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岁月有痕

文＼岁月有痕 图片来源于网络

父亲 生于建国以前

等他长大懂事时

才知道家里一贫如洗

为了活着

父亲背上行囊

远走他乡成了一名军人

听妈妈说

父亲当兵走的时候

大冬天穿着单衣

一双单鞋露着脚丫子

也许是因为借别人的鞋子

不合脚的原因

走几步就的提提鞋子

父亲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样子

成了别人指指点点议论的话题

直到我们兄弟长大成人依旧有人提起

也许是因为家里贫穷

也许是因为一直都没被人看得起

再或者父亲天生就是个倔脾气

父亲一生格外节俭特别努力

做什么都从不言苦从不说累

从父亲当兵那天起直到最后

一直都是任劳任怨

从不挑剔从不服输

从军队到转业再就业直到退休

父亲 一生工作过的地方
留下的都是个好名声
直到今天有人见到我依然会说
你父亲我认识
你父亲我知道
你父亲我听说过
他们对父亲的评价就三个人
------老实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父亲
他的思维 他的固执 他的坚持
我不懂也不一定认同
但是我知道

也许这就是属于他们那代人的骄傲

听家里人说起父亲

半是调侃半是抱怨

他们说父亲转业回家

在没安排新工作之前那段时间

因为父亲是退伍军人

父亲被临时提拔当了生产队副队长

那时还是大锅饭工分制

我们家在农村是山区

集体操作吗

有些事避免不掉的

可是父亲不服输不认可呀

父亲自己往山上挑粪

一天担十担（他没回来前是一天七担）

他自己先完成看着别人担

担不够就不给工分

只要他们说起这些

妈妈总是笑笑

说你们在背后没少骂他吧

他人就说 那种年代还真不敢

就是敢也不能让人知道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他们说起我听听

也不能明白更不会理解

比如他们说我父亲

为争当无名英雄

半夜偷偷起来一个人刨地

把双手磨的全是血泡

这些在我今天看来

不就是傻吗

当然在那种年代我不便评论

我知道那些年有好多和我父亲一样的人

我也只能像别人一样说我的父亲是个老实人

父亲后来因为是退伍军人

再加上能够吃苦耐劳

又或者因为他当生产队长的原因

总之没有念过一天书的父亲

进了工厂成了一名光荣的工人

在那种年代在我们农村

父亲也算是鲤鱼跳龙门

因为这个原因

我父亲当时在我们老家也算个有本事的人

当然从我记事起

虽然我和同龄人一样吃不好穿不好

但至少我能够吃的饱

更多的记忆是每年过春节

我们家都是有鱼有肉吃的

这在当时可是相当的不容易

过年我家的鞭炮最大

好多比我大的比我小的都跑我家拾鞭炮

当然老实善良的父亲会再撒上一把糖果

就那样几块糖果也能让小朋友高兴一整天

岁月在流逝时代在发展

从土地承包开始

我们的地位在村里慢慢的开始滑落

由于父亲工作在异乡他地

家里的土地留给了妈妈一个人耕耘

小孩子的我们除了知道吃饭

什么也不能帮妈妈承担

那时听妈妈说的最多的就是

等过几天农忙了你父亲就该回来了

当然那时的我们

只是想着父亲回来我们就有好吃的了

不会明白妈妈的艰辛

父亲的无奈……

时间过的好快

转眼就到了九十年代

村里有些头脑

家里有些劳力的都走了出去

谁谁家出去打工赚着钱了

谁谁家的地种的太好了收成不错

随着时间流逝我们家里开始家道中落……

（当然这只是一句笑话，那种年代也没啥家道，只能说要求更高了）

九十年代后期

我们那里金矿开始横行

零零年以后金矿依然可以

钼矿开始抬头

就那几年只要肯干敢干

傻子也能赚钱那叫一个火

造就了一批富豪

也让以前的纯朴民风不在
这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
这时的东家长西家短尤为明显
也就从那些年开始
由于父亲为人老实
干活不会偷懒
再加上我们上学家里还要生活
退养的父亲背起了生活重担
到处给人打工赚钱
父亲的形象彻底沦陷
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一个月几百块的退休工资
说实在的在那时连别人半天的收入都抵不住

那时的我刚上班

正赶上下岗分流的那几年

企业效益差的没法说

我连养活自己都难

更别说补贴家用

那时的弟弟妹妹还在上学

家里的重担年迈的父亲一个人担

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父亲焦虑的面孔

听到都是父亲不停的咳嗽

还有就是妈妈没完没了的劝说

要父亲少抽烟

我知道父亲抽的不是烟

是寂寞是心酸是无奈是生活的重担

那些年父亲说的最多的话就是

谁谁家的钱咱该还了

去谁谁家借上一点

谁谁家明明有钱也不借给咱

我以前对那个谁挺不错的

现在……

这时的妈妈总会说

咱会过去的

孩子们还不错

那时的弟弟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

唯一的骄傲也是我们家的煎熬

他是我们村我们那一片唯一的一个研究生

也是我们一家人的痛

那时的人总会对我父亲说

让他上什么学早点出来打点工

现在大学也不分配

农村的孩子上学有啥用

那时的父亲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除了父亲没人了解他的痛

就因为没有文凭父亲一次次被提拔

一次次被放下

父亲说 我就是累死只要孩子还能上

我就永远供我就不信有了文凭还沒用

那些年

父亲走街串户到处借钱

尝尽了人间百态看清了人情冷暖

穷住闹市无人问何况我们住的还是农村

亲戚路人见了父亲就像看到了瘟神

都远远的躲开

仿佛走的慢上一点就会被牵连

一生要强倔强的父亲

那些年一直低着头

冰冷的山洞

高高的桥梁

漫天灰尘的工地

都留下了父亲的足迹

一个退养的工人

没人能了解父亲没人去理解父亲

父亲就那样一直付出
一直坚持
直到生命的尽头直到世界的末日

那一年 妹妹毕业了

那一年 弟弟就要毕业了

那一年 我们厂效益好了

那一年 我们家的生意开张了

那一年 父亲走了

父亲是过完春节走的

记得那年吃年夜饭时

我和父亲聊天
父亲还说 孩子我累了
今年你弟妹都毕业了
咱还有一点外账
我再干半年等还了外债
我想好好歇歇
带着你妈出去转转
你妈一辈子也没出过远门
我也想出去看看
前些年在厂里那会

厂里每年组织出去工费旅游
为了省点钱我都是留在厂里加班
那时我也只是听听也没多大感触
那一年父亲才刚过六十

就是那一年

父亲带着遗憾带着不舍
心有不甘 心怀眷恋
就那么偷偷的走了
当我听到噩耗
才知道父亲对我是多么重要
我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直到最后父亲也没再看我一眼
我拉住父亲冰冷的手
才明白今生再也不会拥有
那时的我泪如雨下
我也终于知道我们家的天已经塌了
也许是爸爸生我的气吧
作为老大的我没能好好的听他的话
他自始至终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
也许是他始终还惦记着家
也许是他真的放心不下
也许是他还想着一家人再团聚一下
躺在病床上的他虽然昏迷不醒
却依然等着千里之外的弟弟从四川赶回老家
十分钟后才把那口气咽下……

父亲呀 今天的我们长大了

我们的日子也好了

不用再让你操心到处低三下四求人借钱了

也有时间有精力

也能花的起钱陪你和妈妈出去转转了

父亲啊 我说的你能听见吗

就算你能听得到

可是你也知道

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出去了

你让我们学习知识有些出息
你教我们懂的付出才能拥有
你要我们好好做人懂的感恩
这一切我们都能记住
我们也做到了
可是 父亲你答应陪我们好好去旅行
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呀
父亲 我也只是说说
我们亏欠你的更多
父亲呀 天冷了
多穿件衣服好好保重自己身体
过几天就该过节了我们再为您送钱花
别省着该花就花吧
我们都已经长大能好好的孝敬您和妈妈了

这些年我都尽量抽出时间陪妈妈

虽然出不了远门

附近的山山水水我们也逛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我做的再多

也报答不了你们的恩情

做的再好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亏欠

再也不能与你面对面

说说话谈谈天

父亲呀 你的教诲我们知道

我们也会做的更好

就你说的我们世代贫苦

我们家底太差

但是我们可以无牵无挂

我们就要努力拼上一把

因为我们没有什么是舍不的放弃的

愿天下所有的父母平安健康

愿天下所有的家庭幸福和睦

原创作者简介：朱伊坡，70后，笔名（岁月有痕）中共党员，在职大专学历，现居洛阳，重工行业工薪阶层。一个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农村孩子，爱好读书，偶有灵感写写随笔，记录下自己的点点滴滴，一直认为明天无法预料，所以努力把今天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