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无论您……

拙园守者

　　在“老八区”沅古坪小镇，有两个小山村。它们隶属于原红土坪乡，分别叫红土坪和栗子坪。

虽然几经分合，两村仍然共山连水，相互依存。那滋滋沃沃的红土地，我称它为“红栗村”。

红栗村是我的故乡，故乡是我的根 。

　　 一

如果您从红栗村正北角来，不要被轰鸣声震惊，那是比黄果树瀑布还要高的飞潭，它张扬着个性。

它飞珠溅玉、虎啸龙吟，它恢宏壮观、一泄千里，它传奇万千、誉贯古今。贺胡子麾下的身姿，口碑相传，在历史记忆中永恒。

　　当您从“穿岩壳”路过，会感叹“蛟龙锁象”逼真。

当您途经雷公洞后，不要在金龙洞前驻停，相传里面藏着一个鲤鱼精；仙女儿山在不远处，仙女儿下棋的石桌、石凳犹存 。

噢，在（图六）岩壁潭儿压着一只石猴子， 您找到了吗？  

那小货郎遇害在无名洞，是红军的侦察兵？他死于谁人之手？老坝坎上游荡着一丝冤魂。

　　因好奇心驱使，您非要去垄桑溪峡谷赏景。最好找一位“土著人”引路，他会讲述古代族斗的血腥。在岁月尘埃中，败北者在垄桑溪口残留着炉灶、火坑。

“黄麻军”墓碑，早在侧岩洞五裂四分。

猪娘洞古井，古碓和硝田，演绎着“长毛反”的历史风云。

那悬棺呢？昔日，有许多在悬棺下扫蝙蝠屎村民。据说，用蝙蝠屎种七星椒，产量高、红艳艳，辣死人。

 

　　挑儿岩盐马古道，回旋着古老吆喝声与驼铃。其右侧的潭湾儿，有“小飞潭”之美名

　　那山泉哟！莫非是瑶池之水被人翻倾？

　　 当您沿雷公河顺流而下，水中游鱼历历、两岸古柳青春。

碾屋、油坊遗迹，犹如一个个代码，回放着悠悠之声。

在马夫寨山麓的一座古墓中，安息着一位受清皇册封的名人，他是集文武于一身，名叫杨鹤鸣。

　　在庙儿湾对岸，有水洞儿及狮子岩。随之，您能见到阡陌纵横，吊脚楼成群，您能听到人语鸟喧，鸡犬相闻，您能嗅到泥土芬芳，花香满襟……

在此，我告诉您，那是我的故乡――红栗村。

二

　　如果您来自东方水坝村，要在马夫寨、云盘岭驻停。前者是故乡人心中的圣山，后者也叫营盘岭――相传李自成义军，曾在此地扎寨、安营。

构皮垭右侧的古寨，在俯视着众山和红尘。

　　 马夫寨古碾、古碓、古坎，有谁数得清？

马夫寨古田、古庙、古绹马桩，有谁能说明？

马夫寨古械厂、古烽火台、古战场遗址，是否牵扯着李自成？

唐生福将军，为何没把藏宝图的说明留一份？

　　张二峪小楼不算古老，它在马夫寨的小南京。

在其后山安息的龚治世，一位令人敬仰农民――他植树造林、修桥补路、开田垦地、造福乡亲。他的长子龚睡庵，是贺帅的师爷、老庚。

　　 当您爬上有飞机航标塔的包鸡儿笼，别忘鸟瞰美景：小镇山城、云海蒸腾。

葫芦包的无字碑，埋葬着哪些灵魂？为何没有姓名与碑文？是反清义士担心挖坟鞭尸、杀绝斩尽？

从野猪冲至庵堂湾，自轿顶岩抵断桥岩，居高临下时，您就明白：什么叫“双溪水绿，四周山青”。

在此，我要告诉您，这是我的故乡――红栗村。

　　 三

如果您从沅陵洞溪来，別忘猪儿潭的原始森林，别忘蒋介石的警卫营长，年过九旬的向道武老人：他舍身取义投诚，他倥偬戎马半生，他有故事说给您听……

　　人类繁衍生息，不是云淡风轻。当李治通公流落到庙湾，古庙的供品与香火，让他活命。

那是洪武十四年（1381年），某个冬季的黄昏……科子桥的屋场墟，是见证。

　　那一片芦苇荡，开启他的风雨人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从此，一支李氏血脉，在老八区的土地上衍生。

科子桥的拾鱼坝，依然记录着历史烟云。

　　在下后溪，有一座十九岁丧夫的卢寡妈古坟。

她貌美德艺双馨，曾令多少人摧眉折腰、暗恋心倾？否则，在男尊女卑、立牌守节的年代，她死后，咋会有那么多忠烈、凄美的故事？她的古墓，为何能与杨鹤鸣的比拼？

　　当您还未翻过求书岗，“求雨包”会让您如雷贯耳、浮想联生：在古代，苍天久晴不雨的环境下，黎民百姓求助“天神”。于是，法师们设坛施法，咿吚呀呀，以求天恩……

当您行至下后溪垭时，一块指路碑上刻着“红督盆”，朝前放眼，一条条公路，如绸带穿绕着一个小山村。

在此，我要告诉您，那是我的故乡――红栗村。

　　 四

 如果您从西南张家溪攀山来，可看到许多吊脚楼，那是桃树坡，居住者全是李家人。

如果您到桃树坡组，会有人喊您逮饭、逮酒，会有人质问“你急么卵？”除非您不是地球上的公民。

　　桃树坡，曾是最“卫生小组”。您看，这位耄耋老人的家有多洁净！

您找到家的感觉没？是否勾起乡愁，思念起故乡亲人？

　　在响水潭的里坎上，悬挂着一栋吊脚楼。它的结构并不精美，在建楼时，有一位天地汉子，站在翘角上轮锤斗榫（sun）。想了解他的传奇人生吗？去问成功（陈公）坪人。

陈公坪已没有姓陈人家，有谁见过陈公儿孙？

　　当您来到杨家垭，会看到红栗村半爪一鳞，您不要忘了杨家垭附近的古寨遗址，它与寨垴的古寨齐名。然后，您会看到状如漏斗的“红斗坪”。

在此，我要告诉您，这是我的故乡――红栗村。

　　 五

如果您从西北角“难过（关）溪”来，那儿山秀水美、一步一景。

在古代，明清皇帝减免赋税的砖溪洲，如今是一个人间仙境。

在它下游的手板岩，与难过（关）溪同脉相承。

那祖母绿般的故乡水哟！那样清冽，你若掬一捧在口，是那样甘甜和怡人。

　　手板岩与手板庵的传奇，在岁月里永生；殒命和尚的血，制作了故乡的名片――红土坪。

可是，建庙的功德碑，为何在雷公溪畔显形？方丈古墓，可否掲示曾经？

备注：手板庵毁于人为火灾。该图是笔者据老人的描摹，所找的模拟“手板庵”。

如果您碰到八旬以上的老人，会给您指点“显三红”的老宅旧址，并讲解：他是如何富甲天下，如何机智与侠骨柔情，那是一段历史，一个传奇人生。

当您在一棵古树旁合影时，就会发现眼前豁然开朗，有两座如虹的石桥遥相呼应。

在此，我要告诉您，这是我的故乡――红栗村。

　 六

如果您自沅古坪来，会经过“一棺镇红督，鸡犬皆失声”的文公岭。

文公指谁呢？您是否了解他的生平？

　　当您来到红栗村，会让您尝土味佳肴、米酒，会引您看柳林。

那柳林，有如顶天立地，直逼苍穹，有犹蛟龙探海，令人发愣，有似翘首期盼，望断河水，有若拂水依依，万分柔情……

还有，在村街道上，会让您看阳戏与花灯。

　　七  

如果您从春天来，可观赏山樱花，野桃花和油菜花，等等。  

如果您从夏天来，可在雷公河或白岩河中玩水：两岸，古柳依依，流水涓涓，游鱼历历，蟹虾尽情；沿途，或垂钓抓蟹，或激水游泳，或在榨坊里击杆取油，或守着水碾米，或在古柳下拍摄留影……

　　如果您从秋天来，可用木排或轮胎筏子叉鱼，可去深山密林摘野果、捡蘑菇，抑或过一把狩猎瘾。

如果您从冬天来，白雪，有的看了，最主要是，让您体会到打粑粑、做炒米的旧年味、旧年韵。

　　 八  

如果您白天来，可徒步马夫寨――怀着对李自成兵败后的探索；可徒步鸳鸯塔和成功坪的深山腹地，喟叹先民们战天地、泣鬼神的生存精神。

如果您觉得辛苦，可从飞潭至垄桑溪，穿红栗村小街绕独占山，过手板岩上难过（关）溪……沿途风景如屏。

当然，也可以倒回游览；沿途古柳婆娑，鸟语花香，河鱼懂情；一路或峡谷，或田园，或山村，石板路，铮亮、黛青。

　 如果您晚上来，可参与土家人的篝火晚会，烧烤，对山歌，或搭帐于柳林……

　　朋友，您来时，别忘带新风过来，因为，红栗村原始和传统，村民需要熏陶、启迪和指引。

如果您想知道红栗村的前身，到底是红督坪（盆），红斗盆（坪），还是红土坪（盆）？有一个写匠，拙园守者是他的笔名，他可告诉您少许，那只是少许哟。

不过，他正在深度挖掘，试图把祖宗的遗产，无论巨细、好坏、悲喜，都于纸上行文……

　 总之，朋友，无论您从哪里来，无论您何时来，红栗村有善良乡亲、可口饭菜、四时美景与古老风情，等着您……

（完）

作者简介

拙园守者：湖南张家界农民。2016年底，因机缘巧合钟情于文学。用泥土般的文字，记录生活的快乐与哀伤，人间的清欢和苍凉。

【总刊第20期，原创第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