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 不经意走过春天,夏蝉的鸣声尾随归雁,去了南方。我来到,新雨后的秋晨。那一地的金黄是谁的杰作,我从山坳的暗角,被阳光与秋风扯进了画卷。</h3> <h3><br></h3><h3> 雨后的山坡,路有点滑。空谷中,偶而有吼山的声音传来。一会儿又沉寂下来。好久没来登山,有点累的感觉。不过,身后阳光在追赶,没有停下的理由。只顾着瞧远方的景致,我已离山道很远。罢了,熟悉的路上没有好景,随便逛逛的思想让我翻过了一个梁子。竟是一片浓郁的松树林,我迟疑着,脚步却擅自主张迎了上去。</h3> <h3> </h3><h3> 松林淡雾轻绕,树影婆娑,沉寂与肃穆包围过来。禁不住寒颤,寻找,无意识地渴望听到声响,人音鸟语不在,只见树与树静静地捉着迷藏。忽然,松涛袭来,哗哗的一阵作响,将我的魂魄快挤出了肉体。坎上,林间,哪还有路,也好像都是路,不知哪条铺满枯叶的路,可以领着我出去。踌躇与思索间,一道耀眼的光线划过,赶紧抓住这颗稻草,趔趄着奔向,阳光到达的地方。</h3> <h3><br></h3><h3> 从密密匝匝的树缝中,我看到了点缀的金黄,就在前边坡上的林间,炫晕着我的眼睛。一片两片,三片,数是数不过来的了,只好在这地毯上延伸着我的视线。嗨,到了,秋天原来在这里睡觉,瞧这一张偌大的地毯。</h3> <h3><br></h3><h3> 抬头望望,好多株苍劲的银杏,在松树的簇拥下,手拉着手,将这环绕成一个金黄的舞池。阳光是这儿的观众,秋风在伴着舞。跳舞的不是银杏树,尽管她们还不太老。</h3> <h3><br></h3><h3> 我企图仰着看清她们的舞裙,清风舞动,飘飘洒洒,或高或低,或轻或缓,片片金黄,向我的眼球舞来,大胆地邀请我,我却笨拙的挪不开脚,我才发觉我少了一双翅膀。也不敢再放纵我的双眼,索性坐在舞池的中央。听曼纱飞舞的声音,想中垩纪的使者向世间昭示,她们是地球的舞者。</h3> <h3><br></h3><h3> 原来,这一树树的银杏叶,为了这一刻的舞蹈,在春天里开如织起舞裙,在夏天里染上色彩,秋风信子一来,她们便如约来到这个舞会,为了这一次精彩的演出,她们从不埋怨准备了许多,经历了多少风雨。她们从不编排,却上演了如此美妙的飞翔弧线。她们从不反悔,舞后,安静地躺在绵绵的土壤上。等候着众多姊妹,一起为大地再铺就一张软软的地毯。难怪阳光会来,风儿会来,可惜我不常来。</h3><h3><br></h3> <h3><br></h3><h3> 秋风就要卷起行囊,阳光也慵懒地缩进了被窝里。即将看不到银杏的枝繁叶茂,更显苍劲,她们在笑,虽然不出声,却是那般的安宁与镇定,可能这就是她们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她们放飞了自己的梦想,也看见了一载的耕耘,换来满地的金黄。树尖上,哪会儿来的一只鹰,扑腾着,径直向松林上空的依稀云影冲了过去。</h3> <h3><br></h3><h3> 走吧,都走吧!金黄属于明天的清晨,我走出了松林的沉寂。</h3><div><br></div><div>文:廖怀亮;摄影:廖怀亮</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