小花在离它不远处的草地上遥望着远处的山峦安静的坐着,还是穿的那件红色毛衣,他觉得红色好看,他喜欢。 </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还没走到她身边,她便发现了他,转过头笑着说道:“很久没看见你了?”他找了块离她不远的干净草地坐了下来。看了看吃草的枣红马疑惑的问道:“怎么还没回家呢?”她脸一红说道:“今天出来晚了,它要多吃一会”,他心里想:不会是等我吧?就盯着她多看了几眼,她脸越发更红。 </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晚霞穿过云层烧红了半边天,她的脸庞在金色的霞光映照下更添了几分羞涩,红色毛衣紧裹着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在他的注视下显得有几分不安。一阵晚风吹过,飘来一种他从未领略过的幽香,他头猛的感到一阵晕眩,只听她说道:“你以前在那边弹吉他我就见过你,真好听”,他神不守舍的“哦”了一声,还沉浸在刚才那阵非常心醉的幽香中回味。他把身子挪了挪,离她更近了些,那种神秘的幽香更加浓烈,他觉得面热心跳,身体有种力量在左冲右突。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明晚能来这里听我弹吉他吗?”她高兴的说道:“行啊’。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这种兴奋说不清,道不明。三年的部队生活,他更多的是训练、比赛、站岗。女孩子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零,他有种被魔障拴住了心的感觉,积极热烈的追求着那种晕眩。 </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夕阳已经逐渐被山头遮住,金光也慢慢的散去。 只剩下他和她并肩而坐的身影,呢喃的细语只有风能听见,俨然一对久违的情侣。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当夕阳完全退出了迟暮,她如约来到了见面的地方,他早早的等在那里,正在自弹自唱,她用手指捋了一下耳鬓的发丝,红着脸,怯怯的挨着他坐了下去。他见她今天穿了件乳白色的毛衣,看上去身体曲线更加迷人。 他们就这样一边唱歌一边聊天,春天的夜晚还是凉风习习,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转过身把带来的军大衣披在她身上,她感激的笑了笑,她双手抱在胸前低着头听他弹了一会吉他。倏地,她抬起头说道:“天冷,你也披上大衣吧”,他看了看她,小心地把军大衣的一半披在了自己身上。 薄薄的衣服传递着两个人的体温,几乎气息相闻。他和她都显得局促不安,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故作镇静的聊着,心却扑通,扑通的狂跳。他更是心猿意马,那种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使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搂住了她的肩头,她的身体一震,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喉头一阵火辣,她更是瑟瑟发抖,他轻轻将手滑向她腰间,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转过头来看着他,娇喘气息声中,只见她摇了摇头。他感觉身体如岩浆梵烧,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他的手似千斤沉重般慢慢收了回来。 他说:“你亲我一下吧” 她说:“不” 他说:“你会后悔的” 她说:“不会” 他说:“我们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伍了!” 她没有说话 他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但他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在这里谈恋爱,就是他愿意,家里也绝不会同意,同时也清楚不能欺骗她,更不能去占有她。那样,他会一辈子不安。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昏昏然回到营房,洗了个冷水脸,感觉小腹隐隐作痛,他知道是自己的克制导致的。那一夜,他没睡着…… </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四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部队的生活在前两年较为紧张,从一个老百姓转变成一个军人是要通过很多军事训练来完成,第三年相对较为宽松。颜星早上吹响起床哨后,迅速整理了内务,炊事班巳经能看见热气腾腾的蒸笼冒着滚滚热气,大铁锅里发出锅铲翻炒“哗哗”的声音。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昨晚睡得不好,和英子的约会使他内心很矛盾,他喜欢这个俏丽的女孩子,但内心也明白最终不会有结果。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全排三十多个人分成“三桌”,其实是没有桌子的,只是把炒好的几个菜放在干净的地方,一个班十多个人围成“一桌”。饭菜是简单的,油不缺了,但肉还是不多。所以每次都不会有剩菜,一群正长身体的小伙子会把带油水的菜吃得干干净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颜星一边吃一边想着心事,排长站起身说道:“今天上午二班长带队训练,颜星下午带一班把菜地的土翻松,给番茄再淋点粪水”。二班长是贵州人,中等身材,爱打篮球,本就较黑的皮肤由于常打篮球变得有点黑里透亮,看上去是个精明的小伙子。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班长端起碗走到颜星身边蹲下说道:“现在老兵不愿训练,新兵又不熟练,干脆带去后山练擒拿对练算了”。说完夹了一块颜星碗里的肉片放在自己碗里就饭扒进了嘴里,颜星正想着心事,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懂你意思,你就是想去看后山有没有妹子”。二班长咧着嘴笑道:“你懂就行”。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颜星吃完饭来到排长室给排长请了半天假,他准备去场部办一件刚才吃饭时一直在想的心事。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走出营房顺着通往场部的土公路走去。这条土公路是场部通往二大队唯一的一条铺满沙砾和碎石的交通要道,宽度仅能容下一辆“东方红”拖拉机通过,往往在会车时要找一个较宽敞的地带才能交错而过,土路两旁直至山上长满了黑黝黝低矮的灌木丛,根部覆盖着浅薄的沙土。</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临近夏天的云贵高原天空碧蓝,极少的白云快速的移动着,时而合在一起,时而一小朵又分开,喀斯特地貌是云贵高原的主要地质结构,它的山不像家乡的山那样连绵不绝,而是独立的。像一座座耸立在大地上的巨大窝头,有的更像女人高耸的胸脯。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排里到场部要走一个多小时,沿途难得遇见一个人,有时走着走着他会无端生出一种悲伤的情绪,这种情绪或许是离家太久的原因。土公路同样是孤寂的,如果走的人多了,车水马龙似的,那么土公路也会变得欢快起来,发出嘈杂的响声。然而,没有车水马龙,它就好像一条从寂寞走向孤独的情感大道。若干年后,它终于等来了车水马龙……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快退伍了,在近三年的部队生活中,没有像其他战友那样在家乡谈恋爱,介绍女朋友。只是前段时间父母写信说有一个熟人介绍的女孩子在看了自己照片后常去家里玩,还给母亲学织毛衣,他也没见过。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遇见英子使他心里燃起了一种恋爱般的感觉,早上他就在想,趁上午没事去给英子买一样女孩子喜欢的雪花膏送给她,他不愿去想将来,将来对他来说是未知,他只知道要对英子好,因为他很珍惜,因为他们没有将来……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走到场部一看有个商店开着,里面没多少人,商店里面卖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他走近柜台找营业员买了一盒圆盖的雪花膏,拿在鼻子下闻了闻,一种很好的香气漂进鼻腔。付了钱,他走出商店,本想去中队部和中队长聊聊关于退伍的事,他想了想,还是朝着一排的方向往回走去。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回到一排巳近中午,他放好给英子买的雪花膏后走到一班休息室推开门一看,里面几个战友正在玩一种叫“跑得快”的扑克,旁边小凳上放满了拆散的香烟,一个胖胖的兵见他进去立即站起来笑道:“班长,今天这太阳这么烈,下午还去松土,淋粪吗?”他抓起一支小胖身边的香烟点上说道:“夏强,你自己看看,长得这么胖,还不想劳动,看你回去怎么找女朋友”夏强憨笑道:“班长,不着急,我等瘦了再找”。这时,旁边他的副班长刚赢了一手牌,转过头对他说道:“上午有个女孩子到营房后面来找你,说有事,看你不在,她说晚上再来”。他知道是英子在找自己,因为他只认识英子一个女孩子。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午休起床后,他带着一班的人拿上粪桶,锄头来到营房前面一小块农场划给部队的土地。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春天巳近尾声,夏天的脚步巳飞快的赶了上来。云贵高原的天气紫外线特别强,太阳照在身上仿佛针刺一样,但早晚又特别凉快,只是正值中午时在太阳下劳动有种被扒皮的感觉。他做农活是个外行,但部队种的只是一些简单的蔬菜、番茄,辣椒之类。这些蔬菜只需松土,施肥就行了。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高原虽然烈日当空,但风却很大,一阵阵夹带着有机肥的粪臭时不时飘进劳动者的鼻腔里,新翻的泥土展示着对生命旺盛的培育。把大地比喻成母亲也许就是缘于她对生命的培育吧。人类的一切都离不开土地,母亲哺育了我们,而大地哺育整个人类,包括动物,植物等有生命的种类。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汗水巳经把颜星的背心全打湿了,他脱掉背心打着赤膊挥洒着桶里的粪水,仿佛跳着一曲蹩脚的舞蹈。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干农活是个很辛苦的事,不管是松土,挑粪都需要体力和耐力,还需要点农业技术。不然,蔬菜是种不活的。土里的番茄巳经鸡蛋般大小,估计还有一个月就可以收获了。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太阳渐渐由白变黄,晚霞仿佛一个姑娘站在天空拿着巨大的蜡烛把整个大地都照得黄灿灿的,黄色的金光像丝绸般披在整个山峦和田野。 远处的村庄在雾霭密布的袅袅炊烟中若隐若现,飘向天空的烟气像深灰色的青龙一样冉冉升起……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收工后,他冲了个凉水澡,感觉背上有点火烧般灼痛。吃完晚饭后,晚霞巳渐渐掉下了远处的山峦,黄色的月亮也争先着爬上了天空,他心里一直想着和英子的约会,检查完晚岗执勤后他拿了件单衣军装穿在身上,把雪花膏放在口袋里,顺便给副班长龙江讲了一下自己去见英子,有事先处理。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五章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高原的夜空和家乡不一样,如果月亮高挂,万里无云,大地就形同白昼,能清楚辨识远处移动的目标。营房后面的山丘除了种植的苞谷、菜仔外,没有一户人家。整个丘地,山谷显得空旷,孤寂。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叫声回荡在清冷的夜空,一种远离尘嚣的孤冷会浸入每一寸肌肤。以至于若干年后,当同样的环境出现时,他便想起和英子约会的场景,挥之不去。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一片银白色的月光下,他猜一定是英子。快到时,英子轻轻说了声:“来啦”。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雪花膏高兴的对英子说道:“你来多久了?”现在见到英子是他最开心的事,他也不愿去想更多的将来,他只想能有更多的时间和英子呆在一起。他问道:“吃饭了吗?”英子焉然一笑说道:“吃啦,白天去找你,你没在,就找人带话给你了”,他说道:“是的,我去场部了”,他就着月光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和英子并肩坐在一起。英子自带的那种幽香总是使他有点不自在,心总是扑通、扑通的,他长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高兴的笑道:“英子,今天我去给你买了一个小礼物,你猜是什么?”英子转过头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什么礼物?”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身上总有一种非常好闻的味道,我猜你可能是抹了什么润肤膏,所以今天特别去场部买了雪花膏送你”。她哈哈笑道:“傻瓜,我从没用过润肤膏,哪有什么香味”他诧异道:“那你身上怎么老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味呢?”她笑道:“我不骗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多年后,他才知道那是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摸出雪花膏递给英子,英子打开盖子揭开薄薄的锡纸,一股淡淡的香气便四散开来,英子高兴的说道:“谢谢!”他见她开心便说道:“我帮你抹点”夜色中英子迟疑了一下,低头“嗯“了一声。他接过雪花膏用手指沾了小点,举起手往英子脸颊上轻轻的抹去,他忽然觉得有点紧张,手有点不听使唤,英子好像也绷紧了全身,手指触摸到是滚烫的脸颊,英子轻声说道:“我自己来吧”英子接过雪花膏用手指沾起放在手掌心,双手揉搓一下,往脸上轻轻的涂抹着,他呆呆的看着她,月光下她抬起双手把头发往后一拢,在脖子上也轻轻的抹了些。只见她开心的说道:“真好闻",倏地,她转过头闭上眼睛说道:“你闻闻,香吗?”他顿了顿,探过身去,靠近她脸旁,他分不清是雪花膏还是那种醉人的的香气,只听见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他忽地想到他们是没有将来的,心里一痛,用嘴唇在她滚烫的脸庞上轻轻吻了一下,她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肩膀,他“哎哟”了一声,她急忙问道:“怎么了?”他说:“可能是今天到菜地种了一下午菜被太阳晒伤了”她说:“我帮你看看”他把单衣军装脱下放在一边,背转身撩起背心背对着英子,英子趁着月光用手轻轻摩娑着说道:“有点脱皮了,你真傻呀!太阳下劳动不能打赤膊的,明天我给你拿点药来抹上就没事了,今晚别用手去撕”她一边说一边帮他放下背心,只听她叹口气说道:“你没干过农活吧?”他说:“没有”她爱惜的说道:“今后千万别傻干了,我家有蛇油,明晚带来给你抹上就没事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苞谷快要成熟,成片的金黄色菜仔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安静,微风的吹拂下也保持着它们的矜持,它们都是他和她情感的见证。</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慢慢知道了英子在家排行第四,全村人大部分姓田,由于姊妹多,家里条件不太好,好在几姊妹都巳长大,都能为家里分担一些农活了,比前些年好。</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看了看月亮,把衣服往下抻了抻说道:“我该回家了,明晚我再过来,把药给你抹上”他问道:“你回去要走多久?”她说道:“半小时左右”他说:“这么晚了,你不怕?”她笑道:“有你呀”她想了想说:“你把我送过那片苞谷林吧,我有点怕,过去就好了”他站起身拉起她手一起往她家那条小路走去,一直把英子送过那片苞谷林他才转身往营房回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空旷、孤寂的夜晚在他脑海里一度成为了另一种美。很多年后,他才明白因为这段深藏心中的情感,因为英子这个女孩,潜意识那种月光下的寂静,透亮的夜晚成了打开他记忆之门的钥匙。</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六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白天部队也没什么事,要退伍的老兵也比较懈怠,新兵还未到,都在一种懒散的氛围中过着不紧不慢的日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晚霞完全被黑夜包围后,还是那轮泛着白光的黄色月亮高高的挂上了冰冷的天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顺着那条小路来到了草地上,静静的坐在那里,望着这片熟悉的土地,心里万分惆怅,跟英子见面是他最开心也是最心痛的事。他知道,再过不久,他将离开这里,离开英子,或许永远不会再见……他不敢去想,也不忍去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听见不远处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转过头看见英子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看见他急忙说道:“今天差点来不了,家里有事,我忙完了才赶过来的”他说“有事你就不过来了嘛,你看你累得”她说:“我答应你的,而且你背上还有伤,我一定会来的,来、把衣服脱下来,把药抹上”他觉得心里一热,这种关怀使他既感动又心酸。她说:“你转过身去,我看哪些地方有破皮”他脱下军装,把背心也脱下放在草地上。借着明亮的月光,她拧开瓶子,用手指沾起像乳膏一样的蛇油轻轻地在他背上涂抹着,有些地方破皮严重的他也痛得紧皱着眉头,她轻声问道:“痛吗?”他说:“有点”她更加小心的涂抹着,还不时用嘴轻轻吹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抹完后她说道:“别洗澡,尽量别用手去抓,过几天就会好的”,她捡起衣服轻轻替他穿上,他转过身看见她一脸关切的神情,心里的温暖早巳替代了背上的伤痛。</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牵着她的手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握在手中,他说:“要是能永远能这样该多好”她忽然害羞的问道:“你那天怎么会说要是我不亲你,我会后悔呢?”他笑着搪塞道:“我开玩笑的,就是想你亲我一下,所以乱说的”她抬头看着月亮不知在想着什么。蓦地,她转过身说道:“你把眼睛闭上”,他看了看她认真的神情,知道她的用意,他闭上了眼睛,月光下她把嘴唇慢慢的凑近了他俊秀的脸庞,轻轻的在他脸庞上印了一下,他恍惚中觉得她的嘴唇是那么的柔软,仿佛调动了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他一伸手紧紧地搂住了她,她顺从的扑倒在他怀里,他又有了那种山崩地裂的感觉,身体有点不听使唤,搂住她的手在她背上游走。倏地,他感觉她背上外衣里层的异样,他用手拉了一下,竟然还有弹力,他疑惑的问道:“你这衣服怎么还有弹力呢?”她猛地推开他满脸羞色的说道:“傻瓜,不懂就别问”。</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几年后,他才知道原来那是胸罩有弹力的扣带</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整理了一下外衣笑着说道:“给你讲个故事,听吗?”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扩胸的动作说道:“好啊,我听”她把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并拢的膝盖上看着前面隐约可见的山峦,娓娓讲道:“我们村每到插秧的季节,各家各户都要关水蓄水,水源就从旁边的水库放出来,每户人家都希望自己家水田早点蓄满水,这样就可以及时把秧苗栽上。但是,同时蓄水又不可能,然后,每家就会留一个人在夜晚守住自己家的秧田,防止别人偷水。有一晚,我家就是我去的,我也不怕。到了晚上半夜时就听见有锄头挖地的响声,刚开始,我以为是有人偷水,我用手电查看了一下,也没见人。一会又传出挖土的声音,原来,是在水田旁山上发出的声音,以前那有一座古墓,我猜想是不是有人盗墓发出的响声,便大声喊道:深更半夜挖什么宝贝呀?挖出来一人一半啊。我这一喊,挖地的响声没有了,我也没在意,到了下半夜见没人偷水,我就回家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村里人在传后山古墓被人挖了一半,但又没挖完。我一听,笑了,真是盗墓贼,原来被我吓跑了,我胆子大吗?”她转过头嘻嘻笑道,他也笑道:“你胆真大,可能男孩子都不敢”。</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他心里她是个既可爱又亲切的女孩子,还有点小大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间流逝最快的时候就是你越想留住时,每次的约会都会在期盼中来临。不舍中分别。</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想了想说道:“英子,我们没多久就要退伍了”不知道是她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回答,她站起身来笑道:“你送我过苞谷林吧,我该回家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晚的月光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片银白色洒在山丘和广袤的土地上,显得清亮,透彻。英子在前面静静的走着,他有点后悔刚才提退伍的事,但心里又不忍隐瞒英子,因为那天迟早要到来。走完苞谷林英子没有回头的说道:“你回吧,我行”。</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七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月亮如硕大的圆盘高高的挂在天空,清冷的凉风吹打着英子的脸庞,她一路急走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刚才颜星提到退伍的事时,英子心里一阵酸楚顿时密布在整个胸腔,好似一块大石压得自己心里非常难受。自从认识颜星后,她的生活变得有了许多的期待和快乐,哪怕是生活的困苦和劳作的艰辛,都不再像往常一样总是感到日子的灰暗无尽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家姊妹多,家里条件不太好。大哥、二姐巳分别成家,留下三哥、自己和小妹。父母虽身体还好,但年龄巳不容他们干更重的体力活了,更多的是她和哥妹分担。</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颜星的出现使英子的生活燃起了火一般的温暧。她从没和一个小伙子这样亲近过,也从没这样去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对很多人来说是没有理由的,它就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一旦有了附加条件,便会显得失去了它的独有和纯洁!</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英子和颜星就是在这种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下相互喜欢上了对方。</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现在他要离开这里了,她不知道如何去留住和延续这份给予她太多温暖的感情。因为在她心里,颜星是优秀的、城里的……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和他无形中有千万条沟壑横梗在面前,她心里非常清楚!</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英子快到村口时,传来了几声零星的狗叫声。村子座落在一个山坳下,旁边与一个水库相邻,近百家村民依山傍水而居,虽不富裕,但也能自给自足。零散的灯光散落在村子的四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英子的家住在离村口不远的后坡上,这是一排近百年的老木板结构的房屋,其中一端呈九十度转角,像角尺一样的布局。楼上楼下两层,上下间用木板作了隔断。这里住了三家人,英子家最左端。她走到院坝边上自家的马圈旁给枣红马添了些草料,枣红马向她扬了扬头,打了两声“扑努、扑努”的响鼻,她抬起手抚摸着马头,哀怨的叹了声气!</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英子家的灯光透过大门呈梯形状的沷洒在院坝外。她刚一进门便见母亲挽着袖子在分拣收回家的辣椒,母亲也是劳动的好手,长期的劳动使母亲长得很壮实,少许的白发若隐若现,眉目之间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丽的女子。见英子进来便唠叨道:“天没黒便跑了,也不帮着把辣椒分拣出来,你三哥去帮田二伯家扛豆子也没回来,不晓得你一天在忙什么?”英子拉过凳子坐下说道:“我去小丽家帮着看她家马不太吃食,不知咋地?”母亲说:“你还会医马?”英子说:“我当然不会,帮着看看嘛”母亲递过一个背蒌说:“用这个装好的”英子接过放在旁边。</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妹第二天要上学,所以早早的睡下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子帮着母亲把一些大小不均匀的、坏的分拣在不同的背蒌里。辣椒是她们的经济来源之一,她们的辣椒辣味重,口味香,在当地也较有名气。</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英子分拣着辣椒,心里却想着颜星。是的,他要走了,她觉得心里酸楚一阵阵袭来。为什么他家那么远啊?为什么他这么快就要离开啊?这一切自己还能怎么样呢?认识他时没想到过今后!只知道喜欢他,每天都想和他呆在一起,她喜欢他抱着自己的感觉,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幸福和温暖,也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使身体不由自主迸发出异样的奇炒感觉。</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怎么乱扔呀?”母亲嗔怪道,她蓦地从悲伤中低头一看,自己把好辣椒扔坏辣椒一堆了,母亲说道:“算了,算了,看你魂不守舍的的,明天再拣,收拾了睡觉”。她也没心情分拣下去就答道:“好吧,反正也晚了,明天我早点起来拣”。她和母亲把辣椒抬到堂屋一角堆在一起。母亲进屋和父亲说着什么。她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辣椒仔,去灶房提了一瓶开水倒在一个印着金鱼的搪瓷脸盆里,刷完牙后,她把头发往后拢了一下,拿过香皂洗完手后把脸也抺了一遍,就着热水把脚泡在一个木盆里。</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虽然长在农村,但她却和其她女孩子不一样,特别爱干净。家里条件不好,但她的衣着从来都很整洁,哪怕是一些旧衣服,甚至还有打着补丁的,她穿在身上都是那么干净、整齐,这也是颜星喜欢她的原因之一。</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洗漱完后把家里大门掩上,顺手关了堂屋的灯,父母还在里屋有一声,没一声的说着话。</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和小妹住在阁楼上,阁楼的楼梯是那种简易活动的,可以随时搬开的。她顺着楼梯利索的上到了小阁楼,她拉开灯看小妹靠床里巳经睡得沉沉的。小妹十四岁了,正念初中,平时回家也帮着干些农活,她和三哥都很疼爱这个最小的妹妹,她走过去帮小妹把撩开的被子盖好,伸手从自己枕头下摸出了颜星为她买的雪花膏,她看着雪花膏心里再也忍不住一阵伤心,她愣愣的不敢去揭开盖子抹它。仿佛,打开盖子明天就见不到他一样!</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把雪花膏放回枕头下,把脱掉的外衣整齐的叠放在旁边凳子上,昏暗的灯光下虽然她身体单薄,但由于长期的劳动却使她发育得比一般女孩子丰满,满脸的忧伤也掩饰不了她那含苞怒放的青春气息!</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不由得想起颜星今晚的那个诧异的表情:怎么会有弹力呢?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村子巳经万籁俱寂,偶有几声犬吠。英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觉得空空的、酸酸的。生活刚泛起了波澜,马上又要回归一片萧瑟!英子舍不得他,他巳经成了英子生活中最温暖的部分。英子再苦再累,一想起他就会觉得所有的苦累不再是生活的无尽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是,现在他要离开了,她多么希望他别走,她甚至希望他能带她一起离开!可是,他有勇气吗?他的家能接受吗?她泪眼模糊的看着黑暗中的房梁,她觉得心很痛,头也很痛,她觉得好累啊……</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八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高原的朝阳红彤彤的,天空万里无云,看上去和落霞不同的是显得更有“精、气、神”,这种逢勃朝气使人感到生活总是有昐头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村子里各家各户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一直飘到天空融为一处,再也看不见踪迹。不时还有晚醒的公鸡发出迟到的啼鸣,圈里的枣红马也伸着长勃子发出阵阵欢快的嘶鸣。</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英子一大早巳经忙碌在院坝中,她把昨晚没分拣完的辣椒分别用背篓都全部分选了出来。小妹因为上学远已经拿着干粮赶往学校去了。母亲在灶房一边烧着柴火一边对她说:“你爸今天要去赶场,你选完了让你爸先背一些去卖”“我知道”英子答道。她把选好的辣椒满满的装好一背篓,其它的端起来都放到堂屋一角。父亲去圈里给马添了些草料,边加草边说道:“一会吃过早饭英子去溜溜马,吃点青草”。英子父亲个子高高的,劳动使他皮肤看上去有点黑黑的,嘴上留着较短的胡须,眼神看上去有点平和,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白衣服。英子去帮母亲把煮好冒着热气的稀饭端到堂屋的方桌上,母亲从厨柜里端了一碗咸菜往桌上一放喊到:“她爸,快来吃了去赶场,早去早回”。早饭是简单的,就着咸菜,喝着有点烫的稀饭,这就是英子家一天生活的开始。</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村里巳陆陆续续的有人扛着锄头,有人牵着哞哞叫的水牛往自己家的田土走去。土地是农民生命中最重要的,劳动是他们不可分离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子去里屋拿了些鞋样,带了些针线,她要给颜星做两双鞋垫。昨晚她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得不好,她不愿去想多了,她觉得想得太多还不如珍惜和颜星在一起的日子!她想把所以对颜星的感情都绣在千针万线里,让他走得再远也不会忘了自己。</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去圈里牵出枣红马往村口走去,路过小丽家时正好碰上小丽,小丽见她精神恍惚的便问道:“你怎么了,跟霜打了似的?”英子一手牵着枣红马一手拿着鞋样说:“没事跟我一起去放马吧,我有事想跟你聊”小丽见她急切的样子便说道:“我去跟我妈说一声,你等等”说完转身进了院内。一会儿,小丽小跑着出来说道:“走吧,我跟我妈说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丽是她最好的朋友,个子和她差不多高,略比英子胖,一头黑而亮的齐耳短发显得俊俏精神。她们可以无话不谈,但颜星的事她还一直没对小丽说过。她俩一边说着话一边牵着马往部队的方向走去,来到一处小山坡上英子把马缰绳挽短了些任由枣红马自由自在的吃着青草。</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英子和小丽坐在草坪上问道:“你认识那边部队当兵的吗?"小丽诧异道:“知道几个,但不熟,怎么啦?”英子说道:“我认识一个,很熟”“很熟,有多熟?”小丽哈哈笑道,英子看她不相信的神情说道:“我喜欢他”小丽一下子张着大大的嘴,那表情不亚于猛然间看见怪物一样问道:“谁呀?”“颜星”“不认识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英子说道:“他平时很少出来玩,我也是偶然间认识他的”“哦,你说来听听,怎么回事呀?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和当兵的说话吗,怎么一下子会喜欢上呀?”小丽还保持着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英子拿出鞋样和剪子一边修剪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他在一起总觉得很开心”英子便把怎么样认识颜星,怎么有过约会大概给小丽说了一遍。小丽听完不自觉的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满脸惊愕的说道:“你不是从不和当兵的说话吗?怎么一下子便喜欢上了呀?真是看不出你!”小丽哈哈大笑道,英子叹气道:“有什么好笑的嘛,现在我都苦死了,你还笑!”英子便把颜星的情况大致给小丽讲了一下,小丽听完也:“唉,啧啧”的叹气,“听村里姐妹说以前也有过这种村里女孩子和当兵的谈恋爱,但成功的却没有过,就是因为很多原因,而且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的感情还不深就退伍了,这就是现实啊!你怎么陷进去了呢?”英子默默的修剪着鞋样没说话,小丽看了看她手里的鞋样说道:“你这是跟他做的?”“嗯”英子答道,小丽说道:“我也没谈过恋爱,也没经验,也不知该怎么办,你想好怎么办没有啊?”“顺其自然吧!听天由命吧!他心里有我,不忘了我就知足了!”“唉”小丽叹气道。</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生命中往往爱情不一定能成就婚姻,婚姻往往不一定会拥有爱情,这就是生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几天颜星日子也不好过,退伍的日子越来越临近,这种牵挂也越来越揪心,他把在部队存下的一些物品部分的分给了几个相交较好的战友,又特别再次去场部给英子买了一个女孩子喜欢的小镜子和一把小梳子,他知道英子爱美也爱干净,他要把自己力所能及的都做到,要让英子在他走后也能开心生活!其实行吗?他也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眼里饱含热泪……</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九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初秋的阳光逐渐失去了夏日的脾性,仿佛一个烈性的汉子变身成了一个温柔的少女,但又是忧郁的。泛着微黄的树叶边沿紧紧包裹着不愿退却的残绿色,颜星背上的灼伤巳经好得差不多了,英子抹的蛇油起了作用,一些新皮渐渐滋生了出来,痒痒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天他约了英子,他想再骑一次枣红马。他特别穿上了整齐的军装,他希望能给英子留下最美好的回忆。他来到第一次认识英子的地方,盯着那片曾在他梦中多次出现的草地发呆。挟裹着略带寒意的秋风吹拂着他的脸颊,他感到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这时,远处一阵急快的马蹄声“哒哒哒,哒哒哒”,只见英子骑在枣红马上一脸迫切的奔了过来,她穿着那件他们认识时的红毛衣,头发高高的扎成马尾,显得妩媚中多了几分英气。</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呆呆的看着她,他还是第一次见英子骑马,那种女孩子独有的骑马英姿使他有点恍惚,那种英姿也使他仿佛有点微醉的感觉。英子到了他跟前一跃身跳下马来,她牵着缰绳笑盈盈的说道:“我今天好看吗?”“好看……真好看”他走上前牵着她的双手嗫嚅的说道。“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她转身从马背上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来,他打开一看,是一包葵花仔。“这是我家自己种的,给你拿来的,你尝尝”她眉眼间满是娇媚的说道,他能感觉到英子对自己的那份真情,虽然也看出了她和自己一样在极力掩饰着那份忧伤。他接过来用手抓了几颗在嘴里边磕边说:“很香,你炒的?”“嗯,今早起来才炒的,就想你尝尝”她把手背在身后脚尖一踮笑盈盈的说道,“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颜星问道,英子嘻嘻一笑说道:“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他看着她,心里不觉一阵惆怅,真快呀!“我再骑一次枣红马,看会不会摔”他走过去从英子手里接过缰绳,英子说道:“一定要小心啊,我可不想你摔着了”他转过身用手抚摸着英子的脸颊,盯着她脉脉含情又掩饰不了忧郁的眼睛说道:“放心,不会的”,英子用手也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给他鼓劲。他双手在马背上一按,飞身跳上了枣红马,这次枣红马顺从的嘶鸣了一声踢踏着四蹄慢慢的跑了起来,他展开胸腔使劲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驾”,枣红马从慢跑逐渐加快了速度,颜星只听见耳边风声越来越急,两旁的土地向身后急驰而过,他脑海里快速的浮现着英子那掩饰不住的忧郁和伤感:跑吧!跑吧!把我摔下来吧,我不信命运,但却主宰不了命运,世间那么多美好都抵不过英子对我的好;我是个懦夫,我无力挣扎;我脱离不了现实,无法扭转自己的命运;我对不起她,我是个傻子,我一生都愧对她的真情,一生也无法忘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热泪浸湿着他的双眼,涌满了脸颊,金黄色的菜籽花在泪光中变得模糊,风不再是清冷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枣红马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奔跑的脚步,马头 左右摇摆着,他抬起双手捂住含泪的双眼往下一抹,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带过马缰一路小跑的回到英子的身边跳了下来,英子呆呆的看着她,眼眶里泪水盈盈,凄楚的伫立着,他走过去牵过英子的双手一把抱住英子,两个人久久没有一句话,就这样紧紧的相拥着,颜星用手帮英子试去了眼角的泪水说道:“不哭,开心点,我们总有一天还会见面的”英子抬起头眼角含泪的说道:“总有一天是哪一天,真的会吗?”“会的”他说道。她踮起脚尖说道:“你闭上眼睛”他听话的闭上了双眼,她把带有泪水的脸颊紧紧的贴在颜星的脸庞上,颜星用力的搂住她,他感到自己巳不再是一个人,还有怀里的英子,还有相互的泪水交织着,英子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含着眼泪看着,她把嘴唇贴在颜星的脸颊上久久的不愿离开,好一会,只听她忧忧的说道:“走的时候我去送你,我有东西给你”“嗯,我也有东西给你”他哽咽道,她说:“坐坐吧,我有点头痛”他牵过她手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她理了理耳旁的发丝看了看他说道:“你回家准备干什么呀?”颜星说:“退伍了可能要先休息一段时间吧,然后等着民政局安排工作吧,可能还要找些关系才能分到好工作,前段时间家里写信说巳经在联系工作了”她靠在他肩膀上眼睛望着远远的山峦忧忧的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从不和当兵的说话,也不知是什么魔法让我认识了你,可是你又那么遥远……唉!”他搂住她的肩膀轻轻的说道:“让命运来安排吧……我也不知怎么办”但英子心里期待着奇迹的出现!</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是的,让命运来安排,命运安排了他们各自不同的一生……</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十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面的日子他忙着部队所有战友退伍的事,也和战友做着各种告别的活动,签字、留影。一种对家的思今和久违的家乡亲切感撞击着他,同时还有对英子的留恋撕扯着他。回家是他梦寐以求的,只是现在这个地方使他多了一份牵挂,这份牵挂将是永远的,甚至几十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越美好的时光溜得越快,转眼临近退伍还有二十天左右时间了,这天,他和英子相约来到留下他们美好时光也是他们相识的地方。</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晚没有往日明亮的月亮,初秋巳起了寒意,布谷鸟的叫声也有气无力,仿佛也为他们的既将分离感到悲伤,他的心情很难受,一切的美好都会随着退伍烟消云散,只会驻留在永远的心中,生活的现实使他们不可能走到一起,虽然她是个好女孩,但他改变不了现实,他感到深深的自责和伤心。</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英子来时手上拿着两双鞋垫,神情与他一样,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脸上写满了和他一样的失落和忧伤。</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们相互看着,没有语言,只有无助的眼神,他看着英子落寞的神情,心里虽痛,但不得不对英子实话实说,他没敢看英子的眼睛,侧转过身说道:“英子,我要走了,我们家管教很严,父母绝不会同意我过早恋爱,更不会同意我在这里找女朋友,我也不敢把你带回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硬着心肠说了很多自己认为的理由,也有没说的不想伤害英子的理由,譬如:地域的距离,文化的差异,城乡的区别,家庭背景及成长的环境等诸多因素,以他当年的能力根本无力改变。</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很多年后,他为自己这段卑劣而又没有勇气的表演深深的自责。</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英子静静的听着,没说一句话。他说完了,呆呆的站着,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只是他实在无力改变现实,更别说未来。他不是一个敢于冲破世俗勇敢的人,他是一个懦弱者。</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子走过去说道:“我给你做了两双鞋垫,你带上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转过身看着英子,接过鞋垫紧紧攥在手中,“你抱抱我吧”英子说道,他一把抱住英子,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英子也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胸前,这种心酸只有他和她才会在一生中永不磨灭。英子满脸泪水的抬起头来问道:“你会忘了我吗?”他哽咽道:“今生都不会忘了你”。颜星噙着眼泪从兜里拿出小镜子和小梳子递到英子手里说道:“这是我给你买的,这几天我每天都带在身边,你好好留着,看见它就像看见我一样,要永远留着!”“嗯”英子再次把头埋在颜星的怀里泪如泉涌……</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走了,永远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28年后他们再次相见时已经物是人非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生都不会忘了你"这句话他没说假话。在他后来几十年的人生中始终没有忘记这段青涩的情感。</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世间关于“爱情”的解释很多,但都是些理论高调者的自我陶醉,真正坚持到没有自我的少之又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晚,英子没叫他送过早已收割完的苞谷林地,独自一人走上了那条往返无数次的林间小路。若干年后,他才知道那条路就是男孩子夜晚走着也怕,一个女孩子为见他常常独自往返一小时的路程,那需要多喜欢这个人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他退伍前的几天,她托人捎来了亲手做的糍粑,在糍粑上面写了“枣红马”三个字,他流泪了……</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十一章</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段青涩的情感在他以后的人生中一直没有忘记,生命中所有错过的都不会像电脑软件那样可以恢复,不管是美好的或是不美好的都将停留在那个永久的时刻,人生百态,大致就是这样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十八年后,颜星承诺英子的话没忘,他一直记着英子。因为怀念,他约了一个战友驱车几百公里回到了那个留下他太多美好的地方。监狱还在,但犯人巳转去新建的监狱了,营房还在,但武警巳经撤走了,一层营房修建成了两层楼房,租给一个工程公司办公用。</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唯一没变的是他认识英子和约会的地方还在,他看着和英子坐过的那片草地,旁边盛开着金黄色的菜仔花,往事如烟如雾,眼前浮现出他骑枣红马差点摔倒时英子“咯,咯”的笑声,仿佛还在原处,依稀看见她笑盈盈地迎过来,她还是那样美丽,那样羞涩,到他面前,她嘻嘻一笑,那种笑他是多么熟悉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可是,还是空旷的草地,静悄悄的菜仔花,四周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声息,两行热泪巳浸满了他的脸庞……</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打听到村民说她巳远嫁它乡,杳无音信。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祝福英子平安,幸福!</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世间有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够安排的,老天的眷顾,使他在二十八年后见到了她。</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人生有几个二十八年,屈指算来也不过三个左右,从二十八年前的懵懂少年到现在,这中间要经历多少酸,甜,苦,辣。</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一年,他喜欢上了写作,从短文到短篇都是他记忆深处的故事,但真正深藏心中的这段情感经历却是他最想通过文字来表达对她的怀念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历时二十八年,巳经物是人非,通过朋友艰难的打听,终于找到了当年村里和英子一起长大的两个姐妹,田二妹和田三妹。二十一世纪最发达的就是通迅,立即加了她们的微信,约好了见面的时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他驱车几百公里见到她们时还依稀识得当年的影子,大家开心的谈着当年有趣的往事,曾经的青春岁月勾起了对往事满满的温情。</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田二妹是当年村里最为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模样也好看。三妹温柔,细心,稳重,两人都保持着较好的容颜和身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问道:“英子还好吗?”她俩相互看了一眼,三妹叹口气说道:“你要作好思想准备,可能会失望”他诧异道:“什么失望?”三妹说道:“英子年青时嫁去了外乡,很远的地方,不知什么原因前几年忽然回来了,但整个人变了,有点神智不清,有时正常,有时恍惚”他心里一震问道:“怎么会这样呢?”二妹说道:“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可能是家庭不幸福吧”他问道:“我能见到她吗?”二妹说:“现在下湾村全部巳经开发了,很多村民巳经搬进了政府新建的安置房,安置房建得也漂亮,英子和她母亲住在一起,进出都是母亲带着,她母亲巳经七十多了,你们当年的营房也在开发中拆完了。”三妹接着说道:“这些年大家各自忙生活,和英子也没什么来往,如果突然去见她,别人会感觉很奇怪”他被这个消息震得大脑有点零乱,怎么会神智不正常呢?怎么会这样呢?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个坏消息。</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和两姐妹聊了很多方法,感觉都没有一个去看英子合适的理由,他感到很沮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不想就此放弃,说道:“这样吧,明早我先去村里转转,你们也忙,就不用管我”三妹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来看她,也算有情有义的人,这么远过来也不容易,我想想办法,如果我碰见她,就录段视频发给你,也好让你放心。”他急忙说道:“那太感谢了,这样最好”。</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告别两姐妹来到离村子较近的地方找了家宾馆住下。</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村子周围巳经变成了一个大的产业园,密布着各种电子企业。当年,这个偏僻的山村现在巳是全省的重点开发区,真是世事变化快。</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听到关于英子这个不好的消息,心情一直不好,再加上开了几百公里车后倒床恍恍惚惚的一直没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朦胧中听到一声女人的叹息,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拿过手机一看,早上八点了。刚才那声叹息使他觉得怪怪的,难道是英子心灵感应?他翻身起床洗漱完毕,开上车就往村子奔过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村子还是老样子,变化不大,不过,巳经拆了很多房子,七歪八倒的一片零乱,他停好车朝着村子一端慢慢走过去,还有一些住户还没搬走,估计不久也会全部搬完。走了一段后,他返身往停车的村坝走去,站在村坝旁边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他拿出手机准备留几张照片,他刚拿起手机,一个中年女人背着背篓从他身前走过去,回过头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他心里一紧,那眼神虽然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但直觉告诉他那就是英子,后面跟着一个七十多的老太婆,他心嘭嘭的急跳着,马上跟了上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十八年就算是个正常人也难以辨认,何况听说英子现在这种情况,但他在心里完全肯定那一定是英子,他马上用手机拍了一段视频发给了三妹,没过一会,三妹在语音里说道:“苍天有眼,你把老天都感动了,老天都帮你,居然会那么巧遇上她”</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激动的走上前去向英子问道:“你们都搬新家了吗?”英子呆滞的目光看了看他,愣愣的笑了笑答道:“嗯”英子巳经不认识他了,他心里一酸,二十八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她巳不再是当年那个十七岁的俏丽女孩子了,岁月和磨难巳经难以辨认出她,依稀从她的神情中还能感觉到是她。她穿着一件旧布衣服,但整齐干净,脑后还扎着一个短短的马尾,脚上穿着一双球鞋,身体还是像二十八年前一样单薄,眼神再没有了当年的灵光,时不时自语着。他尽量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上前有意识的说道:“我以前是在村子旁边农场当过兵的,现在你们这里做装修,你家房子多大呀?”她一边把从旧房子搜出的旧东西放进背篓,一边木讷地答道:“我不清楚啦”她母亲走过来说道:“这边没什么人了,你可以去安置房那边找生意。”他说道:“是的,我顺道过来看看还有人没有,我以前在二大队当过兵的,”她母亲热情的问道:“哦,你在二大队当过兵呀,你是哪里人呀?”他看了看英子说道:“我是四川人”当年他就是给英子说的自己是四川人。英子装好背篓后站在旁边呆呆的看着地上,他转过头向英子问道:“你认识那些当兵的不?”英子呆呆的看着地上答道:“不认识”他转过头去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任由它喷涌而出,他感到揪紧的心一阵阵的痛。</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坐在旁边脸上露出一种陷入沉思和焦虑的神情</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母亲拿上一些从拆迁房收出来的旧物品对她说道:“走啦”她背上背篓看也没看他一眼,随着母亲往村外走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噙着泪水,眼前交替出现着英子十七岁时和现在的模样,一会是两眼呆滞,一会是穿着红毛衣微笑着看着他,一会愣愣的,一会朝气逢勃,一会忧伤的,一会害羞的,时而嬉笑,时而嗔怪,时而关切,时而落寞……</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多少的美好,多少的回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命运啊,你对她太不公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个结果使他心痛的感觉难以自制!</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看着英子和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眼含热泪用手机拍下了这心酸的一幕:我们还有几个二十八年?人生啊,我祈祷过,祝福过,为什么老天对她如此不公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她还记得我吗,真希望还能记得我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云贵高原的蓝天巳变成了铅灰色,曾经错落有致的山谷巳被现代化的机器削平,记忆中的美好在现实中巳灰飞烟灭,唯有拨动心弦的青春永驻心间……那人、那山、那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些远逝的青春虽已离我们远去,但终究还有一些曾刺痛过我们自己,成长过我们自己。不管是美好的或是悲愤的,我们都将在岁月的浪涛中沉淀下那属于自己的情怀。我们曾高尚过、自私过、也卑劣过。但,我愿做一个敢于面对自己所有高尚与龌龊的真实的人!</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献给难忘的军旅生涯</span></p><h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