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贾平凹先生说:“五十岁时,你会明白人一生干不了几样事情。”</h3><div> 读到平凹师这句话时,我刚过了五十一岁生日;那一瞬,一股莫名的惆怅,溢满我的心房。因为,多年飘零,书剑不成,百年期半,两鬓飞霜,如同深秋孤独的促织,我已深感供我读书、写作的时日,渐渐无多。</div> <h3> 我们这一批人,大学念的是中文系,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文学大潮之中,作为风华正茂的学子,我们也曾像毛委员一样,指点过江山,激扬过文字,粪土过当年的万户侯。</h3><h3> 可惜,文学大潮消退之后,我等流落中学,忙于应付,渐渐地也就被一浪浪在沙滩上,成为恒河岸边那亿兆沙粒当中的一颗。纵然心有文学的千千心结,然不得其时,奈何!</h3> <h3> 少年时喜欢辛弃疾《破阵子》“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的所谓“壮词”,曾视李清照那“凄凄惨惨戚戚”为寻愁觅恨的无病呻吟;至此,才终于明白,那个曾经心雄万夫的辛稼轩,为什么会在建康赏心亭上,“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然后大发其“无人会、登临意”的沉痛感慨。<br></h3><div> 好在,走过千山万水,风景不殊,涛声依旧。</div><div> 好在,经历大喜大悲,初心不改,文心依旧。</div> <h3> 人生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在特定的时间,进入特定的场景。</h3><h3> 在多年的业余写作之后,终于有了机会,从事专业写作。虽然,写作是一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以此为专业,有时也烦恼多多;有时,也难免因写作而大恸伤心。</h3><div> 但更多的时候,写作带来的是“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的轻松和喜悦。键盘作锄,荧屏作野,劳作在自己的南山坡上。那一个个象形文字,让我与武功盖世的令狐冲一样,内心变得异常强大,“虽千万人,吾往矣”。</div> <h3> 有时,小马驹回到家中,童音清脆入耳,更让我的疲惫一扫而空。“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夜读书”,清代女诗人席佩兰所写的那种诗意的栖居,总令人神往。三五月圆之夜,与二三子切磋砥砺,诗酒往还,悠游文字,岂不快哉。<br></h3><div> 岁月是一条河,缓缓地流动在人生的风里。</div><div> “五十之年,忽淹而已”,没必要在乎太多。只要文心依旧,坚持做好一件事,余愿足矣……</div><div> </div><div> 2017年11月9日,星期四,夜,于西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