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晚上十点,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我妹妹玲儿来的电话,赶紧接起来,"哥,没事!",她先给我吃个定心丸,因为我母亲在医院住院,刚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最怕这时候又有危险情况,尤其是这个时候对妹妹来的电话很紧张,她又说:"西安的哥哥同勇和保华嫂子开车来看妈妈,他们看天晚了,不愿麻烦我们,就在附近的酒店住下了才给我打的电话。明天让薛峰带他们来医院看妈妈吧。"</h3><h3> 同勇大我两岁,属羊,是我大伯最小的儿子,在我大伯的孩子中,哥哥姐姐全算上,他排行老五。虽然我们是叔伯兄弟,年龄也最接近,但并不太熟悉,都是过了六十的人了,也只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面也是在父母家陪他们说说话,我这个哥哥也有老张家最典型的性格特点-少言,我们一起聊天时,好几次都是保华嫂子代他问或答,所以和他说的话还没有和宝华嫂子说的多。不过,嫂子每次问或答,总要再看看我这位哥哥,两人对眸一笑,足见他们的恩爱和默契,对哥哥的了解也多是从嫂子的口中和他们交流的目光中感受到的,他是一个善良有才的人。</h3><h3> 我母亲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这几天,病情虽有好转,但还是常犯糊涂,好多朋友来看她,她都没什么反应,看到哥嫂,也是没有认出来,保华嫂子弯腰凑近母亲的脸说:"五婶儿,我是保华,我和同勇看你来了!",母亲眉头紧锁,努力的在想,片刻,好像电击了一下,呼吸急促了起来,两眼流出了泪水,抽泣了好一阵儿,鼻涕都流出来了。我母亲因脑干出血,手术后又引起严重的肺部感染,几次发病抢救和大量的使用抗生素,人已经被折磨的骨瘦如柴,意识也多是迷糊状态,常常不认识我们。看到母亲认出了他们而且这样激动,我真是又酸楚又高兴!更意外的是母亲说了这次病后第一句完整的话,她微弱沙哑的说:"你们是最亲的亲人,以后要多走动"。</h3><h3> 这几天哥嫂每天都到医院陪母亲,嫂子对我说:"明明,这几天你们都休息休息吧,我和你哥在医院值班",他们总想替我们多在医院守守,还作了长期的准备。一来我们为母亲请了两个好护工,还是夫妻俩,全天候护理,我们也已经调整过来不太累了,二来我们也真是过意不去,六百公里路,专程开车过来真是很让人感动。亲人的关怀,菩萨的保佑,母亲的好转更明显了,她开始向他们数落我了:"明明总是坐的离我那么远,不像你们总和我说话",她还不理解哥嫂是想多陪陪她。我看着哥哥为母亲捏肩捶背揉眼睛,做着康复,看着嫂子专门跑到窗外,站在花丛中,挥舞着双手为母亲带来了久违的微笑,感受到他们的善良和情亲。</h3><h3> 这次哥嫂来看母亲,也去探望了七叔,并与七叔就编纂修订家谱交换了意见。哥哥还把他给我大伯、大妈写的名为"小传,我的爸爸妈妈"传记用微信发给我,就像给了我一个超长焦镜头,一下子把我拉进到了他们五六十年前的身边,他们在我眼前逐渐清晰真实起来。小时候,对我们影响最大的是共同的出身,也就有了非常多的相似经历,到了,还有相近的兴趣爱好,我从他手机上看他画的山水画颇有宋画之细腻,又有当代之洒脱,按嫂子的话说:"你哥的才气是你们张家自带的!",哥哥更是发自内心佩服的补充说:"你大伯本来是考上清华的,受父母在不远游的影响,才上的山大!",满满的自豪感和一丝遗憾,无意中证明了他有才也是必然的。我偶尔也画画,只当是情绪发泄,完全不按套路,自然也不讲究什么笔法!对着哥嫂瞎吹:到七十,画他一百幅,咱也办个画展!嫂子忙问:"现在画了多少了",我答:"就五幅",还找了个借口:"我是不魔不画"。我哥微笑着说:"咱俩正相反,我是不静不画",嫂子补充道:"有次我们外出休闲度假,没干扰,你哥一周画了五十幅!"。唉!看来我的画展遥遥无期多是梦想,我哥的画展真的可信手拈来!</h3><h3> 镜头一缩,六十载还在渐行渐远,眨眼间一周又成昨天,哥嫂也已回到西安。翻看哥哥留下的家谱,连接我们的线条好像动了起来,不是眼花!而是泪水滚落在手机上让我产生了幻觉,那是一条条涌动的血脉!又想起妈妈的话:最亲的人也得常走动!!!</h3><h3> 我反复念几遍阿弥陀佛, 祝妈妈早日康复,祝哥嫂幸福平安!</h3><h3> 平时最不愿意的就是写!今天晚上却想写点儿什么,不觉,天色亮了。</h3>