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老父亲

楠喃细语

时光飞逝,岁月匆匆。 2006年10月24日,父亲溘然长逝,享年82岁。到今年父亲已经离开我们整整12年了。<div><div>  这12年来,悲伤的心情已经渐渐淡化,但是父亲的音容笑貌却又时刻的清晰的回闪在脑海中,使我不敢忘怀。</div><div> 小时候,最爱坐在父亲身边,听他讲自己的身世,讲自己艰苦的一生。那时候,天真的我常常会跟父亲说:“爸,等我长大了,我就给你写一本书。”父亲总会笑眯眯的答应:“等老丫头长大了,我给你讲,你写。”</div><div> 很惭愧,自己的学历有限,能力不足,这一句诺言却是一直没有实现。<br><div> 父亲这一生,性格耿直,与人为善,这一生有苦难,有辛苦,有奋斗,有委屈,也有幸福,都能拍成一部感人的传奇电视剧了。</div></div></div> <h3> 苦难的童年</h3><h3> 我的父亲王座堂,祖籍山东省寿光市羊口镇寇家坞村人。</h3><h3> 1924年祖父王尚勤携祖母闯关东,来到辽宁省昌图县三江口镇前梁村,1932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东北沦陷,祖父只身参加抗日游击队,后牺牲,葬于何处已经无从考证。祖母迫于生活改嫁到三江口镇刘胡村赵家。已于早年去世,现葬于三江口镇刘胡村。</h3><h3> 倔强的父亲不愿拖累祖母,更不愿寄人篱下,8岁的就成为孤儿,因为无处安身,便给本村地主姜三阎王放猪,在大一点放羊放牛。晚上就睡在柴房里。那时大家都叫父亲“小半拉子”,意思是能当小半个人使唤。</h3><h3> 父亲的童年因为没有亲人的关心和照顾,苦似黄连。父亲给我讲述的印象比较深刻的有这样几件事:冬天没有棉鞋穿,放牛的时候,牛刚排出的粪便是温热的,父亲会把脚踩进牛粪里暖脚。</h3><h3> 放羊的时候因为羊吃了地主姜三阎王家的庄稼,姜三阎王说“吃了几颗苗就打你几柳条鞭子。”父亲被柳条打的满地翻滚,遍体鳞伤,幸亏穷苦的老乡们苦苦哀求,父亲侥幸留了一条命。这样的经历,不要说现在的孩子不理解,就是我们姐妹们现在都是中老年人了,也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见过。想想我们现在的孩子,6,7岁,还有的孩子需要喂饭的时候,父亲他就要每天要用自己的劳动才能换来生存的机会。<br></h3><div> 父亲在12岁的时候得了伤寒,怕传染给别人,地主给他一个人扔在了柴房,任其自生自灭,多亏地主家的善良儿媳妇,每天偷偷的给熬一碗绿豆粥喂父亲吃,也是父亲命大,侥幸得以活命。救命之恩,父亲终生难忘,一直到解放后,父亲还会经常去看望救命恩人。</div><div> 父亲13岁开始给地主做长工,长工就是要跟大人干一样的重活,受尽了地主的剥削和压迫。17岁经人介绍到西安煤矿(今辽源煤矿),给日本人开摩电车,九死一生。就这样在暗无天日的旧社会度过了苦难的童年。</div> <h3> 翻身解放</h3><h3> </h3><h3> 1945年共产党解放军来到了昌图,父亲积极的参加了革命队伍,后任西满军区独立旅一四七团二营警卫员,1946年任该营机枪连班长,在参加长岭县新机场战斗中负伤,1948年一月转入地方参加地方土改工作,被选为昌北县三区前梁村农会主任。</h3><h3> 在土改工作期间,父亲单枪闯过土匪窝,走夜路的时候徒手于狼搏斗过,这些父亲都绘声绘色的给我讲过,可惜那时候那时候年龄还小,而且时间久远,详情都忘记了。</h3> 一生为党工作<div><br></div><div> 父亲自1945年参军,1948年加入共产党至1995年在街道离职后,为党工作了50年,可以说把一生都献给了党,为祖国的解放和建设做出了积极的贡献。</div><div> </div> <h3>文化大革命开始时,父亲时任二十家子公社社长,这场运动父亲未能幸免,被打成了顽固不化的走资派,并且因为解放前只身闯过土匪窝而被诬陷为通匪的罪名。曾数十次挂牌子游街,批斗。“坐飞机”(就是跪在地上,很多时候是石子地,把人的两只胳膊用反关节的方式使劲往后掰,是一种非常痛苦的刑罚)“望中央”(是坐飞机的加强版,掰胳膊的同时把人的脑袋抬起来让他往前看,加强痛苦)。蹲过牛棚,上过五七干校,那个时期父亲受尽了折磨,但是父亲在批斗中却从不低头。父亲说,那时候他心中始终坚持一个信念,就是共产党不会冤枉好人,是共产党让他一个孤儿翻身解放,过上了吃饱穿暖的幸福生活。</h3><h3> 共产党好是父亲坚持了一生的真理,以至于我们家兄弟姐妹八个有六个下岗人员,生活艰苦的时候谁也不敢在父亲面前发一句牢骚。因为有一点怨言父亲真的会生气骂人。</h3><h3> 父亲被关进牛棚批斗的时候,我小哥刚刚出生,母亲没有奶水,是用米汤养活小哥的。母亲一个人领着七个孩子,生活陷入了绝境。在那些艰难的岁月中,母亲领着哥哥姐姐们捡废品,挖野菜,剥树皮艰难度日,母亲说,那时候时常会绝望的想一死了之,但是看着一帮孩子期望的眼神,只能偷偷的擦干眼泪,燃起生活的信心。也幸好有好心的邻居时常接济母亲,并且开导母亲要坚强,为了孩子们一定要活下去。</h3><h3><br></h3> <h3>1976年文化大革命结束,父亲被诬陷的罪名得以澄清,平反昭雪,恢复了党员权利和职务,先是被安排昌图平安堡乡任农业助理,后因工作出色被重新安排到昌图县三江口镇政府农业助理。</h3><h3> 重新工作后,父亲不顾身体健康问题积极的为党工作,参与了三江口镇蔬菜大棚的建设和改造工程,为农民收入提高做出了重大贡献。提倡地下水辽河水配合栽种水稻,协助制定辽河堤坝防洪措施,抵御洪灾。</h3> <h3>1983年父亲离休,出任了三江口镇北江街道书记,积极做好社区工作,1995年从街道书记退下来。</h3><h3> 父亲一生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在病重期间仍教育我们听党话,跟党走,不占公家便宜。父亲是离休老干部,享受医药费全额报销的待遇,但是我们家里人谁也不能多报一分,即使母亲也不行。</h3> <h3>  父亲清贫一生,一辈子什么都没攒下,所以现在母亲有时还会埋怨他。“这个老头子,跟他苦啦一辈子,啥也没给我留。”</h3><div> 父亲年轻时孤独,没有亲人,所以他特别喜欢孩子。好在生养了我们这兄弟姐妹8个,父亲一生为我们操劳,虽然我们都很普通,但在父母的眼里,我们却是他们的骄傲,每次家庭聚会,围坐在他老人家身边,父亲总是慢悠悠的重复一句话:“唉,这一大帮孩子啊!”声音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div> 父亲去世的前两年,深受多种病痛的折磨:脑血栓,胃出血,糖尿病。最后一年尤其严重,来来回回在医院住了一年,这一年的病痛磨尽父亲的刚强和勇敢,后来他害怕打针,每次打针就会像孩子一样吵闹,用那种无助的,恐惧的,哀求的目光看着我们,那时候我就很自责,为什么不能替父亲承担这痛苦呢?那一年看着病床上的父亲无数次偷偷落泪。 2006年的10月24日,经过一年与病魔的斗争,父亲终是弃我们而去,真如那秋天的叶子一样,随风飘落了,带着对母亲的牵挂,对儿女的不舍,走了。享年82岁。 只记得那天,大脑没了思维,就是紧紧的抱着父亲父亲生前用过的拐杖,随着大家上香,烧纸磕头,还有不停的流泪。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喜悦的笑容,忙前忙后的身影,慈祥的喊我“老丫头”,还有给我们讲起他的一生时的自豪。 <div>  转瞬生死两茫茫, </div><div><div> 不思量,自难忘, </div><div> 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div><div> 纵使阴阳两相隔, </div><div> 慈父爱,依旧在, </div><div> 夜里幽梦忽还乡, </div><div> 卧榻边,笑从前, </div><div> 儿女无言,唯有泪千行, </div><div> 料得年年断肠处, </div><div> 柴河畔,古松岗。</div></div> <h3>  父亲,您放心吧,母亲我们照顾的很好,身体也非常的健康。您一定要保佑母亲长命百岁。<br></h3><h3> 您的儿女这一代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平庸但是也平安的走到了老年。但是您的第三代在工作上都有良好的成绩,这一代有市政部门工作,有国企领导,有法官,有税务,有教练,有财政部门工作,有老师,有工程师,只有您最小的外孙女在读大学,但是有她的哥哥姐姐们做榜样,她一定会努力的。</h3><h3> 我们王氏大家族也在不断的添人进口,现在已经有5个孙子孙女成家立业了,小家庭过的都很和睦,并且又添了四个小崽崽儿,各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h3><h3> 父亲,要给您“写书”这个承诺已经过去30多年了,女儿没有忘,只是女儿的文化水平有限,并且这些年都是在疲于生活,小时候你讲的很多事都忘记了,时常是提笔写了几个字又放下了,没有信心写,更后悔您给我讲那些故事的时候应该记个笔记的。</h3><h3> 这篇文章有很多历史阶段性的文字,都是摘抄自大哥王忠新整理的父亲生平简介,但是实际我更想写的是父亲给我讲的那些传奇般的故事。很遗憾,长大后艰辛的生活把那些记忆都磨灭了。</h3><h3> 因为父亲去世的前一年和我生活在一起,所以印象最深的是父亲被病痛折磨的消瘦,木讷,痛苦的情景。即使过去了十几年,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落泪。</h3><h1> 父亲,愿天堂里没有病痛,愿您来生从小便拥有亲情,不在孤单。</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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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